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章合一)

第 18 章(三章合一)

口幹舌燥,體內像是要冒火,熱她頭發蒙!

“大師父?”尹小月又喊了一聲周振東,見他依舊沒有反應,忍着身體各自不适,艱難爬了起來,伸出小手在他臉上推了推。

什麽熱乎乎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臉上?不斷推着他的臉?周振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小月?”

“大師父,我好熱。”尹小月感覺自己熱的體內力氣都被蒸空了,看着躺在那裏的周振東來回飄忽不定。

“熱?”周振東說着這話,伸手摸了摸尹小月的額頭,感覺她額頭十分的燙手,抽回手,急忙起來點上了蠟燭。

“好好的怎麽會發燒的呢?”周振東把尹小月抱回了她自己被窩當中,給她蓋上了被子,火急火燎穿上了衣服。

尹小月看着已經下地的周振東,感覺自己眼前變得越來越黑了,周振東走路發出的聲音在她耳中不斷放大。

開門聲,關門聲,庭院中呼喊聲,她聽得是那麽的真切。

“老六?快醒醒,小月發高燒了。”周振東再敲周振全的房門。

他的聲音很大,把大家都給驚醒了。

有人住的房間,燈一個個都亮了起來,沒一會一個個都從房內跑了出來。

“高燒了?咋回事?”周振全披着衣服穿着線衣線褲就從他屋跑出來了。

周振東怎麽知道咋回事兒,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快過去看看吧!”

周振全應了一聲,趿拉着鞋去了周振東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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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前腳剛進屋,後腳他們幾個都來了。

“怎麽這麽熱?”周振全摸了摸尹小月的額頭,自言自語道。

“怎麽辦?”周振東問道。

“快去廚房拿酒來,在把爐子燒起來。”周振全吩咐了一句。

周振東去廚房拿酒,周振西跟周振中倆人在燒爐子,周振北圍着尹小月轉。

“四師兄,你擋亮了。”

周振北應了一聲,急忙去了一旁了。

家裏沒有體溫計,周振全也不知尹小月具體高燒到了多少度,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物理降溫。

酒拿來了,周振全開始給尹小月物理降溫。

“怎麽還這麽熱呢?”半個小時過去了,周振東一模尹小月的額頭,依舊感覺是那麽的燙手。

“再等等。”周振全道。

“要不去醫院吧?”周振北提議道。

“去醫院得一個來小時,小月還高燒着呢,能折騰起嘛?”周振西這時發言了。

周振中試探了一下尹小月的體溫,說道;“退燒沒有那麽快,大家都再等等。”

周振北閉嘴了,他見尹小月小臉燒的通紅,只能幹着急。

“酒。”周振全一直都沒閑着,再給尹小月降溫呢!

周振東拿起酒瓶往碗裏倒了一些酒。

五個大男人,圍着尹小月忙活到天亮,她體溫才降下來。

“得去醫院。”尹小月的體溫反反複複的,周振全有些不放心。

大家誰也沒說什麽,七手八腳給尹小月穿上衣服,幾人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周振全給尹小月量了一下體溫,見她體溫正常,其餘的人才松了口氣。

“好好的,怎麽會發燒的呢?”周振北在糾結這個問題呢。

周振西瞧了一眼說這話的周振北,說道;“估計是昨天凍得。”他們家離市區有點路程,騎自行車活動着,不感覺有什麽,昨天尹小月去了周振南的單位,一個小時的路程,不想挨凍都不行。

周振北聽完自己二師兄的話,瞬間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雖然尹小月體溫正常了,可大家怕她在反複發燒,就讓她在醫院待一天,如果晚上沒事在回家。

其實尹小月這點小病真的不算什麽,擱在一般人家,用酒退燒後,都不會再送醫院的,結果他們五人倒好,還是把尹小月折騰到醫院來了。

發個燒,就住院了,說他們太過溺愛尹小月一點也不為過。

尹小月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早上八點多鐘了,她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周振全。

“六師父。”

周振全見她醒了,笑着問道;“渴了吧?先把水喝了。”水他一直給備着呢,

尹小月被他扶起喂了不少的水,再次躺下,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嗓子發幹發緊,鼻子堵的厲害,尹小月心中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身體也太弱了吧?感個冒咋就成這樣了呢?

