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61章

第 61 章

兩人辰時出發,到城外河岸已經是巳時末。

此時,河岸兩旁到處都是勞作的人,挑擔的、推車的、擡石土的分工井然有序。

蘇绾此前沒瞧見時以為只是河道兩岸修整,然而到了地方後也忍不住驚訝了。

“陸安荀,”她問:“為何想着從這段河道開始?”

陸安荀剛跟工部的兩個監官說完話,他道:“從東京城往揚州得經三次水路交替運輸,而我查了,河道原本可直通揚州,不僅速度快,而且事半功倍。”

“但為何還要從水路換陸路呢?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河道堵塞,這裏......”陸安荀指着前方的河道說:“河道狹窄,需挖寬,另外便是河中淤泥雜物過多也需清理出來。”

一個工部的官員站在一旁聽後頻頻點頭,贊賞地對陸安荀道:“陸大人并非工部之人,此前也從未涉足河道修繕之事,卻能将修河之事想得如此周密,下官實在佩服。”

他又對蘇绾說:“次前度量河面寬度、河水深度以及起始之地,陸大人也頗有見地。”

當着蘇绾的面陸安荀被旁人誇了一頓,暗爽卻故作矜持。

蘇绾豈會瞧不出小公主此刻翹尾巴甩啊甩。

她湊過去低聲道:“不錯嘛陸安荀,挺厲害的啊。”

“這有什麽?”他說:“在決定修河道之前我看了許多這方面的書,自然懂些。”

工部的官員說:“這可不只是懂一些,許多連我等都想不到的陸大人也想到了。比如在河岸兩側大面積種植植被以防蘌風沙,此舉實在令我等醍醐灌頂。以往我們只顧修河,卻并沒有想到河道的長遠保護措施,若是遇強風沙之地,三五年就得再疏浚一次,不僅耽擱航運也勞民傷財。”

工部官員說這話時,帶着滿臉崇拜,饒是陸安荀這樣臉皮厚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Advertisement

他咳了咳:“馮大人且去忙吧,我今日來随便看看。”

工部官員走後,他領着蘇绾:“我們去那邊看看。”

河中的淤泥和雜物已經清理結束,部分狹窄的地方也挖開了,眼下便是開始加固河岸以防河堤坍塌。

兩人沿着泥路往前走,正巧經過一隊擡沙石的人。跟在後頭的兩人費勁地推車,動作看起來笨拙。

陸安荀喊道:“等等。”

那些人停下來。

陸安荀走過去,看了看鬥車上的沙石,又看向這隊擡沙石的人。他問:“你們從哪來的?為何見着如此陌生?”

這幾個人許是頭一回見陸安荀,有兩個腿肚子打顫,另外的皆不知該如何回話。

這時,不遠處跑來個監官,他上前對陸安荀行了一禮:“陸大人,發生了何事?”

“我見這幾人像新來的,喊住問問。”陸安荀說。

那監工驚訝了下,立馬笑道:“河岸上百號人,沒想到陸大人居然都能記得。”

他說:“這些人确實是新來的,以前負責擡沙石的那幾個昨天不知吃了什麽東西,腹瀉難忍,所以今日臨時從別處雇的人。”

“都腹瀉了?”

“都腹瀉。”監官點頭:“同一個鍋中用膳,皆受影響,興許鍋裏不小心進了不幹淨的東西。”

“大人,”監官問:“他們可是做得不好?若如此,我派人重新去找幾個。”

陸安荀沉吟了會,吩咐:“不必了,去忙吧。”

“是。”監官走了,擡沙石的那些人也繼續幹活。

蘇绾上前問:“怎麽?有問題?”

陸安荀沒說話,只凝眉盯着那些人遠去,也不知在想什麽。

另一邊,擡沙石的幾人走遠後,其中一個差點踩空摔倒,還是旁邊一人扶着他。

“你慌什麽?別露馬腳!”

“二彪子,那陸大人年紀輕輕但看着怪唬人的,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

叫二彪子的人笑:“知道什麽?我們都不知道的事他能知道?”

