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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這邊謝泱開啓了聽故事模式,另一邊小破孩吃飽喝足,就像大多數野獸那樣對一切都暫時失去了興趣,懶洋洋的打了幾個哈欠,靠近火堆趴下,撅着屁股沒一會兒就呼嚕連天的睡着了。
安千蓮看似木木呆呆對外界一切都沒有反應,實則一直密切的關注着那邊的動靜。他本以為謝泱看見那個黑族男人醜陋的外表和殘缺不齊的肢體會大感厭惡,直接把他丢掉走人。結果她不但沒有表現出讨厭的情緒,給那家夥脫衣服擦洗傷口的時候,貌似還咽了咽口水?
安千蓮深感可能自己太老了,完全搞不懂謝泱這種十來歲小女孩的審美。身為一名對人體各個部位研究頗深的專家,他只看外形骨骼就知道謝泱不是那種返老還童強行裝嫩的老妖怪,貨真價實的小丫頭,絕對不超過十六歲。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年齡的少女不都應該喜歡他這般風流俊俏的美郎君嗎?
再不濟也該是仰慕玄天宗那一群冷冰冰硬邦邦的劍修,沒聽說過有哪個女修會垂涎來自西荒的醜陋黑皮男。
那髒兮兮的深色皮膚就像是沒洗幹淨似的,安千蓮看着都覺得傷眼睛,那死丫頭竟然還戀戀不舍的摸來摸去,毫無女人該有的矜持,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他深感不解的同時,心底又湧起一股幸災樂禍的情緒:“沒見識的小丫頭,婦人之仁,覺得那家夥看上去很慘就以為是個乖巧聽話的男人。呵,她恐怕不知道,黑族的男人生性冷酷殘暴,從落地開始就是天生的刺客殺手。看那家夥滿身的傷痕,連手都被砍掉了,不必猜,肯定是從族內叛逃的奴隸,指不定殺了多少人。把他當成野狗,小心被他反咬一口,命都保不住。”
謝泱自然不知道安千蓮正暗戳戳的等着看好戲,金毛男顯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他說話的口音也很奇怪,短句子還聽不太出來,長句子立刻就暴露出了古怪的發音和斷句。怪不得多說幾句話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他用很簡潔的幾句話就完成了自我介紹,之後不管謝泱怎麽追問,都緊緊抿唇不肯多言。不過這幾句話裏包含的信息太驚人了,謝泱聽後只覺得又是嫉妒又是郁悶,心想世上居然還真的有女尊,為什麽一開始不讓她穿越投胎到西荒大陸啊?
感覺西荒大陸對于女性而言就是簡單模式,哪像現在的她,先是苦兮兮的被關了十二年差點變傻子,随後又玩了四年殺戮版本的荒野求生。明明身上也帶着外挂金手指,卻慘到連身份證都沒有,至今還是個黑戶。
根據金毛男的簡短講述,他是因為不堪忍受妻子的折磨憤而出逃,經歷了一系列驚險的逃亡,九死一生才從西荒來到了東海大陸。由于截然不同的長相,加之和謝泱一樣是個黑戶,他只能掩蓋着臉,四處躲藏,還要逃避妻子的追殺。
其中很多細節他都沒有講,但謝泱也不想過多的追問,畢竟他看上去已經很慘了,何必傷口上撒鹽。雖然他沒有提自己的兩只手是怎麽沒了的,傻子也能推斷出緣由,總不可能是他閑着沒事幹自己砍着玩兒。
雖然謝泱對于女尊什麽的甚為向往,可面對家暴,不管男女,施暴者都是垃圾,她強烈支持這可憐的金毛男逃離殘忍的妻子獲得自由。
裝模作樣的烤着火,謝泱不斷的偷瞄,看見金毛男一直盯着火堆發呆,眼神迷茫,整個人都透露着一種可憐兮兮的氣息。她咳嗽了一聲,終于無法按捺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不介意的話,能問問你的妻子有幾個丈夫嗎?”