“餓了吧?六師父給你端飯去。”

尹小月點了點頭,周振全就離開了病房。

聞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尹小月感嘆,自己跟醫院的緣分不淺呀,一個多月住了兩次院,這是什麽緣分?

就在她感慨時,她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尹小月目光看了過去。

一個小男孩,四五歲的樣子,胖噠噠的,個子不高,長得白白淨淨的,穿着一身小洋裝,頭戴上着一頂黑子小帽子,腳下一雙黑色小皮鞋,哭唧唧進來的,兩條大鼻涕流多長,挂在鼻子底下,眼睛又紅又腫,看着有點可憐兮兮的。

“媽媽?媽媽?”小男孩子進來哭着喊着找他媽媽。

尹小月慢慢坐了起來,看着那個小男孩哭唧唧一步步朝她走來。

“媽媽,你在哪?”小孩子邊朝她走來邊哭着說道,那兩條大鼻涕已經過河了,看的尹小月都不忍直視了。

“這裏沒有你媽媽,快擦擦你的鼻涕。”

小男孩聽完尹小月的話,小鼻子用力一吸,頓時兩條過河的鼻涕被他吸了回去,看得尹小月犯惡心了。

能別這麽窩囊嘛?擦一下能怎麽地?吸了回去?她好像教育教育這孩子。

想是這麽想,尹小月是不會那麽做的,不認不識,她也不想多管閑事。

小男孩把鼻涕吸回去了,他瞪大眼眼睛看着尹小月問道;“喂,你看見我媽媽了嘛?”這孩子是一點也不眼生,說話還很沒禮貌。

尹小月本來覺得他可憐兮兮的,對他有絲同情之意,現在她就覺得這個小屁孩很是欠修理。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聾呀?”

尹小月看着小男孩翻了個白眼,連修理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小男孩見尹小月不吱聲,撇了撇嘴,再次把流淌下來的大鼻涕吸了回去。

“不僅長得醜,居然還是個聾子。”小男孩自言自語道。

尹小月特麽的沒脾氣了,看着小男孩很想說;你眼睛瞎了吧?怎麽看出自己長得醜的?還聾子?自己明明是不想搭理你好不好?

小男孩見尹小月只看着他不說話,又說道;“我才不跟長得醜的人玩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尹小月發飙了。

“你個小屁孩兒,說誰醜呢?也不看看你自己長得啥模樣,跟個醜八怪似得,居然說我醜?你家大人是怎麽教育你的?居然這麽沒禮貌……。”

小男孩可不是穿越者,他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被家裏人寵壞了,聽完尹小月數落他的話,小男孩也忘記找媽媽了,跟尹小月較上勁了。

“你個醜丫頭,居然說我醜?你眼睛瞎了嘛?向我道歉,我就原諒你了,不然我就打你。”重點都被他忽視了,卻抓住尹小月說他醜的事情了,不僅這樣,他還威脅上尹小月了。

尹小月被逗笑了,瞧着他舉起來的小拳頭,很想說;你個小破孩兒,姐一腳就能把你踢飛……。

“你是誰家孩子?”尹小月岔開話題問道。

小男孩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舉着小拳頭說道;“你快向我道歉。”

道歉個屁,跑別人病房耍橫,她都沒說啥呢,他還有理了?

