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此時,寺廟內。
在被和尚帶着一棟院子後,那和尚就消失不見了。
敖安安知道,這個院子,也是屬于另一個空間的。
這個地方還真的是大手筆。
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她“解決”了一個和尚之後,對方想着的不是派人消滅她,而是想來見她。
不過即使是如此,敖安安也沒放在心上。
到時候要解決,對于她而言,也是一件事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她有些好奇。
這個寺廟的住持到底是誰?
很快,敖安安直接推開了那扇門,門一打開,敖安安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彌陀佛,敖施主,久仰大名。”一個和尚坐在地上,看到敖安安的時候,直接就打起了招呼。
而那張臉,真的很熟悉。
巫延!
又出現一個跟巫延長相一樣的人。
是的,是人,敖安安來來回回的打量,看到的依舊是眼前這人是人。
敖安安的心裏已經泛起了波瀾。
出現第二個巫延可以是巧合,但是出現第三個巫延,她就覺得不是簡單的“巧合”兩字能夠說得過去了。
雖然她現在還搞不明白,這幕後之人如何能夠分解這麽多人,而讓他們擁有獨立的人格。
心裏盤算着,敖安安與眼前的“巫延”對面而坐。
認真觀察,敖安安還是看出了眼前的“巫延”與之前巫延以及巫廷的不同。
眼前的“巫延”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些慈眉善目,眼中帶着的光彩也是慈祥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好人。
是的,看起來像。
敖安安不認為弄出這樣一個寺廟的人會是一個好人,只是眼前的這人僞裝得好罷了。
這幾個“兄弟”,性格還真的是不一樣。
“你是誰?跟巫廷、巫延什麽關系?”敖安安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口,在動手之前,要了解一些情況才是。
眼前的“巫延”一笑,“我是他們的兄弟,出家之前,我的名字叫做巫廹,不過現在,你可以喚我悟愛大師。”
敖安安聞言,嗤笑了一聲,“你配嗎?”
悟愛對于敖安安的話并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卻是心平氣和的開口道:“心中有佛便可。”
“那你能告訴我你心中信奉的是什麽佛?我怎麽記得殺是佛家戒律之一?你犯了殺戒還稱自己信佛?”敖安安反問道,眉頭微挑。
這一個“巫延”,嘴巴倒是挺利索的。
對于敖安安毫不客氣的話,悟愛的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波動,卻是笑了笑,“我信奉的是我心中之佛,他能滿足信徒們的所有要求。”
“不是信徒呢?”
“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将被我佛抛棄。”悟愛語氣平穩的說道,可是在內容上卻很顯而易見地讓人感覺到了不适。
“佛說,普度衆生,衆生平等,你這不是區別對待嗎?怎麽敢稱是佛?”敖安安問道。
“我心中之佛普渡的是信徒,平等的也是信徒。”悟愛很是認真的說道。
聽着,敖安安直接的眼裏閃過一抹異樣。
看着敖安安,悟愛繼續道:“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若是成為我的信徒,我會滿足你想要的一切,若不然,誰也無法拯救你。”
“不成為你的信徒,結果會如何?”
“只有我才會對你好言相勸,其他人在碰到你的時候只會想要毀了你,希望你能珍惜這個機會,我佛慈悲。”悟愛繼續冠冕堂皇的說道,看到敖安安的眼神真的是慈悲不已。
“不需要。”敖安安淡淡的說道,“從來都只有我給別人機會,而不是別人給我機會。”
話音落下的下一刻,敖安安的手中多了一把亮閃閃的寶劍,第一時間就朝着悟愛而去。
滅了他,看他還敢不敢說什麽給她機會。
只是讓敖安安沒想到的是,在她劍揮出去的那一刻,悟愛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原地。
看到這種情形,敖安安微微眯眼,跑得這麽快?竟然比她的劍還快,是不是借用什麽特殊的東西?
看來,從頭到尾這所謂的悟愛都沒有打算跟她對上,只是想用言語忽悠她?
至于跑得快,那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敖安安挑了挑眉,這是怕她?
呵!看來她之前的舉止還是在他們的心裏留了底,遇上她竟然就已經準備逃跑了。
那剛剛跟她聊那麽多是想要……詐她?
