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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17
曲悅挺震驚的,季真跟她一樣,對文宛然都是不熟悉的,加上季真的性格,她是真的沒想到季真會去給文宛然補習?
她心裏滑過一絲不舒服。
“她…成績不是挺好的麽。”曲悅從鏡子裏看着季真。
季真笑笑,盯着她的濕發,從她手裏拿過吹風機,“先吹頭發,吹幹了再說。”
她舉着吹風機給曲悅吹頭發,曲悅低下頭好方便她操作。
曲悅享受着被季真吹頭發的時刻,心裏盡量不要去想太多,思緒跟着季真的手指在她腦袋上游走而游走。
舒服的她都想要睡覺了。
“好了。”季真放下吹風機,拿起梳子給她梳頭發,笑道,“你頭發長長了,還記得我剛見你的時候你頭發才到這兒。”
季真手指在她耳朵下面比劃了一下,“跟個假小子一樣,現在漂亮多了。”
“真的嗎?”被誇漂亮曲悅心情揚了起來,“我漂亮?”
“漂亮,”季真看着鏡子裏她,手指從耳朵移到眼睛,“笑起來眼睛像月牙,牙齒又白又整齊,笑起來很漂亮。”
她指腹點在曲悅眼皮上,很輕,曲悅卻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疼瞬間加速,她大腦都快要短路了。
季真誇她漂亮,季真誇她了。
季真是喜歡她的吧,是吧!
哎呀,別亂想,再亂想她又想親季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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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悅轉身離開浴室,頗有些害羞,“可你不是說我有時候笑起來不分場合麽。”
“是有一點,”季真也出了浴室,“你自己注意下就行,平時的時候你笑起來是漂亮的,讓人看見了心情都能好。”
“是嗎,”曲悅坐到椅子上,“那你喜歡…咳,喜歡我笑嗎。”
“挺喜歡的。”季真說。
曲悅低着頭咬着嘴唇,心情像是在跳舞。
挺喜歡的,雖然知道季真說的是挺喜歡她笑,但…也代表她本人吧,是吧。
曲悅不管,反正她就認為是了。
她扒拉着頭發,心情愉悅,腦子裏好像忘了什麽,愣了愣,她忘了什麽來着?
沒想起來,一直到寫完今天的試卷,她躺在床上才想起來自己要問的,曲悅側過身,“真真,你為什麽給文宛然補習。”
“嗯?”季真聲音有些迷糊,明顯是快要睡着了,又被曲悅的聲音給拉了回來,她沉默了片刻,說,“我看她最近狀态不好,從回來上課後一直心不在焉,現在是高三關鍵時刻,我不想讓她的成績因為這些變故有所下降,挺可惜的,就幫幫她。”
“哦。”曲悅把被子拉到下巴,剛剛愉悅的心情這會兒又變得有些低落,原來季真最近一直在偷偷關注着文宛然,還給她補習……
曲悅太了解季真了,她知道季真為什麽會去關注文宛然,無非就是文宛然的家裏情況跟季真很相似,都沒了父母成了孤兒,季真又是個善良的人。
曲悅撇撇嘴,文宛然要是個男生她都不會這麽煩悶了。
不過換個角度,文宛然要真是個男生,季真也不會去關注她了。
“唉。”她輕輕嘆氣,不想讓季真跟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生走得近,更不想讓季真去關心照顧文宛然。
季真這個幫忙持續了挺長一段時間,連續一個多星期曲悅下課回宿舍都發現季真不在,不過每次都是曲悅回宿舍沒幾分鐘季真也就回來了再幫她補習,曲悅看她這麽辛苦,心裏又開始心疼她了。
算了,她還是別給季真添麻煩了。
曲悅走出藝術大樓,看見等在臺階下的季真她雙眼發亮,跳着下了樓梯,“真真!”
季真對她笑笑,還沒說話,旁邊的花壇上坐着的人站了起來,對曲悅笑笑,“曲悅。”
曲悅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看向季真,想用眼神示意為什麽文宛然會在。
季真沒領悟到她的意思,說,“去吃豆仔糕,我請你們。”
在學校兩年多,這還是曲悅第一次和季真還有別人來小吃街吃豆仔糕,心情很怪,甚至不想吃了想直接回宿舍去。
因為經常來,老板已經認識她們了,笑道,“一份不加糖一份多糖是吧。”
“是,”季真問着她旁邊的文宛然,“你要什麽口味的。”
“有什麽口味啊?”文宛然問。
“甜的不甜的兩種。”老板說。
“那我要一份甜的吧。”
曲悅也看向文宛然,“你沒吃過這家的豆仔糕嗎?”
