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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事已至此,人都死了,謝泱還能怎麽辦,總不可能把荒咬抓起來扭送官府治罪,要他償命吧。而且從法律角度,也是對方先動手,他們是合理的自衛。
況且在這麽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觀下談法律,簡直搞笑。
如今的謝泱自然不會因為死了人就大驚小怪,早就将人命如草芥這一點視為常态,她知道這種心态很不好,但又有什麽辦法。
嘆了口氣,謝泱閉上嘴,慢慢走過去把紮進牆壁的匕首給取了下來,用衣袖擦了擦,收回懷中。從荒咬身邊經過的時候她又聞到了那股強烈的血腥味兒,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口肯定再一次崩開了。這讓她更加不好出言埋怨,畢竟人家拖着重傷未愈的身體都要來幫忙,責怪他顯得自己十分不識好歹。
說來也是奇怪,由于死了人,此刻荒廢的大殿內充滿了血腥味,謝泱還是可以清晰的辨認出荒咬身上血的味道。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味道,就是既讓人惡心,又有一種迷之魔力,很想湊近大口吸入更多。
“奇怪了,以前給他包紮傷口的時候怎麽沒這種體驗?”
謝泱心中湧起了大大的疑惑,不過她卻沒有問出口,覺得也許是黑族人特有的什麽生理表現。
殊不知,這是荒咬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對着謝泱釋放出了類似豬籠草捕獲蟲子的氣味,通俗點講,就是荒咬試圖誘惑謝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獵物。
這屬于黑族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和男性相比,女性更強一些。她們将這種天賦轉化為了可怕的技能,專門用來對付和控制男人。只不過荒咬因為從小的遭遇對身邊的任何人都充滿了厭惡和敵意,當然不會對誰産生什麽主動的欲/望,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異狀。
比起奇怪的味道,謝泱有其他更加在意的地方,她自認動态視力已經非常驚人了,可以清晰的看見從眼前急飛而過小蟲子扇動翅膀的每一個動作,卻依然沒有看見剛才荒咬是怎麽出現在那倒黴蛋身後抹了他的脖子。
這不是瞬移,因為瞬移的話,重新呈現身形的時候會帶着一點點殘影,這還是謝泱從季風身上得到的經驗。
非要找出一個恰當的描述,謝泱覺得荒咬像是忽然從另外一個空間的縫隙裏冒出來一樣。
這叫她大為好奇的同時又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抓住荒咬問個明白,順便請教一下自己可不可以學學。畢竟,這種刺客的技能真是拉風又酷炫,極大的滿足了謝泱久久未愈的晚期中二病。
比起當一個法爺,她還是覺得刺客更加符合心意——這大概是刺客信條玩太多的後遺症,謝泱做夢都想加入兄弟會成為一名阿薩辛。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夏侯寧則是手起刀落,把那些倒在地上的護衛一個不拉的抹了脖子,表現出了和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冷靜和殘忍。謝泱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殺了兩個人,想要出聲阻止,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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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于這種行徑,連那兩個吓得瑟瑟發抖的小書童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謝泱在心裏對自己說,可能這就是修仙世界的常态吧。
