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寵她第二十一天
第 21 章 寵她第二十一天
紀南乾寒着臉,手中繼續用力,輕微的關節響與孫長稷的痛呼聲先後響起。
“痛痛痛痛痛痛痛……”孫長稷叽哇亂叫着,“你松手!”
紀南乾把孫長稷随意地往地上一丢,又去洗手臺将雙手細細地洗了,仿佛觸摸了到什麽髒東西似的。而後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幹雙手與臉上的清水,重新戴上口罩,擡腳繞過了叽叽歪歪罵罵咧咧的孫長稷。
“你站住。”孫長稷氣急敗壞地攔住紀南乾,“我話沒說完呢。……哎你這人有病是不是?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怎麽又動手?”
他剛把手搭在紀南乾肩上,眼前一花,就又被反剪着雙手制住了,氣得他黑着一張臉,心裏直罵娘。
“抱歉,我不喜與人接觸。”紀南乾放開孫長稷,但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沒有絲毫歉意。
孫長稷揉着扭痛的手腕,盯着紀南乾說:“看在你跟沅沅一起長大的份上,你能不能別逮着沅沅一個人坑?我不管你是想玩還是想幹什麽,但她不是你那圈子裏的女明星,她玩不起。”
紀南乾淡漠地看向孫長稷:“你配說這種話?”他冷笑,“我還沒找你算賬。”
孫長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說你找我算什麽帳?但看紀南乾這麽個态度,怕是沒有放過溫沅的意思。
“我知道你粉絲多,權勢大,可我也不怕你。”孫長稷說,“若是你再像四年前那樣欺負沅沅,我就算是打不過你,也一定會想法子讓你付出代價。”
紀南乾原本已經想離開了,聽見這句話又停住了腳步,轉身問他:“四年前?我欺負她?”
“我說的不對嗎?你沒欺負她嗎?當年是誰允諾了會照顧她一輩子,卻又是誰在她得知身世真相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抛下她一走了之?”孫長稷冷笑不已。“她那麽喜歡你,你知道她找不到你,急得病了一個月啊。可那個時候你在哪裏?你還敢否認你沒有欺負她?”
身世真相?她喜歡他?
紀南乾皺起眉:“她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紀南乾,你能說出這種話,你還有沒有心?”孫長稷被氣笑了,一把攥住紀南乾的衣領,“沅沅自始至終喜歡的是誰,我不信你不清楚,裝什麽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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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紀南乾并沒有把孫長稷的手打開,語氣也帶着些遲疑:“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有病吧紀南乾?”若不是打不過他,孫長稷真想朝眼前人的臉上揍一拳頭,“你亂說什麽呢?我一直把沅沅當作親妹妹一樣看待,她什麽時候是我的女朋友了?為了推脫責任,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還是不是人?”
紀南乾的臉色又青又白,難看極了:“身世大白是什麽意思?溫沅不是溫茂材與唐曉慧的小女兒?”
孫長稷斜睨着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溫沅并不是溫家親生的孩子,前些日子溫茂材甚至還發了公告,說已經将溫沅逐出溫家了,A市的二代圈子裏誰不知道?我不信你沒聽說。”
紀南乾面如死灰:“我不知。”
孫長稷打量着紀南乾的神色,緩緩松開了手。見他面色灰白,一向清冷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慌與悔恨糅雜的情緒,雖然不明顯,但确實存在。
他說自己不知道,倒不像是作假。
于是疑惑地問:“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當真不知。”
許久之後,紀南乾與孫長稷才一前一後從洗手間回來。
溫沅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他們。這麽長時間,也不知兩個人在洗手間做了什麽,可別有什麽沖突才好。
捕捉到溫沅擔憂的眼神,紀南乾沖她微微一笑,眼底藏着些悔恨與心疼。
孫長稷說得對,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徹徹底底的混蛋。
總以為眼見為實,四年前看見溫沅哭着被孫長稷抱在懷裏,低谷裏的他就被醋意沖昏了頭腦,覺得自己被全天下背叛了,不管不顧地遠走M國,甚至都沒想着去問一句,她是不是真的喜歡孫長稷,不喜歡自己。
而看見紀南乾的笑容,溫沅則是一愣。
紀南乾性子淡漠,臉上表情一向清冷,就算是四年前,在兩個人關系還很親近時,她也很少看見他笑。
不得不說,紀南乾笑起來好看極了。
他的五官本就生得極好,平日裏一副天人之姿谪仙之态,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可一笑起來,剎那間就攪動了一池春水,就像冰雪初融,也像黎明之光。
薛詩驚訝得張大了嘴,用胳膊肘捅了捅左右兩側的孫芷琪和溫馨:“紀神笑了啊!我的天!我從來沒見他笑過!”
