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同夥
第10章 同夥
一場夜雨洗去了山林間的所有妖氣。
也不知是不是見到金琰的原因,汁源由扣摳群以,污二二七五吧一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沈鹮居然夢到了一些與過去有關的事情,紫星閣、浮光塔,每一處她都記憶尤深。只是記憶裏沒有半點與金琰有關的內容,倒是叫她不好斷定自己是否真在幼年時碰見過對方。
若見過,何故她不記得金琰,金琰也未與她提起過去?
混亂的思緒在一陣溫柔的安撫中被抹平,沈鹮伸了個懶腰,手打到了霍引的下巴才睜開眼,發現自己拿霍引的腿當枕頭,拿他的衣袖當床墊,睡得頗為舒坦。
她略羞澀了一下,不論怎麽說她還是要些臉皮的。
沈鹮起身,抿着嘴角露出一抹笑,眉目彎彎地朝霍引看去,一雙手軟如無骨地按在了霍引的大腿上,輕輕柔柔地捏了兩下道:“我給你按按。”
霍引腰腹忽而繃緊,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本能地擡手去阻止,在觸及沈鹮的手腕後又沒真用力,只是雙眸含着些許不解地看向沈鹮,那眼神似乎再說,對夫人好,是他應該做的事。
今日難得沒有繼續下雨,沈鹮再看向金琰那張臉,依舊覺得陌生。
昨夜金琰無法控制妖性,身上的蛇鱗都浮現出來,發絲、眉毛乃至眼睫都是純白的,這般特殊顯眼,沈鹮若曾見過,必不會忘。
不過如今坐在陣石中的少年又變成了烏發高束的冷冽模樣,幽黑的瞳孔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寒凜得如同沒有感情的殺手一般。
“你好多了吧?”沈鹮問道。
其實不用問,見其妖性收斂,如今幾乎探不到妖氣便知道,他必然好了許多。
這人還真像個精致華美卻又鋒利的匕首,自己給自己套了一個鞘,将鋒芒盡數藏匿。
沈鹮重新蹲在金琰面前:“如若昨夜沒有我出手,你至少得緩個三日左右,這回你相信,我有醫好你的本事了吧?”
金琰默不作聲地看向她,沒有反駁便是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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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不想說話,那不如先聽我說。”沈鹮臉上依舊挂着淺淺的笑,“你也應當看見柏州大街小巷裏貼着的通緝令了吧?如今因為你在連城外殺人,我被牽連,若不合作,你我二人的命都對交代在柏州州境內。”
“他想殺的是你。”金琰一語道破:“只要我将你交給他,便能安然離開柏州。”
“你知道些什麽?”沈鹮皺眉。
金琰道:“狐妖于柏州害人兩年,死了六名禦師,姓孫的辦事不利,已然被風聲境的禦靈衛下了雙令。一封于一年前,督促他盡快處理,一封于兩個月前,限時百日,若無法解決狐妖殺人,便要解決無能的知州。”
見沈鹮變了臉色,金琰又道:“薦信是送到姓孫的手裏的一把刀,也是引你們上鈎的餌,他若能捉殺狐妖,官位暫且保住了不說,還能瞞混過去,為其子立一功,名正言順拿着薦信去玉中天參選朝天會。孫長吾無天賦,只是末等禦師,憑他的資質禦師牌都挂不上,可若他有資格入朝天會,這期間便是姓孫的辦事不利,禦靈衛在動他前也得深思熟慮一番。他在自救,是你蠢,撞上去當他的免死牌。”
原來如此。
沈鹮心想,難怪她沒懷疑過孫長吾,此人只是末等禦師,僅能算比尋常人稍會些捉妖的法術,也難怪柏州的州府裏會有那降妖的四角小院,看來這是他們早早就計劃好了的。
捉到扶璇的不是沈鹮,是其他人,也會被找理由送到那院子裏。
“等等!”沈鹮驟然反應過來:“你說你要把我交給他?!換你自由身?你還要不要點臉皮?我昨夜可是救了你,否則就憑你妖氣四溢成那模樣,早不知被哪裏來的禦師給捉了!”
