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她愛着你

她愛着你

把錯過你的時間都補回來……這個人，說話明明這麽好聽，卻還說不會追人。

“怎麽這麽看着我？你不願意？”喬易東看她一眼。

索索搖搖頭：“我當然願意你多陪我，不過，我更希望我們不要一下子就度過全部，而是慢慢來，把日子過得長久一點，再長久一點……”

他知道她還是擔心，喬易東将車子停下，握住她的手：“別怕，我們這次不會再分開了，一定會長長久久在一起。”

索索反握住他的手：“嗯！”

“好了，下車。”

嗳？這不是上次席露帶她來吃魚的地方？畢竟是在鬧市之中，還是要保持距離別被人看見的好，索索刻意跟在喬易東後邊，他卻轉頭伸過手來：“怎麽了？過來啊。”

索索微微蹙眉：“別這樣，不太好。”

喬易東搖搖頭，收回手：“算了，随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餐廳，直到入了包間，索索才湊近他身邊坐下來。

“被曝光真有這麽可怕嗎？”喬易東低頭看她，“是在擔心我的工作？我不是靠人設吃飯的，曝光戀情對我不會有什麽影響。”

索索搖搖頭擡臉看他：“你還記得嗎？我媽媽生病的時候，喬姨和伯父發過一個聲明。”

“那都多少年前的新聞了，對我們造不成影響，就算真有人把這事翻出來，大不了我們做個澄清，現在不會有人在意這種舊聞了。”

索索點點頭：“對啊，可是……雖然媽媽她已經過世了，但我想，她不會喜歡再有人議論這件事的。”

喬易東揉揉她的頭發：“你是不是還怪柳姨對外界隐瞞生子，把你送到我家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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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咬了咬唇，搖搖頭漾出個笑來，她倚在喬易東的肩膀上：“我能怪她什麽呢，我在喬家得到了更好的一切。”

喬易東摸摸她臉頰：“好了，你不願意曝光，我們以後注意點就是，其實也沒什麽人閑地來拍我的私生活，你也不用太在意。”

索索噗嗤一聲：“那是因為他們不敢吧。”

喬易東刮了下她的鼻梁：“別人哪有你這個膽子，天不怕地不怕。”

索索抱住他，臉頰在他身上蹭蹭：“誰說的，我可怕你呢，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你了。”

“哦？是嗎？還真沒看出來。”

索索擡起臉來瞪他一眼，喬易東笑笑：“好了好了，快點吃飯吧，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唔，其實席露帶我來吃過一次了。”她突然想起什麽，“還遇見了一個人呢。”

“是誰？”喬易東将魚肉夾出來，細細地挑刺。

“你的初戀女友啊。”

“易襄？”

索索癟癟嘴：“你反應地還真夠快。”

喬易東笑一聲，将挑好刺的魚肉送到她嘴邊：“嘗嘗，是不是有醋酸味兒。”

索索一口将那魚肉咬進嘴裏，還嘟囔着：“什麽初戀，明明是先喜歡上的我。”

喬易東又夾塊魚肉遞進她嘴裏：“食不言寝不語。”

索索悶悶将魚肉吃了，等他再送上來，搖搖頭道：“那你告訴我那天易襄去我們家做什麽了？天那麽晚，孤男寡女的。”

喬易東挑挑眉，将魚肉塞進她嘴裏：“只是想讓我去上她的訪談節目。”

“那她幹嘛不去你公司找你談，幹嘛不跟傅姐姐談，非要大晚上到我們家跟你私談。”

喬易東無奈：“那幾日我都在家，傅靈把她拒絕了，她當然就親自來我了。”

索索終于放過這個話題：“好吧，算你過關。”

喬易東敲她額頭一下：“說得好像在捉奸，我還沒問你那個白少華的事呢。”

索索悻悻地吐了吐舌頭：“我跟少華不是最後也沒在一起嘛。”

“那你大學時候那個叫吳卓的呢？”

“那是假戀愛！就是為了騙你的好不好？”

喬易東愣了愣，忽然轉頭堵上她的嘴用力親吻：“小妖精。”

“嗚嗚……”索索推他一把，“吃着魚呢！”

喬易東湊近她耳邊：“我想吃你。”

熱氣騰騰的一頓飯後，喬易東不肯帶她回家。

“我們去找個酒店。”

“吃飯前你還說了注意點呢！想讓橋總裁帶女友開房的八卦新聞上頭條嗎？”

“那我們就去那兒。”

“哪兒？”

沒想到還能回到這兒來，索索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間，有些蒙怔。這是他們曾經最親密的地方，幾乎在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裏，都留下過他們的笑聲，鬧聲，還有偶爾的争吵聲……

喬易東從她身後把她抱住，低頭把臉埋進她的頭發：“這房子我一直沒賣，經常讓人打掃，偶爾我也會來住一天，總覺得在這裏，才能毫無顧忌地想你。”

索索轉過身踮起腳尖吻他：“現在不用想了，哥哥，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了。”

喬易東亦去深深吻她：“再也不要走，不要走了。”

