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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溫子舒愣在當場，想像縮頭烏龜一樣，立即轉身進女洗手間，又猶豫要不要去包間。去包間的路，要越過那人才行。想得多了，她就像個呆子，呆呆的立在原地，視線閃爍不能直視他。

那人正巧是于未淮，他沉着一張嚴肅臉，沒有猶豫，朝她這邊走來。

溫子舒心裏已經罵不出什麽話了。以前她心心念念都希望能每天都與于未淮打照面，加深感情。然而她主動約他都約不出來。

如今，她的好運來了嗎？怎麽隔三差五，就能與他遇見？

她這是什麽天殺的狗屎倒黴運氣！

有了上次他慷慨贈送豪華套房的事兒，溫子舒總覺得欠他人情似的，這次她不好意思再對他冷言冷語。那樣顯得尴尬。

他三步兩步靠近過來，英挺的臉上沒有表情。

溫子舒遲疑半天，擡起手晃一下，笑微微地打招呼：“嗨，于總，好巧啊。”

于未淮停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聲音低小：“你怎麽在這兒？”

溫子舒表面笑嘻嘻，心裏是無語的。

她不想跟他擡杠，禮貌地回：“我們處長在後面的包廂裏跟客戶談生意，我是被他叫過來陪襯的。”

忽然，于未淮上前一步，身子一低，整張俊顏湊近她……的唇邊。

溫子舒被他的舉動吓得差點魂飛魄散，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難道是自己出來給處長湊人頭也礙着他了？

她雙手并用推拒他的胸口，他的身體堅硬得像磐石，溫子舒幾乎不能撼動他半分。她本能的身子往後靠，卻貼在了堅硬的牆壁上。

他的臉近在咫尺，鼻尖貼近她的唇邊，幾乎就要接觸上了。

溫子舒心髒劇烈跳動，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她呼吸間，盡是他身上淡淡地煙草味，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感覺自己要被他吓背過氣。

就在她想放棄抵抗，索性任由他為所欲為，反正她也不虧時，于未淮從她身邊撤離，站直身子。

他視線盯着她那張紅得能滴出血的臉，平靜地說，“很好，你口中沒有酒氣。”

“……”

溫子舒放下推他的手，白他一眼。剛才她被他吓得要暈厥過去了，他卻只是想聞她口中有沒有酒氣？

真是一頓騷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0杠5……

溫子舒經過剛才他的那一番舉動，仍心跳如鼓，她緩了緩呼吸，她盡量好聲好氣地解釋：“處長照顧我們，讓我們喝白開水充面兒。”

聞言，于未淮像是心情好多了，難得地淡勾嘴角。

溫子舒支起身子，離開貼着牆的姿勢，從他身邊越過，準備回包廂。

于未淮在她耳側，突然問出聲：“你們部門是不是有送樣報給客戶的習慣？”

溫子舒站定，回頭望着他，一臉狐疑：“是啊？”他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于未淮站直身子，筆挺的身形壓迫着矮他一頭的女人，意有所指地說：“我們集團每周五天，都訂了你們報紙的整個版面，你們是不是得給我們集團總經理辦公室、營銷部、大堂都送一份報紙。”

溫子舒挑眉：“是啊，我們同事不是每天都在送？”

她瞧見，于未淮點點頭，不發一言。

“……”神神秘秘地搞什麽呢？

一道聲音，忽然喊來。

“唉，是于總嗎？”

溫子舒與于未淮同時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溫子舒瞧見王成遠紅着一張臉，扶着牆趔趔趄趄的朝這邊走來，圓盤的大臉堆着笑意。

走過來後，伸出手給于未淮，陪笑道：“于總，我是小溫的領導，晚報gg部的處長。”

于未淮伸出手，與他握手。

這一握，王成遠雙手抓住他的一只手，不撒手了。他笑眯眯，含糊不清地說道，“于總，感謝啊，感謝你與我們gg部合作。你說，你還客氣啥呢？送我們整個gg部人手一張溫泉票。”

溫子舒：“……”

于未淮只是點頭，極有修養地回：“應該的。”

王成遠松開于未淮的手，忽然把站在一旁沒事人的溫子舒推到于未淮面前，那力道，那手勁兒，直把沒有準備的溫子舒送進了于未淮的懷裏。

溫子舒朝于未淮懷裏撲去，于未淮雙手并用接住了她，像是怕她摔個狗吃屎。

溫子舒：“……”

于未淮：“……”

溫子舒雖然覺得他寬厚的胸膛很舒服，想溺死在其中，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她從他的懷裏離開，往旁邊挪，遠離王成遠，遠離于未淮。遠離他們，她退到安全區域。

王成遠喊她，“小溫，你離那麽遠幹什麽？過來代表我們部門謝謝于總。”

溫子舒忽然感覺王成遠喝大了，不想搭理他的胡言亂語。

自知叫不來溫子舒，王成遠擡起頭，陪笑着解釋：“于總，您讓趙助理送來票那天，我就讓小溫打你的電話感謝你，可惜沒打通。”

于未淮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淡瞥一旁的溫子舒，回過神，低聲說道：“不必客氣。”

王成遠聽言，笑容擴大，回身指自己的包廂，“于總，要不要進去喝兩杯？”

