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炸毛小貓和撒歡小狗

第22章 炸毛小貓和撒歡小狗

姜月以為顧嬷嬷早出晚歸來她家,她需要替嬷嬷準備一日三餐的夥食,然而她想多了。

顧嬷嬷自己帶了飯菜和餐具。

這樣也好,不然為了招待人家,她每日做菜也得花不少銀子。國公夫人果然思慮周到。

第二日午間時候,姜月帶着雕好的炸毛小貓去手工坊賣。

李掌櫃一見到她,便知道她帶了新的木雕,笑迎道:“姜姑娘,可是雕好了?”

姜月點點頭,将木雕從懷中拿了出來。

李掌櫃眸中滿是驚豔之色,激動道:“這也太逼真了!”

即使一眼能看出木頭的材質,李掌櫃仍覺得這小貓木雕做得就跟下一刻小貓就會活起來一樣。

姜月問:“李掌櫃覺着,這木雕能賣多少錢?”

李掌櫃目光如炬,将木雕翻來覆去地觀看,眸中滿是敬佩,思索片刻後道:“依我看,可賣十五兩。”

雖然他這小店還從來沒買過這麽貴的小木雕。但這木雕姜月做了兩天,單從工藝時間成本上去算,也不能便宜賣。

且這木雕的雕刻工藝之高超,市面上無人能出其右。

他接着道:“在下有信心,這個價錢一定能賣出去。在下先給姑娘五兩銀子定金,若是賣出去了,仍是三七分,少給的錢下次給姑娘。”

十五兩銀子,是姜月想都不敢想的價錢。

但李掌櫃既然敢說,那她就敢信,左右李掌櫃不會虧待了自己。她眸中含笑道:“那我就靜待佳音了。”

李掌櫃如今看姜月的眼神與看尊貴的搖錢樹一般無二,他将五兩銀子交到姜月手中便恭敬地攆她道:“姜姑娘收好銀子,早些回家做木雕吧。”

語氣頗有些“搖錢樹,你快些回家結錢”的意味。

姜月不免覺得有些滑稽。

李掌櫃将姜月的木雕一放到架子上,有個眼尖的客人馬上看了過來,“诶,那是什麽?”

“是一只小貓木雕。”一位姑娘道。

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個朝代許多百姓家裏都會養貓,雖然多是養來抓老鼠的,但由于貓親人可愛,許多人對貓仍是頗有好感。

許多人圍在了小貓木雕旁邊。

“是一個炸毛的小奶貓。”

“它怎麽那麽可愛,看得我心都化了。”

“這做木雕之人的手藝簡直出神入化,我感覺這貓就跟待會兒就能跳起來一樣。”

......

衆人議論紛紛,對着木雕贊不絕口。

姜月見到這麽多人喜歡自己的木雕,頗有些成就感。

她畢竟是現代百萬粉絲的大博主,木雕是她最擅長的領域之一。目前只是初露頭角,更好的手藝還在後面。

她往外看了一眼,今日她來得早,估計是碰不到女主她們了。

罷了,明日再來取銀子也是一樣的。

姜月回到家,對着黃楊木發了一會兒呆。她雕了好多天的小貓了,今天想試試不一樣的。

不如雕一只小狗?

*

顧嬷嬷在姜家待了兩天,無事發生。

姜遠發每日守着鋪子,大多數時候都在鋪子裏編東西,上午編棕榈葉,下午編籮筐篩子之類的。

她無聊得很,但白天在鋪子裏同姜遠發大眼瞪小眼,她也不想開口說話。

偶爾姜月會過來同她說會兒話解解悶,沒多久就忙活去了。

她作為國公府的人,也拉不下臉去尋她,失了身份。

但即使再無聊,她也會恪盡職守,遵從國公夫人的命令護好姜家。

到了第三天中午,顧嬷嬷坐不住,便到院子中走一走,見到姜月手中拿了個小狗木雕在比劃着,一下子便被吸引了目光,問道:“姜姑娘,這是你雕的?”

她記得姜月上次送給夫人一個佛像木雕,也說是她雕的,夫人很喜歡。說是雕出了觀音的慈悲相,定是有佛緣之人,夫人一直将那木雕放在自個兒屋裏邊擺着。

姜月見顧嬷嬷問起,便起身走過來,将木雕拿給她看,答道,“是啊,是一只在撒歡的小狗,還剩了一點沒雕完。”

顧嬷嬷見這木雕小狗望着前方,撒丫子向前跑,整個狗身都騰飛了起來,尾巴和毛發随着風的方向飛舞,這雀躍鼓舞的模樣,可不就是在撒歡嘛。

顧嬷嬷贊嘆道:“姜姑娘手真巧,這木雕瞧着就令人開心。”

姜月笑道:“我做木雕一方面想掙錢,一方面也是想給別人帶來快樂。世人皆苦,也只有令人快樂的東西,才會有更多的人去買。”

