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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天的她，只是傾聽到他訴說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又見他沒有完全從傷痛中走出來，她抱他一下，是想給他些安慰和勇氣。

她的想法和行為是沒有分寸，卻非常單純的。

不過片刻後，她瞅着懷裏那顆男人的短發腦袋，瞬間腦子清醒，震驚自己居然随随便便抱了一個陌生男人！她立時松開搭在他肩背的雙手，節節敗退幾步，結結巴巴的又致歉：“不好意思範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對你有想法。”

“……我是說，我不是故意抱你占你便宜的。”

範橫好整以暇，反問：“那你解釋下，你為什麽要抱我。”

“我……”薛兮若張口結舌到慌張，把鍋往他腦袋上扣：“是你同意的。”

“……”範橫。

她也暗罵自己沒腦子，什麽給他勇氣？做出這樣不合常理的事情。瞄見範橫微皺眉，視線仍然看向她，她逃似的跑回到自己地座位上。

兩人之間相隔兩米長的長桌，避離他的強氣流範圍內，薛兮若覺得呼吸順暢，組織好語言：“我是覺得你遇到那樣的事情，需要安慰，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範橫瞥她一眼，低頭整理自己的襯衫，漫不經心地說：“好，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法。”

薛兮若松了一口氣，少根筋去抱他的事，終于翻篇。

又聊了幾句，她深入的了解到他比她大五歲，在國外留學幾年，取得文憑後，回國發展。

晚餐結束。

薛兮若吃飽喝好，她用紙巾擦了擦嘴，笑着道謝：“範先生，感謝你的招待，那我回家了，再見。”

她站起身要走。

長桌那頭的範橫站起的身段标直，出聲叫住她：“太晚了，我送你。”

“啊？不用，你喝過酒，早點回去休息。”薛兮若不想叨擾他。

“有司機，不會耽誤我太久。”他堅持。

臨末，他倆一前一後下樓。

她乘坐他的車，後排位置。

他坐在副駕駛位，由司機開車，去往她家。

那頓晚餐後，兩人當真橋歸橋路歸路，沒再見過面。

薛兮若也沒想起過他。

客廳電視屏幕上播放男女談戀愛的戲份，徐紡在薛兮若耳邊提一嘴，問她到底跟範橫有沒有什麽。

“媽，我單身。”薛兮若嘴上說着。

“但凡你對小範有一丁點喜歡，就主動聯系人家。你再這麽單着，家裏不歡迎你。”徐紡從沙發的包裏翻出範橫的名片，塞進薛兮若手中。

“……”薛兮若驚吓的低着臉看範橫的手機號碼，被她媽嫌棄的躲回自己的房間。

坐在梳妝臺前，她那天主動抱範橫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裏重放，令她羞慚，為什麽會有那樣越矩輕浮的舉動？

難道是因為她很久沒男人，看到眉清目秀的帥哥就想去抱，是想男人想瘋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瞎琢磨。

幸運的是，她表姐和表姐夫搬家去外地定居，房子的鑰匙交給她保管。

薛兮若在家裏待不下去，以替表姐看房子為由，搬出去住了。

遠離家長的管束，薛兮若的獨居生活，過得可謂是逍遙自在。

周五晚上，月明風清。

薛兮若和沈榮吃完晚飯，在路上閑逛。

一群年輕人走進酒吧，裏面音律動感的熱鬧聲傳出來。

沈榮被吸引，扭臉對薛兮若說：“上了一周的班，太累，要不進去放松玩玩？”

薛兮若來興致，笑着回應：“好，進去逗留會兒。”

