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求肯
求肯
第十二章
七皇子的顧慮,實在是想的多了。
以蘇妙上輩子那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活法,能知道李大人最終被斬首,都是因着這事兒在淮州實在太大,她又住在李府裏,想不知道也不成。
至于那李大人到底是哪一日死的?就算大咧咧的問到蘇妙頭上,她絞盡腦汁,也只能記得好像是挺快的,因為戲文裏都是秋後處斬,這一位都沒到了秋後。
這會兒不就還在夏日裏嗎?和上輩子一樣!
果然是判的很快,瞧這架勢,想必是貪了不少,也對,只瞧瞧李家那小少爺的德性,也能看出來這李府不是什麽正經人家……
這種大虎官,砍的好啊,早該死了。
這樣的心思飛快的閃過一圈,甚至都沒來得及形成清晰的念頭,蘇妙的心神便立即被七皇子的後一句話吸引了去——“明日處斬,你可想去瞧瞧?”
她當然想!
蘇妙連規矩都忘了,幾步貼到沈瑢跟前:“就是明日?什麽時辰?去哪?城樓下,還是三道口?”
這兩處,都是她聽聞過的,城中處決犯人的地方。
之所以只是聽聞,是因為這十幾年來,她出過門的次數,一手便數得過來。
迎着蘇妙這亮的晃眼的眸子,沈瑢的一時越發沉默。
他神色複雜的又盯着蘇妙看了幾眼,頓了半晌,方才簡潔道:“明日,辰時,官衙外。”
這時間地點細論起來都不太對,堂堂知州,便是犯律處決也不該這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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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夢中也是将人押在大獄,給宮中父皇母妃兩頭送了折子,得了回話,才奉旨斬首,不過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如之前一般處處周全罷了。
蘇妙自然不懂官場內情,聽着這話,她的面色更喜,屈膝跪蹲在皇子面前,擡頭帶笑:“謝殿下恩典,殿下可用過膳了?起風了,妙娘服侍殿下回去用盞熱茶可好?”
說話間,身子貼得更近,這姿勢十分的熟悉,分明只是隔着羅裙似有似無的碰觸,竹椅上的沈瑢卻只覺一股酥麻傳上脊椎,眼下仿佛已經閃過那那白娟娟的腿,軟嫩嫩的腰……
食髓而知味,不過一夜風流,竟叫他銘記至此。
眼下蘇妙如此歡喜,若是進屋,想必其中殷勤銷魂,也不會遜色那一夜。
可他眼下正事未辦,上天給他盡知後事的機緣,不是叫他沉溺女色的!
沈瑢屏了呼吸,又緩緩的吐出來,他控制着思緒,面上仍是一絲不變的溫和解釋:“我還要出去一趟,明日走得早,你回去好好準備。”
蘇妙原本是想投桃報李,绡花帳多賣些力回報一二的,這會兒聽皇子說正事,便也立即識趣的退後起來,高高興興告了退,腳下輕快至極的轉身去了。
可以出門哎,還是去衙門門口看知州砍頭!樓裏的媽媽姐妹,別說看了,只怕聽都沒聽說過!
蘇妙眸子亮晶晶的回了垂花小院,也沒什麽能準備,除了平日的衣裳,也就是多備上出門要戴的帷帽,整夜翻來覆去的,又期待又激動的,天還沒亮就睜了眼,早膳都沒心思用,就是眼巴巴的等着七皇子那頭叫她。
當地的規矩,處斬人犯,要挑個不沖撞的日子,天亮雨晴的時辰,講究頗多。
不過如今的沈瑢,很有些百無禁忌,定下辰時,也只是為着一早監斬事罷,不耽擱他今日剩下的事兒。
不過蘇妙一點不嫌早,她一早到了門口候着,直到天色蒙蒙亮,在魏總管的示意下,踩着木凳上了雙駕的高頭銀頂馬車,七皇子便已然坐在車內,
有正事,沈瑢今日便不像在府裏時随意,換了一身禦賜的欽差蟒袍,腳踏皂靴,頭頂巾帽,在車內垂目靜坐,比平日的溫潤多添了十分的威嚴。
對着這樣的皇子,蘇妙一點兒不敢冒犯,恭恭敬敬的請過安,在一旁遠遠坐了,滿心便只是透過車簾的縫隙,仔細瞧着車外的景致。
其實皇子出行,又是儀仗開道又是侍從護衛,路上都已清的幹幹淨淨,一個閑人都沒有,并沒有什麽好瞧。
但是蘇妙一點不失望,樓裏什麽都有,沒有出門的必要,且她們長大的蘇家樓,就在淮州最有名的勾欄花街,鬧中取靜,靠後最偏僻的地界,不起眼的圍了小院,起了木樓。
如蘇妙這般模樣标致,又柔弱不堪的小姑娘,在這樣的地界裏私自跑出去,不必說都知道會是個什麽下場。
能出門去,莫說是看處斬這樣的“熱鬧”了,哪怕是光瞧瞧外頭的驢馬牛糞呢,她也覺着格外新鮮。
皇子欽差的馬車,一路暢通停進了刑場高臺旁。
車簾掀起,沈瑢在魏總管服侍下昂首下車。
這種場合,蘇妙自然是不适合出現了,得了一句安生等候,很快回來的囑咐,便老老實實留在車上,等七皇子一走,便立即在車簾口跪起身來,雙眸熠熠的看着外頭的一切。
官衙門口,沒什麽閑雜人等圍觀,一身囚服的李大人跪在臺上,弓着身,蝦子似的看不着臉,倒是當地官員已排成一列,低着頭,鹌鹑一般等着殺雞儆猴。
皇子在衆人恭迎下,在首位坐下,說了好長一串兒話,隐隐約約能聽幾句,不過大半聽不懂,大概就是些敲打威懾吧。
蘇妙興致勃勃的連聽帶瞧,一點不覺着煩。
等了半晌,果真像戲文裏說的一樣,一聲極威嚴的“斬,”那寬的吓人的大刀便瞬間落了下來——
鮮血湧出,人頭落地。
——————————
等到沈瑢回到車內,車內的蘇妙,還跪在簾前,愣愣的一動不動。
沈瑢躬身上前,順着蘇妙的視線往車外看了一眼,車簾外正對的便是刑場,從這兒看去,那砍下的頭顱不知滾到了哪兒,只一具無頭的屍身滲着暗紅的血,頗有幾分可怖。
這是……吓着了?
沈瑢微微一頓,也是,這樣斬首的場面,于蘇氏這樣的女子來說,的确是血腥了些。
他伸手攬過蘇妙肩頭,喚了一聲:“蘇妙。”
“回來,既害怕,還盯着作甚麽?”
蘇妙一驚扭頭,像是這時才發現他已回來了,眸子還睜的大大的,像是貓兒的瞳。
沈瑢便有些好笑,正要安撫,便見蘇妙忽的一笑,貼身上前,拉住了他的臂膀。
她晃着他的手臂,聲音柔甜,含嬌帶俏:“殿下,奴想求您一件事。”
沈瑢話頭便是一頓,低頭看去,蘇妙眉眼彎彎,眼神靈動,哪裏有一絲吓傻的模樣?
倒是他将人看輕了。
求一件事?是想要什麽?奇珍異寶,吃穿玩樂,還是……出身位分?
沈瑢淡淡開口:“你說。”
蘇妙又将視線投向車外:“想求殿下答應,若是我日後犯錯賜死,便也如李大人這般,求個痛快。”
她擡手在半空劃動示意着,幾乎帶着羨慕:“像這樣,唰得一下就死了,肯定不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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