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只愛你的錢25

第25章 我只愛你的錢25

樂意站在社區院子，回頭望去，空無一人。但她f分明覺得，只要叫一聲名字，楚翹就會像狗狗一樣朝她撲過來，搖着尾巴叫姐姐。

細小的雪花被冷風刮到臉上，樂意的皮膚有點痛，身上涼飕飕的，然後這痛意和涼意就這麽鑽進了心底，然後混合到一起，慢慢腐蝕她的心。

很痛，像有人在用力往外扯。

痛的同時還有些喘不過氣來，得加快節奏大口呼吸才能勉強讓自己不窒息。

檢測到宿主的身體資料有些異常，系統排查了一番，然後發現……

看着返回來的分析報告它傻眼了，然後當即做了決定。

【宿主，請盡快離開，你的離去是促使目标走上人生巅峰的關鍵。】

樂意被凍得發白的唇輕啓：“我知道。”

只是在跟過去告別，畢竟這裏是她生活了七八年的地方。

這個社區綠化很好，但現在也只剩光禿禿的樹枝，看起來充滿了寂寥。

大門口的噴泉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沒噴起來，只低低的吐着水。

樂意突然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噴泉突然壞了，走到這裏楚翹被噴了一身。

當時她懵懵的，似乎沒想到會受這無妄之災。

樂意想起她那時的表情，不由彎起了唇角。

呆萌的落湯雞。

笑着笑着，樂意就笑不出來了。

她養的是一只鳳凰，到了特定時間是要離巢的，否則永遠也學不會飛翔。

希望自己走後，小雛鳳能夠長出一顆硬如磐石的心。

這樣這個世界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一路上想了很久，登機前樂意還是給楚翹發了條消息。

“下雪了，注意防寒，要照顧好自己。”

到了年底公司事多，楚翹正在開會，看到樂意的消息後，愣了一下。

“楚總，怎麽了？”

她表情一變，旁邊的人有點拿捏不準，還以為自己說得有問題。

楚翹壓下心底的異樣，表情恢複如常。

“沒事，繼續。”

楚寄看了她幾秒，然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螢幕上。

這個會議比想象中要長，楚翹心裏的不安逐漸放大，開始焦躁起來。

楚寄微微側身問：“到底怎麽了？”

楚翹表情凝重：“說不上來，就是心裏不舒服。”

楚寄一下子就明白她的表述，道：“這裏我看着辦，你出去透透氣吧。”

楚翹沒想到他突然這麽好說話，深深看他一眼，楚寄仰躺在椅背上，慵懶道：“別這麽看着我，你哥我什麽沒經歷過。”

楚翹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她這樣就算工作也沒效率，還會吓到員工。

楚翹道一聲謝，風一樣從會議室掠過，看得經理一愣。

“楚總這是……”

“沒事。”楚寄答。

“那會議……”

“繼續。”

楚寄想，自己就是天生勞碌命，自從被這個妹妹忽悠回來，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公司，顏值都下降了。

楚翹直奔家裏，看着樂意遲遲不回的消息，心越來越沉。

回到家，家裏乾淨整潔，但是沒有人的溫度。

楚翹站在空蕩的客廳，強顏歡笑：“姐姐，姐姐你出來，我回來了。”

沒有人應她，只有她自己因為害怕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楚翹盡力穩住情緒，去卧室找了，去衛生間找了，去廚房也找了，都沒有。

樂意哪裏都不在。

楚翹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想，也許姐姐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對，肯定是這樣。

於是楚翹一直在客廳等她，從上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天黑。

外面風雪肆虐，風吹在窗戶上，發出怪異的聲響。

屋子裏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楚翹手腳冰涼，身體僵硬，最後她終於确定－－

樂意不會回來了。

ω

又把她丢下了，而且丢得這麽徹底。

屋裏漆黑一年，楚翹擡頭看着窗外飄落的大雪，緩緩勾唇笑了。

好啊，樂意，很好！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跟你玩！

楚翹牙都快咬碎了，她外套都沒穿，拿上手機就沖到外面。

去查航班、動車或者其他交通工具的資訊，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抓回來！

楚翹剛走到社區外面，手機響了一下，是樂意發來的消息。

[翹翹，想必你應該知道我走了吧，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的确離開了，去了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別想着耗費精力找我，你找不到的。]