看在他是個孩子份上,尹小月打算不跟他一般見識。

“快去找你媽媽吧。”

小男孩卻不動,舉着小拳頭看着尹小月,一副你不給我道歉,我就跟你沒完的神色。

尹小月笑了,看着他說道;“你個鼻涕蟲,性子真不讨喜。”

妥了,尹小月這句話惹禍了,小男孩頓時就不依不饒的了。

跟個孩子一般見識,這事兒她有點做不出來,雖然她外表是個小孩子,靈魂畢竟不是。

看着上蹿下跳跟她沒玩沒了的小男孩,尹小月有點招架不住了。

好在這時去打飯的周振全回來了,頓時讓尹小月心中舒了口氣。

“這是誰家孩子的呀?”周振全端着飯盒進來,看了看小男孩問尹小月。

她也不知這孩子是誰家的,只知道這孩子被寵壞了。

“六師父,我也不知道。”尹小月回答了一句。

周振全把飯盒放到了小櫃子上,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呀?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見周振全穿着白大褂,知道他是醫生,想起打針時的情景,嚣張的氣焰頓時枯萎了。

他看了看周振全,努着嘴沒吭聲。

周振全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尹小月的額頭,跟小男孩說道;“說說,你怎麽跑這間病房來的?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看着周振全依舊不說話,尹小月撇了撇嘴,很想說;你之前嚣張的氣焰呢?這會兒怎麽沒了?可一想,她又沒說這話。

周振全笑了笑,回身打開了飯盒,拿起小勺跟筷子來到了尹小月身前。

“六師父,我自己吃。”尹小月接過了飯盒,聞着飯盒裏的菜香味,她低頭一看,見是熱乎乎的紅燒肉,揚起小臉笑眯眯看了看周振全。

周振全伸手摸了摸她頭頂,說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這份紅燒肉是他特意在一個小時前讓食堂大師父給做的。

“六師父,你吃飯了嘛?”尹小月問道。

“六師父吃過了,你快吃吧。”

尹小月笑眯眯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燒肉遞給了周振全。

“六師父不吃,你快吃吧。”

尹小月見周振全不吃,她只能自己吃了。

小男孩聞到了紅燒肉的味道,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尹小月手中端着的飯盒了。

“大寶,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尹小月第一口紅燒肉剛放進嘴裏,一位二十七八歲,穿着打扮很時髦的女人走了進來。

小男孩看見來人,小跑過去了,那女人蹲了下來。

“媽,我要吃那個。”小男孩被女人抱了起來,他伸出小手指着尹小月飯盒道。

女人瞪了一眼自己兒子,輕聲說道;“趙浩龍,你不可以這麽不懂事,更不可以這麽沒規矩,不然媽媽就生氣了。”

趙浩龍聽完自己媽媽的話,撇嘴就要開哭,被他母親給制止了。

“醫生,真的很抱歉,打擾你們了。”這女人很有禮貌,一說一笑的。

周振全面無表情看了看他們母子,說道;“談不上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不過你還是要看緊自己孩子才好,醫院人多,孩子萬一走丢了怎麽辦呢?”

女人被周振全說得有點臉熱了,笑得微微有些尴尬,可也知自己失職了。

“都是我粗心大意了,見孩子睡着了,以為他一時半會不會醒呢,沒成想我去了趟衛生間的功夫,再回來他就不見了……。”

周振全對她說的話不太感興趣,那女人一看,抱着自己兒子就走了。

“明明是自己大意了,非要找一堆的借口,這是什麽人呀!”她們母子離開後,周振全自言自語道。

尹小月安靜吃着她的飯,聽完他的話,她抿嘴笑了笑。

吃過飯,尹小月感覺自己精神好多了,本想去走廊溜達溜達,卻讓周振全給制止了。

“六師父,我真沒事兒了。”吃飽窩在床上,胃裏很不舒服的。

“聽話,別再折騰感冒了。一會乖乖把藥吃了,待會兒要是沒什麽事兒,晚上咱們就能回家了。”周振全耐着性子哄尹小月。

她還能說什麽?只能當個乖孩子。

“可是六師父,我很無聊。”

“怎麽會無聊呢?六師父這不是在陪着你呢嘛?”

