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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無論如何,有了金毛男當向導,一行人經過了漫長而艱辛的跋涉後,趕在又一次天黑之前終于離開了這片大山。
根據之前問路的結果,翻過山就徹底離開了蔡國的邊境,正式進入齊國。不過由于太過偏僻的關系,謝泱幾人灰頭土臉的從樹林裏鑽出來後,見到的還是一片荒地,所以暫且沒有人過來捉拿他們這些偷渡者。
“走走走,趕緊的,找個地方好過夜。”
渭城的一段經歷給謝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明明是落後的封建社會,追查黑戶比她上輩子還積極,她不想一個不小心又被盯上,大聲催促着。
除了小破孩貌似還有充足的力氣活蹦亂跳,此刻正拼命的撕扯她拉着自己的手,企圖去追一只飛過的蛾子,小白蓮已經癱倒在地,再起不能,真不知道一路都被謝泱背着扛着的她為什麽表現得好像比謝泱還累。而金毛男雖然竭力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看他面無人色,黑皮都滲透出幾分慘白的模樣,估計狀态也不好。
謝泱郁悶的嘆了口氣,她都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說好的獨闖天下逍遙快意,結果卻變成了拖家帶口的旅行。
可能是因為她人美心善的關系吧。
盡管手上有一輛黃金至尊豪華版的飛天房車,卻因為種種顧慮不能拿出來随便使用,更是讓人不爽到了極點。
舉目四望,只見天蒼蒼野茫茫,唯獨沒有風吹草低見牛羊,所見之處,皆是一片雜草叢生怪石嶙峋的荒原,甚至都不知道最近的城鎮到底在哪個方向。擡頭看看天,太陽早就下山,夜色已經漸漸染黑了天空,馬上又要天黑了,謝泱真的真的不想再露宿荒郊野外。
見謝泱一臉郁悶,唉聲嘆氣,金毛男強打精神,閉上眼睛做出了聆聽狀,還用力的嗅着什麽,好一會兒後他才用微弱的聲音道:“我聞到了水源的聲音,就在這個方向,大概有四十多裏路。”
一般而言,在這種科技不發達的社會,又不是深山老林,有水源的地方很大概率會有人居住,謝泱不禁大喜,都沒問他為什麽可以聞到水源,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們就往那裏走。”
說着她就一把扛起了暗暗翻白眼的安千蓮,想要去攙扶金毛男,他依然堅定的謝絕了幫助,表現得很是倔強。謝泱不知道他其實是因為不想和女人有身體接觸的關系,還以為性格使然,想了一想,抓過小破孩推過去,示意他去給金毛當拐棍。
對此小破孩極力抗拒,亂叫着企圖反抗,被謝泱幾巴掌抽下去,又塞了塊肉幹後,終于老實了。
一行人就這樣再次踏上了旅途,幸好路上沒有遇到什麽幺蛾子,雖然伴随着夜幕降臨四周隐隐傳來了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大概是感應到了謝泱身上隐藏的危險,沒有誰不長眼的跑過來找死。人類沒法聞到謝泱收斂得很好的兇氣,野獸對此卻十分敏感。在它們看來,謝泱基本就是一只行走的人間怪獸,只是體型嬌小了點而已。
走着走着,謝泱忽然驚覺至今都沒問過金毛男叫什麽名字,顯得好像有些虛僞,便假惺惺的問道:“多虧了你,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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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男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謝泱之前的敷衍,開口用古怪的語言說了一句話,随後解釋道:“用你們這邊的話,可以叫我荒咬。”
“啊,荒咬啊,真是個好名字。”
謝泱滿臉贊賞,說得跟真心一樣,頓了頓,她又半是好奇半是試探的問:“你怎麽會我們這邊的語言,自學的嗎?”