“可是......”

“別可是了,反正幹完這兩天我們拿了錢就走。離開東京城誰也不認得我們,到時候天天吃香喝辣。”

“停那做什麽!”監官遠遠地厲喝:“快幹活!指不定後日要下雨,別磨磨蹭蹭!”

“是是是。”兩人趕緊應聲,繼續忙活。

炎熱的天氣像是蒸籠,幾乎動動手腳就能出一身汗。所幸這悶熱的天氣在六月中旬迎來一場大雨。

瓢潑雨水瞬間澆滅了酷暑,給東京城的百姓們帶來陣陣清涼。

因着下雨,河道修繕也停下來,陸安荀在官署沒什麽事做,每天都早早下職歸家。

而蘇绾卻開始忙起來。

夏氏懷孕,府上中饋就交到了蘇绾手中。所幸林家人口單薄要管的事并不多,況且蘇绾身邊的兩個丫鬟雲苓的桑葚此前在津陽縣已經練出來了,做事利索得很,倒也用不着蘇绾操心太多。

這日,蘇绾和陸安荀坐在桌前用晚膳。桌上是蘇绾最近搗鼓的涼拌菜,有涼拌黃瓜、涼拌蝦尾、涼拌豆角等等。

“這黑漆漆的是什麽?”陸安荀指着被切成涼拌的蛋片,上頭撒了幾顆綠油油的蔥花,不敢下筷子。

“皮蛋,你嘗嘗。”

“能吃?”

蘇绾點頭:“吃不死,放心。”

陸安荀夾了一片放入口中,過了會不住點頭:“看着怪異吃着挺香。”

“是吧,”蘇绾說:“我送了些去母親那,她也喜歡吃。”

陸安荀問:“我母親身子可好?”

“一切都好,前兩日我二姐還來把過平安脈,母親現在能吃能喝倒是胃口好了許多。”

陸安荀點頭,吃了兩口菜後,突然擡眼看向蘇绾。

“做什麽?”蘇绾不解。

“蘇绾......”陸安荀視線移到她腹部,問:“我們成親也快三個月了,你就沒覺得哪裏不适?”

“哈?”蘇绾懵了下,随即明白過來:“沒啊,我前幾日癸水才幹淨你又不是不知。”

“哦。”陸安荀鬧了個尴尬,微微窘促:“我忘了這事。”

想到什麽,他夾菜給蘇绾:“多吃點,吃飽了我帶你去外頭走走。”

“外頭下雨,去哪走?”

“下雨才好。”

蘇绾不懂他說的“下雨才好”是怎麽個好法,然而當用完膳跟他坐進馬車時才明白過來。

進了馬車後,陸安荀主動拉她坐在膝上。

想起前兩日兩人乘坐馬車出城時,陸安荀很是情動的樣子,蘇绾了然。

但她故作不知地問:“陸安荀,天黑了,還下着雨呢,我們要去哪?”

“蘇绾......”陸安荀攬着她的腰,雙眸熱切而祈求:“我想......”

“想什麽?”蘇绾暗自忍笑,臉上一派天真懵懂。

“我......我們在這賞雨可好?”

“陸安荀,你何時變得這麽興致高雅了?”

“說呀,為何想賞雨啊?”

蘇绾大眼睛純潔地眨啊眨,臀卻往前挪了寸許,貼得更近。

然後滿意地聽到他呼吸變重。

“蘇绾......我想......我想在這裏親你。”

他眸子水潤明亮,一副想要卻矜持的模樣,又欲又可憐。

“好哇,”蘇绾湊到他耳邊,輕呵氣:“陸安荀你變壞了,居然學會在馬車裏唔......”

陸安荀受不住,她呵氣呵得他全身酥癢,當即轉過臉噙住她的唇。

蘇绾不曾想今天的小公主居然這般熱情大膽,起初詫異了下,但很快就迷失在他溫柔香甜的吻中。

夜幕降臨,兩人坐在馬車裏賞了許久的雨才回。回來後,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陸安荀精力充沛跟沒事人似的,沐浴過後徑直去了書房。而蘇绾就不行了,腰酸腿也酸,只想躺下來好好歇息。

然而才躺下沒阖眼片刻,外頭就喧鬧起來。

“雲苓,”蘇绾睜開眼聽了會,問:“外頭發生何事了?”