半個月過去，喬易東跟索索每星期回一次學校旁的公寓住一晚，喬爸喬媽卻像毫無發覺般沒有露出半分異常，直到這日裏，兩個人把索索叫到跟前。

該不會是要把這層紙捅開了吧，索索雖然明白其實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心裏卻還是有點緊張。

顏如意卻彎着眼睛道：“那個，我跟你喬伯伯準備出國旅行了，估計得出去個一兩月，你跟哥哥在家好好相處哦。”

索索張張嘴，不會特意是要留給他們空間吧……于是連忙擺手：“那個不……”

顏如意拉住丈夫的手，看向索索：“我跟你喬伯伯好久沒一起出門旅行了，現在你哥哥接了家業，他也終于能有時間休息一下，好好陪陪我。”

索索便再不能說什麽。

喬爸笑笑：“索索，要是你跟易東沒緣分，那也沒什麽，在我跟你喬姨心裏，你就是我們兩個的親女兒。”顏如意捏他一把，又聽喬正明道，“但我看你跟易東兩個人都有意，索索啊，易東是我兒子，跟我脾性最像，我清楚他，只要你願意，我敢保證，易東肯定會一心一意待你一輩子的，你莫怕，昂。”

顏如意滿意地點點頭。

“喬伯伯，喬姨，我……”索索捏捏衣角，小聲道，“我也會一心一意待哥哥一輩子的。”

顏如意笑：“你是我養大的，這點兒我當然知道，索索啊，若你哥哥有時遲鈍，不會表達感情，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千萬別手軟。”

索索噗嗤笑出聲，喬伯伯就是這樣被教育出來的嗎？但她可不能把這話說出來，只應聲好，顏如意滿意地點點頭：“好了，我給你伯伯這就走，哥哥最近忙，你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就行了。”

“好。那喬姨跟伯伯一定注意安全，要跟我視頻啊。”

“那是肯定的，我跟你伯伯還要秀恩愛撒狗糧呢。”顏如意飛個媚眼，“對了，索索，還有一件事，你媽媽的忌日要到了，看來這次我跟你伯伯沒辦法去看她了，你跟哥哥一起去，好嗎？”

“嗯，好。”

柳如钰去在開春，葬在山上的墓園。這天倒沒有蒙蒙細雨，天晴的剛剛好，一路白雲舒卷，暖陽明媚。山路都是石階，喬易東和索索一前一後地在山路上走着。

“要不要我背你？”喬易東回頭看看爬得吃力的索索。

“不要，我都多大了。”索索搖頭道。

明明前兩日還撒嬌讓他背，但喬易東只是笑笑，不再同她深究。

“哥哥，你怎麽背着那麽大一個包啊，裝的什麽？”索索問。

“秘密。”

“嘁。”

柳如钰在墓園的僻靜處，單獨一座，是她的要求，說生前太過熱鬧，死後求個安靜。

索索将一束鮮花放到碑前：“媽媽，我來看你了。”墓碑上的照片裏，柳如钰細眉彎彎，雙眼含秋，唇角微微一勾，媚氣渾然天成，索索知道自己遺傳了她有八九分，她們真的好像，只是……

想到自己已兩年多沒來了，索索一時間竟覺得有很多話想說，奇怪，明明以前連多停留一會兒都不是很願意。

喬易東陪着她祭拜，大概是看出來她情緒有些變化：“我們在這裏多陪阿姨一會兒吧。”

索索點點頭，跟喬易東一起坐在了墓碑旁，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媽媽，我跟哥哥在一起了。”拿着一根小木棍兒在地上亂畫，索索繼續道：“媽媽一定很生氣吧，可是沒辦法，我們就是喜歡對方，你說怎麽辦？”

喬易東沒有說話，繼續聽着她講。

“你會不會又覺得當初不該生下我？”索索停下動作，看了看墓碑，“媽媽，你是不是不會祝福我？”

喬易東卻突然握住她的手：“你錯了，索索，阿姨一定希望你幸福。”

“哥哥？”

“你知道為什麽媽說你喜歡拍照是天生的嗎？”

索索點點頭：“因為我媽媽最喜歡別人給她拍照。”

喬易東搖搖頭：“不是的，你媽媽也喜歡自己拍照。”他打開随身的背包，拿出了一個木質的大盒子遞給索索。

索索猶疑打開，便見裏面是一沓沓的老照片，她将它們細細觀看，這些照片中什麽樣的人都有，她認識的，不認識的……有一些老影星、有喬爸喬媽、有喬易東、有工人、有傭人、有路人……還有……

還有她，裏面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她。

有在襁褓中的，她睜着一雙大眼睛，正對着鏡頭笑；有在醫院的，她伏在病床一側，睡得正香；有在喬家的，她側身對着鏡頭，正在跟喬易東學鋼琴……看着看着，索索哽咽起來，她們在一起的時間統共就那麽些，她卻偷偷留了這麽多照片下來……

喬易東輕輕拍着她的背：“阿姨去前把這些照片交給了我，讓我好好保管，并不讓我告訴你，但我想，你必須知道，阿姨是愛着你的，索索，她會祝福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