金琰抿嘴,眸子微彎,像是笑了一瞬,待沈鹮眨眼,他又一副死人臉。
“你若想活,便聽我的做。”金琰道。
沈鹮雙眸微眯:“這話應當我說才是,你若想活得聽我的,你別忘了你如今命還掌握在我的手裏。”
金琰道:“你一命,我一命,且看誰更惜命吧。”
沈鹮:“……”
局勢逆轉,沈鹮磨了磨牙齒,很想照着金琰那張漂亮的臉蛋給他一拳。
她本想拿捏金琰以妖冒充禦師甚至連殺兩名禦師為要挾,再加上如今他得了不知名的重病,她還算能救得了他,而給他一個機會。二人合力逃出柏州,再借由金琰在隆京的身份,幫她躲過玉中天邊境關卡的審查,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沈鹮很惜命,她有許多未了之事要做,自然不能被困柏州。
即便假以時日能逃出去,恐怕也會錯過隆京的朝天會,也錯過她進入紫星閣的機會。
“你要我如何做?”沈鹮單手支着下巴,眉頭緊皺,一副不情願又只能妥協的煩躁模樣。
金琰道:“找清楚我身體變化的原因。”
沈鹮挑眉,這人昨天還說不信她,今日又信她了?
他繼續道:“不得将我殺人之事透露半分。”
沈鹮撇嘴,這滿柏州都知道了,還需她透露?而後一頓,她再擡眸朝金琰瞧去,心想難怪了,這人從出現開始便将自己從頭到尾包裹得嚴實,除了她,不曾被人看見真面容,便是那通緝他的畫像也是一團黑墨,想來“金琰”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最後,他伸手:“狐妖妖丹給我。”
“你……”沈鹮一口氣險些咽不下去。
反正如今妖丹也換不來薦信,給了就給了吧。
她從袖中搜羅了一下,掉出了好些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裏頭一枚閃爍光芒的狐妖妖丹咕嚕嚕滾到一旁,沈鹮拿起,丢入了金琰的懷中。
金琰将妖丹收下後,便直勾勾地看向沈鹮。
沈鹮:“看我幹嗎?”
“……”金琰道:“撤下陣石。”
沈鹮哦了聲,随手将陣石撤下,陣一從外圍打破,上面霍引的妖氣便散了。
金琰起身拂了拂袖,大步往山洞外走。少年雖瘦,身姿卻很挺拔,就連沈鹮設在洞前的陣法他也能解,解陣的方式倒是有些眼熟,往日紫星閣裏的師兄們都是如此。
“喂,我們如今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算同夥了吧?你都知曉我真實身份了,也別用化名糊弄我。”沈鹮跟了上去。
才走出山洞,陽光落下,她微微眯起眼,回頭瞧見霍引将帷帽戴上了,順手将他肩頭蹭上的一點兒青苔撥去,便再追問金琰:“你本名叫什麽?”
少年仿佛天生了一張冷臉:“我與你不是同夥。”
沈鹮默默翻了個白眼:“是是是,幹完這票咱們就散夥!但少俠,你總得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兒吧?”
若他把她往州府帶,轉手将她賣給了孫大人怎麽辦?