尹小月都不想跟他說話了,百般無聊看着屋頂。

周振全見她這樣,笑着說道;“要不咱倆玩翻繩吧?”

翻繩很無聊好不好?她已經玩夠了。

周振全見尹小月沒有回應,想了想又說道;“要不咱們下地在屋玩踢毽子呀?”

踢毽子?她也踢夠了。

“要不咱們玩抓猴呀?”

尹小月已經不知怎麽回應他了,最後說道;“六師父,要不我們玩猜字吧。”

周振全應了一聲,一大一小吃過藥玩起來猜字游戲。

一小上午,周振全都在病房內陪着尹小月了,快到下班時,她那五個師父從各自單位陸陸續續過來了。

周振南是去周振東單位接尹小月才知她住院的,路上一通神埋怨,說周振東不會帶孩子,才尹小月弄感冒了雲雲……。

其實尹小月之所以會感冒,跟周振東真沒多大關系,周振南心中明白是怎麽回事,話他就不那樣說,氣得周振東都跳腳了。

倆人在來的路上就犟了一道,進了病房,倆人還犟咕呢!

誰也不服誰,各說各的理,尹小月聽了好半天,才知他們犟咕的是什麽事兒。

“三師弟,你适可而止,別可着大師兄就死勁欺負。”周振西有點看下去了,向着周振東說了一句話。

周振南不服氣了,炮轟自己二師兄,周振西能慣着他嘛?倆人掐了起來。

尹小月看着她幾個師父掐來掐去的,很不厚道笑出了聲。

周振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無聲的笑了笑。

幾人撕了一會,勝負沒分出來,到了上班時間,一個個就都走了。

他們走後,尹小月眯愣了一覺,趁她睡覺的功夫,周振全去忙工作了。

當尹小月睜開眼睛時,被差點趴在她臉上的趙浩龍吓了一跳。

“你趴在我臉上看什麽?”尹小月被吓了一跳,語氣很不好沖着趙浩龍說道。

趙浩龍吸了吸他快流淌下來的鼻涕,一臉不屑之色看着她,語氣帶着嚣張說道;“醜丫頭,你還沒跟我道歉呢!”

醜丫頭?

尹小月自認為自己雖然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坯子,可自己的長相絕對跟醜是不搭邊的。

瞧着屁大點嘴就如此黑的趙浩龍,尹小月好想問候他祖宗八代一遍。

“你個鼻涕蟲,你個醜八怪,誰讓你來我病房的?給我出去。”她招誰惹誰了?好好在自己病房睡個覺,醒了被吓的夠嗆,然後又被一番羞辱?她這是走的什麽狗屎運?

“你居然還敢說我醜?這回你跟我道歉都不行了,我不會原諒你的了。”

尹小月瞅着氣鼓鼓的趙浩龍,忽然覺得這小家夥挺有意思的,思維跳躍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然後呢?”

趙浩龍眨了眨眼睛,氣鼓鼓看着尹小月,說道;“你不禁長得醜,還是個壞孩子。”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她怎麽就長得醜了?怎麽就是個壞孩子了?

尹小月不想跟他開掰扯了,沖他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你走吧,我要睡覺了。”打不起,罵不得,她躲着他總可以了吧?

不想趙浩龍死活就是不走,跟尹小月理論上了,話題是誰醜的問題。

“你說我醜?你眼睛是瞎了吧?”別看趙浩龍人小,思想卻成熟的很,說話條理清晰,根本不像四五歲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尹小月瞧着趙浩龍那倔強的小模樣,她笑了。

“不許笑,你笑了就是不尊重我的表現。”

喲,這孩子了不得了,這麽小就能說出這番話來,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尹小月想到這裏,原本想損他幾句的,話到嘴邊,臨時被她咽了回去。

從這小子穿着上就能看出來,他的出身絕對不會差,那麽她是不是得為自己将來做些打算呢?

