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丶籠中人
番外丶籠中人
林秀兒踏入毒瘤裏的身影看着十分真切,這并不是幻覺,沒人知道他是怎樣解決毒瘤的,是不是随身帶着什麽武器。
毒瘤爆炸了,因為林秀兒的踏入。
我堪堪閉上了眼,因為離得太近,喪屍的粘稠液體部分濺在我的眼皮上。我嗅到了同類的味道,那是實驗室裏經常會出現的一種血樣,林秀兒從沒告訴我是誰的,但是我很清楚。
SSS級幸運兒的血液,整個A區只有一個人。
高牆上的聲音忽然變得悠遠,我聽不太真切,甚至也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毒瘤爆炸,但溢出的喪屍還活着。小凱一把拉過我,我機械似的解決了身邊偷襲的喪屍,一時間,任何聲音都無法穿透我的耳膜。
直到我與高牆上的林覺聲對視。
我忽然想起來了。
林秀兒前幾天和我說,讓我奪回幸運兒應該擁有的一切。
我做得很快,在毒瘤事件後的三天時間裏,我先是利用林覺聲最擅長的輿論将他壓入大牢。
那個大牢是他熟悉的地方,裏面還關着他的故人。這是林秀兒偶然間告訴我的,我也清楚,讓林覺聲在離開前見見故友,聽起來是件不錯的事情。
接着,我普及疫苗,小花很聰明,她接手了林秀兒的工作,已經可以借助林秀兒留下來的信息繼續生産疫苗了。
不過這個過程并不太順利,A區所找到的設備等只能小範圍生産,于是我想到了研究院。
那也是林秀兒想去的地方。我通過林秀兒的死,帶動一切的力量,破開研究院自封的大門,向世人展示他們所養着的人們都在做些什麽。
令人驚訝的是,那些研究院裏的老頭子竟然早已研究出了與林秀兒做制作的疫苗大同小異的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僅僅流轉于研究院裏,因為定價的問題,并沒有往外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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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食人間煙火的上位者還在讨論價錢時,外界的喪屍已經造成部分人失去生命。
我将研究院的信息往外宣發,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這一行為,紛紛表示要批評他們,要他們下臺。
我順勢而為,沒想到那些老頭即将被關入大牢時,竟然還倒打一耙,說林秀兒是從他們這裏得到的疫苗制作方法。
我氣極反笑。
林秀兒是個奇跡,沒人知道他對于疫苗的想法是哪裏來的,但因為他本身就是奇跡,加上他死後輿論對其的包裝,林秀兒三個字已經成為與神明并肩的存在。
原因是因為,當一切勢力與人們去找尋有關林秀兒的過往時,發現他是突然出現的。那一天他加入了護衛隊,他在世間留下的所有痕跡就此展開。
曾有人說,他在第三街道看見過林秀兒。
說林秀兒撿過地上被磨損的終端,終端的主人不知去了何處,他只聽見林秀兒低頭說了句:“願上帝保佑你。”
“他就是上帝吧!為了我們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但一定能夠知道的是,他一定回到了天上!”
末世的人們大多相信神的存在,這一說法被提出後,絕大部分人都同意。
所以當老頭子們倒打一耙時,沒有一個人相信。那些人最後破罐子破摔,試圖用事實喚醒所有人的認知。
“那毒瘤是病原體的來源,千千萬萬個幸運兒都澆不滅的毒瘤,他一個幸運兒怎麽能做到了!”
此話一出,更多的人發聲了。
原來,那毒瘤就是病原體。
原來,喪屍的減少并不是因為外界其他因素。
林秀兒用血液換回了可以走向和平未來的路。
在這一天,幸運兒法案順勢推出,沒人再能随意關押、使用、傷害幸運兒,其中,多數條例都十分偏倚,将幸運兒的地位提升至一個較高的位置上。
我拿着最終成立的法案,坐在B區的領導位置上。
一切都很順利,只有小凱有些奇怪。
“阿爾,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這個法案推出後,幸運兒的地位已經到了一個十分不公平的高度了……”
這樣的不公平,或許在未來某一天——
我反駁:“林秀兒用生命換回來的東西,多少都不會多。”
小凱一時語塞,半天,他才道:“阿爾,我很擔心你。林哥犧牲那天以後你失聰了近半個月,在那半個月裏,我感覺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
我頓住,腦海中浮現出那半個月裏我所做的事情。
關押林覺聲、利用輿論造勢、趁着一切都沒有歸于沉寂,提出幸運兒平權、揭露研究院內幕,并且,趁機掌握領導大權。
