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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29

在島上的生活曲悅越來越喜歡,這裏就像是個世外桃源,有她看不厭畫不厭的風景,質樸的原居民,平淡簡單的生活不被打擾。

住得久了她甚至動了在這裏常住的想法,除了快遞不太方便其他沒什麽問題。

每天逛島、畫畫、或者教胡蝶畫畫,身邊還有個美人兒陪着自己,不會覺得無聊。

只是…某個美人兒好像挺無聊的。

胡蝶第N次擡頭看向眼前,鄒金玉騎着自行車在她們周圍轉着圈兒,車輪在地上發出響亮的摩擦聲,吵的胡蝶沒有辦法認真去畫畫。

“姐姐,你要不要停下來歇一下?”胡蝶說。

“不累。”鄒金玉說。

“那要不然你去那邊騎,”胡蝶指着面前的操場,“這操場這麽大,你往那邊去去。”

鄒金玉依舊甩下兩個字,“不去。”

胡蝶撇着嘴,湊到曲悅耳邊,“曲悅姐姐,她不覺得曬嗎。”

坐她身邊的曲悅從畫稿裏擡起眼,正值盛夏的中午,陽光強烈,鄒金玉穿着白色運動長褲和吊帶上衣,上衣很短,露出她纖細的腰肢以及她傲人的胸圍。

曲悅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她閑得慌。”

“可是好吵,”胡蝶說,“我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了。”

“不用管她,”曲悅看着她的畫紙,給她指點,“這邊預留位置大一點兒,教學樓要不夠了。”

“啊?我要重新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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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曲悅伸手用筆在她紙上畫了幾筆,“不夠位置就畫三分之二,不礙事,我給你留輪廓。”

她刷刷幾下,紙上呈現出教學樓的輪廓,胡蝶每次都被她的技術驚嘆,她放下筆鼓掌,“曲悅姐姐你好厲害!”

“謝謝,”曲悅笑着揉揉她腦袋,“你也很棒。”

這話不是客氣,胡蝶是有點兒天賦的。

“吱~”一聲摩擦,自行車停在兩人面前,鄒金玉長腿撐地對着胡蝶擡了擡下巴,“喂,我花錢給你請個畫畫老師。”

胡蝶擡頭,“不用啊,曲悅姐姐教我就行了。”

“請一個比曲悅更專業的老師。”

“不用啊,曲悅姐姐免費。”胡蝶繼續低頭畫畫。

鄒金玉眯了眯眼,兩人肩膀挨着肩膀在畫畫,一大一小好一副和諧姐妹場面,她踩下腳踏,自行車竄了出去,她也沒騎遠,就在她們眼前轉圈圈,心中越想越憤懑,不停地按着車鈴。

“鈴鈴鈴,鈴鈴鈴。”

胡蝶擡手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看向鄒金玉,“姐姐你別摁鈴,我沒辦法集中思路了。”

“鈴鈴鈴,鈴鈴鈴。”

鈴聲沒停反而更快。

胡蝶看了一會兒她騎車,跟曲悅吐槽,“曲悅姐姐,她長得這麽好看,耳朵好像不太靈光。”

“噗。”曲悅沒忍住嗤笑出聲。

“她故意的,”曲悅說,“她就是太閑了。”

“哦,”胡蝶想了想,“她這樣特別像班裏的那種刺兒頭,老師說別那麽做非得做。”

“哈哈哈哈。”曲悅實在是忍不住,她埋頭舉起畫本,不讓鄒金玉看見。

畫本往下露出一雙眼睛,鄒金玉此時此刻确實很像是個刺兒頭,還好是暑假時間,學校裏沒人,不然這家夥又是萬衆矚目的存在。

胡蝶被她擾的嘆口氣,“曲悅姐姐,你讓她歇會兒吧。”

“鄒金玉。”曲悅喊她。

鄒金玉聽見喊聲,朝着她騎了過來,車子穩穩停在曲悅面前,她笑着說道,“在呢。”

“我想喝冰果汁兒,能不能幫我買一瓶,給胡蝶買根雪糕。”曲悅說。

“沒問題!”鄒金玉踩着自行車風似的走了。

沒了擾人的刺兒頭,胡蝶也專注了一會兒,可就一會會兒,自行車的聲音就又來了。

“給。”鄒金玉把果汁和雪糕分給兩人。

曲悅接過,“常溫的?”

