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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牛島隼鬥回了社團,找到了教練辦公室,主動道了歉之後,就回了家。

雖然沒說什麽原因,只是說以為社團活動結束了,提前下課表示抱歉,接受一切的懲罰。

入畑教練說沒有關系,已經有人來幫他說明了情況,下次注意就好了。

雖然很想知道是誰,但是教練卻表示對方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很感謝的。

回家的路上他回想起進入社團的種種。

也發現了,隊內對于他的質疑和敵意,遠比他想的要大多了。

他穿越過來的時候,腦海中自動導入了牛島隼鬥前十五年的記憶。

相比較他前二十年的孤僻人生來說,牛島隼鬥和他是差不多的境遇。

大部分情況都是沒有夥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黑暗的只有排球帶給他光亮。

但和他不同的是——

‘牛島隼鬥’因為哥哥牛島若利的存在,他永遠只有一個标簽【牛島若利的弟弟】。

更因為同樣的愛好方向,他這樣的标簽更是撕不掉。

他糾結于真的要愛上排球嗎,不能選擇其他的運動避開哥哥嗎?

可是如此就好似在逃避一般。

最後,哪怕不同于哥哥那般具有天賦,只是普通的,甚至連正選都做不了的人生。

他也覺得,只要摸到排球就無比開心了。

晚春的櫻花季,還沒到暖和的季節,冬衣也沒到完全換掉的時候,牛島隼鬥把下巴縮進了衣領裏,在回家的路途中,踢到了一個易拉罐,順便把它一腳踢進了附近的垃圾桶。

他想,好好地繼續打排球,才是完成自己和‘牛島隼鬥’同樣夙願的唯一途徑吧。

.

第二天牛島隼鬥按照以往那般進入了體育館,到領隊那兒簽到再進入到球館練球。

因為新測試的成績已經下來了,他獲得了正選,所以是在正選的專門球場區域進行練習的。

很顯然,他走過去的時候,就有一些人不滿意。

青葉城西畢竟是宮城縣內前四的排球強豪,排球部加起來估計有一百多號人。

只能說隊員的素質也是參差不齊的。

《排球少年》當時是圍繞烏野高校展開的一部排球少年的進軍全國大賽的故事,對青葉城西除卻主要人物之外的人物,沒有過多的描寫。

出現這些人也是正常情況。

牛島隼鬥不以為意,畢竟他面對這類事情,實在太多了。

還在上一世的時候,因為條件有限,一個排球就花了他存了很久的積蓄,好不容易找了街頭排球隊一起打球,就經常遇到沒素質的人。

他社恐不愛講話帶上耳機後,臉上沒什麽表情,這群人就不太敢招惹他。又因為,他球打得厲害,能夠贏下比賽多占球場,那群人就都想和自己組隊。

所以幾乎沒什麽人敢直接的欺負他。

回到現在,又好似看到了過去。

他剛走過去準備練球,就有人陰陽怪氣的說。

“果然是牛島的弟弟啊,教練公布新正選都懶得來聽,這是勢在必得啊。”

“你這麽傲慢的态度,對得起前輩嗎?”

“你占走了前輩們的正選位置,就這樣的态度嗎?”

一副牛島隼鬥完全不尊重前輩的架勢。

牛島隼鬥沒有開口,他目光從這些開口的人中掃了一眼,果然有那位告訴他‘社團活動已經結束’的人。

許是對上了牛島隼鬥的目光,那人心虛的挪開了,好似是叫中村太郎。

牛島隼鬥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知道這群人是永遠不服氣的,他不想搞什麽勾心鬥角。

如果可以,那就用排球說話。

只是話還沒出口。

有人先于他說話了。

“都不服氣的話,用排球來一決勝負。”岩泉一拿着排球走了過來,托着球抛給了牛島隼鬥,看了眼衆人。

岩泉一雖然是副隊長,但相比較總是随和地和衆人打成一片的及川隊長,更能威嚴的震住衆人。

副隊長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後退好似他們仗着人多欺負人一般,幾個人話最多的那位站了出來,“那就用排球定勝負!”

“沒什麽異議的話就這麽決定吧。”及川徹也拍了拍手跟了過來,把大家組織起來,“三年級不參與,其他年級非正選,都可以參與。”

那幾個叫的厲害的,中村太郎為首紛紛站到了另一側,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即使有些心驚膽戰,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只能一道路走到黑。

那另一側,牛島隼鬥這邊還沒幾個人要來,反而是一個不起眼的一年級,舉了舉手,“我去牛島這邊。”

因為有人率先舉手了,其他人原本想要支持牛島隼鬥的人站出來就不困難了。

一年級很多都不敢說話,帶頭鬧事兒裏面有二年級前輩。他們即使真的覺得牛島隼鬥很厲害,也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是厲害就是厲害啊。

躍起身那漂亮的扣球,是他們所向往的樣子。

牛島隼鬥很怕和人社交,但是看到有人往自己這邊走的時候,還有些激動的想要流眼淚。

然而他并不是外放的性格,激動之餘也只能對對方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許是沒有見過牛島隼鬥笑過,跟着過來的幾個隊友在見到牛島隼鬥笑了之後,竟都被這樣的笑容給弄得發愣。

啊,一向以來生人勿進恐怖得很的牛島隼鬥,居然笑起來這麽可愛嗎。

.