可能是察覺到了謝泱臉上一閃而逝的異狀,夏侯寧提着還在滴血的長劍,認真而嚴肅的道:“不需要對這些人抱有任何恻隐之心,他們都是鷹揚衛從小訓練出來的死士,早就喪失了人性,淪為了徹底的殺人工具。平時幹了很多壞事,死掉反而是種解脫。”
謝泱不置可否,反正人都死了,連個活口都沒剩下,誰知道夏侯寧說的是真是假。
夏侯寧察言觀色,看出了謝泱隐藏在毫無表情之下的懷疑,苦笑了一聲:“我沒有說謊,鷹揚衛的事情并非秘密,你随便找個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詳細說給你聽。不過按照鷹揚衛一貫的作風,而且剛才我們還殺了新上任不久的衛長,大部隊恐怕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其實殺掉那衛長的嚴格意義上算是謝泱,因為荒咬勉強也算是她一邊的人,誰動的手都不重要。可能夏侯寧只是在施展話術,但她用的詞語是“我們”而非“你”,讓謝泱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點點頭:“好,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一行人對于逃命趕路這件事都十分熟練,眨眼的功夫就收拾好了現場,準備撤離跑路。謝泱原本還想放把火把這裏燒掉,徹底的毀屍滅跡,卻被夏侯寧阻止了。
“沒用的,鷹揚衛培養出的死士身上都沾染着特殊的氣味,即便是挫骨揚灰都會留下痕跡,而且放火的話豈不是間接給追兵指明了目标。”
聽她這麽說,謝泱便停止了無用功。
看來夏侯寧對于鷹揚衛的行事作風十分熟悉,在她的指引下,很快一行人就在距離廟宇大概兩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了幾匹混血飛雲獸,後面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像是囚籠的密封八輪馬車,除了一扇小小的門,連個窗戶都沒有,被兩頭不知道什麽混血品種的奇怪四腳走獸給拉着。
見狀夏侯寧冷笑了一聲:“這應該就是給我準備的臨時牢房,正好,拿來一用。”
他們七手八腳的把其他人都塞了進去,小破孩在這種情況下還睡得人事不省,謝泱也是真的服了。不過睡着了也好,不然還得花費一番功夫去制止他。謝泱把他丢到了安千蓮的懷裏,警告的盯了她一眼,見少女溫順的垂下頭,用手臂保住了小破孩,她才滿意。
至于安千蓮為這件事又氣得咬牙切齒,謝泱不知道,知道了她也懶得在意。
夏侯寧當仁不讓的坐在了趕車的位置上,謝泱半信半疑的跳上去坐在她的身邊。未曾想這個看上去金尊玉貴從沒吃過苦的人物居然還真的會趕車,很快就呵斥這那兩只拉車的走獸帶動馬車向前走了起來。
雨還在嘩啦啦的下着,黑夜裏到處都伸手不見五指,視野能見度基本為零,跟瞎子差不多。當然,謝泱有着夜視的能力,可以清楚的看見方向,可奇怪的是夏侯寧好像也有相同的能力,順順當當的指揮着那兩只走獸繞開了各種障礙物,如同一個真正的職業車夫。
雖說是個用來關人的牢籠,可質量還不錯,最令謝泱吃驚的,居然是還有類似減震的功能,在如此崎岖的路上運行,居然不怎麽搖晃和震屁股。駕車的位置上還有專門擋風遮雨的頂棚,免去了謝泱兩人被淋濕的下場——雖然現在她們身上的衣服濕得也差不多了。
謝泱并不在意濕漉漉的衣服,可夏侯寧卻被凍得夠嗆,謝泱一路上光聽她上下牙齒撞得嗑嗑直響。因為不想失去一個趕車的工具人,謝泱還是屈尊降貴的動了動手指,伴随着四面散開的水蒸氣,一眨眼的功夫,夏侯寧身上的衣服就幹燥如初。
夏侯寧對此并沒有表現得更加驚奇,畢竟剛才打架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謝泱空手從地面扯起一道厚實的土牆,擋下了那衛長的禦劍攻擊。在她心裏多半早就認定謝泱是個修道士,對此謝泱沒有出言解釋。
“謝謝。”
“不客氣。”
兩人尴尬的沉默了一會兒,夏侯寧幹咳一聲道:“無論如何,剛才……多謝你出手相助。我很抱歉把你一起拖下了水。”
謝泱陰陽怪氣的道:“沒事,反正我身上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差多一個。”
