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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旁邊，一個小丫鬟很快答應，趕緊悄悄跟在了蕭遙歌的轎辇後頭。

裕貴妃的嘴角得意一挑。“我就說麽，剛回來就要見外男，一定不是什麽好事。金月，你說咱們這位公主，是老早就跟沈大人認識呢，還是在閨中時久慕沈大人盛名，所以今日才急切求見呢？”

叫金月的丫頭一笑，奉承着自家主子道：“娘娘，無論是哪一種，咱們都能看到一出好戲。對了，要不要把殿下也叫進宮來？”

裕貴妃笑得更加花枝爛顫。“對對對，把聰兒叫來，一會咱們一起去看戲。”

金月點了點頭，腦海中卻止不住想起方才公主與沈大人會面的場景。二人坐在禦花園的涼棚之下，簡直是一幅神仙眷侶的畫像。

她雖然是個丫鬟，但卻是悄悄經了人事的。方才看那沈大人的眼神從未離開過遙歌公主，她這心底不由泛起深深的嫉妒。那可是沈煜啊！才貌雙全，家世顯赫，更是無數春閨女子的夢中人！偏偏人家公主想見就見，自己卻只能遠遠的眼饞。

蕭遙歌所住的宮殿名為百福宮，是蕭武帝請了二十餘位百歲老人，一人一畫寫上去的。難得的是這些百歲老人為了這三個字，每個人都苦練百日，因此筆風如出一轍，毫不生硬。

由此，也能看出蕭遙歌在宮中的地位。就是這麽一件小事，當時被蕭天聰知曉後，還大發了一通脾氣。

此刻，百福宮中，蕭遙歌風風火火的拉着沈煜進了門。因為蕭遙歌不喜太多人侍候，所以留下的都是靠得住的人，她并不擔心這些人會出買自己。

“紫玉，關宮門。沒有我的旨意，不準任何人進來。若是有人問，就說我在藏書閣。”蕭遙歌開口道。她自然知道有人暗中尾随，所以才使了這一招。

“不過，若是有人強闖，你也不必多加阻攔。”蕭遙歌又補了一句道，唇邊一個冷笑。沈煜在旁瞧着，心裏卻只有激賞之意。

紫玉眼神一凝，顯然有些不放心，可随即還是點了點頭。她，相信自己的主子。不過話說回來，方才與主子在一起的就是傳說中的沈大人？

她還一直以為，沈大人只是一個學富五車，氣度高華的書生。今日看來才知，這沈煜竟絲毫不失男子氣概，氣勢如虹，遙若高山獨立。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的主子吧。紫玉暗暗想道。

關閉內室大門，蕭遙歌拉住沈煜，閃身進入空間之中。從前她最多帶個小物品進去，這次卻是她第一次往空間之中帶人。雖然有些緊張，可實際上卻沒什麽難度，不過就是撫上手腕，心念略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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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幕在沈煜看來，還是十分令人吃驚的。

“我有個問題。”空間裏，沈煜四處走了一遍，而後開口道。

意料之中。蕭遙歌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也是十分好奇。她點點頭，把能想到的回答提前全都說了一遍。“這個地方，與外界的空間是對應的。這裏的五步也是外界的五步。但是，除了我帶着別人，沒人能進得來。開啓的鑰匙便是我手腕上的翅膀形胎記。”

“不。”沈煜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問，我是不是第一個見到這空間的人？”

蕭遙歌千想百想，也沒想到沈煜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麽一句話。

她點點頭，“當然了，他們都不是穿越來的，我哪敢給他們看。”

聽了這些字，沈煜的嘴角似乎滑過一絲笑。他早已覺得，這次穿越并不是壞事。

不過，此刻的蕭遙歌卻不由得愣了神，這張清逸出塵的臉，配上這樣清澈的笑容，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長相俊美，身形亦是上佳。蕭遙歌只看他的一雙胳膊，便覺得肌肉橫陳，形力兼備，沒有一絲纖弱，也沒有一絲過火，給人的只有恰到好處的安全感。

看來，沈煜雖是文官，但卻是會武的。

“我們先用玉米試試。”蕭遙歌收回心神，很快在蜂巢上找到了對應的選項。“是否選擇對以下商品進行補貨，快遞單號為xxxx。”

蕭遙歌點擊“是”。

接着，就是沈煜的工作了。

沈煜的系統似乎植于他的腦海之中，因此并不能向蕭遙歌展示。但不過轉瞬，腦海之中已經有一個聲音響起。

“您有一個補貨包裹寄存在右一格中。由于補貨包裹性質特殊，需要支付情感貨幣或等價貨幣查收！”

