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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花莉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對面前男高中生說：“這個……姐姐吧，年紀大了你很多……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青春啊汗水啊友誼啊夢想什麽的……”

“達~令~”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打斷。

只見他摘下墨鏡，如同一只閃閃發光的雄孔雀，360度全方位無死角地向好奇的路人展示着自己的美貌，一張口就是一句将花莉的生死置于度外的臺詞：

“不是說好了不再瞞着我偷吃了嗎，寶~貝~，為什麽又背着我認識其他男人？”

“花莉小姐？”津田健一愕然地睜大眼睛。

花莉兩眼一抹黑，不祥預感強烈上腦，後退一步當即否認：“不、我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周圍幾乎瞬間圍上一圈路人，兩眼放光地竊竊私語：

“啊，兩男争一女？”

“不倫喔？”

“出軌男高？啧啧啧……”

“哇塞，有這麽帥的男朋友還偷吃~”

眼見不妙，花莉轉身就跑，五條悟反應極快地抓住花莉的手，一用力猶如交誼舞一般将花莉旋轉着拉回到懷裏，牢牢鉗制住。

圍觀衆人發出了起哄般地噓聲。

“喂！”花莉用盡全力扭動着掙紮，“五條悟我勸你善良……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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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人能夠拉住放飛自我的五條悟，他猶如一位置身于百老彙歌劇舞臺的戲精，在花莉空白的表情中瘋狂地搖着她的肩膀：

“你這個花心的女人！你難道忘記了我為了你放棄了月入百萬的牛郎工作，每天都抱着家裏嗷嗷待哺的雙胞胎，站在村口大石頭下，望妻石一般癡癡地等你回家嗎？你昨天才答應過好好珍惜我們的家庭，當着我的面删掉了小三小四小五的聯絡方式……”

“花莉小姐……”津田健一臉色蒼白地倒退一步，這場景像是給純情的他帶來了碎裂三觀的人生陰影，“這是什麽情況……”

花莉艱難地側過頭對卷發排球隊帥哥說：“快、快跑——”

神經病會傳染啊！快跑——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只關心這個小六！”五條悟仿佛極其痛苦地把頭埋在花莉脖頸顫抖，但花莉清楚他在忍笑，她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變成麻木的空白，兩眼無神地看着天空：“喂，夠了啊，演完了沒有……”

津田健一以為他在哭，愧疚地帶着自己碎裂的心黯然退場了：“對不起，我無意插足你們之間，我、我走了……”

伊地知潔高覺得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津田少爺，我送你回家！”

于是，伊地知潔高帶着黯然神傷的純情男高退場，圍觀群衆滿意地吃完瓜就地解散。

五條悟心滿意足地放開了花莉，露出快樂似神仙的笑容來：“走，花莉醬我們去吃牛排！”

花莉渾身燃起熊熊怒火，眼冒兇光，一巴掌拍向五條悟的後腦勺：“吃你個頭啊！”

五條悟眼見不妙，捏起手決。

“不許跑！！！”花莉一腳踹向他，追在他身後拳打腳踢，

“你腦子壞掉了嗎？啊？那麽羞恥的戲份能不能一個人演完不要帶上我啊！！！”

“啊哈哈哈痛痛痛——”五條悟快樂地抱頭鼠竄。

然而生氣畢竟不能當飯吃，為了補償，五條悟痛快地表示本傑明牛排館的雪花牛排換做他請客。

“伊地知一起來嗎？”花莉看向老實的學弟，“這麽晚了一起吃點吧！難得敲一次這家夥的竹杠！”

五條也笑眯眯地看過來：“對哦，伊地知想一起來嗎？”

伊地知看了五條悟一眼，當即一個激靈立正站好，戰戰兢兢地說：“謝謝花莉前輩、五條前輩！我不餓……啊不是，我已經吃過了！！”

“啊……可惜，”五條悟道，“那家牛排店味道不錯的喔~”

“什麽時候吃的晚飯，我都沒注意到……”花莉一臉疑惑。

“送完津田少爺我在旁邊便利店吃的，謝謝花莉前輩關心，那麽，我就先走了，失禮了！”伊地知就仿佛身後有惡犬跟着咬一樣，開着車飛快地溜走了。

雖然有點疑惑伊地知為何婉拒了和他們共進晚餐，但二人也沒多糾結，剛好千代田區的紀尾井町也有一家本傑明牛排館，五條悟定了位置，兩人驅車前往。

“歡迎光臨！”

門口的服務員上前一步，飛快地為他們把玻璃門打開，穿着工作服的服務員訓練有素地齊聲對他們問好。

身穿黑色西裝的領班對五條悟這個在大晚上還戴着墨鏡的可疑人士露出真摯的微笑：“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五條悟報上了自己的預約號碼，兩人跟着領班走向了座位。

這家店以露臺花園為特色，裝修地非常漂亮，一張張瑪瑙金紋的臺板被暖黃色LED燈光從內部照亮，結合着霓虹交織、車水馬龍的繁榮夜色，營造出了低調又奢華的海外屋頂酒吧氛圍。

可能恰好是周末的關系，周圍來吃飯的大多是一對對情侶，在交談時表情或嗔或喜或甜蜜，桌上都放着一支鮮紅欲滴的玫瑰花。

氛圍……怪怪的呢。

花莉默默地坐到距離五條悟最遠的對角線距離，拿起服務員給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服務員将菜單遞給了花莉，帶着笑意問：“二位是情侶嗎？”