這一刻,尹小月心中是千回百轉,想得事情特麽的多,腦中閃過曾經那一幕幕往事。

最後她決定,自己這輩子,要做個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再也不要過那種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自己無能為力的生活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尹小月再看趙浩龍,頓時順眼多了。

“你知道什麽是尊重嘛?”

趙浩龍沖着她得意的笑了笑,鼻涕流淌下來了,不想又被他吸了回去。

尹小月有點看不下去了,說道;“趙浩龍,你就不能擤擤鼻涕嘛?往回吸,你不惡心嘛?”挺好的一個孩子,總往吸鼻涕就有點不招人喜歡了。

趙浩龍又吸了吸鼻涕,不在意說道;“出門忘記帶手帕了,不吸回去,難道我還能吃了呀?”

這小破孩是什麽奇葩腦回路?沒有手帕就擤不鼻涕嘛?

“你厲害。”尹小月不想跟他争論這個問題了,嘲諷了他一句。

趙浩龍畢竟還是個孩子,尹小月嘲諷他的話,讓他誤解成誇贊他的話了。

“那是當然了,我是誰?我是我們家最聰明的人。”

尹小月被他這番話雷得是裏焦外嫩,瞧着都快臭屁上天的趙浩龍,沖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趙浩龍一看,更加得意了,早就把自己來找尹小月的目的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孩子都是天真單純的,雖然趙浩龍孤傲了一些,說話嘴黑了一些,但越是這樣的人,往往越是孤單的,這一點尹小月看得很透徹。

很快趙浩龍就被尹小月給忽悠住了,一小會的功夫,倆人就打成了一片。

尹小月本身就是個小孩,又有意結交趙浩龍,順着他說了幾句話而已,趙浩龍就跟她玩了起來。

之前的不愉快,都被趙浩龍給遺忘了,倆人聊得那叫一個熱鬧。

尹小月是往死裏忽悠趙浩龍,這個傻孩子,根本不知自己上了一條賊船,傻乎乎拿尹小月當好人呢!

“我跟你說,外國人長大跟我們不一樣,他們頭發五顏六色的,膚色也不一樣……。”趙浩龍跟尹小月顯擺起他在國外所見了。

“真的嘛?頭發五顏六色的?你沒騙我?”尹小月故作不信的神色,趙浩龍頓時就急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尹小月一臉免為其難的神色,趙浩龍一看,又急了。

“尹小月,作為朋友,你不能懷疑我的話,不然咱倆就不是朋友了。”

“我沒不相信你的話,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周浩龍一聽是這麽回事,頓時松了口氣,又跟尹小月講起國外的事情了。

尹小月聽得很認真,無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發現,趙浩龍這小孩記憶力是相當的好。

倆人正說得熱火朝天呢,周振全回來了。

趙浩龍一看見周振全,立馬閉上滔滔不絕的小嘴了,一副怪乖寶寶的模樣,看得尹小月都不知說啥好了。

“怎麽又是你呢?”周振全進了病房看見趙浩龍道。

趙浩龍在尹小月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在大人跟前,特別周振全還穿着白大褂,他把自己真性情隐藏了起來。

“六師父,他是來找我玩的。”尹小月一個玩伴都沒有,這跟她的身世有關。

以前的尹小月希望自己有玩伴,十分羨慕那些有玩伴的小朋友,經常鬧着出去找小朋友玩。

不想那些孩子排斥她,罵她是野-種,還罵她母親,每次出去玩後,她都是哭啼啼回家的,家裏人除了心疼她,就勸她不要出去找小朋友玩,結果她就是不聽勸。

一次次被羞辱,一次次被辱罵,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一道一道難以撫平的疤痕。

直到尹小月魂穿而來,接替了這具身體,才讓那些事情漸漸離她遠去。

尹小月渴望有個玩伴,他們這幾個當師傅的心中都清楚,可有些事情,卻不是他們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那你們就好好玩吧,六師父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下班來找你。”他是回來看看尹小月睡醒沒有的。

