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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疑惑着, 想了想,趙長歌還是偷偷地将畫卷起給收了起來。
她确定自己不會受影響,但師傅那麽擔心,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暫時就不研究了,不過她更在意的明顯是裴宴最早以前也是畫心畫的。
6歲, 6歲之後不畫心畫會是什麽原因?
趙長歌覺得, 自己要是知道這個原因恐怕就能知道裴宴性格是怎麽形成的吧?
六歲, 也就是她剛剛出生的那一年, 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雖然現在的趙長歌暫時還沒法得知實情的渠道,但她卻将這一點牢牢的放在了心底,只等着來日有機會能夠發現。
這一刻, 連趙長歌都沒有發現自己因為上輩子的記憶而對着裴宴有着超乎尋常的關注,而這份關注, 會在未來慢慢地變成在意。
而将畫收起來之後, 趙長歌拿了一個話本就躺在床上準備午休。
話本在這個時候, 就是用來催眠的。
不知不覺之間, 趙長歌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聽着耳邊細碎的聲音,趙長歌茫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什麽時辰了。”
“未時,還有半個時辰到申時, 知道小姐要去上課,奴婢就先準備好等會小姐要洗簌的東西,沒想到吵醒了小姐。”說着,春華躬身告罪道。
“無礙, 起來吧! ”趙長歌應着,連忙道。
這一個午覺睡得實在是太沉了,若不是聽到聲音,她還真的有可能一直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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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聞言起身,随後看着趙長歌發絲淩亂的樣子,連忙道,“小姐需要洗簌嗎?”
“嗯。”趙長歌點點頭,随後走到了水盆旁,輕輕地掬了一手水潑在自己的臉上,溫熱的水潑到自己的臉上,也帶來了陣陣的清涼。
趙長歌只覺得自己的精神一震。
洗完之後擦了擦臉,趙長歌就坐在銅鏡前任由春華幫她整理妝容。
整理完之後,趁着還有時間,趙長歌就進了隔壁的書房。
她畫給大哥的那幅畫被裴宴拿走了,她就只能再畫一幅了。
不過,她打算做一幅更好的。
而這幅的主角,全部都是自家大哥一個人。
迅速地勾勒着大小跟格局,定下來之後趙長歌就停筆了,然後就動身前往寧先生的院子。
趙長歌到的時候,裴宴也已經到了。
看着裴宴與寧先生站在早上她畫的那副畫前,趙長歌的腳步有些躊躇了起來。的。
“師妹,既然到了,還不快進來。”還是裴宴的感覺敏銳,扭頭看到趙長歌的存在後就連忙道。
趙長歌聞言,立即走上前,對着兩人福了福身子,“先生,師兄。”
“嗯。”寧先生看着趙長歌點點頭,神色明顯柔和下來不少,随後開口道,“我跟你師兄在看你早上畫的這幅畫。”
聞言,趙長歌的心頓時一陣緊張,然後開口道,“有什麽問題嗎?”
寧先生笑了笑,看向裴宴,“你師兄為你點評。”
“筆法線條很流暢,裏面的瓜子一顆顆顆粒很飽滿,陽光很溫暖,照耀了整個畫作,讓人一看就有積極向上的感覺,師妹這水平,不比我差多少。”裴宴的唇角挂着淺淡的微笑,目光慢慢地凝視着這幅《向日葵》,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在發酵。
這種蓬勃的生機與生命力讓他覺得有些觸動,那種看着在遙不可及卻偏偏近在眼前的溫暖,讓人有一種想要去沉淪的沖動。
但沖動也只是沖動罷了,裴宴在看話的時候還讓自己保留着一分理智在,就是這分理智讓他不至于陷入畫的世界中,受它的影響。
想着,視線不由地投向一旁的寧先生,他明白,是寧姨看到了這幅畫的效果,故意讓他認真研究的。
只是可惜,他讓她失望了。
看着裴宴那淡定自若的反應,寧先生的眼神微閃,眼神深處掠過一抹失望。
長歌的這幅畫,在水平上并沒有太大的突破,但是在效果上,卻是大大的增強,寧先生自己的猜想是因為向日葵。
向日葵本來就是一種追逐眼光的東西,其自身本身就代表着溫暖,這讓長歌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不自覺地會下意識的将自己的這種感覺加入進去。
這樣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畫上起到了加層的作用,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幅畫給人的溫暖,讓人看到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溫暖的東西存在。
只是很可惜,裴宴依舊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這對他的效果是大打折扣。
寧先生在心裏低聲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在他心中的仇沒有得報之前,裴宴他是不會放松一絲一毫的。
這樣的裴宴,還真的讓他有些放不下。
一旦大仇得報,裴宴養成了這種警惕的習慣,到時候的畫,對他的效果恐怕也會大打折扣。
未來,他又能如何控制?