酒吧裏光束搖曳，卡座擁擠的坐着年輕男女。舞臺四周，圍站着一層又一層蹦迪的人。

強勁節律的音樂聲撼天震地，鼓動的人心髒怦怦跳。

薛兮若走在裏側狹窄的過道，與沈榮轉悠一圈，沒有找到卡座。

她倆像其他站着的男女一樣，靠在吧臺邊，手裏端着飲料，融入進去，聽音樂，看表演。

一曲結束，一首又響。

舞池中央的領舞美女，穿着性感的排成一排走下來，繞着狹窄的過道旋轉跳躍，舞動身體。

她們身後有其他愛湊熱鬧的客人跟随。

男男女女靠在過道邊，歡迎着領舞美女到面前來跳舞。

五色缤紛的閃光燈把昏暗酒吧渲染的氣氛高漲，場面一時沒了秩序。

薛兮若和沈榮并肩站在前排圍觀，硬是被幾個大漢給擠到了後面。

無序的擁擠中，薛兮若和沈榮，被擠分開了。

薛兮若手裏的飲料被擠得灑光，她在高大的男人身後，艱難的避開他們，盡量靠近女生的方向，去找沈榮。

領舞的美女穿行而來，擁擠的人群直接把薛兮若擠得往後面的卡座跌去。

卡座上有人坐的。

她這一摔，指定在別人面前，臉朝下摔個大馬趴。現場又那麽混亂，摔倒在地後，她會被別人踩踏成重傷。

瞬息間，一雙有力的手臂握住她的胳膊，把俯沖向地面的她，直直地拽了回來。

薛兮若借着那人的力，找準重心後，勉強腳跟站穩。

在她狼狽萬狀，對她施以援手的男人，高出她一個頭。她揚起臉迎視，借着閃爍不停的燈光，勉強瞧清那男人的相貌，幹淨俊楚，氣質豐标不凡。竟然是：“範橫！”

他也在這裏？

周圍的人莽莽撞撞。

薛兮若被身後壯實的男人一撅屁股，把她直直地怼送進範橫的懷中。

他的胸膛結實，如一堵肉牆，不會撞疼她。

她腦袋懵懵地，感覺方才自己沖進他懷裏的動作，像極了投懷送抱。

約莫是酒吧裏的氣氛暧昧。

範橫居然雙手搭在她的腰上，把她帶往旁邊空曠的通風口，又恰如其分的松開她。

高岸的身軀伫立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俯低，望着她。

兩人的距離極近，薛兮若不自在的後退一步，與他保持不近不遠地适當距離，道謝：“好巧，剛才多虧了你在這，不然我得被那些人擠得摔個臉朝地，當衆出醜。”

說着，她擡手整理被弄亂的頭發。

通風口，晚風清涼，比在酒吧內悶悶地空氣新鮮。

範橫凝視着她，嗓音低淡：“一個人來的？”

“不是，和我朋友一起。”薛兮若手比劃着解釋，“因為領舞美女下來跳舞，弄得裏面的男人都瘋魔了似的，一個勁兒往前擠，把我和我朋友給沖散了。”

“剛才我只看到你被別人推得東倒西歪。”範橫說。

“我沒見着你。”薛兮若驚疑，她跟沈榮在酒吧裏站了好半天，是完全沒看到他。

範橫微側身，一手插在褲口袋，放達不拘：“你險些要摔倒的地方，隔壁卡座，是我在坐。”

“……呃。”她沒注意到。

也許是這樣巧，他才會看到她，并适時出手拉她。

薛兮若還想進去找沈榮，就聽他在一旁說：

“跟我進去坐會兒。”

薛兮若記起上回他們最後的那頓晚餐，笑道：“不好吧。你不是說我們一筆勾銷嗎？我不想欠你的。”

“你上次抱了我，在裏面又抱我一次，你說，你欠沒欠我？”他語氣溫沉。

原來他一筆一筆都記着呢！薛兮若怕了。

還有，在裏面那次，是有個壯男撅屁股怼她，她才撲過去抱他的？這也算她頭上？

她尴尬地小聲嗫嗫：“那你想我怎麽還？我站這不動，給你抱回來？”

範橫側眸刮她一眼：“先跟我進去，卡座有位置給你坐。”

薛兮若回味範橫投視過來的複雜眼神，總感覺，他像是誤會她主動求他抱抱似的？

大寫的尴尬，她又讓他誤會自己對他有意思了麽！

“我不是欠你更多？”她這要怎麽還？以後她也開個卡座請他來坐？

“朋友之間，何必分的那麽清楚。”範橫墨眉微擡。

“……我們是朋友？”薛兮若疑問。

“不然呢，難道你想跟我做男女朋友？”他這麽說。

“不是啊。”薛兮若辯解：“做普通朋友就好。”

她和他做男女朋友？薛兮若想都不敢想。

範橫眼皮低着，掃視一眼她，返身重新走進酒吧內。

薛兮若跟在他身後，也進裏面。

沒座位時，她站了許久，确實站的累。他那卡座還有位置，正好她蹭個地兒休息會。

暗淡的酒吧內，音效聲陣耳。

範橫走至一處有隔斷的卡座停步，長條桌兩旁的長沙發上，範橫落座，對面獨坐着一位男人。

薛兮若坐在範橫身旁的位置，瞧見他對面的男人，她估摸那人應該是範橫的朋友。

服務生過來，範橫替薛兮若點了幾杯不含酒精的飲料。服務生端着托盤，把幾杯飲料放在長桌上。

範橫擡手執起一杯，遞向薛兮若。

薛兮若接下，道一聲：“謝謝。”

動靜大的音樂聲震的把人聲融合，薛兮若也不知他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說謝。

對面的男人，年輕潇灑，氣質漫散。他視線在範橫與薛兮若二人之間，打量來回。片刻，他嘴角揚起笑：“範橫，她是你什麽朋友？一眨眼工夫不見，在哪拐來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