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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第二章

一周前的那個臺風之夜，秦尋風和付騁安正打算放學回家，卻莫名其妙的看見有一個女生站在窗邊。

她肆無忌憚的開着窗，雨水猛猛的飄了進來，落在秦尋風的臉上。

付騁安停下腳步拽住正欲離開的秦尋風，嘴附到他耳邊低聲問道：“看見那邊的女生了嗎。”

秦尋風漫不經心的擡手抹了下臉，不想再過多逗留：“嗯。”

“你現在不是又單身了嗎，我敢說你只要你過去跟她說話，保準一周內追你。”

“不可能。”秦尋風語氣淡淡，漆黑的眉擡了擡，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他還沒自戀到那種程度。

“不信？”付騁安狠勾了下唇角，建議道：“要不要打賭。”

秦尋風終于擡開眼，去看那道瘦弱的身影：“賭什麽。”

付騁安挑了挑眉頭：“我要贏了，我下次逃課你幫我頂包。”

秦尋風反問道：“那我要贏了呢。”

“每一款新游戲出場都在第一時間奉交你手裏——年度服務。”

“成交。”

凄白的冷光下，秦尋風慢慢走向沈晚星，可當事人卻一丁點都沒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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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雷轟隆隆的劈了下來。

身前的女生微微顫了下身子，無意識的背對着他露出半章側臉來。

真·清湯寡水。

他笑，沒再停留，直接走過去關上了窗。

秦尋風高她近一頭，湊過去的時候，他的下巴幾乎貼上她的頭頂，一股檸檬清香味萦繞上的鼻尖，勾的他瞬間恍了下神。

整場策劃過的相遇以他那一句“別怕”結尾。

一周過去，他都沒再能見到她。

後來，付騁安打聽到了那個女生的名字。

沈晚星。

當秦尋風被付騁安硬推着再去找她的時候，那人就站在他面前——睜着眼說瞎話。

她說沈晚星不在。

付騁安賭輸了。

雖說願賭服輸，但他覺得自己是輸在了沈晚星手裏。

“道歉嗎？”他站在高樓之上俯瞰下面的風景，眉眼中挑起笑意。

舒莞荟一個人回到家中，想了又想，還是不太放心沈晚星，趕緊打了通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晚星，你到家了嗎。”她着急的問。

“嗯。”沈晚星淡淡回了句，回問道：“你呢。”

“我也到家了，你……”她頓了頓，話中帶着歉意，“我想着秦尋風是學年第一，在學校裏的評價也很好，沒想到他們會拿……對不起，晚星。”

“我沒事，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沈晚星淺淺垂眸，輕描淡寫落音，“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你沒事就好。”她放心的松了口氣，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正好想要問你。”

平靜的一夜過去。

第二天，沈晚星等來了付騁安的道歉。

“昨天的事情我道歉。”他誠懇的看着面前的人，唇邊挑起笑意，“還有，我要追你。”

“嘩——”

盆中的水頃刻間撒了滿地，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付騁安站直身看過去，瞥見了怔在原地的舒莞荟，以及落在地上的空盆。

他彎身單手拾起水盆，輕步走到她的面前。

“是你啊。”他輕笑着将手中的盆拎到她面前。

“你怎麽會……”她越過他看了眼呆在原地的沈晚星，下意識蹙起了眉，“你又來做什麽，耍人玩嗎。”

“當然不是。”他将水盆塞到她手裏，沖她随意擺了擺手，“這就走了。”

誰也沒想到，付騁安追沈晚星，一追就是兩年。

高三上學期  一節體育課上，沈晚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畫着地理圖，忽然間，桌前放上了一瓶奶茶。

她身邊的凳子被拉開，付騁安坐下來，一雙黑色的眼瞳幽深地鎖着她。

“這個你拿回去。”沈晚星右手握着筆寫字，目光墜在圖紙上，左手握住奶茶瓶身面無改色的随意遞了過去。

他極輕地彎了一下唇角，眼色微冷：“這兩年我送你的東西，你從來沒收過。”

“嗯。”她鼻間發出一道很輕的聲音，當做回應。

教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難得體育課，為什麽你不出去透透風。付騁安問她。

這一回沈晚星沒再說話。

因為不想說。

“沈晚星，我特意來找你說話，你卻連一眼都不看我。”他臉色冷肅，眼中沒有半分少年神情。

沈晚星從他的話中品出了不悅的情緒。

她的筆畫在直面上，眼睫輕擡，聲音離開唇時混着春風：“你來找我只是靠着你個人的意識行動，同樣，我不看你也只是受我自己的思想指示，二者之間并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

“你這張嘴這麽厲害，秦尋風他也知道嗎。”他的面色松緩下去，話中纏着玩味的語氣，過了兩秒，他上前将胳膊微搭在她肩上，放輕了嗓音，“恐怕他還不知道吧，要我告訴他嗎？”

