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春日玫瑰
春日玫瑰
喬櫻很小的時候想過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月球會不會撞上地球?
但根據目前觀測到的跡象顯示,月球正以每年3.8公分的速度脫離繞行地球運行的公轉軌道,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則是因為地球的自轉速率,正以每世紀增加2.3毫秒的速度緩緩變慢。也就是說這是不可能的。
通俗點可以理解為:步調不同的人永遠走不到一起去。
今天之前她對此一直深信不疑。
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證明了跑得慢的人與跑得快的終有一日還是會相見。
此時的喬櫻尴尬的坐在那輛低調的布加迪威龍上,原本嚣張環抱的手臂此時也乖乖的交疊放到小腹前,像個小學生。
有沒有誰能告訴她,岳硯祁怎麽會出現這種地方,還和她搶同一幅畫?!
她剛認為的大傻逼居然會是……岳硯祁。
她坐在副駕駛上,只能裝作看風景的樣子一直看着窗外。
“聽什麽嗎?”
岳硯祁忽然出聲打破了這個局面。
喬櫻:“都行。”
岳硯祁調了車載音樂,有音樂緩緩流淌在車廂內。
喬櫻發現人還是不能安靜下來,不然就容易将一些腳趾扣城堡的事翻來覆去的在腦海裏上演——
時間回到門被侍者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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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櫻在聽到那聲熟悉而陌生的“喬櫻”後,迅速爬上一絲不妙的感覺。
喬櫻硬着頭皮喊了聲:“哥……”
“進來坐會兒?”
岳硯祁那張清隽的臉在茶杯飄散的煙霧之後,顯得越發出塵好似下一秒就要飛升。
喬櫻幾乎想立刻雙手合十,虔誠參拜。
“不了不了……”喬櫻搖頭如搗蒜:“我待會約了人吃飯,就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說完就轉身往外跑。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她就更有可能發生。
她轉身沒跑兩步,平日裏十分聽話十厘米的跟今天好像生了反骨,在它的作用下,喬櫻重心不穩就要向前撲去。
即将接觸大地的幾秒鐘喬櫻想到無數人把門牙磕掉的新聞,還是用出最後的力氣往後撲騰。
于是方霆就倒豎着眉頭看到本來向前倒去的女孩像不倒翁一樣翻騰過來,腰肢軟得不像話。
“嘭——”
喬櫻直接仰面摔在了走廊上。
“……”
喬櫻閉眼,就覺得有點想死。
有平穩的腳步聲穿進耳朵裏,此時腦袋貼着地板,連震動聲都能一同傳達。
“……”
裝死好了。
舌頭一歪,本人已去世已過世已謝世已辭世已死去已離世已長逝已死亡已永逝已咽氣已死了已安眠已安息已永眠已長眠已永別已仙逝已歸西已千古已照山已合上眼已入地宮已歸地府已見馬克思已姥姥家去了已永遠地睡着了已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已駕崩已大薨夭逝已夭殇已蘭摧玉折已巨星隕落已與世長辭已逝世已登仙。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來。
“沒想到,這機會來得這麽快。”
“又見面了,喬櫻。”
在每一句話收起的尾音裏,喬櫻都能聽到笑的氣音,卷着胸腔中的共鳴有些缱绻纏綿的意味。
喬櫻:“哇,又見面啦!”
她故作驚喜。
睜開眼睛就對上那雙含笑的星眸,背地偷偷笑就好了,連嘴角都是翹起來的!
……瑪德
也不知道拉她起來,笑什麽笑!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岳硯祁看了眼她微微腫起的腳踝,又看了眼崴腳脫落在一旁的鞋,徑自将她打橫抱起。
“去哪?我送你。”
喬櫻剛想說不用了,對上那雙眼睛又不太敢說下去了。
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
她幹巴巴的說:“山海澗……”
他抱着她一言不發的往停車場走,喬櫻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倔強的挺直腰杆,強撐着直到被放進副駕駛。
方霆一直跟在身後,自覺的準備進駕駛座開車時,岳硯祁接過了他手裏的鑰匙。
?
老板開車給他當司機,他坐後面會不會…不太好啊?
