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寵她第十九天
第 19 章 寵她第十九天
紀南乾的情緒好像不太對。
意識到這一點的溫沅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她下意識地就想先打發掉電話那頭的孫長稷。
“我有點事兒哎,先不跟你說了啊。”她小聲報上飯局的時間地點,“周六下午六點,南城F.R.C,就那個網紅餐廳呀。好了好了,我要先挂啦,拜拜。”
溫沅尴尬地把手機收回口袋裏,詢問地看向紀南乾:“紀學長?”
手上用了些力,想接過來那只西瓜果盤。
紀南乾這才松了手,平靜地問:“約孫長稷吃飯?”
他與孫長稷也算是熟人,就算溫沅不答,他又怎麽會認不出那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聲音?
“是啊。”溫沅看着手中的西瓜果盤,順口說着,“他失戀了嘛,我安慰一下。”
這個瓜看起來很好吃,瓜瓤水靈,不見瓜子,帶着一股夏天味道的淡淡清甜。瓜皮被切掉了,瓜肉則被細心地切成了豆丁小塊,旁邊還擺着一只小叉子。
溫沅悄悄舔了舔嘴唇:“謝謝紀學長。”
良久不見紀南乾應聲,她擡頭一看,視線剛巧與他對視上。
紀南乾的眉眼長得很好看,眉骨高,眼窩深,眼形是狹長的瑞鳳眼。
被暖黃色燈光映照,長而濃密的睫毛下,他的眸色不如平日裏那樣深,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褐色。
也許是眼睛的顏色淡了,眼底蘊着的情緒便無處遁形。溫沅看得清楚,那是一種極端平靜下勉力克制着、也許随時就會爆發的怒火。
紀南乾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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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沅随即又愣了。
可是紀南乾為什麽會生氣?
略一思索,溫沅猶豫着把果盤又遞還給紀南乾,斟酌着問:“分、分你一半?”
紀南乾沉聲:“不用。”
再一思索……溫沅忽然就福至心靈恍然大悟了。
紀南乾怕是跟孫長稷有什麽過節吧?
一定是這樣!
四年前紀南乾丢下她怒走北美,身為死黨的孫長稷為她打抱不平,沒少罵娘。他們兩個人都是富豪圈子弟,不可能完全零交集,就孫長稷那種心事外露的脾性,明裏暗裏當面背地應該沒少擠兌紀南乾。
如今她當着紀南乾的面說要請孫長稷吃飯,紀南乾不生氣才該奇怪呢。
同一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若是關系不融洽,那得多尴尬?
所以溫沅果斷決定犧牲孫長稷。再者說,關鍵時刻,死黨本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思路理通的溫沅機智地換上一副略微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其實我還挺懶得搭理他的。紀學長知道的,他換女友比換衣服都勤,失戀不失戀都是自找啊。”
她撇了撇嘴,嘆口氣:“不過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他非要尋死覓活地讓我請客,我也不太好意思拒絕哎。反正周六我要請其他朋友嘛,就想着多他一個也不多,順帶着捎上他也可以。”
女孩兒說得認真,紀南乾就信了,于是越聽越皺眉。
孫長稷怎的這般死皮賴臉?
分手後才想起溫沅的好?想讓溫沅做家中不倒的紅旗,由着他繼續外面彩旗飄飄?
果真無恥。
溫沅見紀南乾面色寒氣稍減,心說果然被她猜對了,兩個人果然有過節。
想了想,她又追問了一句:“那周六紀學長要不要一起去呀?”
聞言,紀南乾雙手插進褲子口袋中,轉身離開:“沒時間。”
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停下來說了句:“廚房有熱牛奶,睡前喝。”
“哦。”溫沅甜甜道謝,“謝謝紀學長呀。”
她轉身關上門,塞了一塊西瓜到嘴裏。
嘶,好甜。
紀南乾關掉客廳的燈,獨自踱到陽臺。
他沒開陽臺的頂燈,今晚月亮又被雲層遮蔽,周圍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只有對面樓裏星星點點的微光,和他手中亮起手機屏幕。
F.R.C,今年最熱門的網紅餐廳之一,經營法餐,實行預約制。
于是紀南乾發信息讓小武哥預約F.R.C周六的晚餐,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複,說是周六的晚餐已經約滿了。
紀南乾沉吟片刻,關掉手機,躺倒在搖椅上,枕着手望着天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周六,溫沅、薛詩、孫芷琪、田馨四個人到得早,選了牆角窗邊的那張桌子。
這家餐廳的裝修是華麗精致的歐洲宮廷風,燈影昏黃,營造出一種慵懶安逸的氛圍。
她們坐的位置,一側是牆壁,一側是落地窗,外有高樓夜景可賞,一側剛巧有兩只圓柱,擺着些花牆裝飾,私密性也挺好。
溫沅很是滿意。
因為人沒到齊,四個人便先喝着果汁閑聊。
孫芷琪參加的那檔選秀節目下周一才開始錄制第一期,聽聞這周就已經有公司想要來簽她了。
那家公司是節目的合作夥伴,也是業內中上游的唱片公司。
公司暗裏放話給她,如果成了他們的簽約歌手,能保她入圍選秀節目的前七強。
溫沅她們一點也不意外,這其實算是業內不成文的潛規則了,很多選秀節目都有這種貓膩。
孫芷琪也是因為自身實力夠硬,那家公司才會主動抛出橄榄枝。
“那你還等啥?”薛詩急得把桌子拍得砰砰響,“你傻啊?簽它!”
