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挺不錯

挺不錯

秦家就秦籁這麽一個女兒，雖然比不上那些個上流名貴，但也是家底殷實的，秦父秦母自是看不得秦籁受欺負。

之前有個男影帝拉踩秦籁，晶姐這邊着實下不了手，還是秦家下的手，那男影帝至今為止還是息影狀态，再也沒上過綜藝，也沒拍過戲。

晶姐工作室這邊沒處理，她思來想去，只有秦家，能讓這條熱搜扯的如此幹淨。

“現在搜索小秦籁都是空白內容，搜索夏恬倒是有不少，但沒有一條帶上你的名字。”

秦籁哦了一聲。

晶姐不滿：“你怎麽聽着挺失望的啊。”

水溫有些涼了，不過秦籁倒是不覺得冷，她嗤笑一聲，懶洋洋道：“是有點。”

晶姐猜中了心裏的顧慮更加重，她從帶秦籁這幾年來，還是頭一次看她這般，表面上看似玩笑，實際上比誰都在乎。

“這事被封了也是對她好，她一個還沒出道的人憑着這熱度出道，以後不管闖出怎樣的一片天地，這事都是一個黑點留在她身上，你也別想再幫她炒作這個稱號，你聽我一句，這對你對她，都是不好的。”

秦籁雖然成熟，但是遇上夏恬，明顯不理智起來，晶姐怕她一時腦子不清醒，又在公衆場合主動cue起了“小秦籁”的話題，給夏恬熱度。

秦籁聽出她小心翼翼的勸誡，只暗笑一聲：“我知道了，大半夜的，早點睡吧，不然假發都拯救不了你。”

說完，就挂了電話。

晶姐又氣又擔憂，她自從當上秦籁的經紀人，各種事都要她操心，熬夜是時常的事，再加上，她又不是藝人，忙起來哪有時間管保養的事，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她也沒在意，今年年初，她一個才三十的人，正頭頂那有指甲蓋一圈大的地方只有頭皮，沒有頭發，她自己沒注意，還是坐在那開會的時候，被茜茜看到的。

原本還想着秦籁的事，現在晶姐卻是走到鏡子前，滿臉發愁地盯着自己的頭發看。

秦籁從浴缸裏起身，披上浴巾，空調溫度打的有些低了，她卻像個冷血動物一樣，一點也察覺不到冷。

桌子上還放着一杯她沒喝完的紅酒，她拿起來，細細品嘗起來。

熱搜撤地精光，她爸她媽卻沒給她打來一個電話，用腳趾頭都知道這不是秦家做的。

既然不是秦家，那會是誰？

秦籁也不是沒想過晶姐自己撤下熱搜，然後把鍋甩給了秦家，但仔細一想剛剛電話裏晶姐的語氣……

似乎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一天的時間足夠晶姐調用關系去處理了。

晶姐要是知道她這麽想，估計氣的都要吐血。

只不過，可惜的是，晶姐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人，是她做的，她必然不會不承認。

秦籁擱下酒杯，往床上一躺，漂亮的桃花眼放空。

那麽，便只剩下了一個可能性。

是夏恬。

黑紅好歹讓她走入大衆的視野，以後再用實力展示，總歸是比出不了圈要好，更何況，節目組在以後的節目制作中也會因為這份熱度多給些鏡頭，多幾秒鐘的鏡頭，就是多幾分的機會，這個道理，她不信夏恬不知道。

但這人卻是撤光了熱搜，是壓根不想用這種方式紅，還是說，壓根就不想跟她扯上任何的關系？

秦籁想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覺得沒意思，幹脆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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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裏。

夏恬端着餐具在排隊打飯，前後都有關系不錯的人三兩在交談，就她一個人在喧鬧的隊伍裏，眼睛盯着窗口裏的飯菜。

一上午的訓練将她的體力都消耗光了，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

“哇！！！秦老師真這麽對你說的？她怎麽對你這麽好？我也想被她摸頭。”

許是這道聲音突然激動地拔高，鑽進夏恬的耳朵裏，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啊，她說我嗓音條件很好，還問我以前有沒有學過唱歌，我之前壓根就沒學過你也知道，她就讓我往這條路上多發展發展，還讓我有唱歌上的問題可以問她。”另一道壓不住喜悅的女聲傳過來，幹淨純粹，的确條件不錯。

“那你豈不是要到了她的微信？”

“是啊，等拿到手機就加她，她真的好溫柔啊，每次她一靠近，我都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要說什麽……”

夏恬垂下頭，不免想到那年的夏天，秦籁在聽完她開口之後，眼裏明晃晃的驚豔，那張菱唇張合，明明也說過她嗓音條件是聽過中最好的，也說過她是見過的人中最有天賦的。

可是……

這些天的節目錄制中，這人對自己的評價永遠都只有那幾個字。

“挺不錯的。”