他試探的伸手去碰後座的車門,還沒擡起來,就聽老板發令:“今晚的壓軸拍品,你去替我拍下來。”
方霆一愣,身為助理的自覺讓他立刻應聲:“好的,老板。”
喬櫻看着飛速倒退的窗外,不禁想:今晚的壓軸拍品,那顆名為“春日玫瑰”的鑽石估計很快就會送到謝溪子的手上了。
明明這幾年都控制的極好的東西好像要破空而出,她趕緊晃了晃頭。
別想別想。他送女朋友粉鑽不是應該的嗎?
他這樣好的人當然會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心上人的面前。
他的心上人……
不行不行!
不能再想下去了!
喬櫻輕輕呼出一口氣,聽着車上的音樂,只覺得唱歌的人聲音低沉渾厚,每一句歌詞的最後一個吐字都帶着莫名的磁性,好想帶勾子一般。
還有些莫名的熟悉。
她說:“誰的歌啊?還挺好聽的。”
岳硯祁聞言,握着方向盤的動作頓了下,好半晌才回:
“…我的歌。”
喬櫻轉頭看他:“不啊,你是我的哥。”
“……”
那人不說話了,喬櫻有些不懂他怎麽了。
本來就是嘛,他才是她的哥啊。
好端端的,叫她哥幹嘛。
還莫名其妙不說話了。
五年不見,他的性格怎麽變得這麽讓人捉摸不透啊。
他不說話了,喬櫻也不說。
她打開手機,開了一局消消樂。
中途途徑了伍月廣場,岳硯祁下車去買了個東西才回來。
喬櫻看了一眼,橘色的大包裝盒,熟悉的logo看起來就散發着金錢的氣息。
估計是給謝溪子帶的禮物吧。
這些豪門千金的養馬場裏最喜歡收集這家的包包。
車到山海澗時,岳硯祁繞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又問了一遍:“真不用去醫院?”
喬櫻不甚在意的搖搖頭,伸手拿起不争氣的鞋準備穿上。
手腕被人握住。
那個愛馬仕的大盒子不知怎麽從後排跑到岳硯祁手上。
是雙白色的平底鞋。
岳硯祁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的握住她那只腫起的腳腕,動作輕柔的替她穿鞋。
他忽然喊她:“喬櫻。”
“嗯?”
喬櫻看他,他屈膝蹲在自己身前,像是單膝下跪。
就像少女懷春時無數次見到的場景一般,矜貴的男人在心愛的女孩面前單膝下跪,然後……
喬櫻呼吸不自覺的微窒,等待眼前這人開口。
“可以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噢…
不是她想的那樣。
好想從重逢開始,她就變得不太正常,腦子裏總會冒出一些有的沒的。
她出國那年換了新的號碼,所有社交軟件一并更新,幾乎沒什麽人知道。
…岳硯祁也不知道。
她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
“可以。”
岳硯祁看她一眼:“我說得不是這個。”
“這個我有。”他補充。
被識破了。
她哎呀一聲說看錯了,才切換到現在用的微信,給他掃碼。
喬櫻一瘸一拐的下車,男人以拳為杖,撐着她的手臂。
喬櫻思考着怎麽開口讓他不用送了,就看見放在座椅中間的手機響了。
不會是是謝溪子吧?
喬櫻心頭湧上一些奇怪的感覺,又生生壓下去。
“妧妧已經下來了,…哥你有事就先忙。”
岳硯祁本想等人下來再走,但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好像很緊急的樣子,囑咐了幾句,就上車離開了。
喬櫻站在原地看着絕塵而去的跑車屁股,忽然想起了什麽,心裏湧出一些疼痛,不禁伸手扶住胸口。
恰好下來接她的黎夢妧見了,本想擁抱的動作生生停下,一臉焦急的問:“怎麽了?”
“心疼……”
氣若游絲的兩個字吓了她一跳,黎夢妧知道喬櫻在拍賣會上碰到岳硯祁了。
該不會多年暗戀對象帶着嫂子秀到面前了吧?
愛之深,痛之切啊。
她連忙伸手扶住喬櫻,安慰:“別難過了,再找一個不就好了。”
“找不到了……再也在不到了……”
黎夢妧心疼的看她,醞釀着開口安慰她,卻聽這人猛地擡頭看她,一臉便秘:“我剛到的鞋!落車上了……”
重要的是那可是三萬塊錢!!
她得熬夜連肝多少畫啊!
那可是她咬着牙買下重要場合撐場子的嗚嗚嗚
黎夢妧:“……”
好了,浪費感情。
知道的是你鞋落車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拉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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