荒咬沉默了一會兒,正當謝泱以為他會拒絕回答的時候,他輕聲道:“……從別人那裏無意學會的。”
謝泱沒有再追問那個人是誰,因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會說實話。
其實仔細想想,荒咬身上的疑點太多了,最典型的一個問題便是他那兩只手是怎麽做出來的,誰給他做的。随便一看就知道,那可不是路邊攤可以買到的商品,肯定需要精細的工藝和高超的技巧,也許還涉及了謝泱不清楚的什麽黑科技。假如真如荒咬所說,他僅僅是個反抗妻子潛逃的丈夫,哪來的這些本事。
不過還是那句話,無欲則剛,謝泱并沒有指望要從荒咬身上得到天大的好處,更沒想過要攻略他把他留下當便宜打手,最多就是本着好奇的心态,希望了解到更多的情報信息。所以荒咬本人究竟是什麽來歷身份她都不介意,相處得不好,等他傷好了,丢掉走人便是。
謝大小姐終究是改不了的大小姐脾性,她才懶得花費心思去探聽荒咬的秘密,從而引來他的厭惡。
這邊荒咬已經提起編好了一肚子的謊話來迎接即将到來的盤問,沒想到謝泱聽了他的回答後只是随便的“哦”了一聲,再也沒了下文,仿佛一點都不好奇。這種反應讓他說不清楚究竟應該松口氣,還是感到失望。
畢竟這從一方面證明,她對自己的興趣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濃厚。
被扛着的安千蓮卻大大的松了口氣,他還真的擔心這死丫頭被黑皮男迷得神魂颠倒,傻乎乎的跳進他的陷阱。哼,當他看不出來,黑皮男裝模作樣好像是個沉默寡言的好人,其實言語間全是鈎子,等着那死丫頭上當。幸好死丫頭到底是死丫頭,沒有接着他的話頭往下問,反倒是表現出了毫無興趣的樣子。
但下一刻安千蓮又暗自惱羞成怒,他分明想看死丫頭上當被騙的蠢樣,幹嘛操這份閑心。他這邊再怎麽擔憂生氣,死丫頭又不會知道。她只會粗暴的把自己當個包裹般搬來搬去,連小心輕放都不懂!
摸着身上幾塊被撞出來的淤青,上一個敢在他身上留下傷痕的家夥,屍體都爛成泥了,安千蓮磨着牙,幾根手指磨蹭了幾下,差一點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想讓這死丫頭吃個大苦頭。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股沖動給忍了下去,這一次他惹到的仇人是個狠人,加上情急之下為了逃命不惜自爆身軀導致毀了原本的身體。就靠現在這具臨時的軀殼根本沒辦法承受他修煉的功法,不光馬上就會崩潰,還會因為大動靜引來追殺的仇家。
他能在仇人遍地的情況下嚣張跋扈了數百年,不僅僅靠着一身外人看來邪門的本事,還因為他一貫的謹慎。在沒有充足的安全保證下,跟着這什麽都不懂的死丫頭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盡管安千蓮不知道謝泱為何要到齊國的地界來,對于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沒了系統的謝泱搞不清方向位置,安千蓮卻一清二楚。
“記得就在齊國的王都,有我當年布置的一記暗手,只要能接近那裏,就可以抛棄這具軀殼,利用秘法重鑄肉/身。哼,一旦我恢複了肉身,重新修煉起來也就是十來天的事情。那些敢偷襲圍攻的死禿驢,你們都給本座等着,有一個算一個,本座統統不會放過。”
安千蓮陰測測的想。
一路無話,很快就根據荒咬的指點找到了水源所在,還別說,遠遠就看見那是一處風水寶地,三面都環繞着小山丘,唯獨中間有一挂瀑布飛流直下,流入一個小湖泊。而就在瀑布的旁邊,修建着一座看上去很是華麗的廟宇。然而走近後才發現,廟宇早已年久失修,外表雖然還保持着完整,裏面卻空空蕩蕩,家什物件一應俱無,連供奉的神像都被推倒,只留下了一座空蕩蕩的蓮臺。幾幅懸挂的帷帳滿是灰塵,上面染滿了鳥糞蟲屍,地面上也積累了厚厚一層灰,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謝泱大致走了一圈,發現這廟宇還挺大的,三進三出,後面有個小花園,引進了外面湖泊的活水。可惜也早已荒廢,雜草樹木胡亂的生長着,幾乎把花園徹底淹沒。人工修建的石橋下面的小湖更是長滿了不知名的水草,水面完全被遮蓋,看着綠油油黑漆漆,就算告訴謝泱裏面沉着幾具屍體都不奇怪。
“好一個鬼片現場,氣氛足足的啊。”
謝泱感嘆了一句,沒有想到是這麽一個情況,心裏有些發憷,不太想進去了。
