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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從蕭遙歌躺在榻上的那一刻起，霍氏就一直守在旁邊。瞧着蕭遙歌那一副臉色慘白的樣子，霍氏就忍不住心疼。

“你說說，本是想把這孩子接進宮裏享福的，卻沒想到她還要遭這麽多的罪。”霍氏嘆了一口氣道。旁邊的小丫鬟趕緊哄道：“娘娘別這麽說。公主是為咱大蕭的百姓謀福呢。您說此番的事，若是沒有公主在，恐怕這瘟疫早就鬧大了。”

“是啊。我與陛下一次偶然之舉，卻沒想到竟成了萬民之福。歌兒這孩子，實在是我的寶貝呀。”霍氏親自用帕子為蕭遙歌拭了拭額頭的汗道。

小丫鬟站在一旁，趕緊伸手接過了那用過的帕子。

“對了，歌兒睡着的這半日，都有誰來了？”霍氏擡眸問道。

小丫鬟毫不猶豫答道：“除了沈大人來了兩趟外，再就是淳蜜郡主。另有幾個敬愛公主的小貴人也來了兩趟，還送了不少東西來。”

“歌兒這孩子倒是人緣好。你吩咐下去，但凡今日來瞧歌兒的妃嫔，皆賞如意一對，算是本宮對她們的褒獎。”

小丫鬟點頭，心裏也不由得感嘆皇後娘娘對公主的偏疼，竟然已經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恐怕連這些小貴人都想不到，她們終日不得見皇後娘娘天顏，卻能憑借對公主的關心而一份褒

獎。

“咦，公主醒了？”另一邊端茶過來的小丫鬟忽然喜滋滋喊道。

霍氏一回眸，果然見榻上的小姑娘正瞪着大眼睛眨巴呢。雖說眼裏有些迷離的意思，但瞧着精神氣倒是恢複了。霍氏忍不住就歡喜起來。“歌兒你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把太醫請來了。”

蕭遙歌唇邊含了笑。“母後就是淘氣，歌兒不過是貪睡了些，怎麽就到了驚動太醫的地步。”

被自己家孩子嗔了一句，皇後娘娘的臉上卻也是只有歡喜，并無怪罪。“你這孩字，還說嘴呢，自己都累成什麽樣了，竟惹我惦記。”

“不累，只要百姓沒事就成了。”蕭遙歌倒不是僞善。只是這件事畢竟是因為自己的浴宮而起，她必須要承擔責任。

“對了，外頭的百姓如何了？”蕭遙歌想起這事，迫不及待的起身道。霍氏想把她按住讓她再睡一會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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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慈愛的笑了一下，沖着小丫鬟道：“本宮精力不濟，你們說給公主聽聽吧。”

“是。”小丫鬟放下手裏的茶杯，笑眯眯回道：“如今宮外圍了不少百姓，他們個個高呼公主的恩德。其中婦孺無力，便替公主做了萬民衣，以求公主長命千歲。而其中壯年男子又有不少，便替公主蓋了功德祠，以求公主身體康健。”

“你是說，他們都沒事了？”蕭遙歌急切問道。

小丫鬟連連點頭。“是，公主真厲害，連我們這些奴婢都佩服不已。對了，您的浴宮何時再開門，咱們可都盼着呢。”

蕭遙歌撫掌大喜，心裏這才歡快起來。

“歌兒，你的浴宮還要繼續開下去？”霍氏蹙眉，顯然有些擔憂道。蕭遙歌看着一臉雍容的皇後，堅定的點了點頭。“母後，這回的事是沖着我的浴宮來的，可見是這浴宮利益不小，為人所妒。既然如此，我就更應該讓他們瞧瞧，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別想奪去。”

嗯，穿越之前，蕭遙歌就是這麽對待競争對手的。我的客戶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本以為霍氏多少會對自己的這話有些異議，卻沒想到她直接贊道：“好，這才是我的女兒。歌兒，母後支持你。”

一句支持你，讓蕭遙歌的心裏生了暖暖的感覺。是啊，人生在世，有多少困苦又如何，只要身後有人支持，便是最大的動力。

“母後，多謝你。”

“傻孩子，咱們母女之間，談什麽謝字。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偶然發生，恐怕背後還有別的勢力。”霍氏喂了蕭遙歌一口茶，開口說道。

蕭遙歌就着霍氏的手喝了，心裏愈發溫暖。霍氏，着實讓自己感受到了母愛。而她句句替自己籌謀，更是讓她心生感激。

“那依母親之見，此事到底是誰的手筆？”蕭遙歌的确派人查了那日幹擾自己治病的壯漢從何而來，可惜至今都毫無頭緒。

霍氏點頭，開口說道：“看上去，裕貴妃的眼裏是緊盯着聰兒的太子之位。可我太了解裕家的人了。但凡是賺錢的買賣，她們沒有不動心的。所以這番事，可能是裕貴妃對你的浴宮動了心思。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