好在少年沒有那麽黑心肝,既兩個人都想活,便要往正确的路上走。
他道:“去光明城。”
“光明城?不還是柏州境內?”雖說那裏屬于柏州邊境,更靠近绮州,但從地區劃分上來說,仍然隸屬于孫大人的管轄範圍。
“姓孫的不敢動那裏。”金琰道。
“為何?那不就是個削金窟?”沈鹮蹙眉。
孫大人為了保全自己,必然不遺餘力地封鎖柏州邊境,即便光明城中少不了風聲境裏的達官顯赫前來玩耍,可若有抓人封城的理由那些人也不會太為難他,孫大人不至于膽小如斯。
金琰回眸瞥了沈鹮一眼,道:“蘊水魏家的人在那兒。”
沈鹮:“……”
那就是借給孫大人十個膽,他也不敢去光明城觸蘊水魏家的黴頭的,只是……
她朝金琰細細打量了一下,這人到底是誰?怎知曉這麽多?他來柏州為了什麽?總不能就真是為了一個沒什麽作用的狐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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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城位于柏州之東,恰好也是前往玉中天的那條路,只是柏州境內凡是城鎮鄉村的路皆有官兵把守。有些小道上排查得沒那麽嚴格,沈鹮幾人走在田埂上與幾個農活的大娘說着話也就蒙混過去了,只是專走小路難免耽擱,待他們到光明城,短短三百裏路卻走了足足七日時間。
如金琰所說,他們到了光明城附近攔路的官兵排查更為嚴格,人數卻變少了許多。
這時金琰從沈鹮那兒要來的狐妖妖丹倒是起了些作用,他在關卡處催動妖丹,給他們一人二妖短暫幻化成三個農工的外形,度過排查的關卡後,可謂暢通無阻。
沈鹮瞥了一眼妖丹,原先還閃着微光,如今光芒暗淡。
“這東西不能常用,會碎的。”沈鹮道。
扶璇的身已死,只剩下妖丹,裏頭的妖氣有限,用之則少,何況是用其化形。沈鹮最先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沒動用妖丹給自己變一張臉逃出柏州,不等她走出百裏地,那妖丹就要碎成齑粉了。
金琰瞥她,顯然是知道這一點。
眼看太陽即将落山,光明城近在眼前。
城主姓趙,為人有些混不吝,喜好吃喝玩樂,所以才建了這麽個削金窟的城池,裏頭大街小巷裏是十個鋪子有六個為賭,三個為酒,一個為色,沒一個正經鋪樓。
沈鹮與金琰入了城,找了一家酒樓坐下。
小酒樓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瞧見光明城中明珠樓的招牌,也能看見那足足十二層高的八角樓一方,大敞的連窗內旖旎奢華紙醉金迷的景象。
他們離得有些遠,裏頭的人面容看得不算太清,卻也能按照座位一眼鎖定誰是最尊貴的那個。
二十多名頭上獸耳未褪身後還翹着毛茸茸尾巴的兔妖穿着輕薄紗裙,藕白的胳膊細腰與若隐若現的長腿在魅惑的舞姿下仿佛風中搖曳的白蘭,箜篌聲遠遠傳來。
酒香肆意,這棟酒樓中也有些喧嚣,凡是入城的皆為貴客,皆求逍遙,卻也沒誰的排場這麽大,一人将明珠樓包下,裏裏外外站了五十多個護衛,樓頂上還坐了四名紫袍禦師。
飯菜上桌,沈鹮早已餓昏了頭,她摘了面具捧起碗筷便埋頭便吃,不去想其他。
金琰恰時開口:“瞧見那穿金戴銀的男人了嗎?”
“唔。”沈鹮沒怎麽用心聽。
金琰道:“等會兒我去殺他。”
沈鹮噗地一聲将嘴裏的蛋羹噴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向金琰,這人怎麽能将殺人說得這麽輕松?況且他們才從龍潭虎穴逃出,又為何要去殺人啊?
金琰頗為嫌棄地放下阻擋蛋羹的空盤,臉色不變道:“我去殺他,你去救他,取得他的信任,讓他帶我們去玉中天。”
“你怎知那人這般好說話?”沈鹮蹙眉:“他又憑何帶我去玉中天?”
金琰風輕雲淡地吐出一個叫人震驚的消息:“他是魏千嶼,魏家獨子,你若救了他,讓他幫你殺姓孫的都沒問題。”
沈鹮:“……”
她原以為,來柏州這種小地方的會是魏家旁支的某個公子哥兒,卻沒想到竟是魏家主家獨子魏千嶼來了。
雲川六大氏族不容小觑,魏家更是六氏之首,太上皇後便是魏家嫡女。
太上皇後與太上皇恩愛,一生僅彼此,孕有二子一女。長為太子,後為乾允皇帝,也就是十年前死了的那個,次子為明王,亦在十年前不知所蹤,還有一女如今垂簾聽政,為天穹國真正的掌權人,宣璃長公主——東方銀玥。
魏家獨子魏千嶼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身世顯赫,見到長公主稱一聲姑姑,乃當今聖上表兄。
金琰無所謂道:“待你吃完,我們就動手。”
“……”沈鹮:“不,只有你,沒有我們。”
她放下竹筷,戴上面具,拱手道:“相逢即是緣,山高水長,咱們江湖再見,金少俠,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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