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被抛棄的瘸腿小可憐Ⅱ

被抛棄的瘸腿小可憐Ⅱ

說完這句話,陸宿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剛剛那些人的自我介紹,真的用的是真實的名字嗎?

比如像他,他是擁有劇情前情提要的快穿者,那麽他在這個世界裏的名字一定是劇情裏所提到的這個名字,他現在的模樣也是宋盧宿的模樣。

「原主叫宋盧宿,是一個被卷入某款全息游戲的倒黴蛋。」

「由于系統自動認為“宋盧宿”是入侵者……給了宋盧宿與衆不同的出身。」

同時,他已經被告知:這是一款全息游戲,并且他的任務是秉承着主角的任務,努力活到最後。

那麽這些快穿者們是否會有自己的任務,還有,眼前的這些人,真的都是快穿者嗎?

陸宿在腦海裏問了一圈,系統斟酌道:【按理來說,懲罰系統裏會出現多個快穿者的情況,但至于是否都是……只能說,在001看來,他們都是。】

陸宿:“我知道了。”

——擡眸試圖對上衆人的視線。

裝小白花也是陸宿在前一個世界裏學習到的技能,如今用起來也十分得心應手。

“我……我叫宋盧宿,是在校大學生,我進這個世界的原因是我登錄了舍友的全息游戲,剛剛進來的時候,系統說我信息不匹配,然後……然後我就成這個樣子了。”

陸宿看不清衆人的表情,他目前的視物程度僅僅局限在人物輪廓和衣服的大致顏色上面。

他又接着小白花道:“你們真的不是NPC嗎?這裏不是什麽全息游戲?”

“你們剛剛說的快穿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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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三連。

今晚應該不會被針對了。

陸宿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倒黴蛋的形象。

“這當然是游戲,只不過是會死的游戲。”

果然,之前那位說話猖狂的老大哥木頭,在聽完他的話後,先是“啧啧”了兩聲,然後才滿臉遺憾道:

“真是可憐,這應該是你進入的第一個世界吧?新手世界直接變成懲罰世界,出局成這副病怏怏的模樣,能耐還是你能耐,估計是活不過今晚了。”

“不過你要是能給點好處,哥也不是不能罩着你。”

只不過罩着會不會死,那都是另一說了。

陸宿依舊是茫然的表情,他的手捏着衣袖,腿部的傷還在痛着,整個人在微微顫抖。

——他在努力憋笑:)

在曾經的世界裏,陸宿見過很多像木頭這樣的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某個自大自傲的玩家剛剛裝完b,還沒歇一口氣,下一秒就被從天而降的怪物壓成了稀泥。

生存系統的玩家?難不成是類似于一個月給你一百塊,看你能不能活下去的那種生存系統?

系統在他耳邊吐槽:【宿主大大,001當時的玩笑話你還能記得這麽深啊……】

這邊,宋亞雖然不滿意木頭這樣的語氣,但他卻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腦海中的系統剛剛說:

【有這個玩家在的話,宿主你至少會多活一會,因為他随時可以用來墊背。】

【懲罰系統裏失去生命,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這也是懲罰系統真正可怕的地方。請宿主努力活下去!】

同樣被系統告誡的陳夢生皺眉道:“新手怎麽可能會進入懲罰系統?你剛剛說的這句話簡直是自相矛盾。”

“因為他登錄了別人的賬號,”木頭冷哼道,“我們每個快穿者所來的世界都是不同維度的,也許在那家夥的世界裏,他舍友的全息游戲,就是進入快穿世界的‘門’。登錄游戲的他,就是把他人的快穿機會奪過來的‘入侵者’。”

蔡依依弱弱道:“我們原來不是一個世界過來的嗎……”

木頭擺擺手,他無所謂地靠在牆面上。視線掃過衆人,眼底是像看蝼蟻般的輕蔑。

“等經歷的世界多了,你們自然都能清楚。不過我們的起點不一樣,我所在的每個世界都有和我一樣的快穿者,但你們,估計這還是第一次。”

“或許我們可以達成同盟,只不過這是需要一點代價的,比如送點積分給我。”

陸宿擡擡眼睫,原來積分還能送啊。

木頭意味深長的笑容停在臉上,沒人回他的話,他便擺擺手,向大家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不如我們就把這位小兄弟放在這兒,然後先去看看住的地方吧。太晚了,容易出事。”

