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吱吱
吱吱
當溫苒告知他,她要來找他時。
她其實已經站在了樓下。
邵炀很快就看見她。
因為她實在與這裏格格不入,不僅僅是一身過于華麗的裝束,還有她對這裏高高在上的态度。
看見邵炀,溫苒立刻綻開笑容。
邵炀卻不給她寒暄的機會,直接切入正題,“是你做的吧,上次的綁架。”
是一種奇怪的直覺。
綁架來得蹊跷又突兀,哪怕對方給出的原因是邵家惹出的禍端,這個理由也太薄弱了。
他們不像是想用他來威脅誰,更像目标明确的要給他教訓和警示。
會有誰,有這個閑心和興致對他?
答案似乎并不複雜。
自從邵家答應他進行調查,最後卻遮遮掩掩只想息事寧人後,他對溫苒的懷疑就到達了頂點。
面對他的質疑,溫苒訝然,卻依舊笑靥如花,“你在說什麽呀?我這次來只是想問問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要一直留在這種小地方嗎?簡直太浪費你的才能了。”
她無辜的歪頭,仿佛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她沒有否認。
Advertisement
沒有否認他說的話。
就極大幾率代表她确實做了。
邵炀也不知道自己對她莫名的了解從何而來。
“可我留不留下,小公主又擔心什麽?”邵炀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猶如看一個事不關己的廢棄物品。
略帶譏諷的小公主三個字仿佛一道看不見的刺,狠狠地紮了一下溫苒。
“你是在顧慮什麽嘛,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我可以原諒你。”
她的臉短暫的陰霾了一瞬。
很快,就像是一個短暫的錯覺。
而邵炀看得一清二楚。
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和她原本明面上還看得過去的關系被陡然撕破。
邵家或明或暗的提醒他許多次,他都沒有試圖去修複。
因為他本身就不喜歡她。
邵炀隐約能猜到,這件事一定和自己身體裏的那個“人”有關,所以他索性不戳破,默認了這些話。
見他一張俊美的臉依舊冷硬,溫苒主動向他靠近了一步,語氣中帶上了微不可覺的惡劣,如同惡魔的低語。
“哎,真可惜,你明明已經發覺自己的本性了,你确定壓制得住嗎?那樣多不開心啊~”她的聲音越發低,也越發的甜膩,“就讓我教教你吧,邵炀你一定會喜歡的。”
“喜歡?”他扯了扯嘴角,順從她的心意道:“哦?是嗎,原來你那麽了解我。”
他露出見面後的第一抹笑容。
比想象中的還耀眼奪目。
溫苒剛升起淺淺的笑,卻又被他接下去的話打落谷底,“既然那麽了解我,就快點在我面前消失吧 。”
“小公主。”
邵炀原本不太明白,溫苒為何一直不放棄對他的拉攏。
他看得出來,并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長相這種俗套的原因,經過這幾次交涉,他倏地明白了——是溫苒腦子有病。
她鐘愛控制別人,玩弄人心。
也格外有耐心。
哪怕這次被他打發掉,下一次也依舊不會放棄。
難纏。
他的眼底覆上一層厚厚的陰霾,如同暴風雨天前沉甸甸的雲層,輕易不能散去。
邵炀回到房間,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忘記帶在身上。
在那段時間裏,聞思思竟然給他一連發了許多條信息和電話。
都是擔心自己的。
她在擔心他。
邵炀面色微霁。
眼底濃郁如墨的戾氣瞬間散去。
他打回去電話,語氣輕快:“思思,你打電話了嗎?”
“是啊,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從話筒那頭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夏日吞下了一大杯冰沙,嗓子微微收緊,發澀。
聞思思聽出他的愉悅,頓了頓,道:“不過都是小事,明天不是要出發了嗎,我們到時候就在老地方彙合。”
“好,我知道了。”邵炀說。
聞思思低低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邵炀疑惑了一秒這通電話的挂斷速度,想了想大概是她臨出發,比較忙的原因,就沒放在心裏。
次日,邵炀如約和聞思思彙合。
聞奶奶因為擔心聞思思,臨走前握着她的手囑咐了許多,就連幾大袋子的特産,都是勸了好幾次才壓縮成一袋,即使這樣,也重得聞思思差點提不起來。
當然,最後還是落在了邵炀的手裏。
手裏的重量一下子被拿走。
聞思思甩甩酸痛的手腕,有些複雜的盯了他一會兒。
又在被他發現之前移開了視線。
聞奶奶:“時間不早了,走吧,記得要常打電話回來啊,在學校缺什麽就買,不用省!”
