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嫁妝

第二十二章 嫁妝

還未等到南寧侯府的罪名，卻等來了開國公府的聘禮，二姐的日子就定在了下個月初，算起來距今也不過還有不到一個月罷了。

怪不得近日裏總不見石玉珊，想必是窩在屋子裏繡嫁妝了，石玉璃這些日子也繡了不少，因着不急，便也只繡了些随嫁的手帕荷包什麽的。

又是一日請安，石玉璃剛剛走進正屋便感受到四周的氣氛有些微妙的怪異，向老夫人行禮的空檔裏，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平日裏兩邊的氛圍調換了。

二姐石玉珊看着有掩不住的喜色，這到也好理解，畢竟婚期要到了，四姐石玉珏卻微微冷了臉，雖說極力克制，臉色上還有有些異樣。

行禮起身的工夫看了一眼端坐在老夫人下首的大夫人，神色間也有些嚴肅，這是出了什麽事嗎？

轉臉看一眼九妹石玉琪，到只是垂首立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昨日裏，我跟國公爺商量好了，玉珊的嫁妝确實少了一點，畢竟是嫁過去做開國公世子夫人的，再給加上五千兩，東街兩個鋪子吧。”見人來齊了，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

看來太子在國公府衆人眼裏的身價跌了不少。

“多謝祖母大伯疼愛。”石玉珊快步上前行禮道，臉上的喜色再也壓抑不住。

石玉璃敏銳的感覺到身邊的九妹一下子繃緊了身體，莫非是為自己的親姐激動？

“如此，便讓四妹受委屈了。”含着笑意，石玉珊歉意的對石玉珏道，只是眼裏的挑釁怎麽也掩藏不住。

石玉珏大方的笑笑：“有什麽可委屈的，妹妹的嫁妝還足夠着呢。”

石玉珊聞言剛剛升起的喜意便退下去了三分，待要開口，卻被老夫人打斷了：“你四妹說的對，你怎麽說也是如今國公府的嫡長女，這點嫁妝不算什麽，不必如此。”

嫡長女的嫁妝也不過是嫡次女的一半罷了！

石玉珊聽了老夫人的話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本來覺得勝了石玉珏一籌的快意頓時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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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琪不屑的輕笑了一聲。

石玉璃覺得或許九妹跟二姐的感情也沒那麽好。

“七妹。”

出了正屋，石玉璃卻被石玉珊叫住了：“二姐何事？”

石玉珊笑笑道：“回來這麽久了，還沒去七妹那裏坐坐，不若今日便去跟七妹聊聊，不知可否？”

石玉璃看了看身邊徑直走過的九妹石玉琪，發覺她近日裏越發的沉默了，本想找她聊聊的，不過既然有人找，那便先罷了：“有什麽可不可的，二姐願來我自是歡迎的。”

到了琉璃閣，石玉璃叫小丫鬟奉了茶。

石玉珊左右走走，道：“你這裝飾的可真是不錯。”

“二姐過獎了，不過是随意擺了擺罷了，當不得二姐誇獎，請。”石玉璃伸手做個請的姿勢，将石玉珊讓到椅子上。

兩人分坐下，石玉珊笑笑道：“七妹，咱們說些體己話，讓這些小丫鬟們也出去吃茶去吧。”

石玉璃看了她一看，對着四周的小丫鬟們揮了揮手，叫她們下去了，只留了秋禾在屋裏，石玉珊看了看靜立在石玉璃一旁的秋禾，也便沒有在意。

石玉珊撚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真是好茶，口齒留香、回味甘甜，該是新茶吧，府裏的份利可沒有這麽好的東西。”

“不過是平日裏愛茶，所以有些好東西罷了，今日二姐來，自然要拿最好的招待才是。”

石玉珊轉了轉手中的茶杯，道：“我聽聞七妹挺有錢的？”

石玉璃聞言道：“呵呵，二姐這是從哪聽來的，妹妹能有什麽錢？”

“你也不必如此，我知道手裏頭有不少銀子，至于從哪裏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說着石玉珊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石玉璃道，“你在茹雲閣裏，有份子吧？”

石玉璃心下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二姐想說什麽？”

“茹雲閣如今日進鬥金，七妹應該也能分到不少吧，若是只是拿錢生錢，錢永遠都只是錢，可若是用到正當用的地方，說不得能換到不低的榮耀？”

石玉璃也抿了口茶道：“二姐這是在說什麽，平日裏二姐可都是個直率性子，今日又何必這麽拐來拐去的，妹妹也聽的糊塗。”

石玉珊撇撇嘴，白了石玉璃一眼，道：“你當我喜歡這麽說話啊，還不是…總歸是事情重大不好直說，你便說願不願意助我，到時候還你霞披加身便是。”

“二姐說的好笑，不知我能助你什麽？況且，你該知道妹妹許了鎮北侯，本就是霞披加身了。”