“情感貨幣？”蕭遙歌完全愣住。好在，蜂巢下頭的一行小字給出了解釋。情感貨幣是針對情感空虛人群所設置的虛拟貨幣。

擁有情感貨幣，需要蜂巢持有者在空間裏通過與異性的親密接觸得到。具體形式包括但不限于牽手，擁抱和接吻等等。雙方心動值越高，則該種形式兌換到的虛拟貨幣越多。反之，若是雙方心動值為零，則兌換不到虛拟貨幣。

看完這行小字，蕭遙歌不由得看了一眼對面的沈煜，這是唯一能帶進空間的異性了。

他那一張俊美的臉龐的确如谪仙般誘人，可惜自己卻偏偏毫無心動的感覺。她的心裏，早已住滿了一個人。轉頭再一看沈煜那一臉冷清的樣子，想必他對自己也是如此。再說，與一個陌生人牽手擁抱，她也有點接受不了。

嗯，她覺得自己絕對兌換不到情感貨幣了。蕭遙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同一時間，沈煜的眼眸閃過一絲驚喜。他随即想開口時，便聽見對面的少女嘆着氣說了一句。“還好可以用等價貨幣。”

所謂等價貨幣，是指在大蕭流通的貨幣，包括金銀等物。只不過，一百兩銀子才能換來一個包裹的開啓權，這未免有點太貴。

沈煜眼神一暗。

蕭遙歌忍住肉疼，閃身從空間外取了一百兩銀回來。

沈煜則用修長的手指在蜂巢上摸了兩下，而後找到了一個方塊形的開口。開口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容納十兩銀子。蕭遙歌連續扔了十次。

“這不會是騙人的吧？”蕭遙歌絲毫聽不見銀子落地的聲音，不由得有點擔憂道。

沈煜搖搖頭。“蜂巢外面對應着陌生的空間，這銀子想必也是到了那裏。若不然，你連續扔上幾十次，這蜂巢就該滿了。”

“也是。”蕭遙歌話音剛落，便聽見了啪的一聲。

右一格的快遞箱應聲而開。

蕭遙歌一驚。

沈煜的眼神輕輕一眯，形成細長而好看的弧度，而後含笑道：“這補貨的速度，可比發貨的速度快多了。”

蕭遙歌點了點頭。“确實。”她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

“或許，是因為我們距離近。”沈煜擡眸道。

蕭遙歌沒有否認。她，也是如此認為。

“我們再來一次。”蕭遙歌往後退了十餘步，到了空間盡頭，距離沈煜最遠的地方。

果然，這次的時間比上次稍稍多了一些。

蕭遙歌看着空間中的兩箱玉米，滿眼的難以置信。“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沈煜亦沒有答案。

“也是。穿越已經夠神奇了，這些事就不算什麽了。反正事實如此，何必探究為什麽呢。”蕭遙歌忽然笑道。就比如自己穿越前的身世，她也從沒抱怨過一句，為什麽。

不過，穿越之前，沈煜是誰呢。

“遙歌，你知道這些玉米意味着什麽嗎？”沈煜忽然開口道。

蕭遙歌點了點頭。“意味着我不必再種玉米，亦能滿足百姓的溫飽。而且，我所收到的所有快遞，都能從一個複制成無數個。可是沈煜，系統有沒有說，這是違反規則的？”

沈煜搖了搖頭。“存在即是合理。大蕭不屬于我們所認知的歷史範疇，所以無論我們做什麽，都不會改變歷史進程。或許，這次穿越原本就是為了我們而設計。系統也好，空間也好，本就是為了讓我們改變這個時代的。”

蕭遙歌略帶小心的摸向地上的那兩箱玉米。

觸感真實，與之前自己所收到的那一箱一模一樣。

她不由得擡眸，與沈煜對視。“之前我曾向大蕭的禦廚問過，有不少北方的百姓根本吃不到麥子和水稻這樣的糧食。如果我們真的能把這些玉米一箱一箱搬出去讓她們播種，那絕對是救國救民的好事。”

蕭遙歌并不了解沈煜的性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這樣大公無私的念頭。所以，在這些話裏，更多的是試探的意味。

卻不料，沈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且還很快替蕭遙歌思慮起來。“話說得沒錯。但我們不能操之過急，以防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份。”