顧嬷嬷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姜月的談吐不似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但看着小姑娘清澈明亮的眼神,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年輕人有想法,有創造性,不稀奇。

午後,一位身穿紫袍,手裏握着一把折扇的公子哥兒帶着幾個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雲生巷,“姜家那一家子窮光蛋,掙的錢還不夠我塞牙縫的。不過姜家有一點好,那便是無權無勢又窩囊好欺負,哈哈哈哈。”

在他眼裏,欺負百姓也是一種快樂。

這人正是劉員外的大兒子,劉均。

待他走到巷子深處時,被身後的小厮扯住了袖子,“公子且慢,好像有些不對勁——姜家門口停了輛馬車。”

劉均睥睨着一對賊眉鼠眼,定睛一看,果然見姜家門口停了輛價值不菲的馬車。

小厮疑惑道:“姜家這破落戶,難不成結實了什麽貴人?”

劉均不慌不忙,回頭道:“你們可認識那是誰家的馬車?”

小厮上前兩步,探頭探腦道:“馬車上挂了個牌子,上面的字我看不清。”

劉均一腳踹在了那小厮身後,将他向前踢出去幾個踉跄,低聲罵道,“知道看不清還不快湊過去看!”

小厮吃痛,但仍是依言走到了馬車不遠處,只見馬車上的牌子寫着個“聞”字。

他當即被震懾住,心中大駭,戰戰兢兢回來禀報道:“公子,好......好像是......是國公府的馬車。”

“什麽?!”劉均頗感意外,心中已生退意,忽然他又想起什麽似的,複又對那小厮道:“你去看看,姜家裏面都有些什麽人?看是國公爺身邊的,還是國公夫人身邊的人。”

小厮哆哆嗦嗦,“小......小的不敢。”

國公府可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得罪得起的,即便是劉員外見了國公府的馬車也要讓道。而且他還聽說國公爺心狠手辣,最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劉均白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東西!”他轉身又向其他小厮問道:“你們誰敢去?”

他手下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家夥,平日裏雖然作威作福嚣張慣了,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敢惹的。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有位小厮開口試探道:“公子,要不算了吧?”

劉均卻不甘心,從鼻孔裏哼了聲氣,道:“一群沒用的。你們在這等着,我自己去。”

那小厮還壓着聲音提醒了一句,“公子小心,別被發現了。”

劉均回過頭又翻了個白眼,才貓着腰往前去。他緩緩走到姜家門口,見到裏面坐了個老嬷嬷。

裏面只有老嬷嬷一人。

國公夫人經常出門,劉均認得,這是她身邊的顧嬷嬷。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下了一半,悄悄回來對小厮們道:“果然是國公夫人那個老婦人多管閑事!從前幾次三番壞我好事。我就不信,她護得了他們一時,還能護得了一世不成?”

“小許,你且在這盯着,”劉均吩咐道,“什麽時候馬車走了,便來告訴我。”

他惹不起,但躲得起。

“公子是要趁裏面人不在的時候進去?”

“廢話,不然我要現在進去找死嗎?”

“那萬一姜家人事後還是找國公夫人告狀怎麽辦?”

劉均冷笑一聲,“怕什麽,那一家人各個軟弱,等天黑了,我們搶了銀子再将他們打個半死,再威脅一番,量他們也不敢告狀!”

*

酉時末,裴秋生回來了,見到門外的馬車似是想到了什麽。

顧嬷嬷正好請辭,“姜姑娘,時辰到了,老身也該回去了。”

姜月柔聲道:“顧嬷嬷辛苦了。”

顧嬷嬷臨走前,裴秋生請教道:“嬷嬷,若是劉均他們晚上來,我們該如何?”

顧嬷嬷道:“尋常纨绔子弟見到我們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這兒,便是晚上也不敢來的。若你們真碰上了,便去巷子口的春秋醫館找徐大夫,他是我們國公府的人,醫館中有馬車,你們找他借車去國公府報信便是。”

裴秋生行了一禮謝道:“多謝顧嬷嬷告知。”

顧嬷嬷駕着馬車離開,門外盯梢的小厮等到馬車走遠,便連忙趕去員外府禀報。

“公子,馬車走了。”

“走,我們出發!”劉均揮袖而起。

幾個人帶着家夥,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姜月一家正在其樂融融地吃晚飯,邊吃邊商讨着裴秋生童試一事,以及報考和入學還差多少銀子。

突然,有人一腳踹開了門。

劉均着一身紫袍,腰間一根墨綠色的玉帶将袍角随意紮起,“差多少銀子?是在商量怎麽還我嗎?”

他滿身張狂戾氣,嘴角挂着譏諷的笑意,“怎麽,你們是不是以為,搭上了國公府,我就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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