尹小月應了一聲,周振全叮囑她不要離開病房,笑着離開了。

“你為何喊他六師父呀?”周振全一走,趙浩龍又變身話唠了。

尹小月看着他笑了笑,說道;“我還有大師父,二師父,三師父……。”

“既然你喊他們師父,那他們教你什麽呀?”在趙浩龍眼裏,師父跟老師是一個意思。

尹小月笑了,說道;“教我的可多了,識字呀,玩呀,總之很多。”她那六個師父,說白了就是她的家人。

趙浩龍聽完她的話,小眉頭緊蹙在了一起,一副在思考的神色。

尹小月也不打擾他,只是靜靜看着他。

這時,她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來人是趙浩龍母親。

“你這孩子,怎麽總亂跑呀?”趙浩龍所以會在醫院,是因為他也感冒發燒了。

趙浩龍看見自己母親後,努着小嘴沒說話。

“阿姨好。”尹小月禮貌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她禮貌回了一句,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病床前走來。

到了病床跟前,她抱起坐在病床上的趙浩龍,說道;“大寶,媽媽是怎麽跟你說的?不要亂跑,你怎麽就不聽呢?”

趙浩龍努着小嘴說道;“我是來找我朋友玩的,沒有亂跑。”

“大寶這麽快就交道新朋友了?”

趙浩龍點了點小腦袋,伸出小手指着尹小月說道;“媽媽,她是我的新朋友,名叫尹小月,今年四歲了,比我小一歲……。”話唠就是話唠,打開話匣子就沒玩沒了了。

在他把話說完以後,趙浩龍母親看着尹小月笑了笑,說道;“小月,我是趙浩龍媽媽譚美珍,歡迎以後道我家來做客……。”很熱情的一個人,說話有點歐美那邊人的性情。

尹小月聽完譚美珍的話,她笑了笑,沒接話。畢竟她只是個孩子,不能表現的太異類。

“媽媽,我要留下跟小月再玩一會,行不行呀?”

譚美珍聽了自己兒子的話,把他放在了病床上,說道;“你跟小月好好的玩,不可以吵架,不可以打架,不然媽媽就不喜歡你了。”

趙浩龍使勁點了點他的小腦袋,譚美珍沖着尹小月笑了笑,踩着高跟鞋離開了病房。

“你媽媽好好喲。”尹小月在譚美珍走後說出了心裏話。

多麽通情達理的媽媽,在一般母子身上絕對少見。

趙浩龍笑了笑,說道;“我媽這人的确很好,但是呢,也不好的地方,就是愛唠叨……。”別看他只是個小孩子,由于在國外長大,思想跟一般小孩是不一樣的。

他的這番話,如果擱在一般小孩子身上都不會說出來的,可是他不僅說了出來了,還指出了自己媽媽愛唠叨的事情。

尹小月也不是普通小孩子,聽了趙浩龍的話,瞬間就明白他的苦楚了。

小孩子都希望過上無人管教的日子,還想過上自由不被限制的生活,奈何現實終歸是現實。

趙浩龍吐了幾句苦水,話鋒一轉,問起尹小月父母的事情了。

當得知尹小月是無父無母孤兒時,趙浩龍心底對她産生了保護欲,這種想法很單純,只是覺得她可憐罷了。

趙浩龍是個很搞笑的人,你跟他說什麽,他都能滔滔不絕跟你說起來,就像沒有他接不住的梗似得,這一點令尹小月十分佩服他。

他也有幼稚的一面,比方說;“不能說他醜”至于為什麽,暫時尹小月還不清楚。

倆人又在一起說了個把小時,譚美珍過來把他接了回去。

趙浩龍臨走時,跟尹小月約好了,說會去她家找她玩,至于何時去,卻沒說具體時間。

他們母子剛離開,下了班的周振全過來了。

尹小月穿戴整齊,周振全抱着她離開了醫院。

路過周浩龍病房門前時,尹小月讓周振全停了下來。

“怎麽了?”