雲苓一臉驚慌地進來:“姑娘,聽說城外河道出岔子了,适才剛修好的河堤坍塌,還死了人,姑爺這會兒正要.....哎姑娘要去哪?”

蘇绾起身,利索地穿衣出門,出門後見陸安荀也剛戴好鬥笠。

“陸安荀,”蘇绾喊他:“你現在出城?”

陸安荀走過來:“我去看看。”

“我也去。”

“不必,你只管歇息。”

出這麽大的事,蘇绾哪裏歇得下?即便再無知她也清楚,河堤坍塌還出人命,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她可沒心思歇。

“雲苓,去拿我的蓑衣來。”蘇绾吩咐。

雲苓着急,但也顧及不得,立即取蓑衣和鬥笠過來。

蘇绾穿好後,拉着陸安荀就要走。

“哎姑娘......還有這個。”

雲苓遞過來一盞琉璃燈,蘇绾迅速接過,跟陸安荀上了馬車。

雨勢很大,與傍晚之時差不多,可此前蘇绾還有心情賞雨,這會兒卻萬分焦慮。

陸安荀坐在馬車裏,沉沉盯着地面不說話。

蘇绾牽着他,也沉默不語。

過了會,陸安荀擡眼,攏了攏掌安撫蘇绾:“沒事,興許沒我們想的那麽嚴重。”

夜路下,馬車并不好走,搖搖晃晃一個時辰才到了地方。下馬車後,工部的幾個監官也在那了,個個愁眉苦臉地迎上來:“陸大人,這可怎麽辦?”

“坍塌的是哪一片?”陸安荀腳步不停:“死的是什麽人?”

一個工部官員領着他往前走,蘇绾提燈跟在後頭。

“是這片新修好的,”那監官說:“前兩天才修好,我沒想到這兩天下雨就把這地給沖沒了。坍塌之時,有兩人剛好經過這裏,就......”

他嘆氣:“下官命人全力挖開泥土,才将兩人撈出來。”

走到前頭,陸安荀倏地停下,然後轉身将蘇绾的眼睛蒙住。

“你別看。”他說。

蘇绾還沒看清呢眼前就一黑,她乖乖地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說:“這兩人據說是附近村民,也不知他們大晚上來這幹什麽,好巧不巧遇到坍塌所以......”

陸安荀在蘇绾耳邊說:“背過去,閉上眼睛。”

蘇绾聽從地背過去,然後感受到陸安荀放開手,往前而去。

陸安荀走到那兩具屍體面前,兩人被石塊碾壓,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幾乎沒一塊好地方。

他蹲下去,将其中一人轉過來,當看清面龐時,微微一愣。

“大人,”一個監官見他蹲着久久不動,走過來問:“可發現什麽?”

“這兩人我認得。”陸安荀說:“不是村民,是前些日雇來這幹活的。”

“幹活的?”監官也蹲下來仔細打量,但見這兩人死得可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哦,我好像也記起來了。”監官說:“前些日大人來巡視時,還曾喊他們停下。”

“奇怪!”他嘀咕:“下雨這兩日河岸已停工,他們在這做什麽?”

陸安荀負責的河道修繕遇大雨坍塌還死了人這事次日就傳開了,沒多久,蘌史臺有人上書彈劾陸安荀兩宗罪。

一宗是貪墨河道修繕款,偷工減料,致使河堤坍塌。

二宗是私藏逃犯,藐視王法。

這罪名皆是削爵罷官的大罪,且件件人證物證确鑿,即便朝廷中有人想給陸安荀伸辯都啞口無言。

是以,皇上很快下令大理寺徹查,當日陸安荀被押入了大理寺大牢中。

因事關陸安荀,這事跟長着翅膀似的飛向京城各個角落,茶寮、酒肆、食店無人不在談論。

“陸狀元瞧着可不像是貪墨的人啊。”

“誰知道呢?人心詭谲,以前看着不像,但現在當官掌權了,難免貪心起來。”

“也是。”那人點頭:“聽說大理寺在萬隆錢莊查到一筆特殊的銀錢,陸狀元若沒貪污,他一時間哪來這麽多錢?”

