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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江晝退了游戲,嘴角似有似無勾起,腦子裏全是剛才陸知知說的話。

不得好好護着嗎?

護他。

挺好的。

陳嶼森見他滿面春風,忍不住笑道:“你那知知小仙女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江晝瞥他:“餓不餓?”

陳嶼森有點沒答應過來:“啊?”

“想吃什麽?”江晝站起身,俨然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陳嶼森:“你請客?”

“嗯。”

陳嶼森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手握成拳垂了垂江晝的胸口:“老江,你那小仙女這麽絕的嗎?能說動你請我們吃飯?”

江晝皺眉:“去不去?”

“去!為什麽不去!不僅我去,宿舍的這幾個哥幾個都得去!”陳嶼森給其他三位兄弟使眼色,衆人陸陸續續爬下床,狗急跳牆的開始換衣服。

等他們到小吃街,剛拐進去,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妥,只覺得人山人海。

幾人往前走幾步,卻不料江晝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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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嶼森見狀:“怎麽不走了?”

江晝沒答。

陳嶼森順着他目光看過去,只見陸知知在他們對面不遠處,正被面前的中年男人拉着衣服。

另一邊,陸知知剛躲到老陸身後,就被他揪出來了,并且嚴肅教育:“身為我老陸的女兒,行的端坐的正,就算是見了帥小夥,也不能躲!”

陸知知欲哭無淚,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拿着紙巾擦嘴上的油漬和燒烤料,能挽救一點形象那就挽救一點。

餘光裏,江晝他們已經走過來了,一路到陸知知面前。

陳嶼森比較活躍,對老陸點點頭:“叔叔好!”

老陸連忙笑眯眯:“哎,好好好!”又湊到陸知知耳邊,小聲道:“是這個嗎?”

“…………”陸知知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陸熱情極了:“你們都是知知的同學吧?吃飯了沒?正好家裏做了飯,一塊去吧!”

“爸!”陸知知瞪大眼睛,覺得她爸是有那個社交牛逼證:“他們一看就是出來聚餐吃飯的,邀請到我家去,不合适吧?”

老陸:“怎麽不合适?這麽多年也沒見你邀請同學去家裏,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正好湊湊,熱鬧點。”

陸知知:“…………”

陸知知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心裏祈禱他們千萬不要答應。

她面露苦色,秀眉微蹙,江晝一眼便看出來她在擔心什麽。

“不用了叔叔,等以後有機會再去,我們還有事,就不耽誤了。”

江晝禮貌又冷淡的語氣,直接拒絕。

老陸一愣,這才看向江晝,再看看自己閨女的囧色,一目了然。

“那行,那叔叔就不留你們了。”

待他們走後,陸知知深松一口氣,又龇牙咧嘴看向老陸:“你怎麽回事?”

老陸咳嗽兩聲:“什麽什麽意思?那不是你同學嗎?”

“別裝不知道,你就跟我媽一條線,還說什麽支持我,借口!”

“什麽借口?你同學都喊我叔叔了,我不得跟他們客氣客氣?”

陸知知:“快拉倒吧,他們不算我的同學,頂多就是幾面之緣。”

老陸眼睛一眯:“幾面之緣?”

“大概……三四面吧。”

老陸:“是哪個?”

陸知知:“什麽是哪個?”

“你前幾天跟我說的,不同意你微信好友的。”

“…………”往事莫要再提,十八年後她還是一條好漢!

老陸不依不饒:“是不是後來說話的那個,穿着黑衣服。”

“……”

陸知知決定做啞巴,跟老陸這種老謀深算的老姜比起來,她還是略輸一籌。

回家的路上,老陸問了七八個問題,陸知知就跟嘴裏藏寶貝了一樣,撬都撬不開。

進家門之前,陸知知特意打開手機相機,瞅瞅自己嘴上有沒有殘留燒烤的辣椒油,得知嘴巴幹幹淨淨,長舒一口氣,父女倆推門而入。

陸母聞聲從廚房出來,責備道:“今天怎麽這麽晚?鍋裏炖的排骨湯都熬了好幾遍,不新鮮了。”

老陸低頭換鞋子:“哪能啊,排骨湯是越熬越香。”

陸母瞪他:“瞎扯。”

陸知知也撇嘴笑:“就你有張嘴。”

老陸吹胡子瞪眼。

換好鞋子,陸知知去廚房幫忙盛飯,排骨湯的香味充斥着鼻腔,鑽進大腦。

陸知知深吸兩口:“以後我天天住家裏,喝你做的排骨湯。”

陸母:“快拉倒吧,你少給我惹事我就謝天謝地。”

兩人靠近,陸母嗅了嗅,一雙銳利的眼睛在陸知知臉上來回掃視。

陸知知正在盛排骨湯,見狀,被她看的心虛:“就算你閨女長的好看,你也不用這麽盯着吧?”

