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能力

能力

封奇今年二十二歲，單身了二十二年。

他末世前是名牌大學在校生，家境優越，長相帥氣，性格開朗，是非常受女孩子歡迎的那種類型。

……甚至曾經榮獲過校園王子這種羞恥的稱呼。

之所以一直單身倒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原因，只是受父母的影響，對待感情比較認真，向往童話般的愛情。

總之，他是個幼兒園畢業後就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的純情少年。

現在純情少年在被迫給美少女挑選文胸。

封奇：“……”

封奇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他沒得選，只能硬着頭皮上，總不能任由同行少女不穿內衣吧。

他不僅要幫忙挑選內衣，甚至後頭還得教對方怎麽穿。

等阮希終于把該穿的都穿上後，他暗自松了口氣，同時看着煥然一新的少女，心中冒出了詭異的成就感。

阮希長得是真的好看，這會兒穿上白衣黑褲，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幹淨，身上有種極致的黑與白的對比。

“你的頭發是自己剪的嗎？”封奇突然開口問道。

要說少女還有哪裏不太完美，那就是那頭發尾跟狗啃似的長發。

阮希如實地點點頭，她沉睡了太久，醒來頭發都長得拖地了，就自己随手弄短了些，如今頭發只到腰間。

封奇是有點完美主義在身上的，這會兒就很想幫對方将頭發修一修，至少修得齊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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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幫你修剪一下？”他忍不住提議道。

“好。”少女無所謂地點點頭。

商場邊上剛好有理發店，他來的路上有看見過，兩人于是過去了一趟。

等剪刀拿在手上後，封奇才突然反應過來了。

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昨天還在為了活命而拼盡全力，今天居然有閑心在這兒裝扮美少女。

他忍不住抓狂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阮希可不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麽，她自顧自好奇地打量着理發店，理發店牆上挂着不少發型例圖。

“我想要那樣的。”少女指着其中一張說道。

封奇順着對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看見了照片上的大波浪卷美女。

封奇：“……”

他可不是專業的托尼老師。

封奇果斷拒絕了少女的請求，最後只幫少女将亂糟糟的發尾修剪整齊，再按照自己的審美給剪了個齊劉海。

“等末世結束，我說不定可以去當托尼老師。”

他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并且完全沒意識到有這效果是因為有阮希的顏值加成在。

“謝謝。”少女平靜地道謝。

阮希對于發型其實無所謂，剛剛想要卷發也只是因為沒見過，出于好奇想試試而已。

“不客氣。”封奇說着湊近看了看少女，随後認真地感慨道，“阮希妹妹，這麽看你好像富江啊。”

黑發，齊劉海，絕世的美貌，要是再畫顆淚痣上去，那就是妥妥的富江本江了。

“富江是誰？”阮希好奇地問道。

“恐怖漫畫的主角，是個可以無限繁殖自己的美少女。”封奇随意地解釋道。

阮希神色微變，差點以為對方發現自己不是人了。

“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最好在天黑之前收集些汽油。”封奇完全沒在意自己随口說的話，“這樣的話最早我們明天就能出發了。”

阮希落後一步地跟着封奇走，看着對方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

封奇忙活了一整天後，終于收集齊了所有需要的東西。

他甚至運氣不錯地在死去的幾名喪屍警察身上摸來了幾把槍和不少子彈。

阮希全程都只是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邊看着，那種平靜中又帶着點好奇的目光，像極了觀察螞蟻搬家的小朋友。

封奇偶爾對上少女直勾勾的眼神會莫名有些發毛。

他将之歸結為對方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真人，所以自己才會被吓到。

晚上，兩人随便找了家酒店過夜，反正喪屍都被清理幹淨了。

封奇時隔半年多終于再次睡上了幹淨柔軟的大床，他激動到在床上滾來滾去，不過因為身體太過疲憊的關系，滾沒幾下就陷入了沉睡。

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隔壁房間的動靜。

有喪屍進入了阮希所在的房間，将一堆漫畫書放下後徑直離開，是伊藤潤二的富江系列漫畫。

雖然封奇只是随口一說，但阮希對此有了好奇心。

本來她想直接用喪屍的身體看漫畫的，然而喪屍的視力太差，很難看清漫畫裏的小字，只能拿過來用本體看。

她翻看了幾本漫畫，驚訝地發現這位漫畫女主角還真的和她有點像。

——兩人都能侵占別人的身體。

不過也就只是這點了，本質上她和對方是完全不同的。

川上富江的能力更像是分裂，分裂出來的個體都是獨立的，而她的能力則是單純的掠奪，所有個體都是她本人在控制。

——那些身體可以看做是她延伸出去的手腳。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所有個體都在用同一個大腦思考。