大意了!
竟然因為這悟愛表現的跟巫延兩兄弟不一樣而想要探聽消息,沒想到是對方故意的。
早知道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就該滅了他。
沒來得及多想,突然之間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房間褪去,變成了一塊平地,周圍黑漆漆的看不清邊緣,能夠看到的就是圍上來的越來越多的和尚。
這些和尚目标直指敖安安,一個個的眼裏都帶上了惡意,雖然這個人的身上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危險,但是他們的人數這麽多,不信打不過對方。
一時之間,這些和尚的身上都沾染上了一絲絲的黑氣,讓其原本平和的五官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只是這些,對于敖安安而言只不過是小喽啰而已。
皺皺眉,敖安安的劍只是随手一揮,前面的和尚就倒了一地,仿佛秋風掃落葉一般,一個都沒落下。
跟之前在偏殿遇到的和尚一樣,從這些和尚的體內一下子出現了不少的黑影。
這些黑影在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想着的是不是攻擊敖安安,而是往外跑去。
哎呀媽呀!
這女人太恐怖了!
難怪悟愛大師自己都跑了!敢情是将他們留下當炮灰的。
他們才不要!
修到鬼靈之後,這些鬼比普通的鬼要珍惜自己多了!
他們也不想自己幾十年的修為毀于一旦。
敖安安粗略看了一眼,發現這些鬼竟然都已經到了鬼靈的修為,再看着他們四處而逃的身影。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還真的是識時務。
不過,她可不會讓這些鬼靈輕易逃了。
跟着悟愛的,哪裏會是無辜的。
下一刻,幾張收魂符丢出去,大部分的鬼就紛紛地被這些符給收了進去,三兩下的,收魂符又回到了敖安安的手中。
剩下的幾只,敖安安表示,讓他們回去傳播一下消息也好。
鬼生艱難,還是不要輕易送死了。
敖安安收好之後,看着眼前的這個空間,用劍在空氣中一劃,整個世界就像是碎片一般慢慢地消失了。
這虛幻世界被破除之後,敖安安所站的地方恢複了本來的面目,原來是在寺廟的後山。
而地上,躺着的是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
看着地上的白骨,敖安安的心裏也已經有了猜測。
那些鬼能修成鬼靈,大概都許多年頭了,這些鬼需要跟普通人一樣生活,只能附在人的身上,這些就是他們的載體。
附身的時候,陰氣滋養身體,讓身體保持原樣,但魂魄一離開,屍體自然就變成了原樣。
看這白骨的模樣,應該也死了許多年了。
再從他們身上找線索,已經不可能了。
想着,指尖微動,冒出了一絲火苗,然後直接就落到了這些白骨之上,然後飛快地将這些白骨化成了灰。
最後,敖安安還在這些白灰上面蓋了一層土,也算得上是入土為安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敖安安就回到了寺廟內,不過還是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她也是為了省麻煩。
——
此時,寺廟內,一樣的風平浪靜,檀香缈缈,聞着似乎都能讓人感覺到平心靜氣。
只可惜,在這平靜之下,是波濤的暗湧。
看着這寺廟,敖安安忍不住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那悟愛躲到哪裏去了。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所謂的第二空間,可她感知的一下,卻到處都沒有悟愛留下的痕跡。
但是悟愛,逃的地方一定是在另外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運轉靠着的就是那佛像上殘留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的特殊性隐蔽了那個地方的存在。
只有等這些信仰之力消失,這寺廟才能顯出自己真正的“原形”。
是的,敖安安現在很懷疑這寺廟裏隐藏着一個大秘密,能夠讓一個比巫延歷害的人鎮守的寺廟,會簡單嗎?