[與其把精力耗費在我身上，不如好好學習，好好工作，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

[你曾問過我，我喜歡什麽樣的人，當時我沒有回答，現在回答你。我喜歡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冷靜自持，頭腦清醒，心理強大的人。]

[從把你帶回來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幫你拿回楚氏，這應該也是你的願望。你是我養大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在其他事情上你都能保持冷靜，唯獨遇到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方寸，這樣是不行的。]

[我離開你不為別的，是想讓你不要再沉溺於情愛，做自己該做的事。感情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尤其是對你來說。你可能沒有發覺，你對我已經有些病态和偏執了，我只會影響你拿回楚氏的速度，所以我選擇離開。]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希望你也能明白，自己當下最該做的是什麽。我最讨厭兩種人，一種是沒有目标的人，另一種是戀愛腦，恰好現在的你，這兩種都符合。]

[說了這麽多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翹翹，等你那回楚氏的那天，我們會再見的。希望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我無比期待。]

一長串消息發出去，樂意心情複雜。

雖然都是她的肺腑之言，但更多的是用情感綁架楚翹，希望她能按照設定好的劇情走。

如果不這麽說的話，她敢肯定，楚翹一定會不顧一切到處找她。

雖然有系統的説明，她能藏得很好，但這樣一來，楚翹搞事業的腳步就被她耽擱了。

這是絕對不行的。

想到楚翹現在的小可憐樣，樂意心裏揪着，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為了不再胡思亂想，樂意索性把手機關了，強迫自己快點睡。

但哪裏睡得着呢？這裏的床這麽硬，一點都不舒服。

天氣好冷，沒有暖氣，身上都潮潮的。

以前楚翹都為提前為她暖好被窩，等她上床了兩人就緊緊抱在一起，身心都是溫暖的。

小孩子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幾年後她再回來，說不定楚翹身邊早就已經有別人的。

而她只是養大她的姐姐，僅此而已。

想到這裏，樂意喘不過氣來，像有一只手在往外扯她的心。

忽而，她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

“還以為陷進去的只有楚翹一個人呢，原來……”

人非草木，被濃烈熾熱的愛包圍，哪有不動心的？

楚翹看着樂意發的消息，呆呆地在雪地裏站了将近半個小時，直到有個奶奶上前，問她穿這麽少不冷嗎，她才擡頭。

見她淚流滿面，委屈得快要死了，老奶奶吓了一跳，把準備給孫子的糖糕塞到她手裏。

“小姑娘，是不是跟家裏人吵架了？這大雪天的你穿這麽少會感冒的。回去跟家長好好說說，說開了就沒事了。”

楚翹握着那塊還帶着餘溫的糖糕，眼淚洶湧而出。

“沒有了，我沒家長了，家長不要我了。”

……

樂意還是在北半球的國家，沒有離楚翹太遠。她時刻關注着楚翹和楚氏的消息，每次看到她出現在財經

新聞上，都由衷感到高興。

楚氏在李筱梅手裏越來越拉胯，已經岌岌可危。楚翹截了好幾個大單子，讓本就快要破産的公司雪上加霜。

從第二天起，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是上課就是在公司，經常加班到淩晨兩三點，不給自己一點空隙。

楚寄知道她肯定是經歷了什麽事，但無論他怎麽問，楚翹都不告訴他，他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只默默幫她。