“這麽說,人不可貌相啊。虧我以前還很崇拜他,沒想到也是個黑心的。”

“我聽說他在津陽當縣令大辦招商時,還覺得他是個好官,現在想來,指不定在津陽縣就貪了不少。”

“你說得有道理,我小舅就在津陽縣做買賣。我跟你說......”他湊過去悄悄道:“據說津陽縣的鹽礦賣給了蘇家經營,要知道蘇家可是陸狀元的岳家啊,這算不算以權謀私?”

以權謀私這話提出來,像一把燎原的火,像是有人故意縱火般,沒半天就傳得沸沸揚揚,連朝廷也側目。

次日,蘌史臺跟着又上了道彈劾蘇老爹的折子。

蘇老爹懵了,他為官半生不争不搶,佛得不能再佛,沒想到還有被人彈劾的一天。

但這事捕風捉影,也沒個具體證據。蘇家确實經營津陽縣的鹽礦,可本朝官府應許商人經營礦業,蘇家并沒觸犯律例,而且買賣契書白紙黑字合理合法找不出錯漏。

雖說為官者不能以民争利,但蘇家祖上乃商戶,當年不過是花錢買的開國伯爵位罷了。蘇家實際上還是以經商起家,而祖業不可廢,私下經營鹽礦無可厚非,若要以此治蘇老爹的罪似乎也說不過去。

但這件事牽扯陸安荀,而陸安荀的罪證确鑿,這便有些微妙了。是以,大理寺以協查津陽之事為借口,将蘇老爹也關進了牢中。

一時間,才辦過喜事的蘇家和林家,驟然門庭冷清起來。

夏氏懷了身孕,林大人勒令所有人不準在她面前提一個字,便以避暑養胎為由,将夏氏送去了城外的莊子。

而蘇绾這兩天不得歇息,到處打聽消息。

可如今,舉目四顧,發現蘇家能依靠的人寥寥無幾。

為此,柴氏又病倒了。前兩天下雨時她本就染了點風寒,如今女婿和丈夫都關在大理寺,她哪裏還撐得住?當即就病倒在床上。

“朝廷辦事怎這般糊塗?”她氣得捶心窩子:“居然用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欺辱我蘇家。”

若是蘇老爹的罪名不能洗清,蘇家的名聲可就壞了。

而且還有陸安荀,柴氏自然不信陸安荀是那等貪墨之人,定是有人在後頭作梗。

可到底是誰人這般狠毒?

柴氏捶了會胸口又猛地一陣咳嗽。

蘇瑛幫她揉了會,扶她起來喝藥:“母親不必操心這些,正如母親所說,這罪名莫須有。我們能看清的旁人也能,父親的罪名實在牽強,想來過不久就會澄清出獄。”

“可女婿的呢?陸女婿事關人命,實在難辦。”

蘇瑛張了張口,說:“晚點我去尋百裏言玉,看他是否有法子。”

“你可別去。”柴氏說:“他一個異國皇子不宜牽扯進來,不然更麻煩。”

蘇瑛自然也知道,可眼下沒有法子,蘇家已經尋不到能幫得上忙的人了。

一旁的蘇泠默默聽了會,又默默起身離去。

蘇瑛扭頭看了眼,無奈嘆氣。

蘇泠出門後,沿着游廊回自己的院子,進屋吩咐婢女:“去将我那件黑色鬥篷拿來。”

婢女看了看天色,已是掌燈時分,奇怪問:“姑娘這會要出門?”

