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段宏呈全程插不上話,想喝個茶吧,茶還被徒弟推開了,突然有種被遺忘的滄桑感湧上心頭,這小丫頭怎麽一點不顧及師傅的顏面?

用得着的時候叫師傅叫的歡,用不着的時候是連茶都不給喝的?生氣!我就喝!當下就眼疾手快的把那一杯茶一飲而盡。

掌櫃眼裏閃過一期得意的笑,跟悶頭喝茶的段宏呈搭話:“再說了,獎品也是這位段大俠贏來的,段大俠開個價?”

“他的錢歸我管,這買賣我說了算,一千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少一分錢不賣!”于青淺又打斷了準備開價的段宏呈,就怕師傅這種在山裏長大的單純孩子被無良掌櫃騙了去。

一千兩?那破石頭真那麽值錢啊?段宏呈看徒弟這獅子大開口的樣子,倒是有心想勸一勸做人不能太貪心,但是一千兩銀子這個數聽着太誘人了,就讓徒弟試試看呗,萬一能多賣個一百兩,到時候師徒二人還能過上一段時間好日子呢......

“五百兩。”

“兩千。”

“六百。”

“三千!”

“八百?”

“師傅,走!”

“唉!一千就一千!”

這都行?段宏呈真是大開眼界啊的表示,這個世界好瘋狂,那麽多錢啊……什麽時候花的完呢?

就這樣早上還窮的付不起住店錢面臨被扣下來當打雜的師徒倆,一下子擁有了巨額財産。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麽?段宏呈懷裏揣着十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感覺世界真奇妙,走路都輕飄飄。

段宏呈那頭重腳輕的步伐于青淺看在眼裏,心裏直罵:可不就輕飄飄麽!喝了好大一口迷藥呢你,推開了也不知道想想我為啥推開,缺心眼子本人啊這是,也不知道是那黑店的迷藥不行還是你身體很行,都快到客棧了才開始起效果。

暈也好飄也好,反正于青淺倒是帶着段宏呈安全回到了客棧裏,一路上也是生怕那黑點掌櫃心再黑點,派打手把他們劫了,好在也是有驚無險。

于青淺從師傅懷裏掏出那一千兩銀票,合着自己的五十兩銀票一起,揣在懷裏,去找客棧的夥計讓他們跑腿去買來上好的牛皮布料和針線。

等段宏呈醒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他醒了之後直愣愣盯着于青淺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一臉驚訝的問:“那茶裏有迷藥?”

于青淺無語的把白天縫制好的兩個牛皮錢包自己懷裏揣了一個,給師傅遞了一個說:“你師父也就是我師祖,他老人家就沒教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錢夠多,你這麽一個在這舉目無情的人,別人有的是陰險辦法讓你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什麽?”被徒弟訓了一頓,想回嘴吧他确實沒占理,拿着牛皮錢包翻開看了看,轉移話題:“怎麽只有五百兩銀票了?”

“我怕全放你那裏回頭又被騙沒了,”于青淺在自己懷裏拍一拍:“雞蛋不能都放一個籃子裏。”

段宏呈張了半天嘴,最後憋出一句:“小小年紀心眼還挺多。”

“跟你就是絕配,”後面一句你就是缺心眼,于青淺礙于師徒之情還是咽回了肚子裏:“我晚上吃得烤雞,給你單獨買了一整只,這會兒涼了,湊合吃吧,我回房間去了。”

“嗯,早點休息。”段宏呈跳下床去洗了個手,全神貫注的拆包烤雞的油紙,即便是這種撕扯雞腿的動作,在他修長纖細的手指間,看着也別有一番風味,于青淺看了一眼,關上房門出去,段宏呈認真吃雞,也沒管于青淺的去留。

于青淺從客棧掌櫃那裏要來筆墨,還要了兩桶洗澡水分別送到自己和師傅房間,坐在自己房間的桌子前,奮筆疾書的羅列着離開這裏的之後需要買的生活必須品,明天采買後天就走,不管去哪裏都不能在這裏霍霍銀錢。

一晚上相安無事,于青淺起來穿衣梳洗一番之後用剩下的宣紙當廁紙上了廁所,回房間就在采買清單裏填了一筆宣紙。

早飯師徒二人是出去吃的,畢竟有錢!可以好好吃上幾頓,相對于段宏呈來說,于青淺還是很克制自己不要吃大油的東西,大半年沒吃啥油葷的腸胃得慢慢調養。

段宏呈和于青淺在生活必須品的采買問題上吵吵鬧鬧,最後還是于青淺說了算的,倒也把該買的都買齊了。

就是于青淺想買一輛馬車的訴求被段宏呈無情的拒絕了!!有馬騎就不錯了,要什麽馬車!