“六師父,我要回家了,想跟朋友打個招呼。”

周振全見她很在意自己新結交的朋友的,答應她了。

敲了敲病房的門,周振全抱着尹小月走了進去。

“譚阿姨,我要回家了,跟趙浩龍道別的。”

譚美珍笑着說道;“好孩子,你真懂禮貌。”

趙浩龍知道她晚上要回家的事兒,見她來跟自己道別了,這小子眼睛居然紅了。

吸溜着大鼻涕,語氣帶着哽咽聲跟尹小月道的別,看得周振全都笑了。

“小家夥是個重情重義的小男子漢,以後可以到我們家找小月玩。”

趙浩龍有點畏懼周振全,聽了他的話,一聲沒吭。

譚美珍把自己兒子抱了起來,笑着說道;“大寶,叔叔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說話呢?”

趙浩龍看了看周振全,又瞅了瞅尹小月,說道;“我會去找你玩的。”

倆個孩子之間的承諾,大人是不會在意的,雖然留下了彼此家庭地址,但在他們眼裏就是孩子之間玩笑話。

周振全抱着尹小月離開了,從她走後,趙浩龍就悶悶不樂的,譚美珍了解自己兒子,沒有開導他,而是随他去了。

尹小月到家沒一會,其他人陸陸續續也回來了。

周振南看見尹小月以後,抱在懷裏就不松手了。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誰帶尹小月他都不放心,氣得其他人一個個都磨牙了。

周振南卻不管那些事兒,抱着尹小月回屋貓着了。

尹小月瞧着拿她當借口偷懶的周振南,她能說什麽,什麽都不能說。

晚飯尹小月都是在屋吃的,她很想說,自己沒那麽嬌貴,可這話她又不能說出口。

一夜無夢,次日早飯尹小月又在屋吃的。

吃過早飯,其他人都走了,尹小月看着周振南疑惑上了。

“三師父,咱們不走嘛?”

周振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尹小月的頭頂,輕聲說道;“你生病了,不能來回折騰了,三師父下午去上班。”

一句話,讓尹小月感動不已。

“三師父,你真好。”

周振南笑了,說道;“我們小月的小嘴越來越甜了。”

尹小月笑眯眯看着說這話的周振南沒吱聲。

一個上午,周振南什麽都沒做,就在屋陪她看書給她講故事了,午飯倆人下挂面吃的。

他們剛吃過午飯,周振東騎着自行車回來了,他單位這個季節不忙,下午請個假是很方便的。

“大師父,你吃飯了嘛?”

“大師父吃過了,看看大師父給你買什麽好吃的了?”他是在單位吃過飯回來的。

尹小月目光看了過去,見是兩瓶黃桃罐頭,她笑了。

周振東抱起尹小月,提着兩瓶黃桃罐頭回了屋,周振南收拾好廚房,跟他們二人知會一聲,他去上班了。

在周振南走後,尹小月在屋跟周振東玩起了猜字游戲,完了個把小時,尹小月覺得無聊就不玩了。

掄起哄孩子,尹小月這幾個師父當中,周振南排第一的,其次是周振全排第二,其他人哄孩子的宗旨就是,孩子不哭不鬧,咋霍霍人都行,跟周瞎子哄孩子一樣。

周振東哄孩子更絕,随着孩子來,孩子說咋地就咋地,也不勸着點。

好在尹小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然被他們幾人如此嬌生慣養着,日後絕對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