只可惜,她不能直接動這信仰之力。
動了,這些信仰之力上有什麽因果直接就會轉到她身上,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對方做了什麽多惡事,她才不會那麽傻擔到自己身上。
挖地三尺,她也一定會挖掘出這寺廟的秘密來。
想着,敖安安的目光在這寺廟裏掃了掃,看到還有一些年輕一點的和尚在忙碌着,這寺廟裏,還是有一些和尚是真的,比如說在後廚做飯的那幾個,還有跑腿的這些,那些鬼也懂得享受,整日只需要在寺廟裏坐坐念念經順便害害人。
現在遇到問題,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想到害人,敖安安的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個偏殿上,她倒是覺得,這個偏殿或許隐藏着的就是所謂害人的秘密。
下一刻,身形一動,直接就到了另外一個偏殿的二樓。
只是,敖安安到二樓的時候,入目的只有一些牌位,而這些牌位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有一部分空蕩蕩的,不知道原先放着的是什麽。
敖安安的眉頭忍不住皺起,這手腳動得還真快,不過也證明了一點,這個地方原來真的有問題。
随後,敖安安只能暫時離開了,對方帶着所有鬼都跑光光了,還真的找不到線索。
只能讓小雨去問問被她抓住的鬼了。
只是在走出偏殿的時候,突然之間,目光的餘角卻是看到桌案底下溢出淡淡的黑氣。
诶,這裏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手一動,桌案上面蒙着的布頓時被掀開,露出了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她的運氣還不錯。
“出來。”敖安安輕飄飄的話傳到了那身影的耳朵。
很快地,從裏面鑽出了一個和尚的身影。
“饒饒饒……饒命!”和尚哆哆嗦嗦的說着,聲音都是抖的,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人多厲害的,那些鬼靈……可都沒回來。
而回來的那些,一個個的嘴裏都跟瘋了似得說“快跑”,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足以證明敖安安的恐怖。
他知道,他們肯定是跑到這寺廟隐藏的秘密基地去了。
可是他才剛來這個地方不久,修為又低,沒鬼想着帶他跑,就打算讓他自生自滅了,眼見就要逃過一劫,沒想到被敖安安給抓住了。
聽着饒命聲,敖安安挑了挑眉,“想要活下去,就老老實實地說實話,走,跟我上去。”
和尚聽着,身子發抖地跟在了敖安安的身後。
再回到了二樓,敖安安指着一排排寫着名字的牌位道:“這些是什麽?”
和尚飛快地在已經空了的地方掃過,然後看着這些牌位道:“這些是信衆死去的家人,他們放在這裏,是想寺廟給他們超度。”
“超度?你當我是傻子嗎?說!這些到底是來幹嘛的!不說我讓你魂飛魄散!”敖安安直接逼着和尚道。
此時的敖安安看上去還真的有那麽一點的……潑,不過,這也是敖安安學來的招,這年頭,不兇一點都沒人怕的!
只是敖安安不知道,她此時在這鬼心中的形象也已經跟惡魔差不多了。
“表面上是超度,但是這些人的魂魄都被練成了怨靈,在信衆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敖安安一喝,再聽着魂飛魄散的威脅,這個和尚就把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
敖安安聽了無語了,把人家正常可以輪回的魂魄通過家人的手騙到寺廟來,然後再把人變成怨靈。
在外,這寺廟還有一些信衆的信仰之力在支持,一些專業人士恐怕都能騙過,這一手玩得夠遛的,完全就不用承擔任何的危險,這簡直就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啊!
這些人,手段一個比一個高明,一個也比一個厲害。
現在看起來,巫廷跟巫延兩個恐怕是最弱的。
但是這最弱的兩個手裏的性命也是不計其數。
敖安安此時真的是恨不得馬上将這幕後的黑手給找出來,只可惜,對方隐藏得太深了,深到她只能一步一步來,一步步地将他的爪牙給削幹淨,逼着他出來。
只是不知道在這中間,還需要付出多少的鮮血!
心裏想着,敖安安心裏已經起了念頭。
這寺廟既然被她撞上了,她是一定要毀了的。
以後,看到一個,她就毀一個。
既然她運氣好,經常走到哪就能撞到,大不了以後就多走走。
想着,敖安安看着那瑟瑟發抖的和尚威脅道:“這些信徒裏面,誰捐贈的錢最多?他想要的是什麽?別想跟我打馬虎眼,敢騙我,馬上就讓你魂飛魄散。”
“是一個富豪,他之前的兒子長到10歲意外身亡之後就再沒有過孩子,給寺廟捐了一大筆錢給他之前的兒子超度,同時也想保佑他老婆能夠再懷孩子。”和尚語氣微抖地指了一個牌位道。
對方的魂飛魄散,還真的是一下子戳到了他的命脈上。
“懷了嗎?”
