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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料理完沈度的後事, 沈薇與林衣衣一同回到醉雨軒。如今林衣衣仍住在醉雨軒的偏房裏。

沈薇在林衣衣的右側坐下後，忍不住問道：“表姐，這段時間你去看過二哥沒有？”

林衣衣沒去, 也不會去。她不想引起任何誤會，她與他之間, 就不要有任何糾纏。

見她搖頭, 沈薇的表情有些失望, 語氣責怪，“表兄妹一場，表姐何必這麽絕情呢。”

林衣衣喝茶的動作一頓，臉色淡淡道：“還不是你二哥逼的。”

“是是是，都是二哥的錯。你不去，我去！”沈薇氣乎乎的說完，茶也不喝就走了。

剛走至門外, 就碰到了王夫人。

時光飛逝, 半個月後，沈澈的傷一好全, 他就從青竹苑搬去了別院。

沈澈搬走這日, 王夫人心裏空落落的難受。兩個兒子, 一個沒了，一個住在外面, 別看這沈府表面瞧着氣派, 近來十分冷清。若不是薇薇和衣衣每日過來陪她說話, 她該有多寂寞啊。

如今她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能活到哪天。

不過在她走之前, 薇薇和衣衣的親事得定下。

王夫人着手安排起來。

林衣衣自然不知王夫人的安排，此時的她正籌備着出去見方萬良。

近日, 沈府發生的事情方萬良自然也聽說了。他一點都不關心沈府死了什麽人，如果死的那人換成沈澈就更好了。可惜呀可惜，老天爺竟然還讓那人活着。

于他而言，他只想盡快見到林衣衣，把想說的話都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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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等機會，終于在十四這日等到林衣衣身邊的丫鬟出府，他一路跟蹤到廣德街。

阿香走進廣德街有名的小食鋪子，撿了幾樣姑娘愛吃的零嘴讓掌櫃包起來，剛付完錢，身後響起一道刻意壓的很低的聲音，“阿香姑娘，請你把這個帶給你家姑娘。”

沒等阿香反應過來，手裏就被塞了一張字條。她回頭一看，方萬良正步履匆忙地往門外走去。

阿香下意識地攥緊手裏的字條，面不改色地擰起幾包零嘴出了小食鋪子。

回到沈府，她将屋裏灑掃的丫鬟支出去，将藏在袖子裏的字條遞給林衣衣。

望着遞來的字條，林衣衣心頭一跳，接過字條展開，看完上面的字後，讓阿香拿去燒了。

“阿香，明日十五，我想去中安寺燒香祈福，你留下看着，桃子随我去。”

阿香知道姑娘這麽安排自有她的道理，自是應下。

林衣衣不管去哪，都得跟王夫人知會一聲。吃過晚飯，她來到王夫人的房裏，陪她說了會話，将話題引到燒香祈福上。

“我都忘了明日是十五了，你要去就去罷，注意安全。”王夫人囑咐道。

“我會的姨母，屆時我給您和姨父、薇妹妹還有二表哥各求一個平安符。”

王夫人颔首，“你有心了。”

見她面露疲态，林衣衣不好再呆下去，起身告辭。

回到偏房，阿香走上前服侍她洗漱。許是因為明日就要見着方萬良了，她洗漱完躺到床上後沒有絲毫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就跟烙大餅似的。

等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也快亮了。她眯瞪了一會就起來了。

收拾停當，吃過早飯，她帶着桃子出門，乘坐馬車直奔中安寺去。中安寺位于宏城西郊，一個時辰她們就到了。

因是十五的緣故，前來上香祈福的人格外多。方萬良混在香客裏，看到林衣衣從馬車上下來，提着的心頓時落下。

等林衣衣走進寺院，方萬良則乘機溜至她身後，壓着聲道一聲“林姑娘”。

林衣衣一聽是方萬良的聲音，倏地攥緊手裏的帕子，幾不可察地颔了颔首，開始認真燒香拜佛。

燒完香，拜完佛，她去求了幾個平安符讓桃子收好，之後循着方萬良給她留的記號，尋到一間隐蔽的禪房，方萬良就在裏面等她。

她深吸了口氣，讓桃子在外面守着。她正要伸手去推門，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你來了，林姑娘。”在看到林衣衣的一剎那，方萬良的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面前的人是幻象，一不留神就從他眼前消失了。

直到面前的姑娘彎起眼睛，笑道：“方公子，好久不見。”才讓他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幻象。

他急忙讓開身子，請林衣衣進屋。

桃子為他們關上禪房的門，警惕地關注四周的動靜。

屋內，方萬良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着林衣衣看，将林衣衣看的很不好意思，羞澀地絞着手中的帕子“你這麽盯着我看做什麽。”

方萬良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唐突了，歉然道：“是方某唐突了，方某在此向姑娘賠罪。”

見他認認真真地拱手賠禮，林衣衣忍不住逗他，？“知道自己唐突了還盯着人家看，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方某不敢。”

“我看你就是敢。”

方萬良頓時漲紅了臉，垂下眸子不敢再看林衣衣。

林衣衣打趣完，正色道：“你今日叫我來所謂何事？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姑娘請先問。”

“不，你先說。”

方萬良不再推辭，目光灼灼道：“敢問姑娘還心悅方某否？”

他的目光似一團火，将林衣衣燒得渾身都不自在，“你都遣人來取消與我的婚事了，還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喜歡偷偷摸摸的感情？”頓了下，“正好我要問你，為何要取消婚事？”

方萬良的呼吸一窒，胸口那裏隐隐泛起絲絲的疼，他忍不住擡手按了按，解釋道：“與你取消婚事并非我願，而是沈二公子拿了我娘的性命要挾，方某逼不得已假裝答應與你取消婚事，之後再行謀劃。”

聽了方萬良的解釋，林衣衣重重地松了口氣。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林姑娘，你能等我嗎？只要你不議親，我保證一定娶你，待我通過會試做了官，便沒人能要挾我了。”

方萬良的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真心，林衣衣差點就答應了。

見她不應，方萬良急道：“姑娘是不信我嗎？”若是能将心挖出來給她看，方萬良肯定會做。

只見林衣衣搖頭，“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就一定會中嗎？”

方萬良一下子便沒話了。

科考風雲變幻，萬一他沒中，豈不讓她白白等他一年時間。

他不能這麽自私。

可讓他眼睜睜地看她嫁給旁人，他豈又甘心。

見他一時不言，林衣衣提議道：“要不這樣。”

方萬良一聽有戲，眼裏一下子就有了光，一顆心砰砰直跳，“姑娘請說。”

“你回去好好讀書準備應試，來年你若中了，而我那時也沒嫁人，你就來提親。若我嫁了，就當我們無緣罷。”

方萬良一點都不滿意林衣衣的這個提議，可他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思忖良久，嗫嚅道：“就按你說的辦罷。”

林衣衣颔首，“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方公子，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