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表白
表白
接到何雲希的電話,李教導員匆忙趕到部隊醫院,在幹部病房外見到了何雲希。
“怎麽樣?傷到哪裏?嚴不嚴重?”李教導員急切地問道,透過玻璃,看到病房裏有醫生和護士在忙碌。
“李教導員,張營長剛做完手術,還沒醒。主治醫生說刺到了肝髒,幸好刺的不深,手術很成功,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何雲希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唉呀,這個老張,戰鬥經驗也算豐富了,怎麽這次這麽疏忽,讓一個小毛賊給捅了一刀。”李教導員碎碎念着。
正說着,來了幾位警察:“你好,我們是樂江市公安局的,想給張岩同志做個筆錄,現在方便嗎?”
“還不行,張營長還沒醒。”李教導員說道。
“張營長?被小偷捅傷的是個營長?”一名警察驚訝地開口。
何雲希覺得這話有點刺耳:“張營長是在制服兩名小偷的過程中受的傷。”
“哦,對不起對不起。”警察趕緊道歉。
醫生出來了:“請問誰是負責人?”
“是我,我是A715獨立營的指導員。”李教導員趕緊上前一步。
“好,請跟我來辦下手續吧。”
醫生說罷就要走,被警察攔下了:“請問他什麽時候可以醒?我們需要做份筆錄。”
“再過三個小時吧,到時候麻藥才會退。”
辦公室裏,李教導員心急地問醫生:“醫生,張營長他到底傷得嚴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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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拿出張岩的X光片:“你看,這處陰影是傷口,角度有些偏斜,并沒有刺入肝髒多深,在手術中可以看到傷口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而且沒有傷到彙管區。簡單的說,沒有大礙,休息恢複好便可以像之前一樣健康。肝髒其實有很強的再生恢複能力,就算肝髒長了個瘤塊,或癌腫已使肝髒變形,但只要這些占位性病變不壓迫彙管區,只要尚存300克以上的健康肝組織,患者仍可以正常存活。放心吧,張營長他身體很好,髒器都很健康,會恢複的很快的。”
李教導員這才松了一口氣。
何雲希一直守在張岩的病床前,袖角還沾着斑斑血跡,之前按着張岩的傷口,滾燙的鮮血灼傷了她的手,驚亂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用手捂着他的傷口。從小到大,她從未如此慌亂過,生怕張岩就此昏迷再也不醒,心急如焚地等待急救車的到來,忐忑不安地等候在手術室外,現在張岩總算脫離了危險,好好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也終于從半空中落到了原地。
李教導員進來了,何雲希着急地詢問:“怎麽樣?怎麽這麽久?醫生怎麽說?”
“情況還算樂觀,要住院一段時間好好休養,放心吧。”李教導員安慰她,“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何雲希搖頭:“得等張營長醒了我才能放心。”
看了看張岩,何雲希繼續說道:“李教導員,我先去買些日用品,張營長住院用得着。”
“好,去吧,這裏有我。”
何雲希出去後,李教導員拍了拍張岩的腦袋笑道:“老張,你沒白挨這一刀啊。”
醫生預計張岩三個小時後才能醒,何雲希買回了日用品和水果,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去食堂買飯了,沒想到何雲希剛離開五分鐘,張岩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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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岩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緩緩打量着四周,眼神迷茫,看樣子還沒完全清醒。
“老張,醒了?”李教導員湊了過來,豎起食指,“這是幾?”
“我又不是腦子受傷,別搞這麽無聊的事。這是醫院嗎?”
“是啊,你受傷了當然得送醫院咯。”
張岩不安份地動了動身子:“身體怎麽這麽笨重啊?”
“你剛做完手術,別亂動了。”李教導員趕緊按住他。
張岩看到病房裏只有老李和小趙,心裏有些失落。
“看,這些日用品,毛巾、牙刷、牙膏、梳子、刮胡刀、沐浴露、洗發水全是小何給你買的,夠細心了吧,還有這袋水果、八寶粥、花生牛奶、面包,也都是小何買的,她全買齊了,搞得我不知道該買什麽了。”李教導員壞心眼地捅了捅張岩的腰間,笑得賊賊地,“這一刀挨的太值了,要不要再挨一刀?”
