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劉均被抓

第24章 劉均被抓

劉均搜到了一大筆銀子, 樂不可支地準備帶人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姜月帶着國公府的人回來了。

來的不僅有顧嬷嬷,還有國公夫人聞氏。

衆人均感意外, 國公夫人竟然親自來了?還帶着一衆家丁, 正在朝院子裏走來。

劉均帶來的幾個小厮直接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兒跑。

劉均心道大事不好, 他可不能讓這些人抓了去。他以最快的速度環視一圈, 見院子裏沒有後門, 情急之下便踩上了旁邊的柴垛,準備從屋頂逃走。

裴秋生哪裏不知道他要逃, 忍着痛沖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腰帶, 将他從柴垛上扯了下來。

由于裴秋生用力過猛,劉均直接被他扯到了地上, 痛得吆喝道:“哎喲!”

裴秋生見到姜月來, 身後還跟着不少人,瞬間放下心來。

剛才那一扯, 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筋疲力盡的他,心下一放松,突然全身脫力,雙膝一軟,直直地便要倒下。

“秋生!”姜月被他受了傷又面色蒼白的樣子吓一跳, 見他要倒下, 頓時驚慌失措,連忙跑過去扶。

裴秋生被姜月扶着半跪在地上, 頭不自主靠在姜月的肩上。

姜月滿臉擔憂,以為裴秋生昏死了過去, 她拍着他的臉哭道:“秋生,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

“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秋生,你醒醒......”

姜月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他為了保護姜氏父母,被一群人圍攻,赤手空拳地應對棍棒。她看見裴秋生手臂上被棍棒打出來的傷,嘴角還溢出來一絲血,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被傷了多少。

裴秋生聽着姜月一刻不停歇的哭聲,擡眸間見到姜月布滿淚痕的小臉,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

原本不想說話的他還是開口對她道:“阿月,我沒事。”

他如今什麽也不想做,只想歇息一會兒。

聲音雖輕,姜月卻聽得清楚。

她頓時松了口氣。

聞氏将院中一切盡收眼底。她沉着臉,神情肅穆,帶着些許薄怒喝道:“将劉均他們給我圍起來!”

國公府的一衆家丁迅速将劉均他們幾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劉均沒想到,今日竟真的是逃不掉了。

他神情緊張,連忙跪了下來,磕了個頭道:“請國公夫人明察,都是誤會一場。”

聞氏自然不信,冷笑道:“哦?是嗎?”

劉均平日裏胡作非為慣了,向來随心所欲不管不顧的。他今日栽在了姜家的手裏,仍覺得自己只是運氣不好,遇見了裴秋生這個硬茬,才讓他今天沒走掉。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父親和姚縣令了,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幫自己一把。

他頓時覺得手中的那袋銀子有些燙手,如今扔也不是,還也不是,只好又磕了個頭,“夫人,千真萬确啊!”

趁磕頭的間隙他悄摸摸地将銀子揣進了懷裏,以為動作隐蔽得無人發現。

姜氏哪裏會不認識自家的錢袋子,她跪下向國公夫人行禮,“民婦見過國公夫人,多謝夫人就解救民婦一家。”

姜遠發跟着跪下,“多謝國公夫人。”

聞氏緩緩道:“你們倆起來吧,免禮。”

姜氏低着頭,開口道:“夫人,他懷裏還踹着我家的銀子 。”

聞氏威儀凜然地看向劉均,眯起的眸子透着森冷,她緩聲吩咐家丁道:“搜。”

家丁們上前搜身,果然從劉均懷裏搜出來一大袋銀子,交給姜氏确認。姜氏接過道:“是我家的銀子。”

聞氏提醒道:“仔細看看,可有少的?”

姜氏數了數,感激道,“回夫人,一文不少。”

聞氏轉身對着劉均等人,沉聲道:“劉均,你欺壓百姓,以多欺少,随意斂財,還欲強搶民女。天子腳下,你不知收斂,反而如此膽大妄為,視法度如無誤。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

劉均只低着頭,重複道:“這銀子是他們交的租金,請國公夫人明察,都是誤會一場。”

姜氏反駁道:“你胡說,我們明明說下個月不租了,你帶人打傷我們不說,銀子也是你自己從我屋裏邊拿的。”

聞氏問姜氏夫婦,“你們租他家鋪子,雙方可有立契?”

姜遠發連忙道:“夫人,有的,我去拿來。”

須臾,聞氏接過契書,見上面寫着每月租金二兩,按月繳納。無論如何,劉均也不應當收二十多兩銀子。

聞氏冷聲問道:“劉均,如今證據确鑿,你可還有話說?”