不過于青淺也放棄了在英雄城買馬的決定,畢竟那品相還沒有爹五兩銀子買的馬好看的一匹醜馬就要五十兩銀子,于青淺堅決不同意買馬,段宏呈不同意買馬車,就這樣兩人決定徒步走到英雄城附近的縣裏去買。

一大一小兩人大包小包的回到客棧,段宏呈還執意給于青淺買了一件粉色綢緞做的女款裙子,于青淺也給段宏呈送了一雙鹿皮制成的冬靴,當然她自己也買了一雙。

把東西放下出去逛吃,畢竟好不容易來了英雄城,不逛夜市攤子不是遺憾?兩人吃過晚飯之後回客棧,客棧掌櫃又給了段宏呈一封信。

“看看又是哪國國王相中了你。”于青淺把從夜市買來的一小包袱物件往窗邊的矮櫃上一放,對着嘴就把水壺裏的涼茶喝了個幹淨。

孽徒每次都先我一步把涼茶喝光!

段宏呈砸吧砸吧嘴,想教育徒弟要矜持,要孝敬師傅有茶水要先給師傅喝,但是花着徒弟賺來的銀錢,這嘴就是軟,跟着放下手上的盒子坐下拆開信封。

于青淺湊過去看,發現是邵國來的信之後說:“這邵國和岩國應該挺不對付的吧?”

“是不對付啊,岩國畢竟是邵國的國土分出去的,任誰都不能高興。”段宏呈把信放桌子上出去找小二要茶水喝。

于青淺拿起信仔細看,發現署名不是之前游記裏看的那個國王的名字了,這個新國王叫白磊。

這白家取名倒是有意思,名字都帶石頭。于青淺心裏暗自歸納總結了一番,還天人交戰的自己想了個白家祖先和石頭不可不說的那些故事。

待客棧夥計帶着一壺熱茶換走了房間裏的空茶壺之後,于青淺關上門跟捧着茶杯喝茶的段宏呈一起坐在桌前,打開包袱開始分門別類的歸置好兩個包袱。

段宏呈喝着茶看着徒弟恬靜的整理東西,小小的臉瘦的棱骨分明,眼下一片睫毛的陰影忽閃忽閃的,明明是該有嬰兒肥的臉,無憂無慮玩鬧的年紀,卻成了這草木皆,對誰都保持高度警惕,懂事的讓人心疼的模樣。

一壺茶喝完,剛好于青淺也歸置好了買來的東西把包袱擺在椅子上。

“徒弟,你說岩國和邵國,哪個更好?”

于青淺驚訝的擡頭,看到段宏呈臉上淡淡的微笑感覺他是在認真問自己,便問:“是關于信件的內容還是去闖蕩江湖的內容?”

“關于信件,”段宏呈變回嚴肅的樣子說:“大家都傳岩國的各方面實力都遠超邵國,因為是新建立的國家,所以廣招人才。”

“你要去入朝為官?不闖江湖當大俠?”于青淺驚訝的問。

段宏呈微微一笑說:“與其我們倆天天在外頭風吹雨打的,倒不如去混個一官半職,走南闖北做好事留好名是大俠,天下為懷為國為民亦是大俠。”

于青淺看着段宏呈,明白了他這個選擇是為了不讓自己跟着颠沛流離居無定所,知道他到底放棄的什麽才能下這樣的決心。

想起段宏呈那天神采奕奕的說要去闖江湖的樣子,和記憶中那天爹說不後悔時的堅定重合在一起,她眼睛一熱星星點點的淚水泛着粼粼的在眼眶裏打轉。

這種被重視被惦記的感覺,明明在這一世享受了五年,可是在這一刻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既視感。

為了避免現在不合時宜的流眼淚,收拾好心情跟段宏呈讨論,既然他為了自己放棄了他向往的江湖,那她也要為師傅掙得一個光明的未來。

既然師傅去過其他國家的诏安宴會還是沒有提這些國家,于青淺也能大概猜出他在宴會上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所以她也沒有再考慮這些國家。

“按國力來說确是岩國更強,岩國劃走的地段是原來邵國礦産最豐富的地方,也是邵國的錢袋子。

礦場都被劃走了,邵國的确沒剩下什麽經濟實力,軍事實力更是因為上一任國王興文抑武的原因,一直用錢買平安,就沒打過勝仗了。”于青淺把自己這幾年看過的各種書本內容回憶了一下。

“是呀,要是邵國新國王随爹,邵國估計就熬不過這任新國王了。”段宏呈驚訝了一下這個才十歲的徒弟懂得這麽多其他國家的事情:“所以我想着,我英雄榜第四,去岩國也許能混個武官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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