公司上升速度非常快，本來當時創建就抓住了風口，這幾年行業越來越成熟，正是藍海期，楚翹的公司算是業內的标杆，成為競相模仿的對象。

但楚翹并未就此滿足，而是把手伸向別的新興産業，憑藉獨特的眼光和銳利的判斷，所向披靡。

二十歲時，楚翹擠掉靠賣出全球多家分公司跻身富豪榜的李筱梅，成為最年輕的上榜者。

李筱梅終於意識到危機，仔細調查了楚翹，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這赫然就是當年她沒能除掉的楚家餘孽。

李筱梅有了危機感，開始到處拉攏人，企圖讓他們在行業內封殺楚翹，但商人都是逐利的，誰給的錢多就為誰辦事，楚翹早就防着她這一招，早早就收買了人心。

李筱梅孤立無援，這才想起要好好經營公司，但楚氏早就千瘡百孔，神仙難救。

楚翹可以對楚氏一擊致命，但她沒有，她慢慢跟李筱梅玩，每次李筱梅以為她放過自己時，楚翹就給她一個小大不小的警告，讓她沒法放松警惕。

就這樣磨了兩年，楚氏終於支撐不住，破産了。

清算的那天，楚翹去了臨江，那個她出生的地方。

重回故土，讓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樂意不在的這幾年，她一直過得無悲無喜。

到了之後，她沒有立即去找李筱梅，拿回楚家祖宅，而是去了貧民窟，那是她跟樂意初遇的地方。

十年過去，這裏早就變樣了。楚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當初躲藏在哪。

一切都變了。

楚翹擡頭望天，是個春和景明的天氣，天空湛藍如洗，沒有一絲雲彩。

楚寄靠在車邊抽煙，兩個女孩羞羞答答地上前，互相慫恿對方開口。

楚寄自信開口：“兩位美女，有事嗎？”

他展現着自以為的最好的一面，煙叼在嘴裏，歪着頭看她們，慵懶散漫，痞裏痞氣。

兩個女孩怔了一下，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嫌棄。

楚翹走過來，對楚寄道：“走吧。”

看到她，其中一個女孩臉一紅，鼓起勇氣開口：

“你好，請問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楚翹盯着她看了片刻，似笑非笑道：“當然可以。”

然後俐落地輸了一串電話號碼。

“微信同號。”

說完朝她們揮揮手，迳自坐到了副駕駛。

兩個女孩分享着喜悅，楚寄一腳油門，黑色款邁巴赫揚長而去。

走在路上，楚寄表達不滿：“就知道搶我風頭，下次出來你穿裙子！”

楚翹今天穿着一套某大牌的西裝，是夏季新品，某個合作對象送的。

她本就長得好看，什麽衣服穿在身上都出彩。

兩年前嫌礙事把長發剪了，一直沒再留長，一頭修剪俐落的短發，配上雕刻般的深邃五官，再加上長腿細腰，以及清冷的氣質，攻氣十足，不斬男但斬女。

這兩年有很多女孩問她的聯系方式，她無一例外答應，并且給她們一串電話號碼。

楚寄又問：“你給的還是那個號碼？”

楚翹挑挑眉，眉目間流露着玩味。

樂意正在奶茶店碼字，手機就響了一下，一看對方可愛的昵稱，她就知道，又來活了。

通過之後，對面發來可愛的表情包打招呼。

－－姐姐你好，我是中午加你微信的那個，我叫蕭潇。

樂意停下敲鍵盤的手，開始跟這個叫蕭潇的女孩你來我往地聊起來。

從兩年前開會，偶爾會有陌生號碼加她，一開始她沒有理會，直到某天，有個驗證消息寫：

－－楚翹學姐你好，我是今天要你聯系方式的大一學妹，麻煩通過一下。

當下樂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楚翹把追她的女生推到她這裏，也不知道是想讓她幫忙拒絕，還是不會聊天讓她幫忙聊。

