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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不免升起了一抹擔憂。
裴宴的性格計較, 要是今日,大哥被記恨上,來日的時候報複大哥怎麽辦?
趙長歌頓時有些焦急。
下一刻,突地上前一步,站在了兩人的中間,看着裴宴道, “一首曲子而已, 若是師兄不喜歡聽, 日後師兄在的時候, 我大哥不吹便是。”
兩人都各退一步,這樣可以吧?
趙長歌的話成功的讓趙長英與裴宴兩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
而趙長歌也很敏銳的感覺到了裴宴的視線,甚至的說, 她對裴宴的視線比對大哥的要敏感的多。
那晚之後,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她對那晚裴宴話中的意思已經隐隐約約的有了猜測, 但卻一直無法出口求證。
看着趙長歌對裴宴的關注, 趙長英的眼神起了些許的波動, 清俊的眉宇此時忍不住微微的皺起。
裴宴此時看着趙長歌小心翼翼的表情,腦海裏卻浮現了那一晚趙長歌在自己耳邊說的“恐怖”二字。
想着,不由地壓制住了自己內心深處傳來的破壞欲, 随之淡淡道,“不方便說就算了,我只是随便問問。”
随便問問?
在場的人顯然不信,剛剛那幅樣子哪裏是随便問問的樣子, 簡直是恨不得說誰毀誰的表情。
也不知道這《亂紅》到底是什麽地方挑動了眼前這個煞神的神經。
看着趙長歌與趙長荇一致不信的表情,裴宴低沉的聲音繼續在幾人的耳畔響起,“剛剛是我不小心打擾了你們兄妹的聚會,不如今日我做東賠罪?”
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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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句話,趙長歌更覺得震驚加詭異。
裴宴竟然做出讓步了?這實在是太難得了!在震驚過後,趙長歌詭異的覺得,對方的姿态是不是放的有點低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長歌在心裏默默地想着。
而在趙長歌在心裏盤算的時候,趙長英已經風輕雲淡的開口了,“既然燕公子誠心相邀,豈有不應之理。”
裴宴看了趙長英一眼,燕公子?是在說他接受邀請的是燕公子而非閑王嗎?
“那,請!”裴宴作出了邀請的
随後,兩個人之間那濃濃的火藥味就像是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趙長歌此時就跟在兩人的後面一臉茫然,她剛剛是做了一場夢嗎?
這兩人變臉比變戲法還快。
随後走出趙長英的院子不遠後,趙長英突然之間回頭看向趙長歌道,“長歌,你等會還得去寧先生那裏上課,就不用去了,長荇跟着我去就行。”
“嗯,好。”趙長歌愣了一下,随後乖巧的點點頭,福身行禮之後就迅速地退下了。
她需要靜靜!
等趙長歌走遠之後,趙長英看着身旁的裴宴,“燕公子,走吧?”
“嗯。”裴宴淡淡的應了一句,目光也從趙長歌的背影上收了回來。
随後三人就一同出了門。
趙長荇推着趙長英與裴宴一出現在集市的時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僅僅是因為那出衆的長相,更是他們身上隐隐約約帶着的氣質,一站在那裏,就能輕而易舉的讓人去關注。
“我們平城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多出衆的公子?”人群中,有女聲害羞的開口道,哪家少女不懷春,看着這麽出衆的人,當人會有姑娘會注意到。
“是啊,長的好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另外一個姑娘附和道,臉頰上都帶上了一層紅暈。
“若我沒猜錯的話,坐着輪椅的應該是趙家大公子,聽說剛剛到平城的,因為在京城弄傷了腿,昨天來平城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呢!”
“傷了腿,有大礙嗎?”
“說到這個,我有個認識的大嬸在趙府幫工呢,說是趙府請了林神醫,林神醫說只要一個月就能讓趙大公子恢複如常呢!”
“能恢複就好,不然一個美男子只能跟輪椅作伴,多可惜啊!”
“人家趙大公子即使是跟輪椅作伴,也多的是名門貴女想要嫁給他。”
“也是。”
“……”
人群裏越來越多的議論聲,到最後,直接就談到林山身上去了,林山的名字再一次被打響了。
裴宴聽着耳邊的議論聲,面色有些奇怪。
這些人,說出身份,再提到林神醫,為什麽如此的順理成章?