尹小月自己看起了書,周振東也在一旁看書,他也不問問尹小月能不能看明白,倆人自顧自看自己的書,誰也不打擾誰,倒是一派祥和。

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尹小月眼睛有點疲憊了,放下書,她就下了地。

“小月,你幹嘛去?”周振東見她吭哧癟肚下了地問道。

“上廁所。”其實她不是想上廁所,是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大師父抱你去。”

“大師父,我自己去就行。”

周振東放下手中的書,已經下了地,尹小月一看,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都下地了,尹小月也不好改口了,只能去廁所轉了一圈。

回來後,尹小月不想看書了,想坐悠車子,周振東又帶她去坐的悠車子。

總之,在他們這個家裏,尹小月就是女王級別存在的人物,全家人都圍着她轉悠,一個個對她的好都是不求回報的。

在悠車子躺了好一會,尹小月才從悠車子出來,天色這時也漸漸暗了下來。

“大師父,我太師父明天能回來嘛?”尹小月想周瞎子了。

周振東想了想說道;“明天差不多。”這年月聯系個人很不方便的,出了門具體歸期,誰也說不好。

尹小月聽了他的話,心中微微有點失落,可也知自己這個問題有點為難人了。

周振東抱着她回了他那屋,尹小月窩着炕上又看起了書。

做飯時間有點早,周振東也上了炕。

一大一小又各自看起了書,尹小月看着看着書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以後,周振東給她蓋上了小被子,見時間不早了,下地去準備晚飯去了。

尹小月這一覺睡得很香,要不是周振南硬把她叫醒了,估計她能睡到明天早上去。

吃過晚飯,尹小月去了周振南那屋,覺睡多了,尹小月一點也不困了。

她不困,周振南困呀,到了睡覺點後,尹小月只能裝睡。

在周振南睡在後,尹小月瞪着眼睛看着窗外月色,腦中都是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往事……。

那一幕幕真的不堪回首,再看如今,她只能說,老天爺待她不薄。

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牆上的大鐘敲了一下,尹小月卻還是沒有睡意。

在大鐘敲響三下後,尹小月才迷迷糊糊睡着。

上午依舊是周振南陪她在家。

十二點多鐘,,他們剛吃過午飯,大門被敲響了,周振南去給開的大門。

尹小月站在窗戶前,目光看着垂花門,半天沒見個人影,她等着有點無聊了。

這時一個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尹小月看見來人,她就笑了。

尹小月扭身下了地,穿上鞋子颠颠跑了出去。

她剛到門口,他們也進屋了。

“譚阿姨好。”尹小月先跟譚美珍打了個招呼。

“你好呀小月。”譚美珍笑吟吟道。

不等尹小月說話,那邊趙浩龍把話接了過去。

“尹小月,我來找你玩了。”趙浩龍看見尹小月十分開心道。

“歡迎,快進來。”

趙浩龍甩開牽着他手的譚美珍,跟尹小月朝屋內走去了。

譚美珍見自己兒子如此,沖着周振南笑了笑。

周振南不知他們母親跟尹小月認識的事情,心中疑惑上了。

好在尹小月很快給她解惑了,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周振南也放心了。

他們母子前腳剛到沒一會,後腳周振東就回來了。

“二叔?”趙浩龍看見周振東驚訝的喊道。

二叔?誰二叔?

尹小月被他這一聲二叔給喊蒙圈了,目光看了看趙浩龍又看了看周振東。

譚美珍在周振東進屋後,她就呆愣在原地了,直到趙浩龍喊出這聲二叔她才回魂。

“你喊誰二叔呢?”尹小月把譚美珍的反應盡收眼底,看着趙浩龍問出了心中疑惑。

趙浩龍指責周振東道;“他是我二叔趙春明呀!”

尹小月看看趙浩龍,轉頭看了看自己大師父,心底有個聲音強烈呼籲了出來。

會這麽巧嘛?答案在沒揭曉之前,尹小月實在不敢多說什麽,怕自己大師父在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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