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盛夏
盛夏
包廂裏很安靜,微信群裏也是死一般的沉默。
岑野把手機扔到面前的桌上,眼不見心不煩,不準備再看。
見他終于舍得擡頭,岑翁霆再次開口問道:“剛才為什麽要動手?”
他覺得自己很有耐心了,岑野卻完全不配合:“沒有原因,就是不順眼。”
“不順眼就能打人?”岑翁霆皺眉道,“誰教給你這樣的處事方法?”
“沒人教。”岑野淡淡開口,“自學成才。”
岑翁霆看着他,眉毛像是要擰到一起。
小時候岑野很粘人,每次有人問他最崇拜誰,他都會大聲說出:最崇拜爸爸,第二崇拜哥哥!
但現在他們甚至連坐在這裏好好說話都做不到。
這時岑野站起身,通知似地詢問:“還有事沒?沒事走了。”
岑翁霆話沒說完,沒好氣道:“幹什麽去?!”
岑野頭也不回道:“寫作業。”
走到包廂門口時,頓了下,岑野還是轉身,走到餐桌旁把那顆孤零零的、味道非常一般的水果糖捏起來,才重新轉身向外面走去。
生意場上所向披靡、從不會懷疑自己聽力的岑董看向岑樾,有些不确定地反問道:“他剛才說要去幹什麽?”
岑樾比他要淡定很多,重複道:“寫作業。”
岑董又問:“他剛才手裏拿的什麽?”
岑樾回答:“糖。”
岑董疑問:“他什麽時候喜歡吃糖了?”
岑樾往岑翁霆的茶杯裏添了些茶,嘴角向上勾了勾,回道:“剛剛吧。”
想到什麽,岑翁霆端起茶杯,沉聲道:“岑野太沖動,吃一次虧依舊不長記性。”
今天的情況和上次太像了,上次的處理結果以岑野轉學而告終,再來一次,他依舊往別人圈套裏跳。
“他這性格以後容易吃虧。”岑翁霆嘆道,“你多看着他點。”
想到婁恺的眼神,岑樾的嘴角往下壓了壓,他眸光深沉,點頭:“我知道。”
等岑野回到家裏,死氣沉沉了半小時的“Loading唯一官方真愛粉絲群”才有點要重新煥發生機的趨勢。
【岑野同學,生物課代表歡迎你】
【岑野同學,語文課代表歡迎你】
【???不是,我剛才就想說了,咱群裏這撲面而來的封建社會等級制度是怎麽回事?】
【就是,所謂真誠可勝萬物,這風氣咱班可不興有!所以岑野同學,Loading首席關門大弟子歡迎你!】
這句話一出,班級群裏滿屏的問號。
【誰還沒點名號了?!岑野同學,高二(7)班門面擔當歡迎你】
【???這星算是讓你追明白了!】
在話題逐漸跑偏的時候,終于有個膽大的艾特了岑野。
【那個,@。別在一科上吊死,人生還長,不要給自己設限,可能下秒你就會覺得化學真香,數學不過像英語一樣也就just so so】
【哈哈哈哈一下嘲諷倆學科,你頭很鐵哦】
【@葛三水,淼,他嘲諷你英語能忍嗎?@姜太公釣虞,花,有人挖你牆角,能忍嗎?】
虞栀:“……”
我能忍,但老丁能不能忍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連夜重新給岑野做心理輔導的程度。
話是這麽說,但虞栀老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等她再看那條消息時只覺得滿頭問號:什麽叫挖我牆角?!那分明是挖老丁牆角!
這時葛淼的消息也發出來:【可以忍,就是不知道岑野同學要不要體驗下那種just so so的感覺】
雖然知道同學們都在玩梗,但為了避免這個梗陷入每天一遍的死循環,虞栀嘆氣,想了想,決定非常不道德地出賣岑野一波。
她找到和岑野的聊天記錄,截屏,發到班級群裏。
——參加嗎?此次大型契約活動?
——你覺得呢?
——會啊。
我知道我挺敢想。
所以有沒有可能夢想成真?
——看情況。
這是虞栀發出來的,雖說“看情況”三個字前大概有個十幾二十來條的拉扯吧,但那些就沒必要給同學們看了。
最後,虞栀總結般打字:【岑野同學的意思是他交作業就像開盲盒,可以心存希望,但沒必要。】
剛發完,又是滿屏的:【???】
虞栀納悶,有什麽吃驚的,怎麽着岑野也轉來一個月了,他會不會寫作業心裏應該都有數了啊,怎麽一個個還這麽吃驚。
下秒,就見岑野也發:【?】
虞栀:“?”
怎麽,說你不會寫作業你還不樂意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吧,白毛小鬼是什麽?】
【白毛???小鬼?花,你這備注我們轉學生知道嗎?】
【以前可能不知道,但現在不一定了。】
虞栀眼睛驀地瞪大,下秒就手忙腳亂地點開截圖,看到備注時心梗了瞬間,接着使出最快手速點了撤回。
幸好,還沒超時間。
虞栀松口氣,正準備補救的時候,又看到條新消息。
【白毛小鬼:晚了。】
虞栀:“……”
群裏又靜默兩秒,接着在李妍妍的帶領下是滿屏的:【peace&love】
最後,虞栀自暴自棄,也複制粘貼,祈禱一個世界和平。
等退出班級群聊,虞栀看着那個非常熟悉的頭像和剛剛改的備注時,思考了兩秒,重新點開備注。
——“嗡。”
岑野的手機振動,是微信消息提醒,點開是虞栀發來的新的備注截圖:【帥氣的轉學生】
岑野:“?”
