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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上來睡。”
江小晴抱着被子對打地鋪的人道。
由于竹屋客房不多,他跟大叔分到一間。
床,當然只有一張。
他理所當然挪進床裏,等着燕赤霞上來,兩人擠擠就過去了。也不是擠不下。
他跟大叔不是沒有同床過,從前冬日冷的時候他時常鑽到大叔被窩裏取暖,大叔都沒說什麽。
這回怎麽?
大叔抱了床被子鋪在地上就寝,江小晴喚了聲,燕赤霞沒有上床的意思。
江小晴不明其意,心道,這剛下過雨,屋子潮濕的很,睡地上怎麽了得,着涼了怎麽辦?
見大叔不配合,他下床抱着被子便要陪他打地鋪,他就不相信大叔不吃他這套。
果然燕赤霞皺眉,“乖,到床上去。”
“一起嗎?”江小晴眨眨眼。
燕赤霞搖頭,“師父睡相不好,就不擾你了,今晚自己睡,聽話。”
江小晴納悶,若不是燕赤霞表情認真,他幾乎以為大叔在反諷,其實睡相真正差是自己,因為他從前跟大叔擠被窩的時候,好幾次醒來,他的腳都橫在大叔身上,當然,他也沒覺得什麽,野慣了,也不放在心裏,今日聽大叔一說睡相的問題,自發想起自己的不雅事跡,讪讪笑了。
江小晴不禁想,難道大叔嫌他睡相差,不願同床?大叔不好讓徒弟打地鋪,只好以身作則?
也不像。
他實在想不出症結所在,索性扯住大叔的被子賴定他,“總之你不上去我也不睡,讓人瞧見了都說我騎到師父頭上去了。”江小晴氣呼呼道。
燕赤霞扭開臉,就是不看他,黑暗中陌生的氣息慢慢滋生。
有什麽不對!
燕赤霞的氣息不對勁,似乎較往常要急促了。
“大叔,”江小晴放下被子撲過去,“你怎麽了?你看着我啊!”
燕赤霞竭力克制自己,将呼吸放緩,柔聲道,“師父困了,我們上去睡。”
他說的是我們。
江小晴得償所願,滾到床裏頭。
這木床着實不大,兩人擠在一起,身體貼着,燕赤霞嘩地翻過身去,背對着徒弟。
徒弟望着大叔的背部若有所思,大叔真是很反常,究竟為了什麽?
他喚了幾聲,燕赤霞似睡熟般一動不動,他的呼吸出賣了他,分明竭力忍耐什麽。
徒弟撲到他身上去,一手摸他額頭,“大叔你該不是……發燒了吧?”
仔細一看,大叔的臉真的好紅,紅的不正常。
燕赤霞按住徒弟亂摸的手,起身,嘶聲道,“小晴,聽着,師父沒有發燒,師父要一個人靜靜,你莫要過來。”
燕赤霞翻身下床,也不披衣,直接往外面走去。
“大叔……”江小晴愣在那裏。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大叔一定有事瞞着他。
從前不覺得什麽,此刻被推開,莫名的失落。
除了失落,更多是是對大叔的擔心。
江小晴取了外套跟出去,大叔不想他跟過來,他便偷偷綴在後頭,伸長脖子看個究竟。
燕赤霞卻是來到一口水井邊,提起水桶往身上淋。
“哎,大叔你……”反應過來時,江小晴已沖出來,顧不上隐藏什麽,奪了水桶扔到一邊,“大叔你燒糊塗了吧,深更半夜啊,這水多涼,你就往身上澆,真以為自己鐵打的?”說着将手裏的外套胡亂搭在他身上。
燕赤霞濕淋淋立在那裏,衣衫被水浸透,隐隐勾勒出身體的流暢線條。
江小晴急急別開眼,咽了下口水,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大叔挺有料的,那身材,啧啧。
