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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從上次一別, 楊碩有好些天沒見着林衣衣了,弄得他開始茶不思飯不想,趁這兩日生意不忙, 就往沈府偷跑,希望運氣好能碰到她。
然而他的運氣非常不好。
不僅沒碰見林衣衣, 卻被沈澈撞見了。
沈澈正要外出, 眼角一瞥, 就瞥見伸頭探腦的他了。
他讓手下調查過楊碩,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唇角勾起一個冷笑,對劉青道:“此人在此鬼鬼祟祟,去給我綁了押過來。”
劉青領命而去。
“你們要做什麽……”
楊碩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沈家大門口被人堵上嘴巴捆了。
很快,他就被帶到一名貴公子面前。
沈澈:“你在此地鬼鬼祟祟想做什麽?
楊碩“嗚嗚”兩聲, 沒法開口解釋。
沈澈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像你這種歹人我見得多了,以為我沒有證據便不能拿你怎麽樣, 呵……”他忽然眼神一冷, “給我打, 打到他說為止!”
被當作歹人的楊碩只覺眼前一花,就被按在地上了。
緊接着, 棍棒就落在了他背上、腰上、腿上以及臀上。
可憐他被堵了嘴巴喊不出冤屈, 唯有拼命咬牙忍着, 大顆大顆的汗珠自他臉上滾落,不知能忍耐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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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心道, 倒是個能忍的。
見打得差不多了,他揮手叫人停下, 并示意給他松口。
嘴巴一得到自由,楊碩立刻用最後一點力氣道:“你們誤會我了,我不是什麽歹人,我是林衣衣的未婚夫。”
說完,就昏過去了。
見人昏了,不能不管,劉青上前請示,“公子,接下來怎麽做?”
“先把人送去醫館,再派人去楊家通知一聲。”
“是。”
見人被擡走,沈澈連日來陰霾的心情好轉很多,轉身跨上馬揚長而去。
看熱鬧的人也在此時全部散了。
當王夫人聽說此事時,剛歇完晌。
“你說什麽?澈兒将楊碩打了?!”她不可謂不震驚,“到底怎麽回事?”
下人便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
在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王夫人忙叫秋月去庫房拿幾樣補品,她得親自登門賠罪。
正在此時,林衣衣趕來了。
她一進屋,就撲到了王夫人懷裏,抹淚道:“姨母,楊碩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王夫人點頭,“我都知道了,秋月這會去庫房拿補品了,我等會親自去給人家賠罪。”
“我跟您一起去。”
“好!”
待秋月拿來補品,王夫人就帶着林衣衣出門了。聽說人還在醫館醫治,她們只好調轉方向前往醫館。
還好這個時候路上行人不多,馬車跑得飛快,不多時就到了醫館。
林衣衣扶着王夫人走下馬車,身後跟着捧着補品的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醫館。
打聽到楊碩所在之處,一行人來到醫館的後院,在一個偏房裏見到了楊碩及其家人。
王夫人的眼睛用力一眨,眼淚水就從眼眶裏滾落下來了,哭得比她自己受了傷還要傷心。
楊父:“……”
王氏:“……”
他們原本想要指責一番的,此時倒也不好開口了。
王夫人哭完,從丫鬟手中接過新帕子,擦幹眼淚,腫着眼睛看向楊父和王氏,“這其中有很大的誤會,希望您二老能接受我的歉意。”說完便讓丫鬟婆子呈上上等的補品,以及一疊厚厚的銀票。
王氏從未見過這麽多銀票,看起來數目不小。
還有那些補品,大部分都是她沒見過的,絕對是她買不起的好東西。
說不心動是假的。
她朝丈夫看過去,後者也正好朝她看過來,立刻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王氏正色,“事情的原委我們都知道了,貴府公子并不是有意的,也怪我兒行事不周,才惹了這樣大的誤會。補品我們就收下了,至于銀票,還請夫人收回。”這門親事還要繼續的,收了銀票會給人家留下話柄。
“這……”王夫人顯得十分為難。
“王夫人,請聽我說。”楊父開口,“兩家即将要結為親家,不分彼此,還請收回銀票,別讓我們為難。”
“那行吧,我也就不再為難你們了。”王夫人答應的很爽快,繼而又道:“既然你們不肯收下銀票,那麽令公子所有的診費及後續的康複費用必須由我們出。”
楊父和王氏沒有拒絕。
正說話間,始作俑者來了。
這還是楊父和王氏首次見到沈澈,一下子就被他身上不凡的氣度震懾住了,在他面前生出些許的緊張感。
“實在抱歉的很,當時我并不知道那是楊公子,還請伯父伯母見諒。”沈澈口是心非道。
面對始作俑者,楊父和王氏并不能指責什麽,因為大部分責任都在自家兒子身上,他不跑去人家府前鬼鬼祟祟、伸頭探腦的,也不會叫人家誤會。
他們完全表示理解:“既然都是誤會,沈公子不必介懷,就讓此事翻篇吧。”
站在一旁的王夫人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一直沒有機會發聲的林衣衣卻是輕輕蹙起了眉頭,在她看來,事情并非如此簡單。
沈、楊兩家重歸于好,雙方就楊碩康複的問題商讨着,一直昏迷着的楊碩醒了。
他先是看見了父母親,繼而是王夫人,接着便是讓人将他胖揍一頓的罪魁禍首,最後才是林衣衣。
渾身的巨痛在看到林衣衣的瞬間,就像被施了仙法似的奇跡般的消失了,他激動的呼喚林衣衣的名字。
林衣衣快步上前,在床邊坐下,不顧幾雙眼睛之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王夫人悄悄朝沈澈看過去,只見他不停地轉動着拇指上的扳指,唇角勾着一抹淺淺的笑,看着有些詭異。
他不會還對衣衣……
王夫人心裏一驚,連忙将這個念頭掐住。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她看錯了。
“母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否則吵楊公子休息。”
見兒子表現的處處為楊碩着想,王夫人更加認定是自己想多了,遂點了點頭,向楊父和潘氏告辭。
“你們路上慢點,等小碩好了,我們再登門拜訪。”楊父客套道。
楊碩:“……”
他都還沒和林衣衣說上話,他們就要走,是不是太急了?