“懷了!” 和尚說完這兩個字,可在看着敖安安眼裏滿滿的威脅,繼續道:“但是又流了,因為懷上孩子後,他給的香火錢就少了,還有他以前說過,要是沒有後代,就将他所有的財産給寺廟裏,讓寺廟好好供着他的長子,所以要是他真有了後代,寺廟裏就少了一份香火供應,他們就想了這個辦法吊着對方。”
敖安安聽對方說完,真心的覺得這寺廟的存在着實太惡心了。
不僅害命,竟然還謀財!
而信仰之力竟然考得是這兩者?
按耐住脾氣,敖安安直接道:“ 繼續說,一個一個說。”
正好,現在維持寺廟、讓她不能輕易毀了這寺廟的就只剩下那些佛像身上的信仰之力了。
而且看起來這信仰之力都是這寺廟借着佛的皮搜刮來的,只要信衆們沒了信仰,這寺廟自然就沒了保護層。
第一件事,她就要找出這些信衆,讓他們看看這寺廟的真面目,到時候信仰之力自然而然會削弱,到時候事情就好辦了!
和尚聽着敖安安的話,咬咬牙道:“我要是說了,你得保證我不能落到住持的手裏,也不能讓我魂飛魄散。”
“好,我答應你。” 敖安安一口應下。
她覺得,送眼前這個厲鬼去地府也不見得他會比魂飛魄散好到哪裏去。
在這悟愛手下混的,能有幾個好東西?
所以敖安安應起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聽了敖安安的保證之後,和尚松了一口氣,敖安安這樣的一看就是正道人士,正道人士一向說話算話。
敖安安并不知道和尚的想法,要是知道也只會說一聲天真。
但此時的和尚卻已經開始将這些牌位所代表的故事一個一個的說了出來。
每說一個,敖安安的臉色就暗沉了一分。
這些牌位的背後,真的就是……藏污納垢。
就連文老板的女兒文暖為何會有這一劫,在這裏都有了一個答案。
竟然是其中一個信衆認識文老板,知道他的一雙兒女,他的一個兒子跟文暖差不多大,因為意外身亡,那信衆怕自己的兒子一個人孤單,花了大筆的錢想要讓寺廟幫忙配個陰魂。
寺廟方面答應了,配合着這個信衆将文老板引到這寺廟中請了一個佛像回去,剩下的事就順其自然了!
知道了原委之後,敖安安真的是怒極,身邊的空氣都不由地低了幾分。
一旁的和尚感覺到敖安安的情緒,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片刻,敖安安慢慢地緩過來了,目光落在了那已經空着的桌子上,指着這地方問着那和尚道:“之前那裏放着的是什麽?”
“不知道,我只知道都是一個個的陶罐,我不敢接近,我接近的時候都感覺很危險,感覺要将我吃了一樣。”和尚瘋狂的搖頭道,那副驚懼的模樣表明了他此時的害怕。
敖安安看着這和尚,下一刻,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将對方的魂魄從時那身體裏踹出之後,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将他的魂魄給收了起來。
至于留下的屍體,直接劃破了一個空間縫隙将屍體扔了進去,這屍體還是給他們自己好好收着吧!
做完這一切之後,敖安安就準備離開這裏了,只是離開的時候,目光在那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陶罐?陶罐裏到底會是什麽?
敖安安覺得會被帶走的,絕對不簡單。
只可惜,此時此刻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
輕呼了一口氣,敖安安暫時離開了這個偏殿。
等敖安安再一次以人身出現在寺廟裏的時候,就發現寺廟裏剩下的一些和尚形色匆匆起來。
“看到了空師兄了嗎?”
“他們人呢?”
“怎麽都不見了!”
“……”
敖安安挑了挑眉,是了,那些鬼扮的一批和尚不見了,怎麽可能會不引起注意。
對方不敢出現,這對于她倒是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控制明面上寺廟的機會,一個讓這藏污納垢的寺廟失了信仰之力的機會。
沒了信仰之力,他們就像是秋後蚱蜢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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