“不錯。”

夏恬仔細搜刮着秦籁在給同訓練室的其他人的評價，發現不管是對着誰，秦籁都比對着她說的話要多，也更……溫柔，還更……真摯。

相比下來，“不錯”這個形容詞，着實敷衍了些。

夏恬嘴巴努起，情緒不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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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秦籁照常來訓練室工作，這兩天的訓練到底還是有效，至少不會出現學員記不住歌詞的現象了。

秦籁還是挨個挨個聽，針對問題性指導。

她向來負責認真，雖然面上溫柔，但是學員本身的問題還是會一一指出，不過是揚着一雙桃花眼，說得又輕又柔，仿佛是在誇你一樣。

就比如現在。

“挺好，不過‘飛往晨霧裏’這句，你再稍稍打開一點，升一個調試試。”面前的學員腳唐琪琪，有點嬰兒肥，皮膚特別白，跟小兔子一樣，膽子小的壓根都不敢看自己。

秦籁看得出她很緊張，輕笑了一聲：“我是長得有多醜，琪琪同學都不敢看我。”

唐琪琪一個驚吓，擺手：“不是不是，秦老師您很漂亮。”

正好撞進秦籁眼裏，那雙桃花眼染着笑意，眼尾挑着，能把人挑進心裏去。

“啧，終于看我了。”秦籁拖長調子打趣着。

唐琪琪的臉紅遍了，她皮膚白，訓練的時候也沒化妝，臉紅的特別明顯。

“把我當成觀衆，來，從副歌那塊再唱一遍。”秦籁慢悠悠地說着。

唐琪琪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貌，更加害羞緊張，不過秦籁很有耐心地引導她開口唱歌。

幾分鐘下來，衆人都能看得見唐琪琪的變化，沒了最初的那股緊張，整個人都自信了很多，副歌部分經過秦籁的指導，聽着跟曲子合拍很多。

“不錯不錯，可塑之才，再接再厲啊。”秦籁滿意至極。

唐琪琪這會又害羞了。

秦籁轉向下一名學員——夏恬，夏恬漆黑的眼珠子看過來，看得她莫名有些心虛。

“開始吧。”秦籁說。

夏恬跟着節奏唱，她的音色是這麽多學員裏最好的，而且有紮實的基礎，這兩天訓練的效果顯着，她唱起來跟前邊那些人都不一樣，就跟翻唱和原唱之間的差距一般。

前奏不急不緩地唱完，切進副歌部分。

夏恬看秦籁只顧盯着手上的紙，一點看自己的意思都沒有，上下嘴皮一碰，走了個調。

秦籁眼睫一動，她記得沒錯的話，昨天夏恬唱的時候，這裏是沒出錯的。

其他學員也能聽出來她跑了調，都覺得有些奇怪，她們都在一個訓練室訓練這麽久，夏恬還是頭一回在這裏失誤跑調。

副歌攏共唱了兩遍，兩遍相同的那個地方，夏恬都失誤了。

一首歌結束。

秦籁還是覺得不應該啊，她手晃了下紙，随後說：“別的地方都很好，就越過喧嚣處這句，你調過高了，稍微低一點就好了。”

說完，秦籁自己唱了一遍示範，她是清唱的，卻也好聽的厲害。

“你從前面那句開始唱。”

夏恬唱了，調還是跑了。

秦籁自己都沒注意自己現在擰着眉，她跟在後頭糾正了幾遍，夏恬總算跟上了調子。

“私下多練練這個部分，別光顧着自己練，可以聽聽唐琪琪是怎麽唱的。”秦籁說。

被提到名字的唐琪琪垂着頭害羞。

夏恬聽着這麽多的話語，心下滿足，面上卻是不顯：“好。”

秦籁猶豫了下，怕這小孩自尊心受傷，便又開了口：“其他部分你唱的不比專業歌手差。”

這句評價十分之高，況且秦籁是歌壇裏的歌後，她既然這般評價，自然是說明夏恬的确是有幾分實力的。

在場的訓練生也都聽見耳朵裏，有的羨慕，有的嫉妒，但十幾個攝像機圍着拍，一個個面部表情都管理的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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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籁教完所有教室的學員後，去了趟衛生間。

倒不是為別的，就是煙瘾犯了。

別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攝像頭，一時半會，她也沒法去找沒有攝像頭的角落，但衛生間是絕對沒有攝像頭的。

秦籁身上時常帶着根煙，倒不是抽，而是煙瘾犯了的時候拿出來聞一聞。

結果，她煙剛拿出來，進口那就傳來腳步聲。

還來不及把煙放回去，就和來人視線對上了。

夏恬看到她手裏的煙，圓溜溜的杏眼迸發出了幾絲情緒。

這不是頭一次被夏恬逮到手裏拿着煙了。

往日的記憶湧上來，像是海水将秦歌後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