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魔方樂園11
魔方樂園11
淩汛松開手,依然防備着不讓霍亂找機會摁電梯,。
他索性扳着霍亂的肩膀将他拽到窗戶面前:
“還是看看這個吧,也不知道是真的血還是假的。”
霍亂被怼到眼前的大片紅色血跡弄得有些不适,忍不住後退一步,皺着眉說:
“也不知道建這個鬼屋的人怎麽想的,這種地方也要特意弄點東西吓唬人。”
他話音剛落,走廊上的淺紅燈光就閃了一下,随即變成了淡淡的黃光,仿佛是來特意回應霍亂。
霍亂的脊背一下子繃緊,左腳不自覺邁開,身體下意識防備起可能到來的襲擊。
不過,依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淩汛沉默了一下,吐槽道:
“這個燈光有病吧,隔一段時間就要換個顏色,它以為自己是在KTV啊?”
然後,他睨了霍亂一眼,嘲笑道:
“呵,讓你話多,膽子不大還敢在這裏抱怨這、抱怨那,慣的你。”
霍亂:“......”
兄弟,紮心了。
你畫風怎麽變了?不是撩撥少年人設嗎?
兩個人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表現和進來鬼屋前有很大的不同。
一個本來是各種不着調,仿佛壓根沒把這古怪的游戲當回事。
結果現在倒是暴露了自己毒舌的惡劣本性。
另一個本來沉穩冷靜,從不講多餘的廢話,只會一門心思想辦法解決問題。
結果現在變成了一個挑三揀四的大少爺。
就好像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展現真實的自己。
有趣的是,他們似乎并不對此感到任何的違和。
兩人對着血跡分析了一會兒。
這絕對不是什麽沾着血的屍體在上面拖過的痕跡,只要仔細去看,是可看出血跡是由刷子刷上去的。
寬度都大致一樣,細毛掃過的紋理還算清楚。
這也肯定不是真的血跡,如果是真的血,氧化之後應該是黑色的,不可能是此時略偏暗的紅棕色。
總而言之,這個東西應該只是單純吓人,對于隐藏任務并沒有什麽幫助。
代禦和路寞正是這個時候出來的,四個人就站在電梯面前,分享起自己發現的線索。
代禦的臉色不大好看,他先說了自己的發現:
“我去的那個房間是鐘楓的辦公室,裏面有用的東西倒是不多。
“一個是他擺在桌上的日歷,他在六月五號,十二號和十九號畫了紅圈。
“還有他壓在桌子腿下面的病歷本,一共有兩本,一本是任夢的,一本是付西豪的。
“這兩個人都是之前喝了假酒住院的人,付西豪只記錄了三天,他在第三天就死亡了。
“任夢的記錄了十一天,從六月二號開始,中間的情況一直在惡化。
“最後一天她被安排了一個手術,但手術的結果沒有寫。
“最後的線索在沙發後面,我把沙發從牆邊上挪開後,發現沙發的背後也有一個洞,裏面有一個黑色垃圾袋
“裏面全是現金,一共有四十捆,應該是四十萬。”
聽完代禦的話,剩下三個人的臉色均是一變。
很明顯,這個鐘楓大概率是收了不該收的錢。
而且和張絨辦公室的發現屍體的場景如此相似,不得不讓人覺得二者有關系。
淩汛摸了摸下巴,猜測道:
“這個鐘楓可能是收了病人家屬的錢,希望他能盡可能去救,或者不救那位患者。
“也有可能是他要求病人家屬給自己送紅包。
“或許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比如有人要殺張絨,被鐘楓碰巧知道後,就送錢封口。”
淩汛話音剛落,路寞接着說道:
“也可能是別人嫁禍給他的。
“我那個房間是張絨的辦公室,非常血腥,幸虧你們沒去,真的相當吓人。
“裏面到處都是詭異的紅色血跡,一片狼藉,應該是被人為暴力破壞過。
“桌子椅子都斷胳膊斷腿,各種亂七八糟的文件都被撕成碎片。
“沙發後面的洞裏什麽都沒有,我大致看了那些還算完整的文件,一共有三類。
“第一類是張絨的論文,一篇《神經系統與皮膚移植》,一篇《親屬間皮膚移植的病變概率》。
“第一篇論文的第二作者就是鐘楓。
“第二類也是病歷本,一個董典生,一個是秦舒畫,還有一個柳劭斌。
