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含羞草

含羞草

歡送會最後,還是避免不了落淚煽情。

被一群哭聲包圍下,饒是夏恬也在氣氛的帶動下忍不住紅了眼圈。

大家三倆倆擁抱告別,最後淘汰的人回宿舍收拾東西。

有幾個是秦籁的粉絲,原本看夏恬蹭秦籁熱度不順眼,但是看到自家正主主動cue夏恬小秦籁這個稱號,再加上夏恬唱歌确實有兩把刷子,今晚表現大家有目共睹,也就打消了心中的敵意。

其中一個跑到夏恬面前,猶豫幾秒問:“你也是親吻嗎?”

“親吻”是秦籁粉絲的代稱,夏恬就算不混飯圈,也知道這個代名詞。

夏恬猶豫了會,随後點了頭。

那女生松了口氣,随後激動地拿起手機要加聯系方式,說以後秦籁的一手物料就靠她了.現在秦籁不開演唱會,也不發新歌,目前就這一個綜藝活躍在大衆面前,一周兩個小時的視頻,粉絲們還得從百來人中緊着看,自然是不滿足的。

這些夏恬自然是婉拒了的,她不怎麽拍照,而且就算拍了秦籁的照片,也不可能分享給別人看。

夏恬拿着水回宿舍,剛下了樓拐了個彎,就看到走廊裏一堆雜亂而又眼熟的東西,她視線一移,看到門牌號,更加确定了那就是自己的東西。

快步走過去,裏頭于兮兮和白橙正熱情地幫人放東西。

“早就想跟你住同一間屋了。”于兮兮夾着聲音對着鋪床的席月說,眼裏盡是讨好。

席月卻壓根不搭理她,她來這裏也是因為她宿舍其餘的室友全被淘汰了,節目組讓她搬到別的宿舍裏。

白橙手裏拿着毛巾給席月的桌子擦幹淨,意有所指得說:“之前住在這個床位的人終于能換走了,她跟我們三不在一個頻道上。”

“聽說岳老師前兩天還說過她心術不正。”劉梨跟夏恬不是一組的,是聽白橙回來添油加醋說的。

這些話全部收進夏恬耳朵裏,現在這邊都是人還有攝影師跟拍,她也不怕被裏頭三人打,靠在門口曲起手指敲了兩下,等裏頭四人聞聲回頭看過來的時候,她說:“于兮兮,周一快到了,錢什麽時候打進卡裏?”

于兮兮被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反駁說:“你那是敲詐。”

夏恬不想跟她多費口舌:“這話你跟我的律師說,他今天應該有給你打電話。”

于兮兮這下臉色更難看了,顯然是已經接到了。白橙跟劉梨也不敢吭聲,見此情形的席月疑惑得問了句:“什麽錢?”

夏恬看了下席月,似乎嫌這點風浪還不夠地說:“你的新室友是當事人,讓她們告訴你這個秘密正好慶祝你今晚住進去。”

說着夏恬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她還得挨個宿舍挨個宿舍問有沒有缺室友的,搞得自己像個沒人要的小破爛,而且自己剛剛嗆了她們三,此地不宜久留。她麻溜地搬起自己的東西往別的宿舍走。

第一個問的宿舍沒一個人淘汰,沒空位多給她,第二個宿舍有是有,但是空位已經預約給別人了。

連問了三個都不行,夏恬嘆了口氣,總不能到時候她一個人一個宿舍吧。

這麽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人跟自己不對付,不用擔心訓練太晚打擾到別人。

她抱着紙箱,往下一扇門移動,正好與要出來的許涼撞上。

“那個……”有點尴尬,不久前許涼還問她要不要住進來,她給拒絕了,現在又回來問。

許涼視線一掃她手上的東西,再加上聽到的那些流言,幾秒就弄清楚夏恬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她側身讓出路來說:“你來得正好,我們宿舍還少個人。”

夏恬心想許涼真是個好人,她進去在許涼的指示下,把東西放到空的桌子上。

其餘的人看着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許涼開始給她們做介紹。

一百來號人,有的至今都沒說過話,夏恬看着她們,覺得眼熟,但是名字卻卡在嘴角。

她們都知道夏恬,初舞臺出盡了風頭還上了熱搜,現在又以“小秦籁”稱號隔三差五待在熱搜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看這個綜藝的人不知道初舞臺第一名,大部分知道這個夏恬,只是風評不好罷了。

介紹完了之後,許涼說:“宿舍有值日表,在門口,我等會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夏恬點點頭,在心底默念着幾個新室友的名字,争取十分鐘內将人名和臉對上號。

幾個室友過來幫她鋪床,大家都很熱心。

夏恬爬到床上,将床單四角往旁邊扯散開,盡量将床單鋪平。

“你的腿怎麽了?”一個室友突然說。

大家順着聲音看過去,夏恬右大腿內側一大塊淤青,她皮膚白,大腿那邊常年曬不到太陽,更白,襯得那塊淤青格外嚴重。

夏恬伸手按按淤青,還挺疼,不過訓練這段時間身上一直青青紫紫的,她也見怪不怪了。

“我這裏有藥酒,等會你下來我給你揉散。”許涼說着把她的短褲往下拉拉,遮住大腿。

夏恬趕忙道謝,對許涼的印象也有所改觀,之前她一直覺得許涼跟她的名字一樣薄涼沒有人情味,現在才知道那都是自己的瞎想。

床鋪好了,夏恬下來後,看到許涼手上的藥酒都打開了,空氣中飄着濃重得藥酒味,室友們趕緊把窗戶推開散散味。

“過來坐着吧。”許涼手上拿着藥酒說。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吵鬧聲,夾雜着“秦老師”的歡呼聲。

夏恬下床的動作一頓,秦籁過來了?

