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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謝泱不知道就這麽短短的幾分鐘不到,因為她的關系,身上就背了條人命,正半信半疑的按照老太太指示的方位飛奔不止。
“說來還真奇怪,這裏荒山野嶺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那老太太一個人住在這鬼地方怎麽生活,難道晚上沒有野獸襲擊嗎?”
一邊在那些密密麻麻糾纏不清的樹木蔓藤裏艱難前行,謝泱一邊在心裏犯嘀咕。雖然直覺告訴她那老太太沒有騙人,可下意識裏還是覺得這種玄學尋人的方式很不靠譜。無奈眼下實在沒辦法短時間裏找到軒轅厲的相關線索,死馬當活馬醫吧。
就這麽區區繞繞的往前鑽了好遠的路程,周圍的樹木越發密集,枝丫層層疊疊鋪天蓋地,連光線都因此變得昏暗起來,若不是謝泱已經看見前方有個不大不小的山坡,而山坡上歪歪曲曲的立着五顆半死不活的老樹,謝泱多半已經掉頭往回走了。
誰叫她向來對這種玄學不抱信任呢。
雖然心裏很焦急,謝泱并沒有第一時間馬上靠近,而是選了個隐蔽的位置貓起來,連神識都沒敢輕易放出,依靠着肉眼仔細觀察起來。她再大大咧咧,被如意寶鑒再三告誡後,多少還是對任何事情都抱着幾分警惕心,就怕一個疏忽就掉進陷阱。
現在通過茂密樹林投射下來的光線已經非常陰暗,白天也跟黃昏差不多,不過謝泱的身體經過一系列玄幻改造後,基本上就是“熊的力量,鷹的眼睛,豹的速度”。不,豹估計還跑不過她。所以她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看清了山坡上以及周圍的一切。
這個山坡好像不久前才被大火燒過,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殘留痕跡,原本的植被幾乎被燒了個精光,連那五顆大樹也被熏得面目全非枝葉凋零,失去了應該有的生機。
而就在其中一顆大樹下斜靠着一個身穿鬥篷的男人,盡管他只露出半個側臉,謝泱還是辨認出了他的身份,确實是軒轅厲沒錯。軒轅厲的身邊還站着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短打,手持兵刃,正警戒的守在他的兩側,密切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距離他們三人十幾米的地方就是那個謝泱曾經見過的絡腮胡子大漢,拿着一把鏟子,吭哧吭哧的在挖土。從他脫掉的外衣以及汗濕的背心來看,估計已經挖了不少時間,累得直喘氣卻還是不肯停下,動作間顯得異常的焦急。
謝泱凝神靜氣,一動不動,雖然隔着不遠的距離,但軒轅厲的咳嗽聲被她全數捕捉,聽上去不太像裝的,确實病得很厲害。哪怕謝泱不是學醫的也能聽出他的肺部一定遭受了很大的傷害,咳起來的聲音跟個破風箱似的呼呼作響。
他咳嗽了好一陣才停下,看着絡腮胡苦笑了幾聲,用低微的聲音道:“算了,看來這就是天數,我命中注定要死在此地,別白費力氣了。”
絡腮胡不理他,繼續埋頭苦幹。
軒轅厲又痛苦的咳嗽了幾聲,但情緒感覺還挺放松的,沒什麽即将面對死亡的絕望,甚至還帶着笑意開起了玩笑。
“行吧,繼續挖,挖深一點,正好給我當墓穴,不怕埋下去又被野獸聞到給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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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聽他這麽說,像是實在忍無可忍,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将鏟子丢到一邊,幾個箭步就沖到了軒轅厲面前。那兩個少年還以為他要揍人,急忙過來擋在面前,被他一手一個拍出老遠。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
絡腮胡虎目含淚,聲音顫抖,雙手死死抓住軒轅厲的衣領,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大哥,你真的就這麽認命了嗎?你甘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那夥子卑鄙小人的暗算之下嗎!是,你豁達,你想得開,可是我不服!憑什麽,憑什麽做盡了惡事的人反而可以高官厚祿快活逍遙,反倒是像你這樣的好人受盡折磨,被潑了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有家不能回,漂泊半生,最後連個善終都不能有!”
