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委屈狗狗
委屈狗狗
岳硯祁看她一眼問:“怎麽住這?”
喬櫻看了眼酒店,說道:“秦眠嶼找的地方。”
還大手筆的辦理了總統套房,喬櫻想了想身上的存款覺得下午給它退了,重新開個普通套房,再這麽下去,她差秦眠嶼的錢只會越來越多了。
這麽想着喬櫻說:“應該住不了多久,我就會搬出去了。”
她沒注意到,面前的男人聽到秦眠嶼的名字時眸光驟黯。
昨晚他看到了喬櫻的朋友圈,是一首歌曲的網頁分享,不多時就看到了秦眠嶼的評論。
——你不是睡了嗎?
能說出這句話,至少需要兩個要求。一是關系親密經常聊天,二是喬櫻告訴過他她要睡了。
看到這裏岳硯祁直接熄滅了屏幕,從加上好友後他點開了對話框無數次,方霆告訴他的行程安排他全然沒聽進去,只記得那首歌和那條評論。
恍惚間岳硯祁覺得時間好像拉回了她知道喬櫻出國了的那個午後,他給她打電話發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爺爺不忍心還是告訴了他喬櫻去的地方,當天下午岳硯祁就飛了法國,他找到了常加藤大學,一路打聽知道了他所在的班級,他跑過去,想要見見她。
沒人知道,忍住不見她的日子,是岳硯祁最難捱的日子。
可真到了畫室門口,他又退縮了,會不會她不告訴他就是因為喬櫻……不想見他?
他在走廊盡頭停下腳步,眼睛直直看着畫室門口。
從裏面走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單手将女孩的包挎在肩頭,吊兒郎當的,湊上去講幾句話,女孩也會笑着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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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秦眠嶼說完,喬櫻會嚴肅看他,秦眠嶼又低聲下氣求饒。
少時讀維克多雨果的書,書裏曾寫:真愛的第一個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膽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膽。
岳硯祁對此嗤之以鼻。
他如果喜歡一個人,必定會給她這個世界上最赤誠熱烈洶湧的愛意,并且讓她感受到。
可這個時候,他怯懦了。他連上去和她見面的勇氣都沒有。
他忽然想起喬櫻十六歲那年秦眠嶼明目張膽的示愛。
原來,這麽早。
他低頭笑了下。
岳硯祁啊岳硯祁,你也有今天。
後來他就回國了,沒事人兒一樣,只有岳硯祁自己知道,那時的自己不過行屍走肉罷了。
他會去法國偷偷看她,離得遠遠的,跟蹤狂一樣。
在他未參與的五年裏,都是秦眠嶼陪着她。
回憶抽離,岳硯祁從口袋裏拿了串鑰匙放在桌上:“這是君山墅的鑰匙,雲姨已經打掃過了。這幾年都沒人住,空着也是空着,你可以直接住過去。”
喬櫻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已經讓人在找房子,估計下午就能有消息了。”
拜托,市中心的臨湖獨棟,以喬櫻現在的消費水平估計負擔不起。
岳硯祁嘆了口氣,靜靜看着他開口:“第三次了。”
?喬櫻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這是你拒絕我的第三次了,昨天初見面你拒絕了我,今天早上也拒絕了我,現在又拒絕我。喬櫻,是我哪裏惹你不開心了嗎?”
他生了一雙深情狗狗眼,喬櫻曾覺得這是他全身最不符合他矜貴淡漠氣質的地方,當這雙眼睛只看着你時,輕易就容易被勾了魂去。
喬櫻:……
那樣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這樣看着她,濕漉漉的,喬櫻頓時就覺得自己罪惡極了!
怎麽能三番五次拒絕哥哥呢?!
她撈過桌上的鑰匙,說得極幹脆:“沒有惹我啊,我收下啦,謝謝哥,下午我就搬過去。”
他一提起昨天喬櫻就想起來岳硯祁和她競拍那幅畫。她猶豫了會還是問道:“你昨天拍那幅《寂臺月》幹嘛呀?”
總不會是為了她嘛。
岳硯祁看了喬櫻一眼,答:“爺爺喜歡。”
“哦。”
喬櫻不問了。
岳爺爺确實很喜歡國畫,所以才會和國畫丹青聖手的爺爺喬傳明結為知己,然後為着爺爺的臨終囑咐對她這麽好。
岳硯祁看了眼桌上的快冷掉的早餐,起身:“我待會還有事就先走了,有什麽事可以給我發消息。”
喬櫻點頭。
心想:才不敢找你。
岳硯祁已經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又只露出那雙眼睛。
剛剛濕漉漉的委屈大狗狗已經不在了,又切換成那個清隽矜貴的京少爺,好像剛剛的那人只是喬櫻的錯覺。
岳硯祁又看了她一眼,交代道:“別随便給陌生人開門。”
“下次見。”
喬櫻看着他已經走遠的背影:“……”
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趿拉着拖鞋癱倒在沙發上,視線掃到桌上山海澗的外賣盒,猛地又坐起來。
設計精美的包裝盒裏半點沒有動過的跡象,喬櫻蹙眉心裏隐隐有個想法在成型:
岳硯祁這早餐該不會是……
岳硯祁特地送來給她的?