“那怎麽能一樣，若是你幫了我，到時候的從龍之功便是你的了！如今鎮北侯雖然得勢，若是将來新帝…”

“二姐！”石玉璃急忙打斷，皺了皺眉，“慎言！”

石玉珊這才反應過來，一時有些嗫嚅，卻還是頓了頓道：“我…我只是說你跟鎮北侯若是壓對了寶，将來自然飛黃騰達，你助了錢財，再将鎮北侯說動，自然是大功，到時候在婆家誰又能奈何的了你。”石玉珊越說越順，人也平靜了下來，“我這都是為你着想。”

石玉璃輕笑一聲道：“哦？那我便在這裏多謝二姐的好意了，只是不知，妹妹該如何助你呢？”

石玉珊聞言一喜，下巴也微微翹起，道：“你既然是我的妹妹，我自是會照顧你的，你便将茹雲閣的份子給我，再将茹雲閣的幕後老板引薦于我便是。”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聽聞鎮北侯已經回來了，你便約他個時間見面，我會帶人前來的。”

石玉璃聞言笑的越發歡暢，正了正神色道：“二姐為了妹妹可真是勞心勞神，一切都給妹妹安排妥當了，只是，雖說訂了親，這畢竟還未成婚，私下裏約見不大好吧？”

石玉珊皺了皺眉，有些不耐道：“這有什麽不好的？只要你有了大功誰還敢說你的不是？！”

石玉璃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姐姐可否告知，這背後的主子是誰，也叫妹妹心裏明白自己是在替誰做事？”

石玉珊轉了轉眼珠道：“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只要你給了我份子，引見了琉璃閣的東家，等你約見鎮北侯時主子自然會出現。”

石玉璃撫了撫衣裙，站起身，來回踱步道：“所以，我将錢給了你，為你辦了事，最後只得到一個遙遠的承諾？”輕笑一聲，接着道，“二姐，你這主子可真會做生意呢！”說着自己更加樂了起來，“讓我猜猜，莫不是你家主子以為，我石玉璃不過是一個後宅女子，能懂什麽？給點希望，拿出塊骨頭來，我還不得巴巴的趕上去，跟前跟後的巴結，你說是不是？二姐？”

“你！你說什麽呢！你別以為我聽出來！你這是諷刺我呢！”石玉珊噌的站起身來，怒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不過是瞧着你在國公府也沒有依靠罷了！”

“那便多謝二姐了，只是我卻沒看出對我有什麽好處，倒是二姐，手裏的銀子多了不少。”

“你！”石玉珊面上浮現一抹怒意，卻忽然嘲諷一笑，“哼，你說，我要是告訴祖母你手裏有茹雲閣的份子，你說這錢最後會是誰的？”

“二姐不如去試試好了，這銀子該是誰的便是誰的。只是，我卻不知二姐這麽賣力，除了那點份子錢，又有什麽好處？”

石玉珊不自然的轉開視線，臉微微有些紅了：“我…我能有什麽好處，還不都是為了你！”

竟然害羞了，此事難道跟開國公世子有關？

“若是若此，那便多謝二姐了，只是不必了。”

石玉珊見石玉璃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跺跺腳說了一句不知好歹便帶着丫鬟走了。

石玉璃輕輕呼出一口氣，本來只以為石玉珊最多也不過是為着嫁妝錢財什麽來的，卻沒想到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事情扯上了開國公世子，恐怕也少不得跟五皇子有關了。

不過，怎麽是二姐來說？怎麽不找跟自己比較熟悉的九妹？

想着進來愈發沉默冰冷的九妹石玉琪，石玉璃還是覺得應該去找她。

“秋禾，走，咱們去九妹那裏坐坐。”

石玉琪的院子依舊是那樣，随着天氣變冷，梨樹的樹葉已經落的差不多了，越發蕭瑟起來。

“怎麽？七姐這個大忙人，不陪着二姐說話，到來我這裏了，可真是受寵若驚。”兩人分開落座，丫鬟上了茶，石玉琪便開口道，“可惜了，我這裏依舊沒什麽好茶招待。”

石玉璃皺皺眉：“我是怎麽招你了嗎，怎麽說話還帶刺的。”

“我向來便是如此，七姐不喜歡，大可以回去！”石玉琪嘭的一聲将茶杯放下，隐着怒意道。

“怎麽這麽大氣性，”石玉璃見石玉琪臉色不對，也不跟她多計較，“九妹，出了什麽事嗎？”

“我能有什麽事？！”

石玉璃見她竟然微紅了眼睛，皺了皺眉，不相信她的說辭：“怎麽？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嗎？”

“沒事。”石玉琪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激動，端起茶杯掩飾地抿了一口，“怎麽，二姐找你什麽事？莫不是要拉你給五皇子做事呢？”

石玉璃驚奇于她的敏銳，挑了挑眉道：“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