陸母輕哼,一針見血:“是不是吃烤串了?”

陸知知手一抖,排骨湯濺出來,嘴上鎮定自若:“什麽烤串?我一直幫老陸理貨來着。”

“瞎扯,就你身上那燒烤味,還能瞞得過我?”陸母說。

陸知知見瞞不住,也不裝了,低頭聞了聞衣服,什麽味道都沒有,全被排骨湯占據了,也不知道王女士是怎麽聞出來的。

盛好飯上桌,陸母可能是沒話聊了,又把話題引到陸知知身上,同時也在擠兌老陸:“你閨女吃烤串,估計你也有份。”

老陸筷子一頓,驚訝的瞅着陸知知:“你吃烤串了?”

陸知知:“…………”

她毫不客氣的點評:“演技太差,全是破綻,老陸,這事兒你別想往外摘。”

老陸幹笑兩聲,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我們在小吃街碰到了知知的同學。”

陸知知看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亂講話。

王女士也是随口一回:“同學?怎麽了?打招呼了嗎?”

老陸:“打招呼了,請他們來家裏做客,不願來。”

王女士一聽,看向陸知知:“我記得你人緣挺好的,怎麽同學不願往家裏來?”

陸知知一噎:“那是男同學,來家裏做客像什麽樣子?”

“男同學?那更應該來了啊!”王女士提高嗓子,向老陸追問男生的樣貌特征。

陸知知實在是聽不下去,使勁扒拉一口飯,就着排骨湯,飽了。

她撂下碗筷回了房間,用沉默來表達她的情緒很差很差。

陸知知往床上一趟,抱着手機在宿舍群裏吐槽。

趙清瑩:【息怒息怒,阿姨也是為了你以後的終身大事操心。】

陸知知:【那也不能這麽折騰我吧?】

趙清瑩:【淡定,我媽也這樣,剛回家稀罕一陣,過段日子就罵我好吃懶做,看我哪哪都不順眼。】

陸知知:【還有那江晝,當時我嘴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辣椒油和燒烤料,我再次社死了。】

她甩了一個熊貓頭委屈的表情包,随後就放下了手機。

停了會又拿起來,發現群聊活躍了許多,陳佳佳和宋悅都出來了,她們三人達成共識,說不要讓她在一棵樹上吊死,要把目光放長遠點,那麽大的大學城,又不是只剩下江晝一人。

陸知知覺得她們說的有道理,爬起來果斷回複。

【好!】

趙清瑩:【就去籃球社那邊!男生多!】

【好!】

【咱們清大啥都缺,就是不缺帥的!】

【好!】

有了這個意識,陸知知在周日下午,連夜扛着行李箱回學校,王女士還覺得她是不是腦子抽風了,執意要帶她去醫院檢查。

陸知知頭發一甩,在房屋門口的聲控燈下,像個潇灑的女戰士:“不,我給你找女婿去了,勿念勿擾!”

王女士:“……”真是病得不輕。

陸知知回了宿舍,周一也沒課,早早的跟室友們從床上爬起來,具體早到哪種程度,也就是早上九點多,對于她們來說算早了。

陽光乍現,灑滿大地。

她們先去食堂買了早餐,慢吞吞吃着,一點都不急。

趙清瑩說:“現在籃球社那群人估計沒時間,況且大多數都是大一大二的,大三的很少,就算去了也只能看到大一大二的弟弟們。”

宋悅:“弟弟們啊,香啊!小年輕身強體壯的,不比大三的差?”