絡腮胡抓着軒轅厲衣領的手無力的滑落,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那兩個被他推開的少年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感染,也抹着眼淚哭了起來。唯獨軒轅厲還是那副仿佛已經徹底放棄希望的表情,安慰的摸了摸大漢的頭。
“我不甘心啊,大哥你都已經避讓到這種地方,放棄了一切權力,可那些無恥之徒居然還不肯放過你,一定要你的命才滿意。他們也不想想,幾年前究竟是誰跪在你面前苦苦哀求,說盡了好話,哄着你拖着病體出去領兵打仗,保住了他們的江山。這才過去多久啊,他們就立刻翻臉不認人,就連大哥你的未婚妻竟然跟着倒打一耙,他們是真的想你死啊大哥!我好恨,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把那群雜/種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捏死!”
軒轅厲只是嘆了口氣,看不出有什麽憤恨的神情。
謝泱蹲在一邊聽得津津有味,心說可以的可以的,不愧是天選之子真龍血脈,開局就是經典套路。大家都知道,男主嘛,一般前期越慘後期反彈就會越強,不然怎麽突顯打臉的爽感呢。
就從絡腮胡的描述,謝泱便可以腦補出一個三十萬字打底跌宕起伏的故事。
正腦補得歡快呢,卻見軒轅厲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縮成一團,捂着嘴也有大口大口的污血從指縫間流出,頓時吓得身邊三個人慌成一團。眼見軒轅厲身體往後滑,進氣少出氣多,面如金紙,謝泱覺得自己再不出去估計三十萬的故事就要立刻撒花完結。
一時之間顧不上那麽多,謝泱故意重重的咳嗽一聲,才從躲避的地方鑽出來。可是那邊三個人只顧着搖晃軒轅厲哭喊個不停,根本沒有分出一點注意力給謝泱,搞得她有點尴尬。
“哎哎哎,不要晃了,再晃下去沒死也馬上死了。”
她一個箭步沖到軒轅厲身邊,用力掰開絡腮胡抓住他肩膀的手,冷着臉呵斥道。
如此可疑且突兀的出場,絡腮胡大漢光顧着傷心了,居然都沒有第一時間把她趕走,生怕軒轅厲被誰搶走似的僅僅抱着不放,抽泣着大吼:“滾!離我大哥遠點,你們現在滿意了吧,終于把他害死了!”
謝泱懶得和清晰激動的人掰扯,盡管心中還是有些顧慮,可見軒轅厲馬上就要斷氣,只好一咬牙在他身上刷了幾次治愈術吊住他一口氣。随後從懷裏掏出那幾株早已蔫巴巴的碧心草抵在絡腮胡的鼻子底下。
“你們要找的就是這個對吧,趕緊拿去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有我吊着你們老大的命,一時半會不會死的。”
絡腮胡的一雙眼睛瞪得如同燈籠,死死盯着謝泱手裏的碧心草,甚至都沒有質問懷疑,飛快的一把抓過來遞給了兩個少年中的一個,滿懷希望的問:“是不是這個?”