聞思思失笑,“我會的,快回去吧。”
她悄悄舒出一口氣,轉頭對邵炀說:“走吧。”
新生在大學報到的前幾天,總是特別的忙碌。
因此邵炀送完聞思思,只能在第一天幫一些忙,回去後,在兩邊都空閑的時候才能聊上兩句。
兩人常常沒說幾句就結束了。
每次聽着手機裏傳出的嘟嘟聲,邵炀微不可覺的皺了皺眉。
事情産生變化前的預兆是很難察覺的。
當邵炀發覺聞思思越來越難找、越來越少與他聯系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一開始還能說忙,那麽後面不忙的時候呢?
期間,他也曾無數次想要去找她,卻被用各種借口拒絕。
到最後,聞思思只用一句還不行搪塞過去。
他漸漸察覺出不對勁來。
于是在再一次被隐晦的拒絕後,邵炀直接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可惜,當天他并沒有見到她。
就像她每次在電話裏表現出的若有似無的疏遠,她好像真的很忙,就連短暫的一面都是奢望。
邵炀一直等到了第二天。
才從一群說笑的人群中看見她的臉。
僅僅兩個月的間隔,卻恍若隔世。
邵炀忍不住跑到她面前,“思思……”
他放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想要拉住她,又被克制的按下。
聞思思一怔,擡眼驚詫道:“你怎麽來了?”
旁邊她新交的朋友還笑嘻嘻的八卦,“哇,這是誰啊?很帥噢!你叫什麽名字?”
面對其他人的詢問,邵炀就像聽不見一樣,眼神死死鎖定在聞思思身上。
大學生活似乎并沒有将她改變多少。
溫柔的笑容,烏黑的長卷發柔順的躺在她的肩頭,細密的如同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忽閃忽閃,也掩不住那雙透亮有神的眼睛,在看見他的一剎那,下意識閃過的一絲驚慌。
捕捉到這一細節,邵炀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在發冷。
她在……害怕自己?
她真的就那麽不想見到他?
聞思思:“……”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
其實她這段時間刻意不聯系他,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誰知上輩子的記憶太深刻,叫她一時間處理不好,以至于兩個月以來都用同樣的理由不見他。
都不是長久之計。
果然,他還是來了。
聞思思嘆一口氣,将好奇的無關人員都攆走。
她将隐隐透着委屈的邵炀拉到校外的一家甜點店,兩人雙雙落座,聞思思先點了兩份牛奶,問:“你什麽時候來的,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
如果沒猜錯,他昨天下午就到了,應該等她有一夜了吧。
眼底的青黑也有點重,該不會兩頓沒吃了?
聞思思一邊想着,一邊把菜單遞給邵炀。
邵炀順手接了過去,卻沒有點東西,視線依舊不依不饒的放在她的身上。
聞思思一擡眼,對上的就是這樣一幕。
猶如一只被主人抛棄在家的大型犬,翻山越嶺找到主人,結果發現主人完全遺忘它的表情。
讓她莫名有點心虛。
聞思思不自然的低咳兩聲,“邵炀,你還沒回答我呢,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重要的事……”
“是嗎,那就好。”
“你在這邊過得好嗎?”
“挺好的。”
平凡無奇的對話,無法繼續的對話。
如同她這兩個月來對他的态度。
岌岌可危。
邵炀放在桌下的手指捏了捏,問:“那為什麽不讓我來看你呢?”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聞思思立刻搖頭否認,她扯起嘴角,“沒有不讓你來啊,只是學校這邊我還沒完全熟悉,來了也沒法帶你出去逛逛,不如先等等,等我安頓好——”
騙人。
邵炀無聲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他抿了抿唇,将一些情緒壓下去:“可你看上去,并不是不熟悉。”
奇了。
他這是在和自己抱怨嗎?