“說的也是,不過今天主要是幫知知開導開導,陸知知,你喜歡哪款的?”趙清瑩問她。

陸知知背過身打了個哈欠,眼淚花從眼角逼出來:“弟弟也行,畢竟年輕。”

“那行,那等會吃完飯就去籃球社。”

四人一拍即合,吃早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趙清瑩說籃球社這個點應該沒人,要看就去籃球場,清大有兩個大籃球場,她們先去了東籃球場,剛靠近,就聽到一陣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響。

陸知知她們站在外面,視線被鐵網沖擊,看打籃球都不得勁,于是她們又換了位置,坐在露天臺階上看。

趙清瑩是認認真真在看,也有認認真真的評價:“那個不錯,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弟弟。”

陸知知看過去:“不錯。”

“那個也不錯,撩衣服了撩衣服了!!!有腹肌!!!我看到了!!!”趙清瑩激動不已。

陸知知應了聲,表情沒太大變化。

“那個那個,大背頭,酷帥!”

“…………”

陸知知看的眼花缭亂,都快跟不上趙清瑩的節奏了。

她扒拉她胳膊:“你慢點看,我連人影都沒看清楚。”

趙清瑩:“還看什麽看,這裏随便挑一個都是帥的!”

陸知知:“……”

“我總不能左擁右抱吧?”

趙清瑩:“…你要是想,那也可以。”

“……”

沒法聊了。

趙清瑩看的激動時,一把抓住陸知知的肩膀:“知啊!咱報名籃球社吧,體驗一下每天身邊擁有這麽多帥哥的感覺!”

陳佳佳:“對啊,反正課也少,在籃球社每天看帥哥不香嗎?”

宋悅:“正解!”

陸知知:“…好像,也行?”

四人又是一拍即合,直接報名了籃球社。

不過籃球社大多數都是男生,他們四人,打籃球的話身高不太夠,也沒有技術,只能慢慢練,先從最起初做起。

也就是後勤。

-

那天晚上從小吃街回來,江晝渾身的低氣壓彌漫了整個宿舍,就連跟他一向交好的陳嶼森都不敢去他的宿舍。

一連兩天,這天中午,陳嶼森終于憋不住,全副武裝,裹上了冬季穿的綠色軍大衣,冒着被熱死的風險,跑到江晝所在的宿舍。

江晝正在打游戲,戴着耳機,手一摁鍵盤,一槍爆頭解決了對面的敵人。

陳嶼森一看,身體一抖,仿佛被爆頭的是他。

陳嶼森躍躍欲試:“老江,咱們都是成年人,宣洩的方式有很多呀,你要不……”

陳科從上鋪探出腦袋:“森哥,你要是想勸,先把衣服脫了先?”

陳嶼森低頭看着自己的軍大衣:“我怕他揍我,不得全副武裝麽?”

陳科點頭:“言之有理。”

兩人聊了幾句,江晝動了,他摘下耳機,回頭。

目光在陳嶼森身上停留幾秒,輕哂:“玩什麽?”

陳嶼森裹緊軍大衣:“我昨晚夜觀天象,今個天氣正好,适合打籃球。”

江晝退了游戲,聲音淡淡:“有話直說。”

陳嶼森和陳科對視一眼,他也不裝了,脫下軍大衣擋在身前:“老江,兄弟一場,我也不勸你什麽,就希望你能走出來,多大點事,至于把自己關在宿舍打游戲麽?你是追人,又不是生離死別,別因為陸知知那點打擊就要死要活的,夢支棱起來不?”

“…………”江晝:“還有麽?”

陳嶼森:“哦,坐以待斃不适合你,你得支棱起來,如果你覺得我的話有道理,現在立刻馬上放下你手中的電腦,跟我去籃球場幹一場,你這些天一直悶着也不是辦法,對不對?”

江晝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陳嶼森瞅了眼陳科,後者立馬會意,從床上翻下來:“森哥說的有道理,老江別整了,去籃球場幹一場,有什麽事不是一場籃球能解決的?”

江晝輕扯嘴角:“也行。”

陳嶼森生怕江晝返回,抛下軍大衣,回宿舍換了籃球服,他和陳科推推搡搡,抓着江晝就走。

他們的目的地不是籃球場,而是籃球社,陳嶼森說:“聽兄弟的,加入籃球社,兄弟天天陪你打籃球。”

江晝睨他:“你是想讓我打籃球吧?”

“都是兄弟,我把話抛開了說,我加入籃球社快三年,你看我什麽時候為情所困,要說女朋友,籃球就是我的女朋友!”

陳嶼森說的慷慨激昂,把江晝忽悠了,填了社團申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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