少年狐疑且警惕的看了謝泱幾眼,但這種時候他也沒那麽多時間浪費,接過來放在鼻子底下仔細聞了聞,臉上露出了喜色,立刻轉身從懷裏掏出一個造型奇特的小爐子放在地上,揭開爐蓋把碧心草放進去。随後他盤腿坐下,閉眼凝神片刻後從口中噴出了一團青色的火焰,就此煉起了丹。
謝泱還是第一次見到煉丹,不禁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當然她也沒忘時不時的刷個治愈術給軒轅厲,免得一不小心他就此嗝屁。
煉丹并沒有花掉多少時間,沒多久就從爐中傳來一股幽幽的香氣,煉丹少年吞回了火焰,像是消耗極大,不光面色慘白滿頭大汗,身體一晃差點都沒能站起來。不過他很快在另一個少年的攙扶下站起身,拿起小爐子從裏面倒出一顆碧綠色的丹藥,直接過來撬開軒轅厲緊咬的牙關,将那丹藥給塞了進去。
謝泱還在擔心這麽大一顆藥塞進去不怕把軒轅厲給噎死,就看見軒轅厲的喉結一動,似乎已經把那丹藥給咽了下去。幾個人沉默的守了許久,終于看見他染着一層黑氣的臉恢複了一點血色,靜止不動的胸口也微微起伏,開始了呼吸。
絡腮胡一直緊張的注視着他,見狀發出長長的松氣聲,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不過他很快就跳起來,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盯着謝泱,嚴厲的質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有碧心草?難道我們在這裏百尋不見的碧心草就是被你給提前挖了去?”
謝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大哥,剛才你還充滿血淚的控訴別人翻臉不認人,我看你翻起臉來也夠快的。我要是真的想害他,用得着跳出來嗎,直接繼續蹲在那裏看着他咽氣不就完事了。”
雖然她這麽解釋,絡腮胡卻沒有放松警惕,如臨大敵。
“你是哪家派來的?別以為使出點小恩小惠就能騙取我的信任!看在你乖乖拿出碧心草的份上饒你不死,現在趕緊滾,別逼我動手!”
謝泱都快被氣樂了,所以說她一開始才那麽抵觸和軒轅厲這種麻煩人物扯上關系。看吧,做個好人好事,日夜兼程的趕來,不但沒有收到一句感謝,還被當成壞蛋給噴了一頓,換誰不氣啊。
想着以後免不得還得和這些人打交道,謝泱不想上來就把關系搞得太惡劣,因此她沒有跳起來教絡腮胡做人,而是一手摳在身邊那顆大樹上,手指用力,輕輕松松的連同樹皮給活生生扯下一大塊,丢在地上。
“你在威脅我?呵呵,還不知道打起來是誰教訓誰呢。”
絡腮胡見她亮了這一手,臉色大變,也終于從那種“總有刁民想害俺大哥”的緊張裏冷靜了一點。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絡腮胡自己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扪心自問,也絕對做不到這般輕松做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那可不是什麽常見的樹,而是金剛木,出了名的堅硬,刀劈斧砍也不能傷及分毫。而謝泱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卻只用兩根手指便随便扯下來一大塊,那是何等深厚的功力。
絡腮胡雖然還是對謝泱充滿了懷疑,不過也有點相信至少此刻她并沒有惡意,否則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絡腮胡警惕的擋在了軒轅厲身前,對着謝泱行了個禮,勉強還算是客氣的道:“抱歉,是我們失禮了。不過這位……呃……這位姑娘和我們非親非故,忽然現身此地,又拿出了我們尋覓已久的碧心草,着實很難讓人不起疑。不知姑娘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師承何人?”
又到了這種令人尴尬的自我介紹環節,身為資深死宅的謝泱不禁湧起一股暴躁。本質上來說,她原本就是一個極端排斥和陌生人打交道的家夥,厭惡一切沒有必要的無聊社交。而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孤身玩荒野求生更是極大的把這一點無限放大。除非自願,她是真的很不想和陌生人搞這些事情。
而且她還不能實話實說,不然對方肯定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這就意味着她又要開始編瞎話騙人——拜托,編瞎話也是很累的好嗎,一個沒注意前後沒對應上就立刻會被戳穿謊言,還尴尬得一比。
琢磨了一會兒,謝泱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毫無破綻的謊話,就算能騙過絡腮胡子,肯定騙不過軒轅厲這個天選之子啊。她砸了下嘴,幹巴巴的道:“你們就當我是個過路的善良路人,別問那麽多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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