主要是想到她還有個沒做的菱花村任務,充分證明這個世界是有鬼的,身為一個東方人,怕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正想回頭商量一下是不是重新找個地方,已經黑透了的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驚雷,随後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得飛沙走石,樹木搖晃。謝泱擡頭看天,發現今晚天上的雲層特別厚,就算她不是諸葛亮看不懂天象,也猜出恐怕不久後便要下雨,而且還多半是場大暴雨。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我們就暫且在這鬼——呸呸呸,這個地方休息一晚,天亮了在再趕路吧。”
謝泱無精打采的道。
一行人進了廟宇之中,因為四處太髒了,謝泱還使了幾個水系法術胡亂沖洗了一下,再來幾個火系法術把濕漉漉的地面烤幹。小破孩不來添亂就謝天謝地,小白蓮更是直接躺平起不來身,唯獨荒咬自己都虛得搖搖晃晃,還強撐着身體過來幫忙找柴火布置過夜的必需品。
明知他多半是想刷自己的好感,謝泱還是充分感受到了有隊友的快樂,大度的決定只要他一直這麽乖巧,想辦法治好他的傷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他們忙忙碌碌的準備一切的時候,外面的雷聲更加頻繁密集,還時不時的亮起閃電,短暫的照亮了外面黑暗的天空,風越來越大,吹得鬼哭神嚎,謝泱不得不把門口兩扇倒塌的門板搬過來,敲敲打打,暫且豎起來當個障礙物,防止風吹得滿屋子都是沙土。
很快火堆就升起來,謝泱把兩床毯子鋪在地上,幾個拖油瓶排排坐好,她一個人蹲在火堆前用鍋子煮着食物,雖然外面雷電交加,裏面倒是暖意融融。
她本來就沒随身帶多少食物,這一下把所有的口糧全部煮光了,順手把空掉的口袋丢在一邊,謝泱用勺子在鍋裏攪拌,苦着臉覺得肚子好餓。
大部分的口糧都給小白蓮和小破孩吃了,現在又加上一個金毛,唉,作為唯一的一個健康正常人,要一個人吃獨食,讓婦孺傷殘餓着過夜……她辦不到啊。
謝泱叽叽咕咕的道:“反正我就跟鯨魚似的,吃一頓管一個月,餓幾頓沒關系,到了城鎮裏面再放開肚子吃個夠好了。”
煮好了食物,她先倒出來兩碗分別遞給了安千蓮和荒咬,至于小破孩,謝泱直接把鍋給他了。然後她就包含熱淚的坐在一邊,撐着下巴看他們三個人吃。
小破孩早就躍躍欲試,拿到鍋後就躲到角落裏背對着所有人,不顧燙嘴,一邊哈氣一邊吃得稀裏嘩啦。安千蓮暗自嘲笑死丫頭的假好心,優雅的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唯獨荒咬捧着碗有些愣神,因為他完全沒想到謝泱會選擇自己餓着肚子,把食物分給他們三個。
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謝泱樂得刷一波人設,露出一個聖光四溢的笑容,揮了揮手:“別管我,吃吧,你是傷患,不能餓肚子。”
荒咬被她再三催促,終于慢慢低頭喝了一口,他沒吃過這種方式煮出來的食物,在西荒的時候為了保持他們的兇性,大多數時候給他們的食物都是生肉血食,還得為了争奪一小塊口糧互相厮殺。而潛逃出來後他到處隐藏身形躲避追殺,為了活命什麽都吃,記憶裏似乎這還是第一次他正兒八經的吃到好好煮熟還調過味兒的食物,熱氣騰騰的,溫暖了他因為饑餓而抽搐疼痛的胃。
而且這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寧可自己餓着,也要把食物讓給他吃。縱然荒咬在心中告誡自己,這無非是裝模作樣,收買人心的慣用手法,不必當真。可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極端男卑女尊環境下的人,他已經習慣了被女人壓迫和傷害,冷不丁享受了一次來自女性的“溫柔”,他既惡心又激動,身上雞皮疙瘩冒了一大片,心裏更是亂哄哄的,不知道究竟什麽滋味。
謝泱無從察覺荒咬亂成一片的情緒,因為在她的認知裏,照顧弱小和傷殘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況且她餓幾頓又對身體沒任何傷害,最多就是看着饞罷了。
打了個哈欠,她扭頭看着外面,只聽得雨點簇簇的落下來,密集的打在屋檐房頂,外面一片嘈雜,不用去看就知道肯定是傾盆大雨。
“這荒郊野外,又是廢墟廟宇,暴風驟雨的……你們說會不會鬧鬼啊?”