于未淮平靜地回：“改天吧，王處長。”

王成遠拍手：“好，那就改天約。”

于未淮側目深瞧溫子舒一眼，邁着修長的腿，走進自己的包廂。

溫子舒看向王成遠，說道：“處長，你喝多了嗎？要不要回去？再晚些回去，劉姐該擔心你了。”

王成遠擺擺手，“你先去包廂，別管我。”

“哦。”

飯局在晚上十點鐘結束，王成遠還能自己走路，自己上了車。

若是他喝得不省人事，溫子舒就會打電話給他老婆，讓她老婆親自帶他回家。

今晚，溫子舒開着王成遠的別克轎車，把他送到他家樓下。

溫子舒與林柔一起，等着他老婆劉姐下來。

劉姐是全職主婦，她感謝兩人後，扶着王成遠回家。

溫子舒與林柔打車一同離開，各回各家。

*

翌日，gg部忙碌的工作氛圍十分賞心悅目。

溫子舒埋頭在辦公桌前，整理合作客戶的資料。

大約十點鐘，夏婉秋從外面回來，直接把她喊出辦公室，在茶水間對她說，“溫子舒，威海集團于總讓我跟你說件事！”

溫子舒因為坐時間長，褲子有些皺了，她用手壓下褶子，漫不經心地問：“好事還是壞事？壞事的話，就不要說了。”

她想，從威海集團于未淮口中說出的事，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夏婉秋笑吟吟地說：“你不是暗戀于總嗎，對你來說是好事。”

“……”溫子舒擡起頭，着重地解釋：“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對他只有讨厭！”

夏婉秋仰着脖子大笑，差點笑斷了氣，良久，她憋住笑意，“剛才我去威海集團送樣報，于總點名以後要你送，他說你是維護兩方的業務經理，就應該你負責送。”

“……”

溫子舒只覺得晴天霹靂，這個于未淮真是沒安好心。她忽然想起來，昨晚于未淮的問話是何種用意了，原來在這兒給她下套呢？這個心機渣男！

溫子舒不禁懷疑自己是得罪他了嗎？讓他這樣變着法子的整她!

溫子舒沒有立刻表态，而是淡定地說：“夏婉秋，你跟我一起去找王處長，看他是什麽意思。我們總不能被于未淮一個外人牽着鼻子走吧。”

夏婉秋欣然同意，跟溫子舒一起進王成遠的處長辦公室。

王成遠聽溫子舒與夏婉秋兩人共同說出的關于于未淮的傳話，他坐在桌子後，慢悠悠地喝口茶水，不分青紅皂白便說：“那就按于總說的，以後威海集團的樣報就由小溫每天去送。”

“……”溫子舒簡直要氣炸了，她還想争取一下，又上前一步：“處長，我是業務員，每天都要看客戶的資料，哪有時間去送樣報啊？”

王成遠豎起手指，滔滔不絕地講大道理，“小溫，我們gg部的工作理念是什麽？客戶是上帝，客戶的想法在第一位。顧客要求什麽，我們就要盡量滿足什麽。這事就這麽決定了。”

“……”

溫子舒無語。

然而她一個被領導壓榨的打工驢子，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自認倒黴。

翌日，溫子舒早上不用開會，與夏婉秋等幾位客服拿上新送來的樣報，打車往各個客戶的單位送樣報。

溫子舒坐在出租車上，細長的手指緊緊地捏着幾份樣報，氣不打一出來。

她除了認命沒有其他辦法。她只能祈禱，不要遇見于未淮就好。

伫立在聳入雲霄的秋苑樓前，溫子舒聽見不遠處工地上傳來“轟轟轟”地施工嘈雜聲。她跨過泳池上的木橋，走進大廳。

她放兩份樣報在前臺，坐電梯上十五、十四樓、十三樓，在員工的指引下，分別在總經理、副總經理、營銷經理的辦公室內都放一份樣報。

幸運的她，只遇見營銷經理沈良，沒有再遇見認識的人。

難得天氣好，陽光明媚，溫子舒打車回廣報部附近距離一千米時，下車提着包，一路走回去的。

路過公園時，溫子舒走進去散散心。工作日，公園裏只有大爺大媽帶着孫子孫女在玩耍。

溫子舒找了個秋千，幼稚地坐在上面，無所事事地蕩秋千玩。

她心情低落，不知道該怎麽緩解。

只好趁着出來送樣報的機會，翹個半小時的班。

她瞧着身旁含饴弄孫的老年人，她心中特別羨慕，她也想退休了。

回到辦公室，溫子舒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工作。

林柔給自己倒咖啡回來，給溫子舒也帶一杯。

溫子舒雙手捧着咖啡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苦澀香濃的咖啡，整個人遲鈍的神經像是被激活一般，她又活了過來。

林柔一臉別有深意地笑容，抿抿唇，打趣說：“去給于未淮送樣報的感覺如何？以後天天都能見到他，開不開心？”

溫子舒心想，她開心個毛線？她沒被氣哭就不錯了！

她握着咖啡杯的雙手不自覺用力，非常希望這雙手能把于未淮給掐死。一腔氣憤之下，溫子舒咬牙回，“我被于未淮給整了。”

點名讓她去送樣報，溫子舒心裏認定，于未淮就是在故意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