“……”

【他們可真的是泾渭分明,看着宿主你這個拖油瓶的樣子就不管了。】

除了陳夢生還過來問了陸宿一句,其餘的人,要麽是遠處觀望着,要麽就是扭頭就走。

陸宿:“泾渭分明可不是這麽用的,不過也沒差。”

蔡依依在陳夢生和他說完話之後,一個手臂就挽上了後者。

粉色的裙子讓女生看着更加嬌弱了些,更能激起他人的保護欲。

陸宿勾起唇角,心道這大腿抱的還挺快。

周圍安靜了下來,陸宿試圖動動腳掌,發現在村民包紮後,他的腿似乎是可以控制了。

或許這個出生就帶的bug只是為了限制他第一晚的活動?

剝奪他的視線,限制他的活動範圍,這個懲罰系統針對他所做的懲罰措施,目的又在哪裏呢?

還有剛剛森林裏的那個人……

【對的宿主,那個是本次快穿世界的主角。】

陸宿:“?”

【因為本次快穿世界的任務是秉承着主角的願望,努力活到最後,所以主角存在與否與故事沒有多大的關系,系統判定正常,可以繼續任務!】

陸宿:“主角都沒了。”

陸宿:“我從哪裏能知道他的願望是什麽。”

從一開局就變成了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

和這個系統相處了一個世界,陸宿差不多摸清了系統的業務能力,也沒指望靠它。

現在沒人,不如問點實際的。

“你上次說的商店是什麽?”

系統在腦海裏掙紮了半天,它雖然很想證明自己的業務能力,但于事無補。

于是它選擇乖乖聽話。

于是陸宿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光幕,那光幕是長方形的,形如電腦屏幕,粗制濫造的界面上大大的寫着【商店】兩個字,字下面寫着【點擊進入】。

這讓陸宿想到上個世界的模拟系統。

真是異曲同工之妙。

點擊進入後,一排排商品分類放置,其中大多是以沙雕風格命名的産品。

【例如這個:看穿你心裏的小九九,宿主你可以買它呀,雖然要10個積分,但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技能:看穿你心裏的小九九」

「價格:10積分」

「可使用時長:一次性使用工具」

「商品介紹:看穿你心裏的小九九并不能看穿你心裏的小九九,只能讓你看見這美麗的世界。」

「注:使用後視力與常人無異,并不包含夜視功能~需要夜視用品請轉移→(鏈接)」

——這商店還帶推銷的。

只有15積分的陸宿最終選擇購買這個對擁有正常視力的人來說的雞肋産品。

剩下的5積分,在得知積分清零後不會出事後,陸宿就買了一踏價值1積分的驅邪符,以及價值3積分的一次性鑒定危險工具。

因為其他看起來有點用的東西都在10積分往上,他太窮,買不起。

于是陸宿選擇了以量取勝。

驅邪符只要1積分,卻足足有五十張。而那個叫做「老王鑒定器」的,用來鑒定危險的工具,送到手上是一個不可名狀的物件。

「技能:老王鑒定器」

……

「可使用時長:一次性使用工具」

「商品介紹:老王可以根據你的需要,變成你喜歡的任何模樣。」

“……”

陸宿:“副本的惡意,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等使用了「看穿你心裏的小九九」技能後,陸宿眼前的事物逐漸清晰起來。

即使眼睛看起來依舊是一片灰蒙蒙。

他認真地開始觀察這個房間,如果沒有猜錯,這裏是那些玩家的“出生點”。

這是一間普通的農家小屋,這間屋子看起來像是專門用來迎接客人的地方。他的對面有一條走廊,一眼看不穿,黑漆漆的,但這卻也是這個屋子唯一的出路。

因為別的門,都通往外面的森林。這一看就是死路的路,一般人都不會把它認定為出路。

陸宿此時坐在主位上,頭頂一副畫。

那畫上是一條蛇咬着自己的尾巴,虛眼盯住,那蛇似乎還在游動。

陸宿的眸色沉了沉。

去找住處的玩家只有陳夢生、蔡依依和何意回來了。陳夢生第一個開口道:“宋盧宿,我們送你回房間。”

雖然不知道第一晚會怎樣,但待在外面比待在房間裏肯定是更危險的。

陸宿道:“——謝謝你。”

蔡依依看他可憐,也大着膽子說:“你有什麽事可以給我們說,我們能幫就幫了。”