想到這裏,我皺眉:“現在的領導權還沒有落在我手上,這些勢力雖然不同意林覺聲繼續當領導者,但他們更傾向于讓獵人擁有實際的權利。幸運兒可以有無上優待,但是不能握權。”
小凱:“阿爾……”
我敲定:“我得做些什麽才行,這些還不夠。”
小凱繼續說:“阿爾,小花剛剛接手研究院部分工作,她還很小,想見見姐姐……”
我反問:“我什麽都不懂,見我有什麽用。那些老頭不是被關在牢裏嗎,不懂的事情去問他們。順便再和他們說,以後要是在監獄裏研制出最新的對人類有意義的成果,可以提前釋放。”
“他們年紀也不小了,不想把那二十年蹲完吧。”
随後,我沒聽小凱再說些什麽,帶着一隊人離開,前往A區。
我要去見林覺聲。
因為不想讓他死的太舒坦,我選擇在牢頂垂下一條鐵鏈,鐵鏈下挂着一只鐵籠子,林覺聲就在裏面。
他不是喜歡居高臨下的感覺嗎,我成全他。
林覺聲看上去十分疲憊,但眼神裏依舊是熟悉的感覺。
我讓所有人離開,随後說出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的支持,讓我成為領導者。”
沒錯,林覺聲即使使人厭惡,但他依舊擁有實權。這位上位者在上位後做出了許多鞏固自己地位的東西,如果不是我第一時間借助輿論将他壓下,恐怕他早已逃脫了制裁。
底下的喪屍嘶吼着,為首的那位天天都朝着林覺聲吐口水,我對它印象深刻。
我看着林覺聲,林覺聲也看着我。
等不來答複,我按下牢籠上的機關,讓林覺聲與喪屍之間距離更近了些。
我說:“或者你可以選擇被喂喪屍。林覺聲,你這麽聰明,一定很識時務吧。”
半晌,林覺聲終于擡頭看我。我與他對視,并不怕被他的異能攻擊,因為這座牢籠裏曾經關過許多與他一樣的異能者,當時他的做法就是改造牢籠,讓籠子裏釋放出來的異能并不能施加在外界人身上。
林覺聲多次看着牢籠裏的獵人們失去掙紮的機會,現在他也成了籠中人。
我擡眼看了一下底下的喪屍:“我以為你會在被關押的第一天,就利用異能解決這些喪屍。”
“怎麽會呢,有人說說話總是好的。”
林覺聲的聲音無比沙啞,他低低笑着:“我不會答應你的,這樣的話,你還能花出你部分時間來和我說話。”
我嗤笑:“強弩之末。”
林覺聲也笑:“你可真像當時的我。”
我立刻拉緊手裏的鞭子,與最惡心的人被歸為一類,我感覺十分反胃。籠子再下降幾分,林覺聲還在笑。
“你真覺得我罪能至此?我做過很多事,至少,你能現在站在這裏與我對峙,你就應該感謝我。”
籠子再下降幾分。林覺聲笑着說:“我知道抑制劑的失蹤會造成一些後果,但也怪我輕敵,沒想到你們能——”
籠子再下降幾分,這次,喪屍只要跳起來就能夠觸碰到林覺聲所在的牢籠底了。
林覺聲的臉色終于變了,輪到我笑了。
“你不是很能說嗎?來啊,繼續。”
林覺聲臉色灰暗,眼底滿是陰鸷模樣。
他突然說:“如果我說,林秀兒是自己跳下去的,你會不會相信。”
像是被人點住什麽穴位,我忽然失聲。
沒錯,林秀兒的死是我心頭最大的陰影。他本該享受所有人的感謝,不該那樣屍骨無存的死去。
幾秒後,我回複道:“你可真愛說笑。你的異能多麽強大,你心裏沒有數嗎。”
林覺聲看起來也不信,他站起來大笑了會,而後又垂下頭,像喪失發條的玩偶,只能發出最後微弱的聲音。
“是啊——是啊!他怎麽能逃脫的,他怎麽能逃脫的?我真後悔,我真後悔啊,如果我一步一步來,如果我沒有被迷惑,我——”
我離開大牢,身後的瘋狂被留在原地。
當林秀兒死去後,林覺聲發現一切輿論往十分糟糕的方向飛奔時,他突然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态。
是仇恨,是後悔,是——不可置信。
夜晚,毒瘤被消滅的一個月後,氣溫逐漸平穩,偶有幾朵雪花落在肩頭。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路過一片草叢。
草叢裏什麽也沒有,也像是蹲着一個我自己。
身後人為我撐傘。我轉頭,才發現小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就跟在我身後,此時他依舊是那樣的神色。
我看不太明白。
但,我又仿佛知道其中的含義。
我曾經想過,如果沒有林秀兒,我該怎樣去保護我的家人,去維護幸運兒的權利。
想了許久,我只得出了一個答案。
“應該,不會像林秀兒這樣瘋。”
一旁的小凱道:“什麽?”
我笑笑,接過那把傘,獨自走着。
雪花飄着,像無數個曾經經歷過的夜晚一樣。
我聽見我自己說:“不是說小花想我了麽,明天,去見見她吧。”
或許可以猜猜阿爾的身份?下章解開
猜對小紅包伺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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