劉均抵死不認,跪伏在地上道:“回國公夫人,冤枉啊,是他們自願上交一年的租金,不關我事。”

他還等着他父親和縣令給他翻案,現下這個時候,自是什麽都不能認。

“既如此,便帶去衙門,”聞氏冷聲道,“由我做人證,我就不信你能做什麽手腳。”

劉均聽見國公夫人要親自作證,當即面色煞白,整個人如被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就連被帶走時都還沒回過神來。

聞氏帶着劉均一等人并顧嬷嬷和一群家丁離開後,姜氏夫婦同姜月手忙腳亂地将裴秋生扶到床上躺着。

裴秋生太累了,一上床便昏睡了過去。

一家人去将徐大夫請來,從他口中聽到裴秋生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勞累過度、體力不支昏了過去,歇息後便能醒來時,一顆心才放進了肚子裏。

裴秋生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

他擡頭看了看天光,舒展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臂,一轉頭,便見到姜月倚靠在床邊睡着。

她守了自己一夜?

她睡得很恬靜,一雙眼睛眯着,長長的睫毛貼在白皙的小臉上顯得愈發安靜,裴秋生不由得想起她手中雕刻的那只熟睡的小貓咪。

他腹中饑餓,卻不忍打擾她,輕手輕腳地準備起床去找吃的。

他剛掀開被子,姜月睡得淺,聽見動靜便跟着醒來。

只見姜月揉了揉惺忪睡眼,問道:“秋生,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痛?”

裴秋生動作停住,微笑道:“我還好,一點皮外傷,不妨事。”那幾個人傷得可比他重多了。

姜月輕聲道:“阿爹和阿娘說,是你一直護着他們,他們才能安然無恙。秋生,謝謝你。”

裴秋生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低笑道:“本就該如此,不必謝。”

姜月也意識到,一家人本該如此,說謝謝反而生分了。笑意從她眸中蕩漾開來,她唇角微微上揚,“秋生,你可有什麽想吃的?我做給你吃。”

裴秋生想起她昨晚也沒歇好,道,“我喝點粥就可以。”

*

裴秋生果然沒受什麽傷,只歇了一晚便好了個大半,醒來的他又去了書坊抄書,似是同往常沒什麽區別。

姜月見裴秋生無事,上午在家完成小狗木雕最後的步驟後,便帶着成品出發去手工坊。

她到了街上才知道,劉均今兒一早被國公夫人送到縣衙一事,在長安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你聽說了嗎?劉員外的長子昨兒個不知強了誰家,被國公夫人抓了個現行,如今送到衙門去了!”

“我也聽說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劉均那個地頭蛇,早就該有人治他一治。”

“從此長安城就能少一個惡霸咯!”

“那可不好說,以前劉均犯了事不也被送進衙門過,你猜怎麽着?最後人家毫發無傷地被衙門放出來了,反而判了原告是誣告。”

“唉,這世道官官相護,千百年來不變,說不好劉均這次又能逃過。”

“話可別說早了,這次可是國公夫人親自出面作人證,難道縣令還能判國公夫人誣告不成?”

“居然還有這等事?”

“國公夫人真是大好人吶!”

......

街上議論紛紛,姜月一路上邊走邊聽,感嘆國公夫人可真是雷厲風行,說到做到。

劉均這個大麻煩想是解決掉了,姜家炮灰的命運,恐怕從今天開始就已經徹底改寫。

她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小曲兒,慢悠悠地晃到了手工坊。

李掌櫃一見到她,一把扯着她袖子将她拉進了裏間,“姜姑娘,你可算來了!你前兩天送來的那個炸毛貓木雕,被平南侯家的小世子看中了,出手買了去。幾位姑娘來晚了,沒見着木雕,原本也沒什麽,結果小世子爺昨兒個将木雕帶到什麽宴會上去玩,引起了一陣騷動。”

“那幾個姑娘打聽到小世子是從我這兒買的木雕,昨個兒又回來問我能不能讓木雕的原主人再雕些一模一樣的出來。”

“沒過多久,又有一些我從未見過的姑娘和小孩也打聽到這裏來了。”

“他們說實在太有個性了,他們太喜歡了,每人都想買一個。”

“還讓我替他們留着,哪怕是再添些銀子,他們也願意買。”

“一問身份,都是貴人,有長樂郡主,有丞相家的大小姐,國公爺家的小孫子......還有個別不好相與的。”

“你看,他......他們将定金都塞給我了,我又驚又喜又怕,不敢不收啊。”

“我只敢每人收一兩,登記在冊,并說若是姑娘作不出來這麽多,可前來退銀。”

“可話是這麽說,老夫哪敢顧此失彼,給了這個木雕不給那個。”

李掌櫃手上拿着二十幾兩銀子,跟燙手似的哆嗦着。

如今他将憋在肚子裏兩三天一口氣全說了出來後,便長吐了一口氣,一張因激動而漲紅的臉方才正常了些許。

“姜......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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