這時,林衣衣終于有機會出聲了,她定定地看着王夫人,“姨母,衣衣想留下來照顧楊公子,晚些時候再回去。”
已經定過婚的男女,并不需要避着,王夫人很爽快地同意了。
楊碩高興壞了,覺得這頓打挨的也值了。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沒人注意到沈澈的臉色變了又變。
走出醫館,王夫人讓兒子跟自己同座一輛馬車回去,卻遭到了拒絕。
“兒子還有事情要去處理,母親就讓丫鬟們陪着回去吧。”說完也不等王夫人回應,就騎馬走了。
王夫人拿他無可奈何,嘆着氣坐進馬車裏。
同一時間,醫館的後院裏。
楊父将王氏拉走,将空間留給兒子和未來的兒媳。
楊碩紅着臉,牢牢地回握住林衣衣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林衣衣同樣紅着臉,問他要不要喝水。
楊碩這會嗓子很甘,就快冒煙了,一開口,嗓音都是啞的。
“那就勞煩林姑娘給我倒一杯水吧。”于是,極其不舍地松開了林衣衣的手。
林衣衣覺得自己的心手很熱,需要用涼水洗個手。旁邊就有水盆,裏面裝着幹淨的水,她走過去洗了洗手,這才給他倒水。
楊碩一口氣喝完,覺得仍不解渴,又要了一杯。
終于覺得嗓子舒服了,他讓林衣衣坐到床邊來,再一次握住她的雙手,雙眼亮晶晶道:“我怎麽覺得自己因禍得福了呢。”要沒挨這頓打,他也不會有這個待遇。
林衣衣的俏臉一紅,垂下眸子羞澀道:“你在瞎說什麽呢。”
“我沒有瞎說。”楊碩渴望抱一抱她,無奈身子動不了,只能作罷。
林衣衣看出他的意圖,板起臉訓斥,“你有傷在身,別亂動,給我好好躺着。”
被未來的妻子教訓,楊碩一點都不覺得丢臉,心裏反而覺得愉悅,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林衣衣仿佛被燙了一下,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從房頂上掉下來一塊瓦片,落在床的正前方,頓時将楊碩吓得松開了林衣衣的手。
林衣衣趁機抽回手,捂着心口擡起頭往房頂上看,見上面漏了好大一個破洞。
還有幾塊瓦,也像随時要掉下來的樣子。
楊父和王氏聽到屋裏的響聲,急忙跑進來一看,原來是掉下來的瓦,幸好沒傷到人。
再看房頂破了一個大洞,是萬萬不能住人的了,急忙要将楊碩接回家中。
林衣衣見狀,不好同去,只好告辭。
回去的路上,她伏在引枕上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一個巨烈的搖晃,馬車就停了。
林衣衣不再趴着,起身坐好,讓桃子出去看看情況。不等桃子出去,車夫的聲音隔着布簾響起,“姑娘,馬車的輪子壞了,還請姑娘從車上下來,待小的将輪子修好了姑娘再坐上去。”
林衣衣只好跟桃子下去。
車夫蹲在車輪邊檢查一番,發現自己修不了,需要找幫手,只得又向林衣衣請示:“實在抱歉林姑娘,這輪子修起來有些費事,我一個人完成不了,而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修好,您看要不……”
正在此時,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跑近。
三人同時扭頭一看,林衣衣心裏一緊,伸手抓住了桃子的手,而車夫卻是一臉的驚喜,随即上前行禮,“小的見過二公子。”
沈澈掃了一眼馬車,問:“馬車壞了?”
“正是,您來的真是時候,要不然小的還不知道怎麽送林姑娘回府呢。”
沈澈颔首,“表妹就交給我了,你快去找人修馬車吧。”
“好的,二公子。”
車夫一走,沈澈一夾馬腹來到林衣衣面前,彎下腰,朝她伸出一只修長的手。
林衣衣望着遞過來的手,拒絕道:“此處離沈府不遠,我可以走回去,就不勞煩二表哥了……啊……”忽然腰上一緊,眼前一花,就被他撈到馬背上了。
沈澈随即一夾馬腹,馬兒揚起蹄子,飛奔而去。
留下桃子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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