裴宴的目光變得越發的幽深,轉念一想,卻很快想通了,趙長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告訴別人,他的身體沒事?
可若是能被林山治好,不應該先藏着掖着,等傷好了再說嗎?裴宴的心裏頓時多了一層疑惑。
他從來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收集情報的點。
尤其,此時此刻還是他在意的一個人的情報。
此時,趙府裏。
趙長歌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不知不覺之間就拉到了寧先生的院子。
看着院子裏變得雅致不少的風景,趙長歌突然之間覺得心一下子寧靜了下來,也許師父身上就是有這樣的一種魅力,讓人站在她的身邊,心都會随之變得寧靜。
輕吸了一口氣,趙長歌邁步走了進去,她大哥的事情從現在起應該暫時是沒事了,她的放養生活也是時候結束了,最近一個多月學了足夠多的理論知識,是不是也該動手畫畫了?想着,手也覺得有些癢癢了。
寧先生看到趙長歌來的時候有些意外,“你不多陪你大哥兩天?”
“大哥跟師兄出門去了,他讓我來上課的。”趙長歌神色自然的回答道。
“那你自己想要恢複之前的上課時辰嗎?”寧先生微微挑眉,其實說這段時間休息也不算對,她這裏的書在這一個月長歌可是看了不少。
最初的時候還五天一本,後面就是一天一本,甚至是一天兩三本,更重要的是,那些內容她就跟融會貫通了似得,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
“能跟師父學更多的東西,我求之不得。”趙長歌認真的回答着,她能夠感覺到在跟師父學習、跟林神醫學醫的這一個多月的變化。
那種看到一樣東西,腦袋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知識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很多東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似的。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而她,喜歡這種感覺。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學習是個能讓人上瘾的東西。
看着趙長歌認真的表情,寧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那你今天先畫幅畫?”
“嗯,正好手癢了呢!”趙長歌點點頭。
“我這裏你都熟悉了,随意。”寧先生繼續道。
趙長歌眉眼彎彎,一邊挽起自己的袖子,一邊朝着書桌走去。
站在書桌前,展開畫紙用東西鎮着,然後開始磨墨,她要畫些什麽呢?
下一刻,腦海裏不由地浮現出了早晨見到大哥時那有些悲傷的背影。
她不知道大哥是真的悲傷還是只是為了渲染笛音,她想要的,都只是大哥能夠開心。
那麽,畫一幅讓大哥開心的畫。
頓時之間,腦海裏有了靈感。
随後,将桌子上的畫紙直接橫向畫了起來。
一格一格的,将一段一段的故事串聯了起來。
第一格,第二格,第三格……趙長歌都在慢悠悠地畫着,打從心裏想着要畫一幅精巧的、讓人看的能夠開心的畫。
不知道多了多久,趙長歌面前的紙張除了最後右小腳的一個角落是空白的之外,剩下的都已經畫滿了。
趙長歌覺得自己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但卻少一點什麽東西來做一個最終結尾,而且,空最後的這麽一點也不好看不是。
該畫什麽呢?
趙長歌看着畫有些糾結了起來。
半響,趙長歌的臉上揚起一個俏皮的笑臉,拿着筆動了。
一個q版的自己赫然出現在畫前,然後小人的一旁有一個小小的圓框,上面寫着一句話:“送給最愛的大哥。”
多個笑話再再加上她這個小人,應該能讓大哥看到就開心起來吧?
随後,趙長歌就擱下了自己的筆。
見狀,原先看書的寧先生放下自己的書,走到了趙長歌的身邊。
一入眼,就是紙上密密麻麻的小格畫。
看了一眼趙長歌,寧先生從左到右看了起來。
看到一半的時候,寧先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你自己想的?”
“嗯。”趙長歌應道,是她努力的從自己殘留的記憶裏想出來的,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改編。
寧先生點點頭,然後看到了最後那個屬于長歌的q版小人,然後道,“這一種畫法,是出現在你大哥竹簽上的那些。”
“嗯。”
“倒是有趣。”寧先生給予了肯定的評價。
“就是看大哥似乎有些不開心,想這些能夠讓她開心點。”趙長歌随之說道。
“他會看到你的心意的。”寧先生看着趙長歌那認真的表情,目光柔和了下來,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弟子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轉瞬,腦海裏卻也飛快地閃過四個字:慧極必傷。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刻,寧先生搖了搖頭,神色變得篤定。
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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