快別看了,他搖搖頭,擡手為燕赤霞擦臉。
燕赤霞看着徒弟急急忙忙的樣子,忽然笑了。他一動不動立着,只看着徒弟忙活,随着徒弟擺弄。
徒弟擦着擦着擦到他胸口,手頓了頓,待要往下。
燕赤霞忽然捉住他的手腕,俯身在他耳邊道,“別動。”
徒弟擡起臉看他,疑惑不解。
燕赤霞盯着他的唇看了一會,忽然閉上眼,将徒弟帶到懷裏,松松抱住。
江小晴難受的推開他,大叔身上濕淋淋的好不冰冷。
徒弟拉起他的手,“大叔,我們回屋。”
燕赤霞卻搖頭,“小晴,你先回去,別管師父。”
他身體裏那種躁動越發明顯,現下有涼水沖制,還能克制,若是睡在徒弟身邊,他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麽事。
迷霧森林出來之後,情蠱時而發作,就像現在這樣,發作起來只想抱着眼前人狠狠親吻,不光是親吻,身體那種燥熱幾乎将他逼瘋,饒是他清修多年,一時竟無法抵擋。
情蠱情蠱,情愈深,發作起來愈厲害。
燕赤霞勉強忍着,徒弟卻不聽話,纏着他要他回屋。
江小晴想的卻是,大叔別是病了不好意思說,硬撐着裝門面呢。
硬撐不假,他卻不知,燕赤霞确實病了,只是此病非彼病。
徒弟不由分說拉他,燕赤霞只好随他去了。
除下濕透的衣衫,燕赤霞對着床被發愁,他出門一向随性,全身上下就一套衣服,這回脫了便無衣物蔽體,按說男兒光明磊落,不拘小節,眼下卻是要命,他裸着上身吹着涼風,身體一陣陣熱浪湧上來。
“大叔,進來啊。”徒弟早就鑽入被中,掀起被子一角催促床下的人。
這話無疑是種誘惑,燕赤霞勉力抵擋,“師父不困,你睡你的。”
江小晴從被窩裏爬起,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半撒嬌似的,“一起睡啊。”
燕赤霞猛的推開他,徒弟摔在床上,不滿地直哼哼,“又來這招,大叔,你真的很不對勁,對我還不能說嗎?”
“你真的想知道?”燕赤霞的眼眸幽暗起來,眸光無法從徒弟臉上移開,他的手不由自主撫摸徒弟的臉頰,從臉頰移到唇上,輕輕摩挲,徒弟的皮膚細嫩光滑,将他的手緊緊吸附,他竟無法移開。
憶起那日為徒弟解蠱,其中颠鸾倒鳳的滋味,燕赤霞心蕩神馳。
他的臉紅的厲害,幾乎要燒起來。
徒弟咂舌,拉住他,“壞了,燒的厲害,快躺進去。”
江小晴不由分說将師父按進被窩,嘴裏嘀咕,“大半夜的沖什麽涼水,這下難受了吧,還做人師父呢,羞……”
嘀咕到一半,他傻眼了,燕赤霞手上着力,将他也拉進被窩,翻身壓住,頭埋在他頸窩,在他耳邊吹氣,“敢笑話師父,嗯?”
江小晴抓抓耳朵,好癢。他推了下,燕赤霞紋絲不動,驀然一見,江小晴驚呆了。
燕赤霞那張總是嚴整以待的臉上滿是春意,哪裏有往日半分嚴肅?
那雙眼睛望着他的時候總是寵溺的,此刻卻燃着陌生的欲/火。
“大叔你……該不是練功練傻了?”
“胡說,師父……哪裏傻?”燕赤霞臉上布滿紅暈,按住徒弟,探進他衣內,“質疑師父,該罰。”
“大叔你……”
那雙手捂住他的嘴,“別惹師父生氣,噓,安靜。”
“你……”
江小晴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不說了?”
“嗚嗚……”江小晴直翻白眼,唇被堵的嚴嚴實實,哪裏說的出來?
