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趙長歌等人收到消息的時候正用完晚膳。

一聽到門房傳來消息, 徐氏簡直是不敢相信,下一刻,迅速地起身朝着外頭走去,趙長歌與趙長荇兩人當然緊随其後。

爹爹跟大哥終于回來了,大哥現在到底怎麽樣呢?那空間水有沒有效果,這個疑惑在趙長歌的心中升起。

說起來, 雖然在這裏, 趙長英只不過離開他們兩年, 但是對于趙長歌來說, 卻是隔了一輩子。

她還記得大哥當時看着自己說的那句話,“大哥真的希望你做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未來無論如何, 記得有我們在!”

也許就是這句話,才會讓她咬緊了牙關, 不想要因為自己而連累家中這一些愛她疼她的家人。

再想着大哥可能還是因為自己而受連累, 不知為何, 眼眶頓時有些酸澀起來, 心中多了一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一旁的趙長荇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趙長歌的異樣,牽上了趙長歌的手,露齒一笑, “放心,大哥會很好的。”

“嗯。”感覺着手心裏突然的溫暖,趙長歌覺得身上的冷意似乎消散了不少。

這次爹從京城回來,應該會有一些榮王的消息吧!

帶着忐忑的心情, 趙長歌一行人終于到了大門口。

夜色之下,趙竹也在有條不紊的指揮着這隊。

“多謝閑王這一路的幫忙,天色已晚,不如在屬下家中停留一晚如何?”趙竹客氣道。

“那就麻煩趙大人了。”裴宴眼神一閃,随後回道,那平靜的神色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來。

翻身下馬,将手中的馬繩遞給一旁的士兵後就站在了趙竹的身旁,目光看向後面的那一輛馬車。

那裏面坐的就是趙家大公子,一路上看過來,他就知道對方會是一個棘手的對象,在經歷了這樣一場幾乎可以說是毀滅的災難之後,卻依舊能夠泰山不崩于色,這等心境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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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想要對付他的人會對這位趙公子下手嫁禍于他,只為了他跟趙家翻臉。

只是他很疑惑,他一直不顯山露水,榮王為何會承擔暴露的風險來對付他?

此時,在馬車後下人們放置了一個木板,坐着輪椅的趙長英順着這塊木板被人從馬車上推下來了。

“怎麽樣?”趙竹走到趙長英的面前,關心道,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适應。

“無礙,就是回家了,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趙長英淡淡的說道,英俊的面容帶着淡淡的笑意,宛如一塊無暇的美玉幹淨剔透、清俊韻致。

聽到這句話的趙竹面色柔和了下來,“你娘跟你弟弟妹妹想你想的很,這次回來,就多住一段時間,至于會試,再等三年也無妨。”

“兒子聽爹的。”趙長英乖巧的說道,随後目光移向大門,也不知道長荇跟長歌兩人現在如何了?尤其是長歌。

“走吧。”趙竹親自接過趙長英所坐的輪椅,朝着裏頭推去。

趙長歌等人到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趙長歌莫名的覺得有什麽撞進了心裏。

無論什麽時候見到大哥,她第一時間就能夠感覺到暖入心扉的溫暖。

“長英。”徐氏看着趙長英,眼眶發紅,不由地伸出了手。

趙長英伸手握住,柔聲喊了一句“娘。”

徐氏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大哥。”這時的趙長荇與趙長歌兩人也喚道,尤其是趙長歌,這一聲當面的大哥是許久不叫了。

聽到另外兩道聲音,趙長英看了過去,原本還小的弟弟妹妹都已經長大了,原本就溫和的目光此時變得越發的柔軟,“二弟,小妹。”

這親昵的呼喚似乎一下子拉進了雙方的距離。

趙長歌走到趙長英的身邊,再喚了一聲“大哥”。

“嗯。”趙長英含笑應了下來。

“平日裏跟皮猴似的,到了大哥面前竟然乖巧起來了。”看着趙長歌一臉孺慕的看着趙長英,趙長荇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這長歌對大哥與對自己的态度差別太大了吧!

“你才皮猴呢!”趙長歌下意識的反嘴道。

“你看,這就是明顯的差別。”趙長荇就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立即道,這段日子見面的時候,趙長歌可是可勁的笑話他,讓他當一個哥哥的尊嚴都沒有了。

趙長歌:“……”她竟無言以對!

“長歌很好。”這時,趙長英含笑說道,也算是徹底地站在了長歌的後頭。

趙長荇看了一眼,默默地将話給吞了下去。

要是再說下去,不知道大哥之後會用什麽手段教訓她呢!

