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更）

第 30 章（一更）

牛島隼鬥剛喜歡上排球那一年，經歷過并不太順暢的開始。

排球作為并不親民的運動，其實想找點和排球相關的東西就需要去大型一點的商場。

而因為他本就社恐，在看到商場的門實在太華麗太大了，沒一次敢進去的。

他害怕店員會圍繞身邊，看出他本就窘迫的人生，以至于他很少會去外面逛街。

即使是買衣服，他也選擇網購。

運動服，運動鞋也大多都是幾十塊錢的雜牌。

初入門的時候他很被動，大部分對于排球的認知都只存在體育頻道。

他的第一個排球，還是別人不要的。

先不談他沒有任何引路人在這條道路上走的有多難，就他那普普通通的身高，幾乎很難在排球這條道路上被人挖掘和發現。

但是他還是運氣很好。

在他喜歡上排球的前幾個月，就有專業的教練在各個小學初中選人。

雖然看中的那些都是首先從身高上就會有優勢的選手。

但他人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扭轉的。

省青隊的王德華教練按道理是不會在一個連沒有排球隊的初中學校選人的。

完全是因為王德華對于母校有一定的情感，所以來到了牛島隼鬥所在的學校。

而牛島隼鬥也不全然是靠運氣砸到他頭上的人，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鼓起了勇氣，成全了自己。

那是他作為社恐第一次跑到教練面前，舉薦了自己。

初一才發育到一米七的個子對于未來的排球運動員來說，實在太小個兒了。

更何況骨齡一側，他也就只會停留在一米八五左右。

這個身高，在種花家的國家隊不論是一隊還是二隊，頂多就是打個自由人的位置。

但是省青隊教練王德華惜才啊。

這孩子眼中的熱愛是他不能拒絕的。

自己勸自己，試試總行吧。

就是這所謂的試試，讓牛島隼鬥有了一次正式打上排球的機會。

而從王德華的角度，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所謂的試一試，給他試出了一個國家隊種子選手。

牛島隼鬥雖然發育到後面，身高已經完全跟不上大部分的其他隊員，但是他跳得高。

就像是小飛人一般，摸高總是出乎意料。

即使後來他到了國家隊，也沒有因為身高的原因，在高度上吃虧。

從高度到力量，都是當之無愧的主攻手。

“鬥醬！”及川徹托出的球，給了從後方已經跑過來跳起來的牛島隼鬥。

他速度很快，在白鳥澤攔網根本來不及的速度中，已經扣下了球。

‘咚’地一聲，再次讓場內沸騰。

“啊啊啊啊啊好球！！！”

至少從觀衆的角度，他們更喜歡看第二局的互甩大招的打法。

過瘾！

即使在場下，也有一種，‘再來一球’的期待。

第三局相比較前兩局平淡了不少。

牛島若利一直以來都是加入進攻的類型。

但因為第二局的互甩大招其實消耗了太多主攻手的力量，所以第三局的時候，白鳥澤這邊采取的是把五色工作為主要進攻手。

青葉城西這邊自然也換了人。

也許觀衆看的并不如第二場那麽刺激。

但是他們還是覺得，好盡興。

比賽的隊員們在比賽場地中享受着自己比賽，遠比一開始就争奪比分要賞心悅目的多。

“好球！”

觀衆幾乎已經開始詞語匮乏了，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

不少人慕強，白鳥澤作為縣內最強校，場下大多人是他們的忠實觀衆。

他們看了這麽多年白鳥澤的比賽，也不得不說一句，這場一定是最精彩的一場。

牛島若利一直吊打着各種高校，雖然不能說看膩了。

但是一直有着差距的碾壓，大概就是啊，反正這一場一定會是牛島若利贏下來的心态

對于結果明顯的比賽，在看待比賽的時候，那種跟着一起驚心動魄的感受就大大降低了不少。

不能說完全沒有觀看體驗吧，畢竟都是因為牛島若利的強大實力才支持他的。

可是今天這一類的觀衆難得在此刻有了一種新的想法。

如果青葉城西這次贏了白鳥澤呢？

他又會怎麽樣戰勝白鳥澤呢？

大家好似更期待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連普通的觀衆都看得出來，牛島若利在這場比賽中打得很高興。