從那以後，再有陌生人加她，她就會通過。

像個客服一樣，幫楚翹應付這些追求者。

－－姐姐性格好有趣，跟我想象得有點不一樣呢。

蕭潇這麽說，樂意問：“那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蕭潇說：“挺好的，我喜歡有趣的靈魂。今天先聊到這裏，明天再找姐姐。”

樂意跟她說了再見。

再看剛才寫的，一時情緒有點接不上。

來了這裏之後，她就在小鎮上租了個房子，某天突然就開始了寫文之路。

找不到合胃口的她就自割腿肉，不為掙錢，為了開心。

某棠的讀者跟她一樣，都是老色批，大家XP相合，還有人自發撿了個群，每天吹水聊天，日子過得倒也不無聊。

轉眼四年過去，楚翹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

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最近一年多她很少露面，就算是被同校的學生偷拍，也只有一個側臉，看不到整張臉。

樂意合上電腦，看着外面極好的景致，露出一個笑容。

也許，很快就能從這個世界離開了。

離開之前去看小狼崽一眼。

不對，現在是大狼崽了。

李筱沒沒想到楚翹會來找自己，看着面前那張跟楚至楠五六分像的臉，她神色複雜。

“很驚訝嗎？”楚翹聲音沉靜。

李筱梅知道對方不是來跟自己敘舊的，開門見山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楚翹這些年韬光養晦，早就學會了隐藏自己的情緒。看到恨了這麽多年的人，她還能做到不動聲色。

“的确有事，畢竟我們也不是能心平氣和一起喝咖啡的關系。”

李筱梅冷笑一聲，等着她開口。

“楚氏破産了，你那些錢應該不夠賠的吧？”

李筱梅臉色一僵，楚翹勾唇笑了。

“先別急着生氣，等我說完再氣也不遲。”

楚翹勾唇弧度擴大，眼睛卻一片冷漠。

“之前你們曾跟飛躍有過合作，約定月底一定能如期完工，可這都已經月中了，楚氏連自己的屁股都擦不乾淨，還工期怕是完不成吧？”

李筱梅拔高聲音：“什麽時候跟你們公司有過合作？”

楚翹語氣淡然，不緊不慢：“是章钊簽的合同，怎麽？你不知道？這麽大的事他竟然不告訴你，看來你們的感情也不怎麽樣嘛。”

章钊是李筱梅的情夫，兩人面和心不和已久，楚翹特意找他做突破口，一石二鳥之計。

既讓李筱梅再也翻不了身，又可以在心理上給她一擊。

李筱梅表情僵硬，嗫嚅着：“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嗎？不過李總可得準備好違約金，五個億，少一分，法院見。”

楚翹說完輕抿一口咖啡，優雅起身，臉上是和煦的微笑。

這只是第一步。

後面還有第二步，第三步……

她要把李筱梅踩進淤泥裏，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慰父親和母親的在天之靈

李筱梅，你的地獄開啓了，好好享受吧。

楚翹邁着長腿走出咖啡店，外面陽光溫柔，照在身上暖暖的。

⑦

春暖花開，陽光明媚，是時候了。

樂意慢悠悠地收拾行李，跟交好的鄰居和奶茶店老板娘道別，準備明天下午出發。

謝絕了老板娘的約飯邀請，她從花道踱步回家，一身輕松地哼着曲，沒有意識到身後有人。

路上遇到熟人聊了幾句，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掏出鑰匙開門，門打開之後，被家裏的人吓了一跳。

楚翹坐在沙發上，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見，姐姐。”

樂意定在原地，腳像灌了鉛一樣，挪動不了半分。

楚翹慢慢向她走來，明明是笑着的，卻讓人後背發涼。

“姐姐不歡迎我嗎？我可是很想姐姐呢。”

樂意還沒張嘴，就被一把拽進了屋。

楚翹掐着她的下巴，眼神陰郁偏執。

“看來姐姐對我陌生了呢，得想個辦法讓你對我熟悉起來。”

說完狠狠吻下來，唇帶着微涼的氣息，兇狠霸道，像野獸在撕咬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