蕭遙歌的神色嚴肅下來，點頭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因為種種誤會，安王家裏的兩個妹妹對我恨之入骨。所以，此事也有可能是安王家的人動的手腳。”

霍氏沒有反對，只是握住了蕭遙歌的手道：“歌兒說得沒錯，所以我們更要加倍小心。等晚上你父皇過來用膳，我會吩咐你父皇在你身邊多添人手，無比保你周全。還有那個嬌耳，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你還是別再用了。”

“嬌耳？不對勁？”蕭遙歌心裏生了些疑窦。她一心覺得嬌耳是個可憐人，并未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阿。

盡管心中疑惑，可蕭遙歌還是打算聽從霍氏的建議。畢竟，霍氏在深宮浸染已久，她看人一定比自己更準一些。

又是兩日過後，蕭遙歌再次啓用了浴宮。這一次，卻是比上次更加的光明正大。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一次，就連父皇也親自光臨了一番。

蕭武帝感受過蕭遙歌的浴宮之後，龍顏大悅，特意批了不少銀子，準蕭遙歌在京城之中同樣建上幾所浴宮，以讓百姓也能享受淨身之舒泰。

有了蕭武帝在身後撐腰，蕭遙歌的浴宮便開得更加名正言順了。當然，她不打算利用浴宮搜集民脂民膏，于是便降低了洗浴的成本，取消了宮裏貴人所用的那些上等厚布和浴料，換成百姓更能接受的普通浴料。這樣一來，雖然利潤微薄了一些，但卻更容易被大多數百姓所接受。

如此，人人更加感念蕭遙歌的恩德。

至于那幕後主使之人，此刻卻是恨得咬牙。

“母妃，你這次，算是給人家送了個現成的大好前程。”蕭天聰蹙眉說道，不顧旁邊淳蜜的費解。

裕貴妃有些嗔怪，可見蕭天聰對淳蜜毫不避諱，也就搭了話茬。“我不過是瞧着那浴宮賺錢，想害她出醜，然後借機把浴宮要過來交給你打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也是怕蕭天聰怪罪。蕭天聰無奈道：“母親，話雖如此說。可是您辦事總要周全些才好。”

“嗷，我都是為你好，我倒是做出錯來了？要是沒有我這個娘，你上哪裏弄那麽好的玉礦去。我做對的時候不見你誇我，我這不過稍稍失手，你就怪罪起我來了？”裕貴妃沾火就着。

蕭天聰愈發無奈，趕緊賠罪道：“母妃，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是說……罷了罷了，母妃，好在您處事果決，并未留下什麽禍根。即便東窗事發，也是查不到我們身上的。”

“這還差不多。”裕貴妃懶洋洋的坐回椅子上，語氣變得平淡不少。“我這件事成與不成，到底都是小事。反倒是你們，住在一起也有幾次了，怎麽淳蜜的肚子還是沒動靜？”

淳蜜的臉色刷的緋紅，把目光垂到了地上。蕭天聰對她如今也算有些情誼，替她開口道：“母妃，這件事急不得。”

“急不得？怎麽急不得？你都二十五了！要知道，你屋裏的那幾個丫鬟都已經生下好幾個了！你若是再不定下親事，那些孩子都要藏不住了。”裕貴妃心中有火氣，說起話來也是毫無忌諱。

蕭天聰瞧了淳蜜一眼，見她目光如常，心裏才緩過一些，開口勸道：“母妃，淳蜜身子不錯。兒子最近一直與她住在一起，想必也快了。”

母子二人這邊說話，卻不知道淳蜜心裏是一片複雜。進入皇宮之前，她從來不知道這宮中還有這等龌龊之事。曾幾何時，在她心裏，蕭天聰也算是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可直到如今，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他根本毫不了解。

他金屋藏嬌也就罷了，竟還藏了不少孩子。那些孩子，都是他與丫鬟所生的骨肉。因為他尚未娶親，所以那些丫鬟也就不能擁有名位。而那些孩子，也就不能見光。

這些也就罷了。男人有三妻四妾總是正常的。可蕭天聰非但在男女之事上混亂，在其他事上更是心機重重，心狠手辣。

只說這浴宮一事，淳蜜只以為蕭天聰是坐等收漁翁之利，卻沒想到這事情竟然從頭到尾都是這母子二人一同設計。

想到這裏，淳蜜真是有些後悔把自己的身子提前給了蕭天聰。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只能盼着自己早日懷上蕭天聰的孩子，而後光明正大的嫁給他做正妻，做未來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

可若是永遠懷不上蕭天聰的孩子呢？淳蜜簡直不敢想。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個小太監站在外頭喊了一聲求見。裕貴妃傳人進來，才知道這小太監是皇帝派來的，說是請三人去赴宴。

淳蜜納悶，問了句不年不節有什麽宴席。

那人不過答了一句，這三人便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