“這三個人的情況都很糟糕,特別是董典生,他最後手術失敗死了。
“秦舒畫和柳劭斌的情況相似,但秦舒畫的植皮手術完成了,在住院觀察,柳劭斌則是暫時拿豬皮覆蓋。
“最後一類是一張借條,上面寫的是張絨借秦舒畫四萬元,三年內還。”
信息的增加并沒有對問題的解決起到幫助作用,反而讓這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淩汛和霍亂都沒有說話,反而是代禦第一個提議先去二樓看看。
四個人都點了頭,走上樓梯。
樓梯中間沒有燈光,樣式也比較舊。
靠近邊緣的地方有金屬條鋪在上面,如果釘子不牢靠,踩在上面還會有清楚的金屬碰撞聲。
等到他們看見二樓的真正模樣時,四個人皆是一驚。
除了正對面的電梯外,位于右側剩下的大半個二樓都被改造成了病房。
一共有八個床位,床上和地上都躺着人。
病房裏非常昏暗,沒有燈光,看不清這些人的動作和神态。
甚至不确定這是真人,還是模型,或者是幻覺。
當他們把燈光掃過一圈後,在電梯的對面,樓梯口左側的角落處還發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也趴着一個人。
那個人離他們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們能清楚看見那半張臉上帶着的癫狂笑容。
他似乎是真的在笑。
笑聲忽然出現,細細密密地鑽入四人的耳朵。
那一瞬間,四個人只覺得身體僵硬,腳步仿佛紮根在地上,一步也無法動彈。
渾身血液都靜止了一般,連思維都是停滞的,連呼吸聲都難以發出。
幾乎是下一秒鐘,路寞當即向後轉身,退到樓梯中間的平臺上。
見狀,剩下三個人也動起腳步,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可以行動。
他們後退到一處,背靠着牆,拼命喘着粗氣。
淩汛的心髒也是砰砰狂跳,恐懼令他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剛想擡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卻猛然發覺自己的一只手被誰緊緊攥着。
那一瞬間,他又經受了一次驚吓,心髒毫無規律地停頓了一瞬。
然後眼睛和大腦才發現抓着自己的人是霍亂。
如此大的心理起伏,淩汛的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
還好不是什麽別的東西......
這時淩汛才回憶起來,似乎是霍亂抓着自己的手生生把他拽過來的。
淩汛并沒有急着要讓霍亂松開,而是盡可能平複呼吸,不然他懷疑自己會因為過度恐懼而猝死。
霍亂的情況和他差不多,眼裏完全沒有聚焦,急促地喘氣,意識還沒有恢複的跡象。
不知道為什麽,在黑暗中,在這巨大的恐懼中,被霍亂抓住的手,會讓淩汛感覺到心安。
不是那種能對抗恐懼的心安,而是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霍亂才會有的慶幸。
就好像在這樣的地方,那個站在自己邊上人的是必須是霍亂,也只有霍亂會選擇出現在他的旁邊。
意識到這一層,淩汛終于能恢複到正常的狀态。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同樣也緊攥着霍亂的手指,以至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現。
他攥得是如此緊,以至于手指都僵硬到無法動彈,一時間連大腦都沒有辦法讓手指舒展、放松下來。
是霍亂先抓住的我,還是我先抓的他?淩汛一時間有點不确定了。
不過這樣兩只手緊緊抓在一起的感覺,倒是讓他有一些冥冥中的熟悉感。
奇怪,為什麽每次和霍亂在一塊的時候都有這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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