她愛憐地看着紀南乾與溫沅,就像是一位看着自家孩子的慈祥老母親:“媽媽呀!我磕的CP是真的!我吃的糖全天下第一甜!”
程景行的目光也膠着在紀南乾與溫沅身上,但不同于薛詩的花癡,他的目光晦澀難明。
在他眼中,溫沅是多麽優秀的女孩子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也配不上她。
原本一直以為溫沅對于感情略微遲鈍,而紀南乾也如自己一般,不過是單箭頭好感,并不能得到她的回應。可如今看來,卻似乎并不是這麽回事。
溫沅看着紀南乾時,眼睛裏星光點點,像是蘊着無數小小星辰。
溫沅對紀南乾是不一樣的。
孫長稷的情緒也十分微妙。
剛才在洗手間,他将當年舊事一五一十地說給紀南乾聽了,但他也拿不準是否應該相信紀南乾,心裏沒來由地就一陣煩悶,扭頭就讓侍應生開了瓶紅酒。
孫長稷與程景行兩個人各懷心事,剛巧湊成了一對酒友,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沒多久就都有了些醉意。
薛詩見兩個人喝酒喝的歡,鬧着也要來一杯,被溫沅一把給勸住了。
紀南乾、孫芷琪、孫長稷與程景行都是開車來的,孫長稷與程景行兩個人喝了酒,回去時自然是不能再開車了。而溫沅沒有駕照,所以薛詩與田馨一會兒要負責把兩輛車給開回去,順便把人給送回家。
一頓飯吃完,幾個人來到地下停車場。
孫長稷與程景行已經醉到腳步虛浮,程景行還算老實,可孫長稷卻不停地拍着紀南乾的肩膀,念念叨叨的說着:“你小子別耍貓膩……我可饒不了你小子……”
一句話颠來倒去地說,卻也聽不出他到底想說些什麽。
而一向不喜與人接觸的紀南乾,此刻雖滿臉不耐,卻像是對孫長稷突然多出了無限包容,并沒有拂開他的手。
薛詩開走了孫長稷的車,田馨開走了程景行的車,而溫沅與孫芷琪道別後,正想拉開紀南乾的車門,就忽然聽到紀南乾沉聲說:“別上車。”
“什麽?”溫沅以為自己沒聽清。
“別上車,”紀南乾說,“有狗仔。”
一聽這話,溫沅和孫芷琪紛紛扭頭,四處查看着,卻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
孫芷琪說:“沅沅,你坐我的車走吧。”
也只能這樣了,溫沅點了點頭,又跟紀南乾道別:“紀學長,那你開車慢一些呀。”
紀南乾先開車離開,身後狗仔的車輛果然跟了上來。
這四年來紀南乾一直在國外,又從來沒有什麽緋聞戀情爆出,原本以為狗仔對他沒什麽興趣,不會跟他,沒成想是他想錯了,狗仔不會放過他。
為了甩掉身後的人,紀南乾專門繞了遠路,把車往郊區開。
身後的狗仔锲而不舍,明知道他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卻一直緊緊跟在尾巴後面,甩也甩不掉。
紀南乾看着後視鏡裏緊追不舍的車,一陣心煩。
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他抓起來一看,是溫沅,她說自己已經到家了,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意,他正想發送一條語音消息,心髒處忽然一痛。
那痛楚突如其來,又逐漸加深。
一瞬間,胸腔中突然斷絕了新鮮空氣湧入,心髒停止跳動,他無法呼吸了。
心髒病犯了。
疼痛與暈眩加劇,紀南乾眼前一陣昏黑。車還在高速行駛,好在郊區路面少人少車。
他勉力支撐着,在徹底暈眩,調轉車頭撞向路邊的綠化帶,并踩死了剎車。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徹天際。
在慣性的作用下,紀南乾整個人猛地撲向方向盤,然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老人家總是愛操心,紀南乾沒有回來,周老太太便不肯去休息。
原本周老太太與溫沅兩個人看着家長裏短的電視劇,有說有笑,可當鐘表的時針指向了11,兩個人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紀南乾卻還是沒有回來。
溫沅心裏焦急,撥通了他的電話。
無人接聽。
也許是因為還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吧。溫沅心想。之前聽薛詩講娛樂圈八卦,說到很多明星藝人為了甩掉狗仔,經常會開着車故意在市區裏打轉。
周老太太打了個哈欠,顯見着是已經困得熬不住了,可是外孫還沒有回家,又不放心去睡覺。
溫沅剛想說,外婆你去睡吧,我來等着,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紀南乾的號碼。
溫沅心中一喜,急忙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裏傳出的卻并不是紀南乾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好,這裏是北醫三院,紀南乾先生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我們醫院治療。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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