看着趙長荇“嚣張”的氣焰下去,趙長歌嘴角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有大哥在,就是好。

“好了,一家人站在大門口像什麽話,我們先進去再說。”趙竹在一旁提醒道,然而實現先在一旁看着的裴宴身上看了一眼,最後再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面色有些奇怪。

“嗯。”徐氏看着自家三個兒女一團和氣的樣子,點了點頭,原本的傷感頓時消散了不少。

一家人在一起,今後有什麽,都能夠一起分擔。

随後,一家人就一起朝着裏面走去。

趙竹走向裴宴,客氣道,“他們許久不見長英,心裏想念得緊,在閑王面前失禮了。”

“無礙。”裴宴神色淡然,随後看了看走在前頭笑的燦爛的長歌,繼續道,“趙大人一家人許久沒見面,該是相聚的時候,今晚本王就不打擾了,這裏本王也熟,自己過去就好。”

說完,也不顧趙竹有什麽反應,轉身就帶着子一走了。

看着裴宴離去的颀長身影,趙竹的腳步頓了頓,随後叫來一個下人派人前去伺候裴宴後,還是跟着趙長歌等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此時,離去的裴宴在走到花園時,問向身後的玄一,“你覺得趙家人如何?”

“一大家子和和樂樂,并沒有太大的彎彎道道,但是對外卻很團結。”子一說道,神色也有些變化。

這次前去京城,說起來,也是跌宕起伏。

趙家人的手段可謂是雷厲風行。

雖然說所有的證據都是引向自家公子,但是趙家人卻依舊層層剖析,最後竟然挖出了榮王動手的蛛絲馬跡。

他們也在知道,手底下竟然有幾位官員反水了。

也算是多虧了這次,不然的話,日後可是吃大虧了。

想着,子一又添了一句,“這位趙小姐看人很準。”

可不就是準嗎?那榮王表面上看起來儀表堂堂,溫潤如玉,可是暗地裏的手段卻不比自家主子光明多少。

趙長歌?

裴宴念着這個名字,眼裏帶着一絲意味不明。

子一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這次趙家之所以能查出罪魁禍首是榮王,那是因為趙家人一早就将目标定在了榮王身上。

他還真的以為趙家是得了什麽消息,後來趙竹那天找他感謝,他才明白,原來正是他這位師妹提醒了趙竹。

更令他驚奇的是,她用的還是他的名義。

所以趙竹才會以為他知道些什麽,借着趙長歌的口告訴他。

這樣一來,他以為的,是從趙家其他人嘴裏露出口風的假設便不存在了,那他這位所謂的小師妹到底又是從哪裏知道榮王的性格呢?

趙長歌,果然很有意思。

裴宴清冷的目光中帶着淡淡的趣味。

******************

另一邊。

趙長歌一家五口人此時正聚在屋內。

趙長英早早的就在京城聽過趙竹說的關于趙長歌空間的事,在确定屋內只有自己一家人的時候,朝着趙長歌招了招手,“長歌,過來。”

趙長歌聞言,坐在了趙長英的身旁。

“你使用從那個地方出來的東西,對你有沒有壞處?”趙長英直接一針見血道,父母可能因為那東西能救自己一下子失了理智,但他卻不能,凡事得到一些東西,總得付出點什麽,更何況是這麽逆天的東西。

聽着趙長英的話,趙竹與徐氏兩人的目光立即看向趙長歌。

趙長歌被這麽一問,連忙道,“沒有,我一切都好好的。”

最初的時候,她也想過是不是要付出什麽代價,可是後來一直沒有,再然後她就想明白了,她經歷了三世,還有什麽比上輩子來的更糟糕的。

趙長英聽着,清俊的眉頭擰在了一塊,有一些想不明白。

看到趙長英的樣子,趙長歌連忙道,“大哥,真的沒事,而且這次我跟二哥還從裏頭拿出了很多的丹藥,二哥都吃了一些呢!我們的身體真的是越來越好。”

聽到這話,趙長英先看着趙長歌白裏透紅的肌膚,随後再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趙長荇。

這時,趙竹也看着自己的二兒子,然後皺眉道,“長荇,你怎麽白了這麽多?”

趙長荇:這簡直就是會心一擊。

這一個多月,他無論怎麽曬太陽,也曬不回原來的樣子,不過幸好的是,還是逼之前那晶瑩剔透的白好了許多。

不過想着自己的小算盤,趙長荇搖搖頭道,“我這一個月就是待屋子待久了。”

“長荇,不是說你天天在院子裏曬太陽嗎?”徐氏眉頭一皺,直接拆了趙長荇的臺。

趙長英看着一旁低頭掩飾自己情緒的趙長歌,眼眸微微一動,看着趙長荇,聲音風輕雲淡道,“長荇,說吧,是怎麽回事?”

聞言,趙長荇看了一眼身旁的趙長歌,随後道,“我吃了從長歌空間裏拿出來的洗髓丹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所以你剛剛不說,是想讓我也試試?”趙長英含笑反問道,唇角微微上揚,可卻硬生生的從這笑容中感覺到了危險。

趙長歌:大哥你真的是真相了!