不對啊,岳硯祁剛都說了是買給自己的啊。
喬櫻想了幾秒,覺得一定是岳硯祁忘記吃了!
哈哈!
那可就是她的啦!
喬櫻拿起剛掰開的筷子,夾起一塊杏仁奶餅,咬了一嘴。
嗯嗯嗯!就是這個味道!
還是熱乎乎的!!
岳硯祁甫一進入保姆車,就聽到方霆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現在趕過去還能搭上飛機。周圍我們都清理過了,沒人拍到。”
天知道本來在去機場趕米蘭大秀的通告,祁神忽然說掉頭去山海澗,去就算了還去酒店!!
沒人知道方霆當時害怕極了,腦海裏已經閃出無數熱搜:
-岳硯祁酒店私會神秘女子
-岳硯祁夜赴酒店一夜未歸…
方霆毫不誇張的說,以他老板的流量以及人氣,估計迅速會在微博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到時候,時竟哥絕對第一個讓他提頭來見。
岳硯祁嗯了聲。
他阖上雙眸小憩。
昨晚看見那條評論後輾轉反側到半夜都睡不着,鬼事神差的拿起手機給喬櫻發了消息。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又接着發了一條。前後相隔五分鐘,越看越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發完消息之後更睡不着了。
岳硯祁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如果怨氣能化形,那麽房頂都能被掀翻。
車子走了通往機場的捷徑,飛快平穩的駛過。
其實岳硯祁昨天去拍賣會是因為于雪女士的畫,他知道這是喬櫻母親的畫,如果喬櫻在肯定不希望她母親的畫作流入市場,所以他想着替她拍回來存着。
會場上207的那位像是和他杠上了一般死活不松口,他讓方霆過去告訴她不用浪費時間了,可那人還是不聽勸,價格加到一個億時岳硯祁蹙眉,樓上包廂207他這間是斜對着的。
岳硯祁透過揚起的軒窗能看到207那位客人也在鬼鬼祟祟的貓着頭想看他。
他輕嗤一聲。
讓侍者将窗降下來一些。
侍者過來挑起撐杆兒時,窗子豁開的部分大了一瞬,岳硯祁撩起眼皮随意一瞥,就看到了喬櫻。
五年來他偷偷見過她很多次,一眼就認出那雙眼睛的主人。
喬櫻叫了價,他就擡手制止了侍者。
她想要就讓給她。
且不說這幅畫本就是為她拍的,便是他再想要的東西,若是她喜歡,也都可以給她。
方霆看着平板上的行程說:“今天下午到米蘭後我們還有和vokue的拍攝,第二天早上要走紅毯,秀場結束之後還有……”
方霆在那邊說個沒完,途中他瞄了一眼看到岳硯祁閉着雙眸。
……不會睡着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喊了聲:“……老板?”
平穩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入耳。
……算了,等到機場再說一次吧,他從接到岳硯祁開始就看到老板眼下的烏青了,在白皙清隽的臉上格外明顯,他沒敢說。
作為貼心助理,他一定會守護好老板的帥氣!
他囑咐司機:“開穩點。”
-
喬櫻下午就直接打車去了工作室,在cbd的恒隆大廈租下了16樓一整層,喬櫻坐電梯上去都膽戰心驚的。
還得是小秦少爺啊,大手筆。
前臺妹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雖然沒見過她還是客客氣氣的招呼她坐下,喬櫻給秦眠嶼打了個電話。
秦眠嶼小跑着過來,和前臺妹妹點頭示意:“這是你們背後的大boss,記清楚她的臉,這可攔不得。”
小姑娘一看就才畢業,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喬櫻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溫和的和小姑娘說:“沒事,你先忙。”
秦眠嶼帶着她往裏面走,一路參觀一路介紹:“這半年聽你的就簽了四個國內的畫家和兩個海外華裔,目前就是公關部門、宣傳部門、市場部、財務部還有法務,當然還有我這個帥氣逼人的總經理。”
他沖喬櫻騷氣的挑了挑眉。
喬櫻對此習以為常,她認可的拍拍秦眠嶼的肩:“看不出來你辦事這麽靠譜。下個月的畫展可以好好宣傳一下,預熱的手冊可以按照上次咱們讨論的名單寄出去,展覽作品上除了sakura還可以加上于雪女士。”
秦眠嶼關上辦公室的門,給她倒了杯水。
聽到這話,動作一頓,他問:“你去喬家了?”
她母親的畫除了上次的《寂臺月》在她手裏,可全在喬家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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