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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王夫人悠悠轉醒, 見林衣衣與沈薇守在床邊，記憶回籠，焦急問道：“可有老爺的消息？”

沈薇搖頭, “二哥哥帶人去救爹爹了，母親不必擔憂。”

王夫人卻是垂淚, “那幫劫匪毫我人性, 我怎能不擔憂你爹爹,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沈家就倒了。”

沈家的生意一直由沈老爺子和沈度打理，沈家已經失去了沈度，可不能再失去沈老爺子，否則對沈家來說，絕對是致命性的打擊。

沈薇握住王夫人的手安撫，“二哥哥聰明絕頂, 功夫了得, 一定能救出爹爹的。”

王夫人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沈澈身上。

林衣衣與沈薇又陪着說了會話, 見她精神不濟需要休息, 囑咐秋月好生伺候, 方一同離開。

二人走至院中，林衣衣看一眼天色, 對沈薇發出邀請, “表妹要不要去我屋裏坐一會？”

沈薇這會心情十分低落, 搖了搖頭，“不了, 改日再去吧。”

“那好吧。”林衣衣沒有勉強，與她到過別, 回到自己房中。

阿香走上前，為她捏肩，“姑娘伺候夫人，一宿都沒合眼，呆會去睡一會吧。”

林衣衣這會并不困，讓桃子把她的書拿來。

桃子取來書，雙手奉上，“阿香姐姐說的對，您一宿都沒睡，現在又要看書，仔細您的眼睛。”

“沒事的，你們就是瞎擔心。”

見她不聽勸，阿香與桃子識相地閉上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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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衣衣看完書，正好到午飯時間。

桃子提着食盒走進來，一邊擺着飯菜，一邊小聲嘟嚷，“這菜的份量怎麽愈來愈少了……”

盡管她很小聲了，還是叫林衣衣聽見了。

林衣衣走過去一看，只有一葷一素，一小碗米飯，連個湯都沒有。不過她并不介意，只要不餓肚子就行。

“府裏這一段時間出了這麽多事情，下人倦怠也正常，你不要去說，免得惹出風波。”林衣衣叮囑桃子。

桃子是個機靈的，明白姑娘在府裏的處境，是絕對不會給她惹麻煩的。

“桃子明白，只要出了這個屋，一定會管好嘴巴。”

吃過午飯，林衣衣被困意席卷，打着哈欠躺到床上，一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夢裏沈澈不僅沒有救回沈老爺，自己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王夫人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昏迷十來日後，撒手人寰，沈家至此走向衰敗。

她驚出一身冷汗，猛地睜開眼睛。

阿香聽見傳喚聲走進來，“姑娘您醒了。”一邊說着，一邊扶她坐起。

“阿香。”林衣衣一開口，頓覺嗓子很幹，舌尖一轉，“我渴了，你給我倒點水來，順便讓桃子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阿香答應着走開。

……

在一條彎曲的山道上，一隊人馬急速前行，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山道開始蜿蜒而上，就像盤在山上的一條巨蟒，讓人望而卻步。

“二公子，這條山道直通山匪老巢，走上去大約需要兩個鐘頭，您看要不要休整一番再上去？”

“嗯，休整片刻。”

衆人得令翻身下馬，開始休整。

這時，殺手陳齊拿着地圖走到沈澈面前，展開，“二公子，山匪的老巢在這個位置，我們的人上去後，從這裏潛入進去。”他指着一處标記給出意見。

沈澈淡漠不語，從他手中拿過地圖，仔細看過之後，沉聲道：“那個位置不可，我們從東門入。”

“可東門人來人往，我們容易bao露。”

“越是這樣，山匪就越容易放松警惕。”

陳齊點點頭，“就按公子說的辦。”

兩個鐘頭後，他們登到山頂，找到山匪的老巢，換上山匪的衣服，在西門點了一把火，成功将東門的人引開，他們順利潛入進去，随手抓住一名山匪，逼問：“兩天前被你們抓到的一名男子關在哪？”

“在地牢……”山匪哆哆嗦嗦。

“怎麽走？”

“地牢就在柴房下面，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棵棗樹就到了。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山匪的眼珠子一凸，喉嚨就被利刃割斷了。

他們又抓住一名山匪，問了同樣的問題，得到的答案相同，果斷将山匪殺了前往柴房。

在大棗樹的後面就是一排柴房，有人看守，他們悄無聲息地過去，将人撂倒後拖到暗處，身形一閃，進了地牢。

沈老爺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山匪手裏，這幫人毫無誠信可言，拿到贖金後根本不放人，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加價。

他正擔心着沈家的未來，牢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疾步聲，他急忙看過去，就看見沈澈了。