夏侯寧被噎了一下,兩人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謝泱不想說話,因為她雖然表現得不介意,可心裏多少還是對夏侯寧剛才的行為有點芥蒂。在她的一貫認知裏,對着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痛下殺手挺卑劣的。到了這個世界後謝泱也殺過人,可都是在對方咄咄逼人要先殺了她的前提下,一般情況下,即便是那些狂刀門游仙閣的追兵,謝泱都是打暈完事兒。
真正死在她手上的,只有薛百煉和那個七師兄。
而且說句難聽的話,人是謝泱打倒的,夏侯寧問都不問一聲,自顧自的全殺了,就顯得很自私涼薄。她口口聲聲的說不想把謝泱拉下水,可這種行為在謝泱看來就是故意要把她扯進這攤渾水。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開口讓謝泱先離開,然後再自己動手殺人嘛。
要不是看在剛才那群人确實惡形惡狀不似好人,謝泱早就翻臉了,哪還有心情跟她敷衍。
夏侯寧自然知道剛才的一番行事大大的得罪了謝泱,以她一貫的風格原本不屑于解釋,可現在有求于人,只好放下身段,好言好語的道:“我那麽做真的是迫不得已,你知道剛才被殺死的那個人是什麽來歷嗎?他叫夏侯沨,從血緣上,勉強算是我的堂叔,為人一貫心狠手辣,自從四年前打從上宗仙門學藝歸來,氣焰嚣張無比,為了權力地位更是不惜翻臉投靠了我們家的死對頭,成為了對方的走狗。”
如果現在換做任何一個對時事稍有了解的本地人,早就驚訝得坐不住了,因為在東海大陸,一般平民都是單姓,只有歷史悠久的大貴族大世家才會有二字的姓氏。
衆所周知,炎朝皇族複姓軒轅,而皇室宗親裏最顯赫的一支正是夏侯氏。現任皇帝的皇後便是夏侯家族的女子,膝下唯一的皇子身上更是流着夏侯家的血脈。而軒轅氏與夏侯氏聯姻的傳統更是從炎朝開國便沿襲下來的,經過數代不間斷的通婚,兩家人早已不分彼此,被各種各樣的紐帶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無奈謝泱對此毫無認知,還暗自嘀咕,這一路上遇到的複姓是不是太多了點,從一開始的公孫,到後面的軒轅,現在又冒出個夏侯,以後是不是還會遇到東城、南宮、西門、北堂,合稱暗黑四大天王啊。
謝泱興趣缺缺的打了個哈欠:“咦,這麽說來,你知道關于修仙世界的事情?”
“修仙世界?”
夏侯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謝泱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上宗仙門的事情嗎,一般人當然不知道,可我們夏侯家怎麽會不清楚。曾幾何時,夏侯一族還出過好幾個叱咤風雲的大能者,顯赫一時,可惜後繼無人,漸漸的都沒落了,連夏侯沨這種只學了點皮毛的貨色都被吹捧得和什麽一樣。”
謝泱總算是稍微提起了點興致:“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剛才那家夥使出來的招數,就是傳說中的禦劍術嗎?看着倒是挺能糊弄人的,就是威力不怎麽樣。他拜師學藝的是哪家哪派啊,說來我聽聽。”
夏侯寧見謝泱表現得沒那麽冷漠了,松了口氣,正要說話,身後緊閉的馬車門被一只手給推開,荒咬探出小半個身體低聲道:“有東西追上來了,很古怪,我聽不到任何呼吸聲和心跳聲。”
謝泱頓時就虎軀一震。
荒郊野外,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伸手不見五指。
這環境,這氛圍,讓人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她的腦海中無法控制的冒出了諸多恐怖電影裏的經典猛鬼形象。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剛剛才死了那麽多人,屍體都還沒涼,肯定怨氣沖天。那破廟本來就透着一股子古怪,該不會是什麽養屍地,陰氣十足,那群人都屍變成僵屍來報仇啦?”
恐懼之下謝泱猛的站了起來,舉起兩只手,搓出了一個火球照亮了四周很小的一塊範圍,哆哆嗦嗦的問荒咬:“你沒聽錯?”
荒咬的臉隐藏在兜帽下看不清表情,只是擺出了一個側耳細聽架勢,那只寒光凜冽的假手微微張開,蓄勢待發,幾息之後他急促的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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