他算是明白了,大叔哪裏在發燒,分明是……發情。
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師父,怎麽就……想不到啊想不到。
莫非這就是世人說的……嗯,悶騷。
嗚嗚,燕赤霞這種反應,簡直像吃了頂級情藥。
江小晴被壓得牢牢的,胸前衣衫折騰的散開來,皮膚暴露在涼涼的空氣裏,他打個寒顫,那雙手在身上游走,先前覺得癢,久了身體竟産生一種燥熱,不由自主回應,貼向他。
“唔……”大叔的身體滾燙滾燙的,那股灼熱連帶他也沾上,身體奇異的發生變化。
徒弟羞恥的捂住下身,扭開頭。
燕赤霞滾燙的唇落下來,先是在他額頭碰了碰,滑到唇上,堵住糾纏一陣,纏的他喘不過氣來。
徒弟仰起頭,白皙的脖子裸露出來,他感覺到那唇移到過去,在他頸項輕輕啃咬。
“嗚嗚……”好癢。
徒弟扭開脖子,去推身上的人。
那人一路吻到胸口,大手按住他腿間,“乖,把手拿開。”
徒弟急忙搖頭,去推那只手。
那人也不勉強,重新堵住他的唇一番折騰……
“嗯,嗯……”
熱浪翻騰而來,他攀住他,漸漸迷醉……
竹屋裏,一面銅鏡熠熠生輝,鏡子裏照出兩個糾纏的身影。
榻上雲收雨散,春意濃濃。
而銅鏡裏的糾纏愈發熱烈。
“師父,你看那邊。”
徒弟紅着臉推他。
“嗯?”
鏡子裏兩個人在接吻,然後他将徒弟壓在下面狠狠疼愛。
鏡子外兩人怪異的對視一眼,迅速穿好衣服。
徒弟看着看着紅了耳根。
等等,那場景很眼熟,雲霧缭繞,分明是迷霧森林啊。
這鏡子在回放過往?
這麽說,它便是那風淩鏡?
燕赤霞拿着鏡子細細研究,眼中亮光一閃,“天機前輩果然随性,我當要掘地三尺方能找到。”
這鏡子的模樣與普通銅鏡無異,若不是看見裏面的東西,怕是當做一般鏡子看待了。
“有了這鏡子,莫師弟該安慰了。”
“大叔,”徒弟拉住他的衣服,輕聲說,“能不能先別告訴莫師叔?”
“怎麽?”
徒弟絞盡腦汁,只吐出一個理由,“我……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也好。”燕赤霞答應下來,“這事由你告訴他。”
燕赤霞前腳邁出門,江小晴忙關了房門,摸出錦囊,急的冒汗,“怎麽辦?怎麽辦?這下瞞不過去了,他們一看鏡子就明白了,大叔一定會當我是殺人兇手,寧采臣不會放過我,莫師叔,莫飛羽恐怕也……”
他越想越慌,對着錦囊呼喚月中天,“老大,老大,你出來啊,快出來……”
他不敢喊得太大聲,怕引來燕赤霞。
等了幾秒,屋子裏憑空現出個人影,身着黑色滾金邊袍子,面紗下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眸,正定定看着他。
“老大,你終于來了。”江小晴激動的捉住他的袍子,他将事情說了一遍,略過風月不提,“老大,現在怎麽辦?他們拿到鏡子,我的事就瞞不住了。”
“鏡子呢?”
“在大叔手裏。”
“速速取回,不可延誤。”
“但是大叔那裏……”
“小晴,記住你說過的話,要保全自己,絕不能猶豫。限你三日,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取回鏡子,任何事情,我幫你解決。”月中天說着看了眼門外,意味深長道,“他回來了,此事無暇再議,小晴,記住你的任務。”
話音一落,黑影一晃消失了。就在這時,門被推開。
“大叔,你……這麽快?”
燕赤霞端着臉盆進來,“水打來了,你不洗漱?”
更新啦,自己撒個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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