蕭遙歌心裏莫名一暖。眼前的男子雖然并不相識，可從一開始，就始終在處處替自己考慮。

而且，她總覺得在他身上，并沒有那種陌生人之間的隔閡感。反而，沈煜給了自己踏實而熟稔的感覺。

讓人忍不住心生依賴。

不過，沈煜的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吵嚷之聲。

紫玉的聲音最先傳來。“貴妃娘娘，奴婢說得是實話。公主與沈大人并不在宮裏，而在藏書閣！”

“那門口的轎辇是怎麽回事？”裕貴妃的聲音中帶着不屑。

紫玉的聲音絲毫不亂。“主子慣用步行，便讓轎辇先回來了。”

接着，裕貴妃那妖妖調調的語氣傳進耳中。“行啦，你們主仆一心，本宮都知道。你放心，這件事與你無關，起開吧。不過皇後娘娘，咱們可要說好了，若是遙歌公主真的與沈大人在宮中行不軌之事，您可不能徇私枉法。”

空間裏頭，蕭遙歌的臉色一沉。這裕貴妃的腦子是怎麽長的？自己剛入宮，就能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行不軌之事？

她不知道的是，若是換成別人，裕貴妃尚且沒有這麽大把握。可今日與遙歌在一起的可是沈煜，那個足以讓多數少女都為之失去理智的男子。

空間之內，蕭遙歌沖着沈煜點點頭。“玉米先留着，咱們該走了。”

二人按照蕭遙歌對自己宮中的記憶，走到空間的盡頭。而後，二人果然閃現在百福宮的窗外。一切都如蕭遙歌之前所說，空間中的地形與外面完全對應。

再進空間，再次閃現。

蕭遙歌刻意避免了人多的地方，因此并未引起一絲動靜。而且這閃現不過一瞬，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所以，根本沒有人能發現。

如此循環幾次，二人已經站在藏書閣的門前。

卻不知，百福宮門前的，吵嚷還在繼續。

皇後穩穩站在廊前，氣勢絲毫不敗。“歌兒絕對不會帶着一位外臣到百福宮來。裕貴妃，你蓄意在宮中造謠生事，按理是該當剝去你的貴妃服制的！”

裕貴妃眉頭一緊，心中顯然有幾分害怕。金月慌忙托向裕貴妃的手臂，而後穩穩說了一句道：“娘娘莫讓人唬住，平白失了氣勢。銀月看得真真的，遙歌公主與沈大人進了百福宮後就再也沒出來。”

聽了這話，裕貴妃的臉色才稍稍緩和，語氣重新強硬起來道：“若本宮真是造謠，自然任憑皇後娘娘處置。可若本宮沒有造謠，那遙歌公主穢亂後宮，又該如何處置！”

皇後皺了皺眉，狠狠瞪了金月一眼道：“縱容主子污蔑遙歌公主，該當杖刑八十。”

皇後畢竟有着積年的威嚴在，金月到底吓得一抖。可轉念想想，自己明明是占了理的，即便皇後娘娘有心偏頗，也要講證據。于是又穩了穩腳跟，毫不服輸的擡起了頭顱。

霍氏見主仆二人主意已定，不由得心中一嘆。歌兒這孩子，不會真的讓人拿住把柄了吧？她自然相信蕭遙歌不會做出什麽逾矩之事，可即便是二人在內宮同處一室，也足以被天下之人诟病了。

想到這裏，皇後不由得瞥了一眼紫玉。

紫玉倒是機靈，很快跪地答道：“二位娘娘，雖然公主有令，不準奴婢打開宮門。可若是有人在此蓄意侮辱公主清白，那奴婢更是罪責難逃。既然如此，請二位娘娘移步宮中查看吧。”

紫玉心裏亦是惴惴，根本沒膽子再多看皇後娘娘一眼。她，不過是因為懷揣着對蕭遙歌的信任，所以才按照之前人家的吩咐行事。

裕貴妃見紫玉眼神恍惚，心裏不由得一陣得意。她倒要看看，這個人人捧在手心裏的小丫頭，是如何從雲端跌落到深淵的。

她的腳步剛剛擡起，身後，銀月從外頭跑進來說道：“娘娘，殿下過來給您請安。聽說遙歌公主這裏有事，十分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瞧一瞧。”

裕貴妃眼中難掩喜色。“叫他進來吧。自己的妹妹有事，當哥哥的自然惦記。”話音未落，已見到蕭天聰步伐匆匆而來。

皇後眼毒，自然看得真切。蕭天聰眼裏何曾有一絲擔憂，分明是過來看熱鬧的。想到這裏，皇後唇邊不由得一個冷笑。蕭天聰也算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兒子，沒想到竟是這般落井下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