46 吃老牛的第四十六天

吃老牛的第四十六天

李蓮花忙斂住自己情緒看着眼前雙眼微紅的喬婉娩“喬姑娘，這麽晚不休息怎麽都不休息啊？還是來找念念的，念念在隔壁。”

“我中冰中蟬，多得先生相救。”喬婉娩也知此番雷念念也救了自己，但她現在還是想知道眼前人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年少時的愛人“可我的毒是揚州慢解得，先生怎麽說？”

“啊，喬姑娘你的毒并不是我解得，是笛飛聲出手給你的解得。”李蓮花還是想捂住自己的馬甲，便将事推到笛飛聲身上。

“是嗎？”喬婉娩絲毫不信反問道“先生拿着我給相夷繡的香囊卻告訴我說相夷已經死了，眼睜睜的看着我将香囊付之一炬，還叫我放下安心向前，是故意為之嗎？”

“你說他死了，刻意将他的死描述得面目可怖，你讓我把故人留在故事裏，可你告訴我死去的人是怎麽又活過來的！又是怎麽救我性命的！”喬婉娩步步緊逼“相夷十八歲那年練成揚州慢，我和他日日在一起，一招一式一夕一幕，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騙的了別人你騙不了我。”

“你為什麽不轉身，你還在怪我嗎？你怪我在你去東海之前寫的那封信是不是。”喬婉娩問着，最後亦然憋不住情緒“如果你想騙我，可不可以看着我說……”

“相夷，你還恨我是不是明明你就近在咫尺，我怎麽會認不出你，我等了你十年……”喬婉娩以為是自己的過錯，她想去觸摸眼前人，可最後還是放下手“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所以你寧肯出走十年，也不肯回來給我一個安心是不是！”

聽着身後昔日愛慕之人的哭聲，李蓮花擦去眼淚，想起小姑娘說的轉身看去叫出自己許久都未曾在眼前人叫出的二字“阿娩，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我看你到了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為你感到開心也為你感到幸福。”

“相夷，為什麽？為什麽你變了這麽多？”面對眼前人的話語，喬婉娩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的“我在你身上已經看不到相夷的影子，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年我跌入海裏只是挂在了笛飛聲的船樓裏，沒有沉下海去，我回去過四顧門，也看到你給我寫過的信，後來我只不過想換一種活法……”李蓮花真假參半說着。

喬婉娩聽到立馬解釋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恨我要跟你分開，所以才一走了之的嗎？”

“并非如此的阿娩……”李蓮花為了讓眼前人死心開始貶低自己“以前那個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确實已經死了。”

“不是的，我當時給你寫的那封信不是那個意思……”喬婉娩覺得眼前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是別人追逐的光，他的耀眼也會傷人的心，也是我永遠都追不上的，可那又怎麽會是他的錯！”

“你知道這十年我有多後悔嗎？我不斷地夢見你，夢見你最後跨出門去的那一刻，我拼勁全力拉住你攔住你，可我醒來只知道這一切無法挽回罷了。”喬婉娩說着，最後問出一句“你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何不與我們相認？”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很累的，我只想自在。”李蓮花回答着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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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又要在我大婚之時出現？”喬婉娩心中還抱着些許希翼。

“阿娩我答應過你的，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給你，從前的我失約你的事太多，至少這件我要做到。”

面對李蓮花的話語，喬婉娩哭訴着“在普渡寺如果不是你告訴我他已經死了，我不會嫁給紫衿。”

喬婉娩以為自己會得到些許安慰，可李蓮花卻說着“你傷心的不是你嫁給了紫衿，是你沒有後悔嫁給紫衿。”

李蓮花一句話直戳喬婉娩心房，喬婉娩聽着自嘲的笑了起來“相夷，你還是……你還是這個樣子，能用一句話殺死一個人。”

“阿娩，你喜歡紫衿依靠紫衿這并不是你的錯，不愛一個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責的事。”李蓮花言語安慰着喬婉娩。

“那你不恨我嗎？”

“恨，恨過。”李蓮花也不掩藏自己“早些年的時候我什麽人都恨，後來才又想明白，那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太自負了，也是我自己一意孤行，憑什麽李相夷就要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呢？”

他說完自嘲的笑了一下“阿娩，從前你我相遇相知，那個時候的我年少無知也不懂我們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你什麽意思？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李蓮花的花直接暴擊喬婉娩“你是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嗎？”

“那個時候我們年紀小，一切都做不得數，阿娩人生過半，你我也不在年少該忘得，都得忘了吧……”李蓮花說完還不忘補充“我救你呢，是出于朋友的情誼，你不要誤會，你也很明白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被很多的事情牽扯，如今天地廣闊這樣自由自在是我想過的生活，還要麻煩你，不要讓別人知道我還活着。”

說完還不忘祝福“我是真心希望你和紫衿白頭到老天長地久。”

“十年未見，你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嗎？”喬婉娩淚眼婆娑的問着，但李蓮花不給她機會“還能如何，十年太久了，阿娩今日你我該好好告一個別，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

“好……好……”喬婉娩一連兩個好，最後轉身離去。

此時雷念念輕拉開自己門，看着離去的喬婉娩，想起自己剛剛偷聽到的一切，她轉身走進李蓮花房裏，望着坐在凳上的李蓮花笑了一下“花花，若是我姑姑得了你的嘴，她定不會被我爹氣到拔劍……”

李蓮花見那人進來側身将眼淚擦幹，随即揚起笑容“如何了？”

“花花你不必在我面前強顏歡笑。”雷念念自顧自地倒茶“我也好多了，只是強行使用紙落雲煙身子有點虛罷了。”

“但有一點你說錯了，如今的一切不是你自負，不是你一意孤行，你為何要愧疚？如今結果以你一人之力根本無法完成，你雖有錯，但非都是你的錯花花……”

李蓮花聽着他看向對自己說出此話的人。

“花花，若是我真的尋到歸家之路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雷念念眼中滿是懇求“我說真的，我們先去藥王谷尋華錦姐姐若是華錦姐姐也無法，我們便去海外仙山找莫衣仙人。”

“只是區區毒藥而已，我娘親天生有缺，姑父內力盡失都能治好，花花你也一定會沒事的。”雷念念眼中已含淚，想起給眼前人輸內力的時候，自己所探出的她就心疼“花花，好不好，若是我們那沒有，我們便去別處尋，這天地廣闊總有可以醫治你的地方……”

“念念來不及了……”李蓮花知道自己時限，師兄之事還未查出他怎能一走了之。

“李蓮花……”眼淚已然落下，雷念念淚眼汪汪的看着眼前人罕見的叫他的全名“來得及的，只要你不要一心求死，一切都還來得及，你不是想查你師兄的事嗎？那我陪你一起，我們這麽多案子都破了，也不差這一件了，但你答應我只要你師兄之事查出，你便随我一起歸家。”

“好，我答應你……”李蓮花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真相，但他盡力去試“若到時可以，我們一同去瞧瞧你口中思念已久的雪月城登天閣還有雪落山莊……”

“那好，我們拉鈎。”雷念念對眼前人的話深信不疑，她不知為什麽在李花花面前她不是葉念念，而是跟自己爹爹一樣，但她不管這麽多，她只知道她要讓她好友活下去，不僅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還要長命百歲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