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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知那剛想擡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她倒是沒想到江晝會聽到她說話,更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她。既然問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并沒有聽到具體內容。
陸知知只好搪塞過去,搖了搖頭說:“跟着你唱歌呢,并沒有說什麽。”
江晝半信半疑:“是嗎?”
她又點了點頭,江晝便不再問了。
這件事算告一段落,陸知知起身出了包間。走廊的空氣算不上清新,甚至隐隐約約還能聞到煙味,于是他去了KTV外面。
面前的馬路上車水馬龍,陸知知蹲在馬路邊,指尖碰了碰滾燙的臉頰,又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以此來緩解壓力。
剛拿出手機轉移注意力沒多久,趙清瑩就跟着出來了,站在她身邊說:“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陸知知擡頭看她:“你怎麽也出來了?”
“我總不能重色輕友,對吧?”
“你說這話,連半點說服力都沒有。”陸知知笑她。
趙清瑩站了會兒,也緩緩蹲下身子:“先別說我了,你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江晝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順其自然呗。”
“我站在我個人角度,還是那句話,我覺得你們兩個有戲。”
陸知知怪異的看着趙清瑩,憋了好大一會兒,憋出來一句:“你腦子不清醒吧?”
“你腦子才不清醒。”趙清瑩拍了拍她的腦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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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知沉默了,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但是江晝的态度好像又很矛盾。不過她和他現在的關系也挺好,原封不動的維持現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主要忙着實習,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離開學校了,江晝或許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我這個時候再去打擾他,那我不成罪人了嗎?”
趙清瑩看着她:“那你想讓自己留遺憾嗎?”
“人生嘛,總得留點遺憾。”陸知知垂下腦袋笑了笑,倒顯得有幾分滄桑。
兩人就在外面蹲了會兒,便回了包間。
包間裏比之前更加熱鬧,陳嶼森和江晝也加入搖骰子的游戲當中,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了幾打啤酒,已經拆封了。
陸知知看了兩眼,發現江晝面前也放了一罐啤酒拉環已經被拆開,他并沒有看她,而是注意力在骰子上面,可能是看累了,便順手拿起易拉罐,仰頭喝了口酒,喉結輕輕滾動,酒水下肚。
看到這裏,陸知知挑了下眉,難怪她對江晝一見鐘情,這個男人身上渾身都是吸引人的,一舉一動都是致命的誘惑,像他這種天之驕子,未來的路恐怕早已有打算。
陸知知坐回軟沙發,可能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也可能是因為實習的事覺得心累,順手也拿了罐啤酒,拆開,悶頭喝下。
趙清瑩拿着飲料坐到她旁邊,看到她手中的啤酒,忍不住笑道:“怎麽回事兒?心裏悶?”
“還行吧。”陸知知又喝了口酒:“實習的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順其自然吧。”
實習之後就是畢業,畢業之後就是選工作,這對她們即将邁出學校的學生來說,是人生的轉折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能是被陸知知帶動情緒了,趙清瑩也拆了罐啤酒,跟她碰了碰:“行吧,祝我們實習順利,畢業順利,找工作順利。”
陸知知笑了笑:“同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喝着酒,不知不覺一罐啤酒見底。陸知知晃了晃空蕩蕩的啤酒罐,沒忍住又拆了一罐。
趙清瑩制止住她的手:“适可而止。”
“放心,我千杯不醉。”陸知知撥開她的手,食指扣着拉環,又拆了一罐:“我的酒量你放心。”
小時候擱家裏,看大人們喝啤酒,她自己偷偷摸摸也喝了不少,小酒鬼就是這麽來的,她自認為自己酒量不錯,剛才那罐啤酒,對她來說不值一提,大家都是成年人,喝點酒也沒什麽。
趙清瑩跟她聊了一會兒,又扭過身去宋念安那邊,他們兩人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笑聲連連,另一撥人在玩骰子,此時此刻,整個包間只剩下陸知知一人落單。
來KTV本來是唱歌,可現在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團體,連歌也不唱了,陸知知拿着啤酒罐兒,看了江晝一眼,發現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放了兩個空啤酒罐了。
這是喝了兩瓶?
