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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9年後（2016年），秋葉原

“A138，海底撈請您用餐啦！”

“A138，海底撈請您用餐啦！”

一個額頭上帶着縫線的短發女人，優雅地從等待的座椅上站了起來，面帶微笑地将小票遞給服務員。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麽多人的地方吃飯？”漏瑚陰沉着臉跟在虎杖香織身後，因為這家新開業的正宗中國火鍋的火爆，這家店裏裏外外擠滿了人，甚至連外面也排着長隊，令他很不愉快。

“我們要對付人類，就必然要了解人類。”虎杖香織對它歪頭一笑，笑容帶着風情，“而且這家店以高品質的服務和特色的火鍋聞名，我有點好奇。”

“火鍋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漏瑚吐槽着。

真人笑嘻嘻地補充：“對啊，我覺得我們只要把鍋架在漏瑚頭上就能自己燒着吃了。”

花禦和陀艮笑出了一陣音調奇特的笑，漏瑚氣得頭頂噴火：“你們想都別想！”

“A138，好的，”服務員在核對了她的取號小票，對短發女人露出這家門店最著名的五星級服務式的熱情笑容：“裏面請，客人是一人來的嗎？”

虎杖香織身後的四個咒靈表情各異地盯着那個服務員，漏瑚無趣地翻了個白眼，真人好奇地用手在服務員面前晃了晃。

虎杖香織對服務員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是的，一個人。”

她跟着服務員走向一個半弧形的沙發卡座。

漏瑚剛準備在虎杖香織對面坐下，就見到海底撈服務員非常迅速地将一個大型的棕熊棉花玩偶放到了座位上。

漏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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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這個穿着紅黑色圍裙的女人是不是想體驗一下炭燒的感覺？

海底撈服務員對虎杖香織露出一個充滿鼓勵關懷的善良笑容：“一個人用餐可能會有些孤獨，接下來的時光就讓熊醬來陪您吧！”

虎杖香織驚訝地笑一笑：“多謝，但是……”

“請您務必不要客氣！”海底撈女服務員臉上露出一個願意為客戶肝腦塗地的真誠笑容：“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

虎杖香織掃視了一下周圍，隔壁單人用餐的小姑娘，座椅對面似乎也放了個棉花娃娃。

慣例嗎？

真人無聊地單手托臉：“我說啊香織，這家店好像氛圍怪怪的呢，我們真的要在這家店吃飯嗎？”

“漏瑚，不如你和花禦擠一下，坐沙發邊上。”虎杖香知決定入鄉随俗，她輕笑着說，“也許我對面坐了一個熊醬，能讓我一個人對空氣講話不那麽奇怪。”

漏瑚頭頂的塞子氣得頂上天花板：“我還得給這只熊讓座？”

“我們需要潛伏在人群中。”虎杖香織端起桌子上的檸檬水，輕抿了一口，“現在，還不是時候。”

“要這麽躲躲藏藏到什麽時候！”漏瑚一拍桌子，“現在就沖進高專，去大幹一場，把他們全都殺掉不行嗎？！”

“需要我提醒嗎，現在高專有四個特級咒術師。”虎杖香織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繞着玻璃杯沿劃撥，“我們還需要等待。”

“就算你不出手，我們不是也有四個嗎？！”漏瑚露出一口黑牙惡笑，表情帶着倨傲，“特級之間也有差距……”

虎杖香織對它的不自量力露出一個笑容：“是啊，特級之間也有差距，你們四個聯合起來，都打不過五條悟一個。”

“我不信！”漏瑚大怒，頭頂冒出一股黑煙，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喋喋不休的服務員打斷：

“客人，酸梅湯需要再給您續杯一點嗎？”

“需要塑料袋将您的手機裝起來嗎？”

“蝦滑需要幫您先下嗎？”

“這個毛肚只需要七上八下15秒就可以食用了喔……”

眼瞅着漏瑚這火山即将爆發，虎杖香織對服務員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您好，我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用餐，可以麻煩您暫時不要過來嗎？”

服務員睜大了小狗一樣的圓眼，羞紅臉：“啊，不好意思，打擾您用餐了！”

虎杖香織笑而不語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性格有些孤僻呢。”

“啊咧，空調壞了嗎？好像有點熱……”旁邊家庭聚餐的一家子抱怨了一句，服務員立刻應道：“不好意思，我馬上去幫您調低空調！”