“噗——”花莉噴出一口水，嗆咳得小臉通紅，對面的五條悟動作漂亮地躲過水箭，笑嘻嘻和服務員開玩笑：“你見過哪對情侶吃飯坐這麽老遠的~”

服務員一臉見過大場面的微笑：“是這樣的，我們這周末有情侶用餐七折活動喔~”

五條悟立刻從桌子底下拿過花莉的手，緊緊握在雙手掌心，眼神堅定地對她點頭：“達~令，我們複合吧！”

花莉的臉色變幻莫測，像是良知掙紮了一下，最後妥協地轉頭對服務員微笑：“如你所見，我們之前在分手，一秒前剛剛和好，請務必給我們七折！”

服務員彎眸一笑，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朵玫瑰花插到了他們倆桌子中心的花瓶上：“好的，明白，祝你們用餐愉快。”

花莉面無表情地從五條悟掌心抽回手，喝了一口檸檬水：“明明是你付錢，我為什麽要配合你裝情侶？”

“如果你覺得虧了，我們就AA吧！”五條悟立刻舉手提議，“這樣你也有省到錢喔！”

“不行，”花莉想也不想地拒絕，“這頓飯是我的精神損失費，我一定要把你吃破産為止！”

五條悟嗔怪地捏着嗓子揮手：“讨厭啦，有我這個大帥哥陪着你吃飯，還不值一頓飯錢嗎？你這麽說我要傷心了喔~”

“是的，有你這個人間油悟還不夠。”花莉面不改色地低頭翻菜譜，“這裏最貴的是什麽？龍蝦？魚子醬？A5神戶牛頂級牛排？統統給我上！”

五條悟笑眯眯地朝服務員舉手示意：“不好意思，這裏想加菜~”

“哼，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花莉翻開菜單，深吸一口氣，開始跟報貫口一樣對着服務員滔滔不絕地報着菜名。

服務員的表情從淡然微笑到欲言又止，最後委婉地說：“需要再考慮一下嗎？這麽多二位可能全部吃完會比較辛苦呢……”

“好像沒點飲料。”五條悟探頭問，“要酒嗎？”

“你不是一杯倒嗎？喝酒菜就別出來丢人現眼，”花莉按下他的頭，對服務員微笑，“嗯，就先這麽多吧！不用擔心浪費，我的食量很大。”

今天辛苦地祓除了3只咒靈，這是她應得的。

五條悟支着下巴看着花莉笑：“啊，我還記得剛開始見面，花莉醬看到我都會臉紅的，現在都能面不改色地敲詐我了呢……”

花莉擺弄着水杯，一副負心人的冷淡模樣：“再好看的臉，看上十年也就習慣了……”

“喜新厭舊了啊花莉醬，明明今天看到人家純情男高中生還會臉紅的。”五條悟作出一副傷心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被高中生表白的感覺如何？”

花莉翻了個白眼：“我對高中生沒興趣，我才不會犯罪呢！”

“那你對怎麽樣的有興趣？”五條悟八卦地伸過頭。

“關你屁事！”花莉一掌把他按回座位。

菜漸漸上齊了，花莉一邊切着牛排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上次你說在考慮的事情，想好了嗎？”

“我已經想好了，要在高專當老師了喔~”五條悟回答。

“喔。”花莉應了一聲。

是啊，畢竟乙骨馬上就要被判死刑入學了，五條悟也該當老師了。

“花莉醬好像早就知道我會當老師一樣。”五條悟笑嘻嘻地看她，狀似無意地說，“說起來……之前花莉醬還叫過我五條老師，可把我吓了一跳喔~”

“我、我那是一種尊稱！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花莉磕巴了一下，睜眼說瞎話，“畢竟你為我揍了甚爾大魔王一頓。”

五條悟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

“而且你一直想改變咒術界，沒什麽比教育更好的切入點了……”花莉說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墨鏡後湛藍色的眼瞳閃動了一下，擡眸看向她，然而花莉并未察覺，只是繼續道，

“要将根深蒂固的大樹連根拔起，就需要先剝了樹皮，斷絕輸送的營養，讓根部漸漸壞死……等最老的那批人死了，你培養的新生代上位，就能毫不費力地改變這個世界——”

“我會幫你的。”她平靜地陳述，擡眼看着五條悟，清澈的杏眸中帶着某種堅定。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依靠着五條悟。

因為他是最強大的，是無敵的，不論什麽事情都可以交給他。

因此在五條悟被封印之後，所有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滿腦子只想着如何把他救出來。

但她要做的，就是成為咒術界第二個五條悟。

她要讓腦花知道，僅僅封印五條悟，對他的計劃而言是完全不夠的，她也會是令他棘手的存在，成為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她不知道，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她那張白皙透亮如細瓷的小臉上，明亮清澈的杏眸仿佛熠熠發着光，一臉認真的樣子令她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同時，又流露出性格中如稚子般執拗的天真。

五條悟托着腮含笑地看着她，似乎有些出神了，半晌嘆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啊呀，花莉醬真是狡猾呢，明明自己做了很多讓人感動的事情，在別人面前，卻露出這不過是小事而已的帥氣表情。”

花莉一怔，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番宣言有些中二，結結巴巴地說：“啊？是、是嗎……那、那是因為我也覺得這件事很有意義啊……”

他笑眯眯地拍着花莉的肩膀：“嗯！雖然花莉醬只有一米六，但你是個可靠的人呢！”

花莉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拳打向他：“我會長到一米七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