“你月經這兩天要來,少吃冰冷的。”鄒金玉說。

“啊。”曲悅一陣尴尬,她擰蓋喝了一口,看着鄒金玉什麽都沒有,說道,“你自己怎麽不買。”

“不愛吃這些甜的。”

“你也不喜歡吃甜的?”曲悅驚奇。

“啧,現在才注意到我不喜歡吃甜的?”鄒金玉蹲到她身邊,“真傷心。”

曲悅扭頭看着她,行,表情一切正常,傷心也就是口頭說說而已,她打開自己帆布包拿出紙巾遞給她,“別騎了,太陽這麽大,你一腦門兒汗。”

鄒金玉把臉伸到她面前,“你幫我擦。”

“自己擦。”曲悅把紙塞她手裏。

“真傷心吶。”鄒金玉說。

她盯着曲悅,雙眼微彎,曲悅知道着又是口頭說說而已,但曲悅無法拒絕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打開了大門,自從畫了鄒金玉的眼睛,曲悅就沒辦法忽視。

曲悅拿過紙巾替她擦汗,她皮膚挺白的,被太陽曬得發紅,因為天氣熱她也沒化妝,純素顏臉上幾乎沒有什麽瑕疵。

鄒金玉雙眼帶着笑看着她,看的曲悅挺不好意思的。

“好了,”曲悅推開她的臉,“你用的什麽護膚品,皮膚這麽好。”

“想知道?”

“你想說可以說。”

“護膚品是輔助,最主要的是心大,”鄒金玉說,“心裏不放煩惱的事兒,心情好,身體好,皮膚好。”

曲悅認同她的話,她現在這個病大部分還是跟心情有關。

不過真要做到心裏不放煩心事大部分還是很難做到的,鄒金玉身上真是有很珍貴的東西。

到了午飯點大家分開要回去吃飯,曲悅坐上自行車後座,鄒金玉說,“摟着我。”

曲悅拒絕,“熱。”

鄒金玉加快速度,曲悅下意識用手圈住了她的腰,她細腰外露,曲悅的手直白地摸在了鄒金玉皮膚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熱,曲悅感覺自己臉發燙,她慢慢将手下移抓着鄒金玉的褲子。

“那個…”曲悅移開眼神,“這幾天我們去看看趙璇吧。”

鄒金玉速度放慢,微微朝後面扭頭,“月子中心有專人照顧,看她幹什麽。”

“她在這邊沒有親人朋友又在坐月子肯定很孤獨,我們身為她朋友,去看看關心一下嘛。”

鄒金玉沒吭聲。

曲悅心中有數,她說,“你要是不想去那我自己去。”

“我有說不去嗎,”鄒金玉立馬說道,“去呗,你說啥是啥。”

說的挺心不甘情不願的,曲悅覺得好笑,細細想來,鄒金玉何時這麽不情願過。

“真願意去嗎,不勉強你。”

“願意,”鄒金玉聲調揚了揚,“陪你幹什麽都願意。”

這回聽着像是那麽回事了,曲悅偷偷笑了笑,想起什麽說道,“剛剛胡蝶說你像個刺兒頭,我想起高一的時候你确實挺像個刺兒頭。”

“嗯?有嗎?”

“有啊,軍訓的時候,有人起哄你看不爽吼了他們,教官罰你你跑了,那是我對你有印象的時候,一臉不爽生人勿進,我連看都不敢看。”

鄒金玉回憶,實在是想不起來,“不記得了,那時候小會幹這些傻逼事兒,誰年紀小的時候不做些傻逼事,這種事你可別記着了,記着我點兒好。”

曲悅笑笑,是啊,誰年輕的時候不做些傻逼事兒呢,她就做了,還一做做了好多年。

還好長大了,以後是不會再做這些的。

自行車停在旅館門口,曲悅跳下車,旅館玻璃門從裏面推開,她扭頭看過去,驚喜地走過去,“虞醫生?”

曲悅走上臺階張開胳膊擁抱她,“你怎麽來了?”

“趁着伊伊放暑假我休息了兩天帶她回來看看我媽。”虞葉回應了她的擁抱。

鄒金玉陰沉了臉,怎麽又來一個。

一天天的,女的真多。

她擡着自行車走上臺階,“讓讓。”

兩人分開,她重重地把自行車放在地上,挑眉道,“不介紹一下?”