金毛男像是忽然被驚醒,抖了一下,謝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為這個問題太沒禮貌了,急忙道:“你不想說千萬別勉強,我沒有其他意思,就……呃,就是單純的好奇……”
金毛男苦笑了一下,低聲道:“沒關系,這也沒什麽大不了,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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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泱注意到他念出妻子這個詞的時候咬字特別重,很像是咬牙切齒的感覺,即便面無表情,還是可以察覺出裏面蘊含的深深恨意。
“——應該有二十多個丈夫吧,那還是有名分舉行過儀式的,其餘沒名分被她占有的男人跟奴隸……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謝泱不禁咽了口口水,天呀,這已經超越了她的想象,雖說沒有耕不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可這麽多的牛,真的不會把田給弄壞嗎?
像是從謝泱臉上看出了她此刻內心的想法,金毛男諷刺的笑了笑。
“這并不算什麽,黑族上部的女子都是如此,所有的男性都是她們予取予求的奴隸,想要誰就是誰。在她們看來,願意給我一個丈夫的名分是天大的恩賜,我應該滿心歡喜的接受。”
謝泱立刻道:“呸,什麽垃圾觀念,你做得很對,我支持你逃跑。換做是我的話肯定也要跑,臨走前還得想辦法揍那渣女一頓。”
金毛男呆呆的擡眼看她:“可……連我的親弟弟都責怪我,說我不識好歹,得罪了上部的貴人,連累了全家……”
謝泱拍着他的肩膀,義憤填膺的道:“叫他去死啦,他就是自私,憑什麽你得為了其他人而犧牲,他又不是你親爹親媽,對你沒有生養的恩情,管他幹嘛。”
謝泱之所以如此的激動,主要因為上輩子曾經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義工,不光會去孤兒院和敬老院,偶爾也會去幫助一下那些被家暴求助的婦女。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被丈夫動不動毆打,那肯定得馬上離婚才對。但謝泱遇到的大多數被家暴的女人,雖然當時也會哭罵求助,但只要丈夫悔過道歉,她們就輕飄飄的放過,跟着丈夫回家了。有時候還會有奇葩反過來責罵她們這樣的義工,說她們多管閑事,這是她的家務事。
氣得謝泱火冒三丈,深感一片好心都喂了狗。
現在到了異世界,還是在女尊背景下,居然出現了一個勇敢反抗說跑就跑的男人,謝泱覺得終于吐出了一口悶氣,神清氣爽。
至于金毛是不是編瞎話騙人……因為他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反倒是不太像謊話。存心要騙人的話,随便編個什麽出身卑賤被虐待不堪忍受逃跑都比這個聽上去靠譜。
再看金毛男,謝泱就覺得在看一個受到嚴重家暴傷害的不幸受害者,連語氣都變得輕柔了幾分:“放心,既然遇到了我,也算是有緣,在你的傷好之前,我會罩着你,絕對不會讓你死掉。”
金毛男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嗎?可、可是我——”
“沒關系,反正我身邊的拖油瓶已經有兩個,不差多你一個。行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是正理。”
謝泱大包大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金毛男按倒,示意他閉上眼睡覺,還去拿了毛毯過來給他蓋上。金毛男一直用又驚又喜的眼神注視着她,臉上充滿了感激。
目睹了這一切的安千蓮差點被氣得跳起來,心說這死丫頭平時不是謹慎得很嗎,連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防備着,怎麽忽然就像是中了邪的對一個陌生男人深信不疑。難不成還真的看上了對方的姿色?