“沒有,”文宛然的聲音很細,“我除了在食堂吃飯,這邊幾乎沒來過。”
“哦。”曲悅點點頭。
三個人捧着豆仔糕往宿舍走,文宛然咦了一聲,“很好吃,再多加點糖就更好了。”
“是吧,”季真笑了,“我也覺得糖多放好吃,就曲悅不愛放糖。”
文宛然回頭,“曲悅你的沒有糖的會好吃嗎。”
走在兩人後頭的曲悅眯眼笑笑,“好吃啊,我喜歡。”
文宛然轉過頭跟季真并排走着,曲悅笑容收斂,盯着她們,一口氣往嘴裏塞下好幾個豆仔糕,塞的她差點噎死。
“曲悅,你明天是不是…”季真回過頭,看見被塞的滿滿一嘴翻着白眼的曲悅她吓了一跳,湊了過來,“你怎麽了。”
曲悅擺着手,鼓着嘴巴嚼着豆仔糕,想說自己沒事,嗯嗯啊啊了兩句也說不出話來。
“我去買瓶水!”季真拔腿往小賣鋪跑。
“是不是噎到了,”文宛然說,“趕緊吐了吧,別吃了。”
曲悅剛想吐,又繼續嚼着,就不吐,她才噎不死。
就不吐!
豆仔糕全都黏在嗓子眼兒裏,曲悅又後悔了,她不會真的被噎死了吧!
“快,喝點水!”關鍵時刻,季真跑了過來,遞給她一瓶擰開的礦泉水。
曲悅接過水灌下,灌了快整整一瓶水才将嗓子眼兒的東西給灌下去,她喘着氣,“好了…”
“你吃慢點,”季真給她順着後背,“誰還跟你搶嗎?”
“知道啦。”曲悅說。
真丢人,尤其是當着文宛然的面。
見她沒事文宛然拍了拍胸脯,“太吓人了,曲悅你小心點。”
“嗯。”曲悅順勢挽着季真的胳膊,對文宛然點點頭。
“你們的關系真好,”文宛然說,“我真羨慕你們,有這麽好的朋友。”
“是嗎。”曲悅笑着回應。
季真說,“以後我們都是朋友。”
曲悅的嘴角抽搐了兩下。
走回宿舍,曲悅和季真宿舍在二樓,文宛然的在五樓,她們在二樓樓梯口分別,文宛然說,“明天見,晚安。”
“晚安。”季真說。
見文宛然上了樓,憋了一路的曲悅扯了扯季真的胳膊,“你怎麽把她帶過來了。”
“總是待在宿舍學習會累的,也會煩,我說我接你下課,問她要不要一起,”季真看了她一眼,“她人挺不錯的,交個朋友挺好的。”
朋友…
曲悅并不想交什麽朋友,她覺得跟人接觸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能少交一個朋友就少累一些。
更何況,她喜歡季真,喜歡女生…又怎麽會随随便便跟別的女生交朋友。
諸多心思無法說出口,曲悅只能以沉默應對。
九月底的新雲下了好幾天的雨,夜晚有些涼爽,曲悅下課後沒在藝術大樓門口看見季真,下午的時候約好了晚上一起去吃豆仔糕的。
她給季真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
曲悅抱着書袋坐在藝術大樓門口的最後一個臺階上,她相信跟季真約好了的事兒季真就不會爽約,還好今天晚上沒下雨了,空氣裏有着涼爽但是不冷。
她拿出繪畫本和筆,将今天課堂上沒完成的畫稿繼續完成。
“大晚上的跑這兒寫生?”