何意沒出聲,只是過來把他背在背上,然後往住處走。

門關了。

三個人離開了這間屋子。

陸宿笑道:“不知道是這些人是有多矛盾,又想幫我又把我放進這樣的屋子裏。”

他在的屋子是走廊最裏面的一間。這間屋子在被打開時,他都能感受到身邊蔣依依害怕地抖了幾下。

這個房間僅由一盞搖搖欲墜的燈維持着昏暗的氣氛,一張木質的床上踏着一層帶着血的被褥,牆上挂着不知名的符咒。更甚者是,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一個用血繪制的巨大的法陣呈現着,整個房間都在透露着四個字——

我不對勁。

001默默道:【這大概就是你們人類之間的……仁至義盡?】

陸宿看了幾眼,想來想去還是将那1積分那個的五十張驅邪符貼滿床邊,然後又從商店裏買了五十張驅邪符。

積分剩餘:0。

然後躺平。

001在他的身邊晃了好幾圈:【這就睡啦?】

陸宿:“睡了。”

陸宿道:“五十張呢。”

陸宿又道:“就這樣吧。”

【那好,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希望明天還能見到您。】

懲罰系統裏的死亡是真的死亡,如果快穿者死亡,系統又何去何從。

于是陸宿問出了聲。

【如果宿主沒了,系統也會跟着消失。大概是會被格式化掉,然後送給下一位宿主。】

陸宿又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系統高聲宣布自己是它的“第一任”。

“那其實每一位宿主都是你的第一任。”

系統氣極:【對001來說,你就是第一任!】

【……雖然拉錯人了,但001還是很喜歡宿主你的,所以希望宿主你能夠活下去,我們才能一起經歷更多的世界。】

怪煽情的。陸宿翻了個身,道:“不說了,晚安。”

幾乎是閉上眼睛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在夢裏,陸宿回到了曾經的世界,當他穿過層層挑戰,完成最後一個挑戰後,那位被稱為“主”的東西走到他身邊,問他的願望。

他說:“我要從混沌中離開。”

“主”看着他,用那虛無繪制成的身子繞着他轉了個圈,然後咯咯咯地笑道。

“……”

說了什麽呢?

他不記得了。

他垂着頭思考,正當這時,一只手撫上了他的頭。粘稠的鮮血從頭頂流了下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包裹了他,眼睫上挂着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着,打濕了畫着陣的地面。

他擡起頭,對上了一張缺了半個腦袋的金發青年。因為缺了半個腦袋,青年一半的頭皮都踏了下去,金色的頭發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搭在頭上,努力撐起的高度像是為了填補缺失的縫隙。

青年的手劃過陸宿的脖頸,所到之處一片猩紅。青年陰森地氣息撲在陸宿的耳邊。

“在森林裏,你為什麽不抓緊我的手,要是抓緊了,我也不會死了。”

陸宿頓了頓,道:“你覺得你是摔死的?”

“……”

“你摔死不會是這副模樣,至少你這歐洲人般的鼻梁得斷個幹淨。”

“手拿開,”陸宿接着說,“別碰我,髒。”

金發青年立刻被激怒了,他的指甲猛地變長,下一秒就要插入陸宿洗白的脖頸之間。陸宿下意識躲開,呼喚了兩聲系統,沒有人應。

于是,「強化」。

灰蒙蒙的眼裏泛出金光,陸宿一只手抓住青年的頭發,一只手握緊那雙擁有長指甲的手,翻了個身,将青年扭在一起。

常年的習慣讓陸宿從來不會忘記補刀。于是他用力栓住青年,無視彌漫地面的血液,一只手扣上青年的脖頸。

只要他稍稍用力,擁有「強化」的他可以捏斷這個不知死活的人的脖頸。

但下一秒,天旋地轉。

陸宿醒來了。

……

在反應到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之後,陸宿的表情并不好看。房間唯一的窗戶透出光亮,這代表着新的一天來了。

陸宿試圖呼喚系統。

沒有人應。

——他還在夢裏?

——不,不是。

門外亂哄哄的,似乎有人正帶着哭腔說話。認真聽了一會後,陸宿分辨了出來。

說話的人是蔡依依。

聽完內容後,金光散去,陸宿閉上了眼。

真是糟糕。

——進入懲罰世界的第一個白天,快穿系統集體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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