準确的說這場比賽讓他更沉浸了。

看了這場比賽，他們才發覺以往的牛島若利并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

而把牛島若利真正的實力給展現出來的，是青葉城西的牛島隼鬥。

那個從出場就一直給人眼前一亮的一年級新人。

好厲害，還想看他怎麽厲害。

原以為擁有如此力量的扣球，大概的定位和牛島若利差不多的類型。

只負責隊伍內的扣球。

然而他好似更願意配合整個隊伍的，哪裏需要接球他就去，哪裏需要扣球他也去，要是需要攔球他也義不容辭。

只有青葉城西隊內人員才知道，在第三局讓牛島隼鬥不多參與進攻。

完全是為了讓他改到之前的壞習慣。

而這個想法是及川徹在和烏野比賽之後，提議的。

“因為我們鬥醬呢并不知道如何的減輕自己在場上的活動量，所以我覺得可以給他提供單一的選擇。”

“單一選擇？”首先發出疑問的是岩泉一。

教練很少會參與團員內部的讨論，因為在發現隊友的習慣還有能力，及川徹往往比教練會觀察更細致點。

而且及川徹很有想法，他會針對每一個被他發現不好習慣的隊員，提供一個解決方法。

比如金田一勇太郎扣球很喜歡左看右看，再決定扣球，但他本身扣球點又高，所以和二傳手其實很難搭配的。

但是及川徹就發現了這一點，并針對金田一勇太郎的托球做了調整。

牛島隼鬥自從上一次，因為提早消耗掉了體力，被教練訓過之後，其實在練習的時候，又嘗試改變了。

不能說沒什麽效果。

但是短時間的改變反而會影響到牛島隼鬥的狀态。

他會因為教練的話，在比賽的時候，刻意的思考如何不被教練罵。

這樣反而會打得了漏洞百出。

對手可是白鳥澤，可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及川徹想了個方法。

“在實行固定戰術的時候，牛島隼鬥只可以去一種位置，比如傳給你扣球，在這個戰術之內你就不可以接球。”

反正在球場內球只允許三次觸碰。

“如果安排你接球，就不可以去做接球以外的其他動作了。”

雖然聽着很直接，但是實行起來就很難了，而且牛島隼鬥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麽那麽容易聽從安排呢。

但牛島隼鬥卻做到了。

這樣一個模式其實很有弊端，太固定化的位置會讓進攻模式變得單一。

可牛島隼鬥卻很努力迎合着及川徹。

及川徹也害怕運用的不好，只用在了第三局，兩方就跟打友好賽一樣。

一直拉扯着。

也有人覺得奇怪。

“為什麽這局牛島隼鬥很少參與進攻了呀？”有人問。

“是在讓他休息嗎？”

“感覺很像。”

“那位牛島隼鬥……”也有人開口。

“怎麽了？”她身側的人問道。

“總感覺，他和他二傳手的關系有點怪怪的。”這是來自一個女生的直覺。

“是吵架了嗎？”她的同伴自然什麽也沒有看出來，覺得普普通通也沒什麽特別的，但還是順着同班的話說了起來。

“就……”發現問題的女生也不知道怎麽開口。怎麽說出來所謂的有點怪怪的，“就感覺，牛島隼鬥好像一直站在及川徹的身後。特別是這一局。”