真是操心啊!
而趙長歌根本就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彎彎道道,聽到裴宴話中的意思,不由自主地看着寧先生,“先生,你覺得怎麽樣?”
“意境很不錯。”寧先生聽到趙長歌的詢問,語氣柔和道。
長歌在繪畫上還真的是有着非一般的潛力,假以時日,也許還能超越她。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想将自己的一生所學對着長歌傾囊相授,讓她繼承自己的衣缽。
同時,也能夠給裴宴一條後路。
這個念頭,她從來都沒對趙長歌說過,因為現在還不到時機。
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她會告訴長歌,讓她做出選擇。
但是到那個時候,她恐怕也沒多少時間了。
聽到寧先生這麽說,趙長歌是很确定自己應該畫的不錯,因為師傅在這一點上從來都不會騙她。
“師妹,這幅畫我很喜歡,可以送我嗎?”裴宴突地開口道。
“……”趙長歌忍不住看向裴宴,這都說不出清的畫了,還要!!
她最近新做的畫,自己一張都沒有。
不過,她要說拒絕的話,她說得出口嗎?
于是,在裴宴那笑意盈盈的目光下,趙長歌很快地回了一個“好”字。
不就是一幅畫嗎?她再畫就有了。
可不要因為一幅畫而被裴宴記下。
裴宴得到了意想之中的答案,再看着趙長歌眼神中隐藏着的痛心,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着自家“小師妹”這一幅不想給卻偏偏要給的小模樣,倒是多了幾分有趣。
一旁的寧先生也看到了自家弟子那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樣,想到自己這麽多次都沒給她留幾幅畫,輕咳了一聲道,“接下來的畫作,你自己可以留着。”
聽到這話,趙長歌的神色亮了,當即高興道,“謝謝先生。”
她的話,終于輪到她自己光明正大的保存了。
少了一幅畫,多了不知道多少的畫,這個值!
而在接下來的時辰內,趙長歌就處在一種非常亢奮的狀态下,讓一旁的裴宴都忍不住看了她幾眼。
果然還是個孩子!
裴宴想到趙家人的顧慮,在心裏搖搖頭,他們果然是想多了!
趙長歌與裴宴的關系就這樣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緩和了下來,似乎真正地成為了一對師兄妹。
一個月後。
趙長英的腳終于對外宣布康複了。
這一天,徐氏特意給趙府裏所有的下人們都加了三個月的月錢,于是這一個消息不用趙家人特意宣揚就早已經人盡皆知。
而不少人在知道消息之後,都紛紛的上趙府的門送了請帖來拜會林神醫。
對此,林山一一的都拒了,然後當天也宣布要收拾行李走人了。
趙家一家人特意擺宴相送,寧先生和裴宴也來了。
“林神醫。”看着林神醫如約而來,趙竹與徐氏起身相迎。
“不用這麽客氣,就吃一頓飯而已。”林山潇灑的說着,然後在桌子邊就随便的着了一個位置坐下。
林山坐下之後,其他的幾人也跟着坐了下來。
随後,趙長英在給自己倒了酒之後,其實,對着林山微微躬身行禮道,“長英多謝神醫搭救。”
“好說好說。”林山揮揮手,回給了趙長英一杯。
再然後就是趙竹與徐氏、趙長荇與趙長歌,四人也敬酒表示着自己的感謝。
林神醫一杯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後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點點頭,“好酒啊!”
而這時,趙長英也倒了一杯酒,遞到了裴宴的面前,“燕公子,這次還多虧了你給我們推薦了一個這麽好的大夫。”
“也是長英你運氣好,正好那時林神醫就在我那裏附近,不然的話,想要神醫恐怕很難。”裴宴淡淡道。
趙長英聽着,笑了笑,“無論如何,我都敬你一杯。”
聞言,裴宴拿起酒杯跟趙長英碰了碰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坐在角落裏的趙長歌看着兩人這默契的一幕,眼睛都差點瞪圓了。
她記得上一次看到兩人的時候,兩個人之間還劍拔弩張,結果這一個月就這樣能夠直呼姓名了嗎?
這一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不是那日她走後,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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