明明害怕卻又忍不住主動說起了關于鬼的話題,葉公好龍指的就是謝泱這樣的人,她莫名興奮,摩拳擦掌的想要給這三個拖油瓶講講肚子裏積壓的一堆鬼故事。這樣的環境氣氛,不講鬼故事太可惜了。
咳嗽了幾聲,謝泱打算上來先開個大,來一個伽椰子鑽被窩的故事,剛剛繪聲繪色的開了個頭,忽然聽到門板外面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謝泱猛的閉上了嘴,驚恐的站起來,一個箭步竄到了荒咬身後,汗毛樹立,差點甩手就丢出去一個火球。
由于無時無刻外放神識監視四周是件很耗費精力的事情,正好遇到大雷雨,謝泱就偷了會兒懶。此刻因為太過驚懼,她已經徹底忘記了用神識去查看這件事,只被吓得膽戰心驚,生怕說什麽來什麽,真的有“好兄弟”找上門。
荒咬很是新奇的低頭看着身後的謝泱,這對于他而言又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因為在他的認知裏,“女人”都是殘暴且強大的存在,她們為了鞏固穩定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只會比賽般的一個比一個表現出冷酷和無情的一面,不會有“女人”公然暴露自己的膽怯,那意味着認輸和死亡。
他忽然發現謝泱和自己一比,是多麽的嬌小,堪堪只到他胸口。而她拉着自己的衣袖滿臉驚懼的模樣……意外的令人愉悅。
這時門板又輕輕的響了幾聲,只聽得一個悅耳清澈的聲音彬彬有禮的問道:“路途忽逢暴雨,不知可否叨擾,讓我等暫且入內避雨?”
外面明明下着那麽大的雨,而且又是雷聲不斷風聲嗚咽,這個人的聲音卻清晰的傳進來,就像是站在謝泱身邊說話一樣,謝泱不禁臉色一變,尋思着莫非又是游仙閣狂刀門的人找麻煩?
但不應該啊,他們怎麽可能這麽有禮貌。
清了清嗓子,謝泱放開了荒咬的衣袖,揚聲道:“尊客自便,我們也不過是借宿于此。”
看着被謝泱捏過的衣袖,荒咬低着頭若有所思,而一邊的安千蓮則是嗤之以鼻,心中暴躁無比,很想操刀砍了這對狗男女。
哎,等等,他為什麽覺得這兩人是狗男女?
安千蓮陷入了沉思。
放假三天,結果比上班還累,上墳爬了一天山,山上還下雨冷得要命,穿得太少導致感冒發燒躺了一天。
本周加大更新力度補上漏掉的哈。
前面看到有讀者說女尊制度很不科學,因為從各種層面而言都不利于統治傳承。
但這可是玄幻世界背景啊。
前面我也說了,西荒黑族都是效仿西幻裏黑暗精靈的一些設定。籠統的說,就是只有女人才可以當法師,男人只能當肉盾苦力,所以壓榨男性很正常呀。
當然原本黑暗精靈的設定沒這麽簡單,更加複雜,涉及到她們信仰的神明什麽的,在此就不多做讨論。
我就是套了層殼子,沒有全盤照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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