曲悅擡頭,鄒金玉站在她面前手裏提着個塑料袋兒。
“等真真。”曲悅笑笑。
“你電話是擺設?”鄒金玉說。
“她應該在忙吧,沒聽見。”
“啧,”鄒金玉搖頭,走到曲悅身側,看了眼臺階想坐下去又嫌太髒,改成蹲着,“我心情好,陪陪你吧。”
“啊…”曲悅哽住,心想您老人家還是心情差點吧。
鄒金玉從塑料袋拿出一罐罐裝啤酒打開,遞給曲悅,“喝一點。”
“不了吧,”曲悅說,“未成年呢。”
鄒金玉十分嫌棄地看着曲悅,“你要不要這麽死板,是不是年輕人,喝!”
曲悅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接過酒,說,“就這麽喝嗎,被老師看見了怎麽辦。”
“看見了我替你兜着,”鄒金玉又打開了一瓶,在她那瓶上碰了碰喝了一口,眯着一只眼睛,“爽!”
曲悅聞了聞,伸出舌頭在罐口舔了一下,輕輕皺眉,不好喝。
“好喝嗎。”鄒金玉問她。
“還好…”曲悅讪笑。
“大口喝,”鄒金玉說,“別這麽矯情,喝不醉你。”
她被鄒金玉托着罐底,灌了一大口,冰冷刺激的液體從嗓子劃過,曲悅以為會很難喝,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難喝。
“哈哈哈哈,”鄒金玉松了手,低頭笑着,“第一次喝酒?”
“嗯。”曲悅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放下酒,把畫稿小心收好。
“真第一次喝酒?”鄒金玉不信。
“真的。”曲悅說。
鄒金玉翻了個白眼,“那你少喝點,喝多了我可背不動你。”
話音一落,曲悅眼尖,看見了一個中年男人從路口拐了過來,那氣勢一看就是個老師模樣,曲悅吓死了,把酒放到了身後背脊挺得筆直一動不敢動。
男人并沒有朝他們走過來,而是筆直往小吃街方向走去了。
曲悅松了口氣,想起什麽看了眼手機,已經十點半了。
“傻子。”鄒金玉說。
“我要去買豆仔糕,你去嗎。”曲悅挎着書袋,拿上啤酒,想起剛剛那個男人也是去的小吃街她這酒不敢拿着,但是也不好意思扔掉。
“給我吧,慫的,”鄒金玉左手拿過她手裏的啤酒,“我不去,我才不樂意吃那黏糊糊的玩意兒。”
“那我走了。”曲悅對她揮了揮手。
鄒金玉仰頭灌着酒,根本不搭理她,左手晃着酒垂眸看了一眼,咽下嘴裏的酒。
曲悅趕着豆仔糕關門的時候買上了兩份,一路狂奔回宿舍,季真不僅爽約了還沒接她電話也沒給個消息,曲悅很是擔心,還沒走到宿舍門口,看見了宿舍的燈是開着的,她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只要季真沒事兒,爽約就爽約了吧,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推開門,“真真…”
季真坐在書桌前,她身邊還有一個人,文宛坐着自己的凳子,就像無數次季真教她課題時那樣,兩人挨的很緊。
聽見聲音兩人朝她看了過來,季真擡眼,“你下課了?”
她手摸了摸課本找手機,沒找到,拿過書包,在書包裏看見了手機,“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機靜音了,給忙忘了。”
文宛然也說道,“都怪我,季真給我講題呢。”
“哦,沒事兒,”曲悅勾起唇角,心裏将自己的書袋放在自己桌上,“我沒等到你,就自己去買了豆仔糕。”
她把季真那份兒遞給季真,季真接過,下一秒非常順暢的給了文宛然。
曲悅和文宛然都愣了。
“你吃吧。”季真說。
文宛然擺手,“不了,曲悅給你買的。”
“吃吧。”季真把豆仔糕放文宛然手上。
“那好,謝謝了。”文宛然說,“太晚了,我就先回宿舍。”
季真輕輕點頭,“嗯。”
曲悅也笑着送文宛然離開,等她走後,曲悅說,“你怎麽給她了。”
“禮貌問題,”季真說,“三個人兩份兒,我肯定要給她。”
禮貌…
曲悅咬唇,“那你…應該跟我說一下她在的,我也好買三份…特意給你買的。”
“真是忙忘了,手機靜音了,”季真走到她面前,笑了,“沒事兒,我嘗嘗你的。”
曲悅打開蓋子,季真用竹簽戳了一個豆仔糕扔進嘴裏,皺眉,“嗯,沒有糖的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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