“大哥,我哪裏敢!”趙長荇趕緊搖頭否認道。

趙長英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趙長荇,随後看向趙長歌道,“之前你給我的水我暫時沒喝。”

看着趙長歌震驚的臉色,繼續道,“若是真的喝那些水好了,随行的太醫那裏不好解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是我們一家人知道,也必須更加小心。”

“嗯。”趙長歌看着趙長英,心裏帶着莫名的感動。

大哥總是這樣,總是一家人中想的最周到的那一個。

“我聽說有位神醫在我們家裏。”趙長英繼續道。

“是林神醫,之前我們給了他一些丹藥研究,他研究出來了,但是藥效卻是弱了不少。”趙長歌連忙道,這一個多月來,她學習藥方子的時候,林神醫沒少研究那些丹藥,其中有幾種丹藥倒是真的被對方給研究了出來,但偏偏兩者的藥用價值卻差了不少。

林神醫百思不得其解,她心裏隐隐約約的卻有些猜測。

“那長歌你認為是怎麽一回事?”趙長英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在想,那丹藥既然是空間的,會不會是因為裏面多用了空間裏的水?”趙長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可即使是猜到,她也不敢拿自己的空間水給林神醫嘗試。

聽完趙長歌的話,趙長英沉凝片刻,随後道,“既然林神醫已經研究出來了,那麽我的傷就該由他治好。”

很多事情,只要做過,就會有痕跡在,之前他以為暫時不會有人盯上他們趙府,可這次他的事給了他重重一擊,只要身處這個環境,那麽你就入了這個局,想要保全自身,只能小心更小心。

一旁的徐氏忍不住道,“等長英的傷好之後不行嗎?”

“就是因為是長英,所以才不行,就按照長英說的辦。”趙竹一錘定音,随後看向趙長歌,“你那空間除非緊急時刻,否則不要再用了,府上還有閑王在,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趙竹說着,臉上帶着慎重,雖然之前對這位閑王算是關注了,但在京城一行之後,他對這位閑王就是忌憚了。

徐氏聽着,也就忍下來了。

聽到趙竹這麽說,趙長歌心念一動,裴宴去京城的時候果然做了些什麽,想着,帶着好奇道,“爹,你為什麽這麽說?閑王怎麽了?”

趙長歌的問話,讓趙竹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了她的身上,直接道,“離京之前,你跟我說,閑王跟你提過這次的事情是榮王做的?”

“真的是榮王嗎?” 趙長歌有些着急的問道。

看着趙長歌的反應,趙竹眉頭微擰,“你還沒回答我,真的是閑王說的嗎?”

“當然是啊!不然我怎麽會知道。”趙長歌立即嘴硬道。

“我查出來的确是榮王的人做的後,跟閑王道謝了。”趙竹繼續說了一句。

趙長歌聽完,腦海裏只迅速地掠過了兩個字:完蛋。

再看着自家爹爹探詢的模樣,硬着頭皮道,“是該感謝一下。”

趙竹聞言,看了趙長歌好一會兒,随後輕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看來,閑王在那個時候就決定要向他們趙家示好了。

只是為何不向他說,反而對長歌說了呢?

趙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見趙竹的視線移開,趙長歌在心裏雖然悄然松了一口氣,但心卻依舊高高的挂着。

有些僥幸的事情還是不能做,趙竹這邊沒問題了,閑王裴宴呢!

她在對方面前的破綻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就很多?

想到這裏,趙長歌就是說不出的懊惱,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太低了。

而趙長歌的這抹不安很輕易地就被關注她的趙長英看在了眼底,眼神深處閃過意味不明。

這時,一旁的徐氏見幾人聊完了,連忙道,“長英舟車勞頓也累了,先吃點東西回去休息,明天再談。”

徐氏這麽一提醒,趙竹點了點頭,随後看向趙長荇與趙長歌,“你們兩個送你們大哥回去。”

“是。”趙長荇與趙長歌齊聲應道。

等三兄妹走後,趙竹看向徐氏道,“燕兒,我有事與你說。”

徐氏看着趙竹神色凝重的樣子,心裏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

趙長荇與趙長歌将趙長英送回到了他所住的院子。

看着趙長英有些疲倦的樣子,也就先告辭了。

随後,趙長荇就跟趙長歌在院門口就分道揚镳了。

單獨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的時候,想了想,趙長歌轉道去了裴宴的院子。

有必要消除一下對方明顯的懷疑才是,她沒想過,自己說的謊言會這麽快暴露了。

于是,正身着白色長袍躺在軟塌上的裴宴,在聽到子一的彙報後,眼中掠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是什麽讓避他如蛇蠍的她這麽晚迫不及待的來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來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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