陸知知又去看他的臉色,與平時沒什麽差距,依舊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樣子,唇角微微勾着笑,似乎什麽事都不值一提。
許是她的目光過于炙熱,那邊的江晝好像能察覺到,有所動容,便轉過腦袋看向陸知知,兩人目光對視,一個眼神清明,一個眼神迷離。
陸知知自然是後者,她應該是微醺,覺得雙眼發困,就連江晝看過來時,她都忘記避開眼神了。
後知後覺,陸知知輕飄飄挪開眼神,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拿着啤酒罐,走向點歌臺那邊。
酒精使人放縱,陸知知覺得她的大腦在快速運轉,膽子也變得大了,平時在KTV不怎麽唱歌的她,此時此刻只想高歌一曲。
看着屏幕也不知道點什麽歌,手指胡亂點了一下,本來低緩深沉的音樂,突然轉換為兒童歡樂歌曲,連帶着那邊玩骰子的人,皆向陸知知紛紛投去目光。
陸知知往高腳椅上一坐,并未發現其他人的目光,只顧着看眼前屏幕上的歌詞兒,手中的話筒不知不覺遞到嘴邊,原唱唱起來時,她也不由自主跟着唱起來了。
“快樂的一只小青蛙呱呱呱呱呱……”
衆人:“…………”
陸知知屬于五音不全的那種,可她現在是喝醉狀态,聲音打飄不說,還口齒不清晰,有種喃喃自語的感覺。
趙清瑩察覺到不對勁,連忙上前制止,試圖從陸知知手中奪過話筒。
可陸知知拿着話筒的手往後一背,輕輕揚起下巴,表情傲嬌,胡言亂語的說:“你幹什麽?不要搶我的話筒,我想唱歌……”
好在原唱歌曲的聲音比較大,蓋過了陸知知原有的聲音,衆人只看到了她那嬌憨的表情,并未聽到她柔軟又略帶的嗓音。
趙清瑩偷偷看了一眼那邊的江晝,随後湊到陸知知耳邊說道:“你如果再這樣的話,恐怕你會憋不住跟江晝表白。”
“表白什麽表白?”陸知知提高嗓音,整個人顯得有點激動:“我跟你講,我不可能表白的,他又不喜歡我,我憑什麽要跟他表白?”
說話期間,陸知知的手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麽,原唱歌曲暫停了,她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被衆人聽到。
吃瓜群衆一臉懵逼:“……”什麽情況?
趙清瑩一拍腦門覺得大事不妙,又連忙把原唱歌曲點開,之後強行奪過陸知知手中的話筒,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把她帶出了包間。
她們剛走,包間裏頓時沸騰起來。
王川越八卦臉:“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看陸知知的樣子,好像是為情所苦,這個姑娘的性格招人喜歡,顏值也非常高,怎麽還會有不喜歡她的人?”
陳嶼森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現在這個是重點嗎?重點是,陸知知貌似失戀了,而且還是她主動追求那個男生,可那個男生根本不喜歡她。”
話音剛落,陳嶼森連忙捂住嘴唇,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他慌慌張張看向江晝,又改了口:“算了算了,這是陸知知自己的感情,跟我們無關,咱們在這裏讨論也沒什麽意思。”
程銘聲嘆口氣,頗有幾分可惜:“如果我是那個男生,我巴不得把陸知知寵上天。”
陳嶼森看了眼江晝,又連忙回怼程銘聲:“你快拉倒吧,人陸知知壓根就不喜歡你,你忘了剛才吃飯時她是怎麽說的嗎?”
“我也沒怎麽想,只是感慨一句。”程銘聲再次嘆口氣,看得出來他是非常的惋惜。
又聊了幾句,衆人再次把注意力投入到玩骰子當中。
這次,陳嶼森沒有參與其中,而是繞了個圈站到江晝身邊,微微壓低聲音:“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不用。”江晝抿了抿唇角,眸色淡淡,摸不透他的心思。
陳嶼森揚了揚眉,覺得他不可能這麽憋得住。
等啊等,等啊等。
終于,江晝站起身說:“我去趟衛生間。”
陳嶼森表面平平靜靜:“哦。”
背地裏早就看透了江晝,這才不過五分鐘,就忍不住了?
趙清瑩把陸知知帶到洗手間,為了讓她清醒,趙清瑩只能對她說聲抱歉,然後下一秒,捧了一把涼水甩在陸知知臉上。
涼涼的觸感,讓陸知知清醒幾分,但她眼神依舊迷離:“怎麽了?”
趙清瑩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怎麽了?你剛才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失戀了,你還怎麽追江晝?”
陸知知說:“我沒想過追江晝,剛才只是酒精上頭,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說着,陸知知捏了捏眉心,聲音越來越小:“只要他們沒有認為我喜歡江晝就好。”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緊接着,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來。
“陸知知?”
陸知知恐慌:“不,我不是陸知知。”
江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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