沈晚星一瞬怔然，手中的自動鉛鉛芯被她一下子折斷，雙目有點失焦。

付騁安見狀輕笑了一聲，慢慢将胳膊拿開：“放心，你喜歡秦尋風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他的，誰我也不會告訴。”

“……”沈晚星瞬間啞言，放下筆轉過頭去看他，眉頭擰了一下。

付騁安吊兒郎當的面向她斜靠在椅子上坐着，其中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唇角得意的垂了一下：“怎麽——，終于肯看我了。”

她有點不舒服的把椅子往後搬了搬，繃着面頰擡起下巴：“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指什麽。”他再次笑了笑，手指落在桌面上随性的敲了敲，又忽然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哦——，你是說——我追你的事情？追你這件事并不需要理由不是嗎。”

“你并不喜歡我，不是嗎。”沈晚星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話畢雙唇抿成一條繃直的線。

付騁安的指尖一下僵住，臉上的笑像被人刺了下後緊忙收回。

他看她半刻，語氣卻一轉，眼神緩了下來：“還真被你說中了。”

她沒有接他的話，只聽安靜的空氣中，付騁安深吸了一口氣，又看着她說：“誰規定了我必須喜歡你才可以追你，不喜歡也可以追你。”

他不甘心輸過這一回。

她瞧着他，問：“你們都是這樣？”

“你們？我們？”付騁安輕嗤了一聲，目光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指秦尋風和我？對于我們來說，身邊的人就算不喜歡也要起碼有點吸引力，不然天天都能見到，一點都不感興趣的話還不得煩死。”

沈晚星沒應聲。

“怎麽——？心動了所以想答應我的追求了？當了我的女朋友之後你就可以近距離的跟你喜歡的秦尋風接觸，天天都能跟他一個桌子吃飯，如何？”付騁安咬了下牙，再一臉壞笑的看着她，搭在椅背上的胳膊動了動，面色一下子沉下去，“作為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忍受你喜歡別人，不過你得留在我身邊，這是基本。”

“無稽之談。”沈晚星索性不再看他，将頭別過去，重新拿起手中的鉛筆。

付騁安見她轉過頭去，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壓住唇角，猝然間輕聲道：“我知道尋匿者是你，校報上那兩首歌詞也是你寫給秦尋風的。”

她聞言筆下一頓，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頓時就顯現出些許失控的跡象。

還沒等她回答，付騁安的話再次輕飄飄的紮了下來：“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你又來了。”下一瞬，舒莞荟扯住付騁安的衣袖，将他帶離開沈晚星身邊，“晚星已經拒絕過你很多次了，你為什麽又要出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

她的話停在這裏，沒再說下去。

倒是付騁安無所謂的笑了笑，擡手撫了撫衣袖，“很煩人是嗎，那也總比沒有存在感好。”

“總之你現在就走。”舒莞荟避開他的目光。

“好啊。”他驀地撬開唇角，停了她的話，自動自覺離開。

誰知沒過多久，付騁安就又出現了。

他跟着同學經過一間教室，在兩人分開後，一道聲響鑽進他耳畔中。

“沈晚星不在啊，那我下一節課再過來找她。”

是熟悉的聲音。

他視線漫無目的轉過去，猝不及防與那人撞上。

“又是你——”舒菀荟蹙眉看着他，眼中情緒不言而喻。

“遇見我讓你不開心了。”他輕一勾唇，臉上的笑溫柔鋪展開。

“怎麽可能開心起來。”她擡手晃了晃手裏的本子，莫名嘆了口氣，“你就不能不出現在沈晚星身邊，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為被人關注的那一個。”

她說完轉身離開，徑直往樓下走。

他停在原地一秒，很快若有所思着跟了過去。

“你是來問沈晚星題的？”他走在她身側，自然的跟她搭話。

“是啊。”

她雖然不太喜歡付騁安的為人處世，但也不會直接無視他。

“不如你問我，說不定我也會。”他一臉笑容未入眼底。

她聞言愣了瞬，面露尴尬之色。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題。”

“那是什麽題。”

“就是測自己是什麽性格的人，會喜歡什麽人，類似于游戲一樣的測試，打發時間用的。”末了，她還補了一句，說的時候眼色不明，“反正跟你沒關系。”

沒說上幾句話，就走到了舒菀荟的班級門口。

她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這會兒又當做他不存在一樣。

付騁安看着那道身影，忽然叫住她。

“喂——”

“又怎麽了？”舒菀荟把本子扔在桌子上，不耐煩的看着他。

她知道是他，而且熟悉他的聲音。

想到這裏，付騁安唇邊的笑淺了些，一身倨傲，眼瞳裏卻裝滿了她。

“有時間見面吧，就你和我。我也可以幫你解一下題。”

“有病。”舒菀荟直接走過來，一把扣上了後門。

徹底把那道聲音隔絕在門外。

那時，就連舒莞荟自己都不知道，她同付騁安因沈晚星和秦尋風牽連在一處，竟真的再也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