“虞葉,虞醫生。”曲悅說,“李阿姨的女兒。”

“哦。”鄒金玉點頭,她知道虞醫生,每周六跟曲悅開視頻的人,原來就是她。

她擰眉,見面就見面,抱什麽。

“媽媽!”大廳裏跑出一個小女孩,她抱住了虞葉的腿,對她眨着眼睛。

原來已經當媽媽了,鄒金玉擰着的眉毛又舒展開,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真可愛。”

虞葉這次回來不單單是回來看媽媽,順便給曲悅做一遍測試。

測試結果讓虞葉有些意外。

“怎麽樣?”曲悅問。

“你自己覺得自己怎麽樣?”虞葉反問。

曲悅說,“我覺得挺好的,睡覺沒問題,飯量也比以前大了點兒,偶爾會控制不住笑。”

“控制不住的時候是想笑的時候,還是不想笑的時候?”

“嗯…島上的人都很好,也遇不到什麽讓我不喜歡的事兒,”曲悅想想,“所以沒有什麽是不想笑的。”

虞葉笑着點頭,“你的測試結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今天看你狀态也是我沒想到的,很輕松,你今天看見我的笑,是我第一次見你發自內心的真實的笑,非常好。”

“真的嗎,那我還要吃藥嗎?”曲悅笑道。

“肯定要吃,哪兒有那麽快就好,我現在還不知道你遇見不好的事兒或人會是什麽心裏感受,”虞葉低頭在紙上寫着,“你自己多留意,有感受跟我說,藥還是要吃的,不過我可以給你減量了。”

“哦。好吧。”曲悅聳聳肩。

虞葉環顧着曲悅的房間,說,“你不是一個人睡?”

“嗯,跟我同學睡一塊兒,她膽兒小。”曲悅說。

“這樣啊…”虞葉說,“你跟她相處,有沒有不自在。”

“一開始有,現在習慣了。”

“哦?”虞葉驚訝,“很久了?”

“有四個多月。”

虞葉輕點頭,勾唇淺笑。

“怎麽了嗎?”曲悅問她。

“微笑抑郁症是最不喜歡和人相處的,畢竟只有有人在患者才會笑,尤其是卧室這種私密空間,”虞葉笑看着她,“你卻在這種情況下狀态越來越好了。”

“啊…”曲悅輕嘆。

她張嘴愣了愣,看向鄒金玉床頭櫃上,那裏放着曲悅給她畫的自畫像,鄒金玉收到畫後就一直放在床頭櫃,每天睡前都要看上幾眼,曲悅笑她自戀。

那溫柔注視的眼神她從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見過。

“或許,”曲悅低頭掩去臉上表情,“是她人好吧。”

虞葉笑而不語。

虞葉在島上待了四天,離開那天曲悅和鄒金玉跟她一起坐船出島,去月子中心看望趙璇。

下船的人很多,她們站在右邊排隊等着,鄒金玉像是沒骨頭似的摟着曲悅肩膀半邊身子都靠着曲悅。

曲悅扭動着肩膀,“熱!”

“外套脫了,”鄒金玉說,“穿這麽多你不熱誰熱。”

“我是讓你別摟着我,”曲悅瞪着她,“跟個流氓似的天天占我便宜。”

鄒金玉龇牙樂,“我不介意你占回來。”

“誰稀罕。”曲悅說。

站她們前面的虞葉回頭看了眼,兩人身高差的不少,鄒金玉摟着曲悅看起來半靠着她,其實姿勢親密的很,曲悅嘴裏說着不樂意的話,表情也沒有再笑,看起來到像是受氣的小媳婦,挺好的,表情生動了起來。

虞葉偷笑着又轉過頭去。

船上的人下的差不多了,鄒金玉拍拍曲悅,“走走走,船上有空調。”

曲悅往前走一步鄒金玉就貼着她走,忍無可忍的曲悅喊了一聲,“鄒金玉,你給我站好了!”

船艙裏最後一位要下船的客人聽見聲音頓住了,她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包裹嚴實,聞言她看向曲悅方向,曲悅被一個女人摟着,兩人打打鬧鬧的往船艙走進來,經過了她身邊。

她一把抓住了曲悅的手臂。

曲悅吓了一跳,看向她,“你…”

話卡在嘴邊,即使包裹的嚴實,對于曲悅來說,只需要一眼就能認出來,即使認出來了曲悅還是不敢信,“季真?”

她瞬間感覺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漸漸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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