漏瑚一腳把虎杖香織面前的玩偶踹倒在地，陰沉着臉，繼續之前的話題：“所以你的意思，我們四個人聯合起來用盡全力都殺不掉五條悟嗎？”

“會被他輕松逃掉哦，更糟糕的是，你們可能被他全部祓除……所以我建議，還是将他封印更加穩妥……”

這時，只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隔壁桌傳來，一只白皙好看的女生手掌如太陽一般從座位上冉冉升起：“服務員，再給我上一盆腦花，謝謝！”

虎杖香織表情有些微妙地将視線投向隔壁，只見那女孩用漏勺和筷子從滾燙的辣鍋中夾出一塊燙熟的腦花，吃得津津有味：“果然腦花這種東西，最适合配火鍋了。”

仿佛是感覺到隔壁的視線，她擡頭看着虎杖香織，彎着雙漂亮的杏眸：“這位姐姐，您要試試嗎？”

虎杖香織的眼眸寒光一閃，溫柔拒絕：“不用了，我吃不慣。”

女孩對她身邊那四個咒靈視而不見，就仿佛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女孩，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喔，那你肯定是沒試過，你要是不試一試，怎麽會知道呢？腦花這種東西啊，就應該配上滾燙的辣鍋，才能去掉那股子腥臭味呢！”

虎杖香織：“……”

“啊咧，你怎麽好像生氣了呢？”真人在一旁看戲，笑嘻嘻地添油加醋，“我看那個女孩子吃得還蠻香的啊，我也想試試看呢！漏瑚呢，想試試腦花嗎？”

漏瑚冷笑一聲：“我只吃過人腦花……”

他話還沒說完，虎杖香織猛然站起：“夠了！”

她低垂着頭，散發的氣場讓現場所有人瞬間安靜，然而隔壁的女孩還在嘻嘻哈哈地打着電話：

“不夠，根本吃不夠，好不容易找到家有腦花的店，我明天還得來！”

似乎是電話那端的朋友說了什麽無理取鬧的話，女孩笑罵：“你不是出差嗎，我去哪裏吃飯還要向你批準嗎？一個人怎麽了，一個人不能吃火鍋嗎？”

虎杖香織表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站起離開座位，對漏瑚道：“燒了這家店。”

漏瑚聳了聳肩，對夥伴們吐槽：“這家夥心情變得比我都快。”

真人吐了吐舌頭：“行啦，我們走吧~”

漏瑚露出一個嚣張的笑容來，食指與中指合并，從額角往一旁一揮：整間火鍋店的溫度如烤箱驟升，感煙器發出尖利的嘯聲，火苗一路從桌子蔓延到地板，服務員衣領圍裙開始焦化，驚恐地尖叫。

就在這家火鍋店即将化為人間煉獄的時候，一只白皙嬌小的手掌猶如從天而降，牢牢按住了漏瑚的腦袋，就像正在燃燒的酒精燈被蓋上了蓋子，燃燒的火苗當即熄滅，天花板上的自動噴水器後知後覺地開始噴水，顧客們在服務員的指引下魚貫而逃。

漏瑚被少女鉗制住，猛然睜大眼，雙手合擊反抗，少女歪頭夾着手機，與漏瑚幾下過招，一個過肩翻轉後鉗制住漏瑚雙手一腳把漏瑚踩在地上，騰出一只手拿着手機對那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等下再和你說，先忙了。”

漏瑚在少女身下瘋狂地往外輸出自己的咒力，但原本能将整座商場瞬間燒成灰燼的咒力如泥牛入海，那少女不為所動，只是一只手鎖住漏瑚，另一只手将手機妥善地放進口袋後，抓起它的腦殼一擡，然後對驚愕回頭的虎杖香織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對嗎？”

漏瑚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一股強悍的力量牢牢鉗制住，那股力量強硬地可怕，仿佛只要她願意，它的腦袋下一刻就要硬生生被拔離下半身。

它又驚又懼地瞪視着那個少女，身體在不自知地顫抖着。

“啊，不怕不怕……我動手很快的，”少女安慰着漏瑚，“就算真的拔頭，你也不會太疼的。”

“放開漏瑚！”花禦奮不顧身地想沖過去，卻又被虎杖香織擡手攔住。

虎杖香織面色冷淡地問：“你究竟是誰？”

“啊，忘了自我介紹，”

少女擡起一張漂亮臉蛋，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與虎杖香織大方對視，笑眯眯地說：“我叫花莉，是個特級咒術師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