“死丫頭的愛好也太重口了吧,黑族的男人都能看上,沒救了沒救了。”
殊不知謝泱心裏另有打算,她當然沒有安千蓮以為的那麽傻,更不會因為金毛男悲慘的經歷就對他真情實感,她可還沒忘記對方幹淨利落殺人的手段,以及随便一想就能推斷出的事實——
金毛男倘若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麽無辜可憐,哪來的膽子和手段一路從西荒潛逃至此。能拖着如此嚴重的傷勢,失去了兩只手還能殺出一條血路,肯定是個兇悍的猛人。冷血不冷血不好說,果斷狠厲是絕對的。
“估計是看我年紀小,刻意賣慘套路我呢。”
然而謝泱不在乎,她對金毛不存在任何企圖,單純就想從他那裏打聽情報,比如說他是怎麽從跨越大海從西荒來到東海的。如果可以的話,謝泱還蠻想去西荒看看。後宮什麽的不敢想,至少西荒那邊沒有聯盟的監視,不必擔心黑戶的問題。
反正現在他重傷未愈,不怕有什麽壞心思等着算計自己。情報打聽得差不多,傷勢一治好大家就分道揚镳,謝泱安排得妥妥當當。
“哈啊,累了一天,睡覺睡覺。”
一共就兩張毛毯,謝泱給了金毛一張,剩下的一張裹成一個筒,把安千蓮抓起來,強行塞了進去。看看好像還有空隙,又把睡得呼呼的小破孩也一并塞了進去。
然後謝泱把那個卷兒整理了一下,擺正方位,自己躺在了山洞的入口擋風。看見安千蓮睜着一對大眼睛望着自己,謝泱打着哈欠道:“還覺得冷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翹起嘴唇對着毛毯卷兒小心的吹了一口氣,腹中翻滾不休的火焰帶出一股炙熱的氣流,頓時烤得安千蓮小臉緋紅。謝泱甚是滿意,自言自語的道:“如何,我這個人工電暖片效果不錯吧。”
說完她就不再搭理安千蓮,閉上眼睛仿佛已經入睡,實則又開始了暗中刷經驗,一邊留神注意四周的動靜,一邊在腹中一圈一圈的運轉金丹。
燃燒的火堆在她的加持下,非常不科學的一直維持着高溫,烘烤得山洞裏一片暖意。
然而除了真正睡得香甜無比的小破孩,其餘三個人都清醒無比。
謝泱當然是因為在熬夜練級,安千蓮只是身體柔弱,精神方面強悍得很,完全不需要睡覺。而睡在最裏面的荒咬……從他很小開始,就沒有當着其他人睡覺的習慣。因為這樣做基本等于把自己的命雙手奉上。
他看似安靜的躺着,借着毛毯的遮掩,終于不需要再刻意的維持虛假的表情,露出了假面之下真實的一面。
就像謝泱壓根兒沒有相信荒咬的一番表演,荒咬自然也沒有因為謝泱的幾句話和救治的恩情便對她産生什麽特殊的感想。安千蓮對黑族男人的看法一點沒錯,你如何能期待一個出生就被當做殺人工具的人擁有什麽正常的情感。
如同變色龍會随着環境的變化改變自己的顏色,荒咬也會察言觀色,根據對方的态度模拟出最适合的僞裝,以此來降低對方的戒備。
荒咬更不會告訴謝泱,其實早在她剛剛進入這片山林的時候,就已經被他盯上了。雖然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荒咬在謝泱身上聞到了一股和黑族大祭司很類似的味道。想到大祭司擁有的那股神奇的力量,荒咬才一直尾随在謝泱身後,故意暴露了氣息,裝出無害的模樣,為的就是試探謝泱是否能治療他的傷口。
他的傷是因為叛逃受到的詛咒,除了他的那位“妻子”主動解除契約,只有大祭司才有能力治愈。
本來只是走投無路之下的冒險,沒想到居然成功了,荒咬可以清楚的感知身上的詛咒在慢慢消退,那些一直不能愈合的傷口也終于不再流血。
“完全治愈前必須要想辦法留下。”
荒咬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他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謝泱不知道,其實荒咬不止給一個女人當過“配偶”。前前後後他侍奉過數不清的女主人,非常懂得如何讨好和伺候女人的手段,否則他根本沒辦法活到現在,早就被活活的折磨死掉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的外表會造成困擾,沒想到那個女人意外的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反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荒咬在微微詫異的同時,又覺得一陣惡心。
“不是都說東海大陸的女人很矜持,絕對不會輕易暴露對男人的欲/望嗎……看來那個女人應該屬于特別淫/蕩的類型。”
于是謝泱就這樣單方面的被扣上了一頂淫/蕩的帽子,還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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