“對我來說,保送前七真的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孫芷琪實話實說,但神情有些猶豫,“但我的想法是未來能好好做音樂,成為一名純粹的音樂人,那家公司卻并不能提供給我這樣的職業規劃。”
她轉頭問薛詩:“紀神要做評委,這件事你知道嗎?”
“啊?”薛詩被問住了,身為紀南乾鐵粉,她在粉絲圈裏并沒有得到這樣的消息。
“紀神要做評委嗎?可他不是要參加旅游綜藝嗎?檔期錯不開吧?”她詢問溫沅,“你說是吧?”
見薛詩竟然去問從不關心娛樂圈新聞的溫沅,孫芷琪和田馨都是一臉懵。
溫沅摸了摸劉海,有些尴尬:“可能是……去當評委吧……”
田馨奇了:“沅沅,薛詩都不清楚的事,你怎麽知道?”
“我……”溫沅避開田馨的視線,像是突然對果汁感了興趣,埋頭喝着果汁,含混說,“我也是聽說啊……”
好在孫芷琪及時轉移走了田馨的注意力。
“我從節目組打聽到的消息,說是紀神要來做評委,并且最終會選出幾名優秀選手與他的工作室簽約。”她眼神中透出憧憬來,“如果說現在圈裏還有誰是認真做音樂的,那一定是紀神。所以我想簽約紀神的工作室。”
放棄到手的前程而選擇自己的夢想,這其實是一個豪賭,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麽,孫芷琪甚至做好了願賭服輸的準備。
但薛詩卻非常自信地回複她:“那好辦啊。”她看着溫沅擠眉弄眼,“你求沅沅去。”
孫芷琪和田馨齊刷刷地看向溫沅:“求沅沅?為什麽啊?”
聽了這句話,溫沅吓得差點沒把嘴裏的果汁噴出來。
她手忙腳亂地擦了擦嘴角,嗔了薛詩一眼:“你、你瞎說什麽吶!”
孫芷琪和田馨正納悶着,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見服務生引着程景行走了過來。
“哇!”薛詩一看見程景行,就浮誇地砸了砸嘴,“哥們浪漫!”
程景行手裏正捧着一大捧嬌豔的玫瑰花,那花束大得甚至他斜捧着都能把腦袋遮去大半個,紮眼得很。
孫芷琪與田馨跟着起哄:“這麽漂亮的花,送我們沅沅的哦?”
程景行點了點頭,将玫瑰花遞給了溫沅,笑着說:“送你的。”
溫沅吓了一跳,因為玫瑰花的特殊花語,這捧花頓時變得燙手起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四年來,她一直是把程景行當好朋友的啊。
程景行見溫沅面色尴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今日這番舉動本就只是試探,畢業總該瘋狂一次,若是溫沅接了花,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她沒接,他也有借口應對。
心裏雖有些傷感,他面上卻風淡雲輕:“沅沅,你別緊張啊,我就是為了謝謝你。”他解釋說,“你請我來這麽貴的餐廳吃飯,我總得給你帶個禮物吧,誰知道那家花店就只有玫瑰花了,咳,你看這……”
這種借口,薛詩、孫芷琪與田馨哪裏肯信?
也就只有溫沅當了真:“這樣啊。”
她心裏松了一口氣,心想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呀。于是她又是尴尬又是歉疚,忙伸手去接那捧花。
就在溫沅的手指即将觸碰上玫瑰花的一剎那,身邊突然有熟悉的聲音喚她:“溫沅。”
溫沅扭頭一看,來人一身黑色休閑裝,帶着棒球帽與口罩,長身玉立,卻清冷如霜。
是紀南乾。
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像是從機場直接來了這裏。
紀南乾走過來一把接過那捧玫瑰,彎身輕放在自己腳邊,而後挨着溫沅坐了。
“老太太吃過飯了,我來蹭頓飯,”他看向呆愣愣的溫沅,目光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來,“沒有不歡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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