明明輪換位置很難保證牛島隼鬥一定在及川徹的身後。

可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也許是她磕CP上頭了，也許是她的錯覺。

可他就是有一種感覺。

明明這一局細數起來牛島隼鬥可能就扣了一個球。

但他一直安靜站在及川徹的身後。

兩只隊伍在第三局都采用了比較不冒進的方式和平的維持的一整局。

最後以牛島若利的最後一擊炮彈攻擊，【27:25】贏得了第三局。

白鳥澤再次領先。

【2:1】

雖然第三局是白鳥澤贏了，但觀衆也不會再覺得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了。

因為第三場，看似平和，白鳥澤領先，卻像是青葉城西故意拉慢了節奏。

就好似故意在修整。

“一會兒不要着急，我們重新集中力量。”及川徹領着隊員們再次進入了場地。

說完這句，及川徹不忘再次看向牛島隼鬥，“一會兒就靠你了。”

這是二傳手的叮囑，也是作為一個隊長的信任。

牛島隼鬥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這本來就是他的職責。

扣球得分。雖然不能算是他最喜歡的位置，但卻是他最能展現價值的位置。

像是對高度絕對性的否定，也像是認可自己的一場開始。

在第四局開始的時候，好像這場比賽才正式進入了高/潮。

白布賢二郎頭很疼。

給牛島若利托了一年多的球。

第一次感受到在比賽場上的煩躁。

并不是給牛島若利托的球不好，也不是進攻的時機不對。

而是青葉城西完全不是他眼中的樣子了。

從而讓他的心情跌入到了不安。

白布賢二郎作為二傳手來說，一直掩蓋了自己的光芒。

因為他知道吧，想要把牛島若利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就需要一個不愛出風頭服務于牛島若利的二傳手。

他做得到，所以替換了三年級的前輩，成了白鳥澤的首發二傳手。

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因為只要有牛島若利在，白鳥澤就是最強的。

但是牛島隼鬥的出現。

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就算是老謀深算的教練，也只是得出一個結論。

牛島隼鬥很厲害。

不遜色于牛島若利的攻擊力，甚至接球能力更是讓人眼前一亮。攔網把握時機也很精準。

而這樣的人出現在了青葉城西的隊伍。

讓他們的所有注意都只盯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但是白布賢二郎知道，他們從而忽略一位更值得他們關注的人。

【及川徹】

那位牛島若利認可的二傳手。

當年即使被稱作為國中天才的影山飛雄，都很難入得了牛島若利的眼。

可及川徹，在牛島若利眼中就像是不懂的珍惜自己天賦的人。

明明擁有着天賦，卻要浪費在貧瘠的土地上。

白布賢二郎知道，白鳥澤厲害，是因為牛島若利在白鳥澤。

及川徹厲害，是因為他本來就很厲害。

作為一個乘了東風的白布賢二郎，自然不會去理解一定要在逆風中成長的及川徹。

但此刻，在青葉城西也擁有東風的時候，他才發現及川徹的厲害。

是牛島隼鬥讓他看到，一個比他優秀太多的二傳手。

好，嫉妒，嫉妒的發狂。

而此刻的他，只能依附着牛島若利的能力，完全被隐去了所有的光芒。

但是及川徹，并沒有因為牛島隼鬥，失去鋒芒。

獨特的，利用自己的力量，把200%的牛島隼鬥喚醒了。

牛島若利在意識到自己二傳手出現情緒的時候，其實還是慢一步的。

他并不善于觀察別人的狀态，也不善于去安慰別人。

白鳥澤的隊風就是如此。

自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但是這次，牛島若利開始嘗試，第一次産生了想要和自己的隊友溝通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當對方的實力并不遜于自己的時候。

他一個人是贏不了六個人的。

牛島若利走到白布賢二郎的身側，手搭在了白布賢二郎的肩膀上，斟酌着自己，想了很久的用來安慰他人的話。

最後只說出一句，“好好使用我吧。”

白布賢二郎：？？？

不是！你到底在哪裏學到了這麽可怕的話！！！

及川徹：不虧是兄弟啊，連不會說話都很像！

牛島隼鬥：……

一更好啦，二更放在十二點（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