兩隊的人數都湊齊了。

“那比賽就開始吧。”及川徹親自主持。

很快,在進入場地之後,整體的氣氛全然變了。

準确的來說,是牛島隼鬥變得完全不一樣。

選擇牛島隼鬥的幾個人,帶頭那位其實和牛島隼鬥是一個班級的,名叫小田徹也。

小田徹也本身也并不是多活躍的性格,如果一定要說那絕對是膽小怕人的性格,但是看到牛島隼鬥被其他抱團的一年級針對的時候,他雖然做不到站出來制止什麽。

但也不能冷眼旁觀。

他無意間看到昨天臨近正選結果公布之前,中村太郎好似和牛島隼鬥說了什麽,雖然聽不清,但在公布名單的時候,他便知道是有人故意的為難牛島隼鬥。

因為嫉妒不滿,利用卑劣的方式排斥自己不認可的兌換,實在有些小人,小田徹也再膽小,還是把這件事如實的舉報給了教練。

如果牛島隼鬥只是因為這樣,被踢出正選隊伍實在太冤了。

小田徹也畢業于北川第一,經歷過由及川前輩帶領隊伍走到四強的時期。也經歷過因為內部不協調而分崩離析最後哪怕沒有白鳥澤牛島若利這樣的勁敵,依舊與全國大賽失之交臂的時期。

他只是應援隊伍裏一員,甚至連最前一排橫幅處都沒資格站着,只能坐在應援隊的最後一排。

為隊伍加油,為隊伍吶喊。

在旁人看來,應援隊看似是北川第一排球部的一員,卻因為沒有參與比賽,就像不存在一樣。

但他并不這麽覺得,哪怕只是坐在最後一排,離球場上是最遠的距離,但他依舊覺得自己和北川第一的所有隊員站在一起。

他并不會因為自己沒有上場而覺得不甘心,反而很佩服那些上場的每一個人,頂着壓力比賽着一場又一場。

他見過太多次及川前輩和岩泉前輩,因為不甘心的哭泣。

他想着哪怕一次,就一次,為什麽他們不能贏下白鳥澤呢?

那一座好似永遠跨越不過去的山脈,讓人絕望窒息。

可是現在,牛島隼鬥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哪怕只是在響雷前,光在黑夜中讓人們先看到了,但他們還是聽到後來開天辟地的震撼聲。

他在見到牛島隼鬥的扣球後,便知道,他們新的時代來臨了。

不知道是不是終于鼓起了勇氣一般,他站在牛島隼鬥的身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也會加油的!”

牛島隼鬥:……

很莫名,但是突然鬥志昂揚了!

.

硬幣抛下牛島隼鬥是發球方。

牛島隼鬥站在一號位,和隊員們商量了一下,他優先作為發球位。

他知道大部分人對他的實力存疑的一方面是,他是牛島若利的弟弟。

他自己都沒從突如其來的親屬關系中反應過來,也不太能有真情實感。

他并不關心自己,是誰的弟弟,又是誰的兒子。

他在賽場上比賽,就只是為了享受排球罷了。

以前習慣了一個人,但是在球場上,他并不是一個人。

托球抛起,抛擲空中。

從邊緣線外助跑,奮力跳起,用如同扣球的力道,揮臂擊打。

“跳發球!”

“注意接球位置!”

“那是跳發球吧!”

“力道好恐怖!”

在場看着這場比賽的圍觀觀衆,在看到這個發球還是不得不驚嘆。

隊內及川前輩的發球在縣內是數一數二的。

而這一跳發球并不遜于及川徹。

“他之前發球不是挺普通的嗎?”

“無接觸得分!”

對面還沒有人反應過來。

牛島隼鬥這方已經守住了發球權。

他呼了一口氣,打算再來一球。

“無接觸得分!”

……

“卧靠!真6啊!”

“這發球一口氣得了五分吧!”

對面的幾個人臉色已經很差了,雖說知道牛島隼鬥可能比他們想到的要厲害,但是無觸碰得了五分實在是太丢人了吧。

即使有實力差距,那也不至于完全接不到球吧。

“注意接球!”

因為多次跳發,力道也不會如同第一球那般,所以能碰到也很正常,但即使如此,一傳還是沒能徹底接起來,彈開了。

“再來一球!”

因為發現一人接球有些困難,他們輪流換了位置。

牛島隼鬥看到了,并沒有選擇再次跳發,而是換成了上手飄球。

多注意對方場內位置,能夠觀察出誰的位置接球之後,并不好傳出一傳。

果然一傳接到了,但傳的不好,好似還沒反應過來,居然不是跳發,導致配合打散,并沒有找到比較不錯的扣球位置。

牛島隼鬥拉着一旁的小田徹也,“跳!”

牛島隼鬥身高挺拔,一米八四的身高,就像是嚴實的鐵壁,完全看出了對面并沒有托好的球。

徹底封住了。

“不會一分都得不到吧。”

有人唱衰。

中村太郎聽到之後臉色發白,但捏了捏拳頭,不敢發作。

所有的刁難在此刻都好似變成了羞辱自己的拳頭,一拳拳還了回來。

羞愧,不甘心等情緒,複雜的交纏着。

但他就是不服氣,為什麽!就因為他是牛島的弟弟嗎!

“接着來!”

他怒吼着好似要把不服輸喊出來,他知道自己卑劣,也知道自己不甘心。

他可是在北川第一坐了三年的冷板凳。

他很期望自己能夠站在賽場上,可是看到前輩們站在賽場上發光,他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他想過,這一球如果是自己恐怕接不了吧,也想過,自己恐怕攔不下這一球吧。

他知道自己的普通,因此他崇拜上了在球場上帶着北川第一一直打進縣內決賽的及川徹前輩。

憑什麽,三年,四年,五年,怎麽都出線不了,明明及川前輩那麽厲害。

就是因為牛島若利,一位天才主攻手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他就是不服氣,不甘心,憎恨着他。

惡意的,卑劣的,這麽希望着,他要是不在就好了。

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并不好,但他沒辦法控制。

哨聲響起,一局比賽結束。

【25-6】

中村太郎徹底地累癱在地上,對于面前的事實,絕望的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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