小趙卟哧笑了出來。
“小何呢?”張岩悶哼了一聲,直接問道。
“你還真直接,她去給你買飯了。”
“怎麽不是你去?”張岩不滿了。
李教導員直接內傷:“好好好,我知道你嫌我在這礙事,放心,我現在就去找小何,說你沒事了,我們直接回營,留下小趙照顧你就是了。”
張岩死板的臉上馬上開出了一朵花:“老李老李,別生氣嘛,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嫌你,一定是手術的時候麻藥打多了,嘴現在都不聽指揮亂說話了,看在我是個病號的份上,別跟我生氣了哈。”
李教導員翻了個白眼:“我以前怎麽就沒發覺你這麽現實呢,真是白瞎了我的眼。”
“老李老李,好同志,好哥們,別生氣了,來來,吃蘋果,吃香蕉。”張岩殷勤地起身拿水果。
“好了好了,你還是乖乖躺好吧,不要浪費了醫生的心血。”李教導員再次按住他,“我觀察過了,小何對你挺不錯的,有希望,要抓住這個機會啊。”
“真的?”張岩喜出望外。
“你沒看到小何的臉,蒼白蒼白的,為了你跑來跑去,一口水都沒喝過。老張,放心大膽地進攻吧,這次要是再不成,你就別說你是男子漢。”
“成。”
何雲希買飯回來,李教導員正和張岩在聊天,看到張岩醒了,何雲希終于露出了笑容。
“張營長你醒啦。”何雲希輕輕走了進來。
“哎,小何,來。”李教導員朝她揮揮手,“剛才營裏來了電話,我要趕回去,你今晚有空嗎?能不能幫我看着老張,我擔心他不老實,到處亂竄。”
“我又不是耗子,晚上還亂竄。”張岩嘴上不樂意,心裏卻很希望何雲希能留下來。
“啊?可是我是女同志,不大方便吧。”何雲希皺了皺眉。
“你先幫我看着,我回去派個人來替你。”李教導員提供了新方案。
“呃,好吧。”
“那好,我們先走了,小何,老張就拜托你了。”李教導員和小趙快步離開。
病房裏只剩下張岩和何雲希。
“張營長,醫生說你剛動完手術不能吃東西,我只買了點稀飯,等護士說你能進食了我再給你熱熱。”何雲希把手上的飯盒放到了櫃上。
“好,謝謝小何。”
“不用謝。傷口疼嗎?”
“不疼,有麻藥,就是頭有點昏,可能麻藥下多了。”
不知道聊什麽,氣氛有點沉悶。
“呃,小何,我口渴,能給我倒杯水嗎?”
何雲希趕緊倒了半杯熱水,用湯匙攪涼,又吹了幾口氣,遞給張岩。
“我現在這樣,真是麻煩你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沒用?”張岩緊張地看着何雲希。
“怎麽會,你是見義勇為才受的傷,而且我們都沒想到現在的小偷這麽猖狂。”何雲希瞪大了眼。
“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張岩使勁鼓起勇氣,“其實,我很怕在你面前丢臉,我很在乎在你心裏的印象,我,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何雲希愣住了。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那種斯文的、聰明的的高級知識份子類型,我只是個當兵的,為人粗魯,脾氣暴躁,學歷不如你高,而且我們第一次見面也很不愉快,”張岩不好意思地撓頭,有些懊惱,“可是,我是個直腸子,我喜歡你,我就要告訴你,就算你拒絕了,我也不會有什麽遺憾。”
張岩堅定清亮的眼神,讓何雲希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麽,似乎聽見了心底花開的聲音。
張岩緊張地等待着何雲希的反應,而何雲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病房裏靜默無聲。
叩叩,敲門聲起。
“對不起,我們是樂江市公安局的警察,現在能為張營長做份筆錄嗎?”之前的那幾位警察來了。
“哦,好,請進,你們說吧,我先出去了。”何雲希急急走出病房。
張岩看着何雲希的背影,心裏糾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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