“澈兒……”他激動地抓住牢房的鐵欄，老淚縱橫。

沈澈沒有時間與他話家常，用鋒利的匕首斬斷牢門上的鐵鏈子，鐵鎖落地，門一打開，沈老爺立刻從裏面出來了。

“事不宜遲，趕緊走！”沈澈催促。

一行人方跑出牢房，就被數十只火把團團圍住了。

“沈二公子，你真是勇氣可嘉，帶這麽點人就想救人？呵呵，你當我這五鬼山是什麽地方！”話落，一個又黑又壯且滿臉都是胡子的男子舉着火把走了出來。

沈澈冷哼一聲，“我管你這是什麽地方，老子能來就能走！”

兩方人馬激烈地厮殺起來。

山匪看着人多，卻不敵沈澈帶來的武林殺手，不到一刻鐘，就被打得四處逃竄。

沈澈趁勝追擊，活捉山匪頭目大胡子，狠戾道：“給你一個選擇，要命還是錢？”

“命、命！”

“想要命就聽老子的。”沈澈随即讓人拿來契約，押着大胡子在上面按下手印。

“契約已生效，爾等要是食言，自食惡果！”

“不敢，不敢……”

大胡子自認倒黴地看着沈澈一行人消失在遠處，突然朝地上啐一口，吩咐手下關好大門，正要轉身離去，二當家的突然出聲問他，“大哥，那契約上寫的是什麽？”

大胡子很是沒臉，捏了捏拳頭，把心一橫，“從今往後，凡是沈家車輛經過五鬼山一帶，我們務必護其周全，否則就等着被官兵圍剿。”

“沈家那小子也太不要臉了，憑什麽要聽他的！”二當家氣得面色通紅，“待我去殺了他。”

大胡子一巴掌揮到他臉上，“就憑你？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沈家是皇商，背後有朝廷撐腰，這次要不是你一時沖動抓了沈老爺，我們也不至于得罪人家，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寨子，差點就因為你而毀于一旦。”大胡子吐了口氣，“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屋反省去！”

沈澈成功救回沈老爺的消息一傳回沈府，王夫人的病立馬就好了，拉着沈薇和林衣衣的手喜極而泣，“我就說吧，我的澈兒是個有本事的，沈家的未來就靠他了。”

沈薇點頭附和。

林衣衣卻是沉默不言。

王夫人沒心思管她，轉頭交待身邊的人準備為丈夫和兒子接風洗塵。

一直等到翌日中午，沈澈與沈老爺才回到府中。

王夫人一頭撲進沈老爺懷裏，垂淚道：“你個天殺的，叫人家擔心死了。”

“是我的錯……”沈老爺摟着愛妻好一番安撫。

王夫人想起沈澈，從丈夫懷裏擡起頭，對他招手，“我的兒，快過來讓娘看看。”

沈澈走過去，“娘！”

王夫人拉住他的手，言辭真切，“我的兒，這次多虧有你。過去的事情，娘也不跟你計較了，搬回來住可好？”

沈澈沉默良久，就在王夫人的心一點點地下沉時，他竟然同意了。

這可把王夫人高興壞了，轉身拉住沈老爺的手，眼含熱淚道：“我們的澈兒懂事了。”

沈老爺颔首，對沈澈的表現以及改變很是滿意，看着沈澈，“你大哥已經不在了，沈家遲早要交到你手上，從明日起，跟着我學做生意。”

“好！”

沈澈答應的幹脆利落，又把沈老爺和王夫人高興一通。

“若沒什麽事情，兒子就退下了。”

從母親房裏出來，沈澈在門口碰到林衣衣，下意識地頓住腳。

林衣衣見狀，心裏一緊，不肯再往前一步，隔着一小段距離向他問好。

見她排斥自己，沈澈眼裏一片涼意，“表妹離我那麽遠做什麽，怕我吃了你不成。”

林衣衣垂下眸子不吭聲。

沈澈冷哼一聲，擡腳就走。

林衣衣松了口氣，等他走遠了，這才擡腳走進王夫人房裏。

方才他們在門口說的話，王夫人都聽見了，招手讓林衣衣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你的事情姨母會盡快替你辦妥，你且耐心等一等。”

“好的，姨母。”

沈老爺适時開口，“姨父也會為你留意着，定不會委屈了你。”

林衣衣心裏一熱，“多謝姨父。”

就在這時，沈薇急切地趕來，一下子撲進沈老爺懷裏，“爹，您可算回來了……”

林衣衣默默地退到一旁，想起故去的雙親，心裏一陣發酸。

她真的很羨慕沈薇，還能有娘和爹叫。

而她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