她坐到許涼面前,許涼把藥酒倒到掌心裏,往上掀夏恬的褲管,露出淤青,将塗了藥酒的手覆上去。

外頭的歡呼聲越來越大聲,夏恬被許涼的冰手刺激的打了個冷戰。

這外頭37度的高溫,雖說宿舍裏開了空調,但也不至于手這麽涼,夏恬心想許涼這個名字對得上她這個體溫。

許涼家裏爺爺是老中醫,這些耳濡目染下也都會了,她專心致志得給夏恬揉散淤青。

夏恬疼得倒吸氣,耳朵連歡呼聲都屏蔽了,她弱弱得小聲說:“太疼了。”

許涼卻說:“就是要疼,疼完散開就好了。”

夏恬只能硬着頭皮疼着,她幹脆閉着眼睛咬牙,忍過一時是一時。

“這是怎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似是觸了電一樣,夏恬腿一縮,許涼都沒反應過來,手在半空中擱了兩秒。

秦籁已經走了過來,桃花眼微微眯起,看了眼許涼那塗滿藥酒的手,又看看縮着腦袋沒吭聲的夏恬,餘光瞥到她大腿那一大塊的淤青,縱是再怎麽心裏不暢快也還是放軟了語氣:“撞哪裏了?疼不疼?”

她穿着短裙,不方便蹲着,只能手搭在夏恬肩膀上,彎着腰湊近。

夏恬感到肩膀上被她碰到的地方一片灼熱,壓過了大腿的疼痛。她其實嬌生慣養的,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頭,如今進來這個破娛樂圈,不光身上是傷,心上也受氣,本來能咬牙堅持住的,但也不知道怎麽了,一聽到秦籁這麽關心得問自己,她沒由來得一陣委屈。

聲音都低了下來:“有點疼。”

許涼已經從椅子上起身喊了句秦老師,她看着面前兩人,似乎并不像網上傳的那樣,夏恬蹭秦籁熱度,秦籁煩死夏恬,反而……兩個人關系很好。

秦籁應了聲,拉過椅子順勢坐下來,手握着夏恬的膝蓋別開,仔細看那塊淤青。

其他宿舍的人也跟着過來了,本就不大的宿舍被擠得滿滿當當。有人臉上不顯,心裏早就把夏恬罵了八百遍,說她搏鏡頭,就這點淤青哪個學員身上沒有?就她矯情,非要在秦籁過來的時候塗藥酒,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淤青被揉散,更明顯更大塊了,秦籁臉上慣常的那副懶洋洋不着調的樣子已被抹掉,她看着這塊淤青問:“有沒有去讓醫生看看?”

夏恬搖頭,她剛剛一時情緒占據了腦袋,這才漸漸回神,她擡起頭看着秦籁說:“我剛剛才看到,不礙事的,過兩天應該能好。”

秦籁不贊同地回看着她,這小孩明明疼得嘴唇都被咬出印子,還在這裏逞強。

一旁的茜茜生怕出什麽幺蛾子,她立馬拎着吃的說:“秦老師買的吃的,大家過來分分。”

有奶茶,有蛋糕,有水果,還有低熱量零食,大家全封閉訓練大半個月,基本是沒吃零食,現在一看到零食,簡直兩眼發光,雖然不能吃太多,但至少也能解解饞。

衆人跟着茜茜去挑選零食吃,攝影師也跟着過去,秦籁從一旁的桌子上拿着紙巾給夏恬腿上多餘的藥酒擦掉,剛剛夏恬縮回腿的時候,淤青前面那一塊肌膚都被蹭上了不少的藥酒。

明明隔着一張紙巾,夏恬卻覺得難以呼吸,她所有的感官都停在了秦籁的手上,剛剛許涼光手給她抹藥酒她都沒覺得自己這麽緊張。

秦籁這個老狐貍哪裏感受不到夏恬的變化,她上半身往前傾,彼此湊的很近,呼吸交纏着,又暧昧又纏綿。夏恬靠在椅背上,退無可退,秦籁的長發滑下來,發尾掃在夏恬的大腿上,由點及面,夏恬覺得全身都在發癢,腳指頭都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蜷縮了起來。

她雙眼放空地盯着在晃動的頭發,大腦一片混沌,忽然她感覺大腿被一個溫熱的東西觸碰到,夏恬被點的一個機靈,整個身體都要跳起來。

偏偏被秦籁這個老妖精按住,還要逗着她,不着調地拖長聲音:“夏同學不要緊張,老師給你擦擦藥酒。”

說完,秦籁仔細又耐心得給夏恬擦掉藥酒,感受到夏恬的身體比那冬天的冰雕還要僵硬,她招惹完,擡頭想看看這小孩什麽臉色,正好與對方目光撞了個滿懷。夏恬臉有點紅,一雙杏眼滿是懵懂、局促不安、不知所措,這副模樣比那顫巍巍往回縮的含羞草還要招人。

秦籁心中被什麽擊中了,桃花眼難得先躲開了視線,些許狼狽低着聲音說:“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等會人散了,我讓茜茜再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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