“別問,去拿來。”

穿好鬥篷,蘇泠又從妝奁最底下掏出個錦囊,打開錦囊,裏頭是塊剔透溫潤的玉佩。

她将玉佩揣入袖中,朝東角門而去。

東角門停了輛馬車,蘇泠上車後吩咐車夫去朱家橋瓦子。

可馬車才走出巷子口就停了下來。

“為何不走了?”

“姑娘,杜公子來了。”

蘇泠狐疑,拉開車門一看,前頭站着杜文卿。

杜文卿一身簡單的青色直裰,像是散步經過似的,負手立在那。

“蘇姑娘要去哪?”

蘇泠像是被他看穿,別過眼:“有事出去一趟。”

“去瓦子嗎?”

蘇泠沒說話,權當默認。

“蘇姑娘不必去見他,”杜文卿說:“見了也沒用。”

被杜文卿猜出心思,蘇泠些許尴尬,低頭道:“可眼下已經沒法子了,無人能幫得上忙。”

杜文卿含笑望着蘇泠:“蘇姑娘且回去,陸兄和蘇伯父的事眼下只能等待。”

“杜公子知道什麽?”

杜文卿道:“我是朝中之人,雖官小力薄卻也能探聽些消息。眼下蘇姑娘不宜出門,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他這話含義頗深。

把柄,什麽把柄?

她并非朝廷之人,也與人無冤無仇,只是想去求求那人罷了,哪裏來的把柄?

但杜文卿沒解釋,只平靜站在那,莫名讓蘇泠信服。

忖了忖,她點頭:“家父之事多謝杜公子,只是不知,杜公子為何這般幫我?”

杜文卿喉嚨動了動,有那麽一瞬間想将心底的話和盤托出,可他還是咽了下去。

他不配,他想。

至少現在不配,說出來以免唐突了她。

默了片刻,他突然問:“我與蘇姑娘可是朋友?”

蘇泠一怔,緩緩點頭。

杜文卿笑了:“既然是朋友,又何須問為何?自然是朋友有難我自當解難。”

“蘇姑娘回吧,”杜文卿說:“若有消息,我定會告知你。”

蘇泠點頭,在馬車裏福身作謝,然後掉頭離去。

“姑娘,杜公子真是個好人。”馬車裏,丫鬟說。

蘇泠點頭:“杜公子确實是個好的,屢次三番相幫,倒是承了他太多人情。”

這廂,杜文卿站在夜色裏靜靜看蘇泠的馬車遠去。過了會,才出聲吩咐:“繼續盯着蘇家,若蘇三小姐出門務必通知我。”

小厮不解:“大人,蘇三小姐為何不能出門府?”

杜文卿沉下臉:“這是你該問的?”

小厮一驚,立馬低頭告罪。

自從跟着公子來京城後,他家公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往回極好說話來着,如今......

杜文卿不知小厮心中所想,他望着蘇泠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原本可以對蘇泠說出真相。陸安荀的事是二皇子一手策劃,可他忖了忖仍舊沒将這些說出來。

畢竟,說出來後,蘇泠肯定會去見那人。

他不願。

再有,二皇子妃最近派人打聽蘇泠,想必是察覺了什麽,不讓蘇泠出門是為她好。

只是,二皇子原本要收拾的人只有陸安荀,卻為何扯上蘇大人?其中可有二皇子妃的手筆?

這事......

眼下只有太子能救陸安荀,或許......也是拉攏陸安荀的時機。

須臾,杜文卿轉身上馬車,吩咐道:“回吧,駕馬去季大人府上。”

小厮立即應聲:“是。”

蘇绾在忙着找關系進大理寺見陸安荀時,這邊蘇娴也沒閑着。

她想了一宿,事情的關鍵恐怕還是在河道修繕上。

陸安荀才回京城做官,按理說不可能得罪什麽人,定然是這其中觸碰了某些人的利益。

她此前在忠勇侯府待過幾年,掌過一侯之府中饋見識自然非一般,所考慮的事也比蘇家旁的姐妹們深些。

思來想去,她決定去河道附近看看。

只是沒想到,到了地方居然會碰見刑獄司的人,而祁淵也在其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