——他們都是她。

這麽一對比，阮希覺得還是自己比較強。

她很快對漫畫失去興趣，不過随後意識到看書是個不錯的獲取信息的渠道，于是決定多看些書。

因為本體要跟随封奇離開，她只能用其他身體看書。又因為那些喪屍身體有視覺問題，她決定去尋找其他合适的身體。

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正常人類的身體，但她又不想傷害人類。

少女苦惱了半天，最後靈光一閃，大晚上的操控着十幾只喪屍在郊區晃蕩了半天，成功抓住了十幾只蝴蝶。

市中心最大的圖書館內。

十幾只喪屍排排坐，每人面前都有一本書，喪屍負責翻動書頁，停在他們肩上的蝴蝶負責閱讀。

阮希沒有明确的閱讀目标，所以看的書很亂。

從《安徒生童話》到《母豬的産後護理》都在閱讀列表內，甚至還有《高等數學》之類的課本。

當然，那些書她看不懂就是了。

她準備看不懂的地方回頭去問封奇。

……

第二天一早，封奇就準備帶着阮希啓程離開這裏了。

他其實很想在這裏多休息幾天，畢竟難得有這樣安全的地方，但他很害怕自己的意志會因此被消磨。

哪天不再有繼續北上的勇氣，安居在某處度過餘生。

可他的家人都在首都啊，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着，但他依舊想去首都和家人團聚。

阮希對于出發這件事沒有任何異議，自己乖乖地坐上副駕駛座，還主動記上了安全帶。

這是她昨天從書上學到的。

封奇上車後開始研究地圖，如今電子産品都用不了了，他專門去找了幅紙質地圖。

确定好方向和路線後，兩人正式出發了。

車子開出去将近兩公裏，路上才逐漸出現零星的喪屍。

封奇忍不住咋舌，這清理範圍未免太大了點，他這麽想着又看了眼後視鏡，想确定那兩只特別的喪屍有沒有跟來。

“阮希妹妹，那兩只喪屍……”

“我不認識。”

封奇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打斷，阮希是鐵了心維持自己的說辭。

封奇：“……”

封奇見狀只能放棄，随後準備找話題和對方聊天，畢竟什麽都不說的話怪無聊的，趁現下的功夫和對方說說基地的事情也不錯。

不過他才要開口，阮希搶先一步。

“我能問你些問題嗎？”少女語氣平靜地詢問道。

“當然可以。”封奇果斷點頭。

阮希于是認真地詢問道：“你會用洛必達法則求極限嗎？”

封奇：“……”

這特麽是什麽問題！

“你在研究高等數學？”封奇震驚地确定道。

研究高等數學不奇怪，但在末世的時候還有心思研究高等數學就很奇怪了！而且還是連常識都沒有的人在研究。

少女猶豫了一會兒，随後慢吞吞地解釋道，“之前看書有看到過。”

封奇：“……”

這是有多愛學習啊。

封奇倒是學過洛必達法則，不過老實說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心情複雜地問道，“能換個問題嗎？”

“那你知道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嗎？”少女聽話地換了個問題。

封奇：“……”

就離不開高數了是吧。

“有跟數學無關的問題嗎？”封奇勉強維持住了臉上的笑容。

阮希想了想重新提問道，“母豬生産前要減少喂養的飼料，這個減少是指減多少？”

封奇：“……”

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嗎？

封奇懷疑少女在逗他玩，然而對方的神情卻很認真，那雙漂亮的黑眸裏滿滿的都是求知欲，明顯是真的想知道。

不是，知道這東西是想幹什麽？準備未來有機會去養豬嗎？

他心塞地讓少女再換個問題，結果阮希的所有問題都很奇葩，屬于正常人不會問出來的問題。

“炒青菜的時候加入适量鹽，适量是多少啊？”

“美人魚上岸變成人類喝的藥水是什麽？我想知道配方。”

“霸道總裁是不是不用遵守法律？我看書裏是那樣寫的。”

封奇：“……”

放過他吧，這都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我們還是來說說怎麽用洛必達法則求極限吧。”封奇微笑着将話題扯回到最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