聽見這微微賭氣的話,聞思思不免有點忍俊不禁。
“……邵炀,剛到陌生的城市,我還需要多一些時間來适應,你怎麽能只看表面呢?”她的語氣裏帶上了一點長輩對晚輩的無奈和妥協。
是他曾經最喜歡的語氣。
也是他現在最不喜歡的語氣。
雖然溫和,但隐約多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疏離。
邵炀垂下眼睫,不言語。
“好啦好啦,別多想了,你一定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聞思思重新招來服務生,叫了一份小蛋糕。
接下來的時間,聞思思盡量轉移話題,不讓他有機會對她發問,又在下午堅持送他回去。
直到目送他消失在檢票口,聞思思一直挂在臉上的笑容才消失。
【叮咚。】
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打開手機,看着聊天界面上邵炀剛發過來的最新消息。
停頓了幾秒才動手打字。
這次之後,聞思思不再用之前的态度對他,兩人的關系恢複到以往的程度。
她也嘗試過很多次說服自己,這輩子的邵炀和上輩子的并不是同一個人。
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但假期回家後,每每對上那張和上輩子越來越接近的臉龐,聞思思總會抑制不住的一陣陣心悸。
不過可能是她态度的回轉讓他感到安心,又或許是真的忙,距離太遠。
邵炀說要來學校看她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不論是哪個原因,都讓聞思思暫時松了一口氣。
本以為一切會恢複平靜,她卻怎麽也想不到,下一次見到邵炀的日子,居然是在新生入校的那天。
“——所以你一聲不吭,直接從高一跳到高三,還參加了高考???”
聞思思拽着新鮮出爐的學弟邵炀,瞪大的雙眼中充滿難以置信。
在這大半年裏,他居然瞞着自己,悄悄辦了這麽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他現在才16歲而已。
雖然小小年紀考上大學的人不在少數。
但在聞思思看來,平日裏的他除了學業,精力其實更多放在了邵家的産業下,光是這幾個月,據她所知的,邵炀同時負責的大大小小的項目就有三個以上。
就這,他還有餘力考上她的學校。
聞思思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從來沒有放心過。
自從那次被她送回去後,就做好了要偷偷考過來的準備。
有一種被強迫的感覺。
她的臉色有些不好。
邵炀自知理虧,不該不提前說一聲就過來。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捏緊了行李箱杆,長腿一邁,緊跟在聞思思身旁。
小心翼翼的窺看她的臉色。
雖然妥協來接他了。
但聞思思還是有些氣。
她繃着臉,一聲不吭的走在前面,多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思思,思思,對不起,我錯了……”
邵炀可憐兮兮的跟在後面,不停的道歉。
可越是道歉,她反而越是心口堵着一口氣。
聞思思不願細想是為什麽,她冷哼一聲,“是啊,你錯了……”
她猛地停下腳步,然後轉身,邵炀一下子沒剎住,直接貼近了她,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到只剩一個拳頭大小。
聞思思仰着頭,眯了眯雙眼,“但是,你依舊會來的,對不對?”
太近了。
矮了他一頭的聞思思努力與他對視,身體也不自覺挨近了,她的呼吸溫熱潮濕,紅潤的唇瓣一開一合。
他忽然有種周圍空氣都變得稀疏的錯覺。
邵炀喉結滑動了一下,艱難的移開視線。
聞思思審視着他,覺得自己這句話完全是多此一舉,因為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果然,邵炀只頓了頓,就輕輕點了頭,“是。”
聞思思暗自咬了咬牙,輕哼了一聲。
邵炀不住校,在校外租了房。
聞思思送他到出租房之後,本想直接離開了。
但目及空蕩蕩的房間和冰冷的沒有一絲煙火氣的屋子,她猶豫了一下。
半晌。
她說:“邵炀,和我一起去個地方吧。”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