你覺得這個好在哪裏?
虞栀還在發消息:【其實剛才的備注就和現在的一樣,都是昵稱,你懂吧。】
岑野指尖微動:【懂。】
【你能理解吧!】
【理解。】
很快,虞栀的消息又發過來,看起來,她還有點感動。
【鍋蓋頭:流淚鞠躬.jpg】
這個備注加上這個表情包就莫名喜感,看了半晌,岑野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上勾了勾。
下秒,他把手機關了扔到旁邊,重新把視線轉向面前的投影牆上。
投影牆上播放的是段錄像,攝像頭正對着閉着眼許願的、還很稚氣的岑野,等他吹滅蠟燭時,畫外傳來道溫柔的女聲:“小乖生日快樂!”
那時的岑野眼睛亮亮,問鏡頭外的人:“蛋糕是媽媽和哥哥一起做的嗎?”
“是啊。”女聲響起的同時鏡頭轉向插着蠟燭的蛋糕,“這朵粉色的奶油玫瑰花是媽媽做的,旁邊的小草莓是哥哥擺的。”
“好诶!”那時的岑野奶聲奶氣,“等哥哥生日我也要給他做蛋糕!”
同時鏡頭左轉,正在舉着相機拍照的岑樾就入了鏡,她說:“大乖,弟弟說等你生日要為你做蛋糕。”
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笑意:“雖然弟弟的想法很好,但是媽媽不建議你吃……”
鏡頭裏的岑野對媽媽的不信任瘋狂表示不滿,鏡頭外的岑野罕見地卸去身上所有的防備,眼睛嘴角滿是笑意。
這時的岑野是懶洋洋的、是溫柔的、是平和的。
就這麽不知道看了多久,岑野心頭被婁恺激起的戾氣才慢慢減輕,直至消散不見,但想到婁恺那張臉,還是有點遺憾,覺得下手輕了。
而這份遺憾,當早上在學校門口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車輛時達到了頂峰。
在經過那輛車時被等待多時的人叫住:“小野。”
這是岑翁霆常用的手段,只要岑野惹事就要被崔叔監視幾天,上次翹課是,昨天打架也是。
但相比岑樾停下手裏所有工作親自來盯他的操作,被崔叔盯幾天也不是不能接受。
岑野并不是害怕,而是後悔,他心中又默默給婁恺記了筆賬。
但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崔叔不是來監視他的,而是彎腰從裏抱出幾個精美的盒子,喜笑顏開遞過來:“給。”
岑野眉頭立馬皺起來:“什麽?”
“糖啊!”崔彪解釋,“岑董專門去買的,國內國外的都有,你看喜歡吃什麽味的,下次多買點。”
崔彪知道這倆父子一向不太親密,所以此時非常欣慰。
岑野:“?”
崔彪兢兢業業地當傳話人:“但你爸說了,就算喜歡吃也不要過量,對牙不好。”
岑野皺眉:“拿走。”
就在岑野準備走的時候,又一輛車停在了路邊,非常湊巧的,這輛也很眼熟。同樣的,車裏坐着的也是熟人。
相比崔彪形象的憨厚,宋烏看起來很精英,但與他的形象非常不符合的是他手中拿着的是超市很常見的、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罐裝水果糖。
透明的圓柱體塑料罐,比成年男性手掌稍長,圓滾滾,和精致絲毫不沾邊。
這時的情況就很喜感,崔彪穿着老大爺遛彎裝但懷裏抱着精致糖盒,宋烏穿戴精致,手裏拿着随處可見的罐裝水果糖。
岑野:“???”
今天是約好來給他添堵的嗎?
看到崔彪懷裏明顯價格不菲的糖,宋烏頓了下,對比太過慘烈,停頓那瞬間,他在心裏想了無數句替自家老板拉好感的話。
但這糖,随處可見,極其便宜;至于口味,非常明顯的工業水果糖的味道,很不天然。
讓他硬誇都不知道怎麽誇。
要不是知道岑少過生日時老板才送過上百萬的摩托車,宋烏還以為老板這是在示威。
他捉摸不透老板的心思,只覺得這豪門裏的水太深了。
最後,宋烏只能說:“岑少,這是岑總專門給您的。”
頓了下,身為岑樾貼身助理的他主動背鍋:“我弟很喜歡,所以就向岑總推薦了這款。”
岑野眉頭皺得更狠:“不吃!”
宋烏心想,果然,不喜歡。
這時崔彪也接道:“我也給岑董說了,這種水果糖就行,又便宜又好吃,他非不聽。”
宋烏:“???”
他斜倪了崔彪一眼,眼睛裏只有四個字:求你閉嘴。
對着倆人,岑野依舊那四個字:“不吃。拿走。”
“那不行。”這是父子破冰的好時機,崔彪不肯放過,說着就把手中的糖盒往岑野手中塞,“吃不完給同學們分一分。”
即使手中的糖有些上不了臺面,但宋烏見縫插針把糖罐塞進了岑野懷裏,就在那些精致糖盒的上面。
貴又怎麽樣,我們的是最顯眼的!
給完之後,倆人開着車揚長而去,只剩下岑野抱着滿懷的糖站在那裏,站在離琅桦中學不過幾十米的左側人行道上。
學生來學生往的,都對他行注目禮,看得他的額頭青筋亂跳。
就在岑野想把懷裏的東西全部扔進垃圾桶裏時,突然察覺到很熟悉的一道視線。
岑野動作一頓,看過去,果然和剛從車上下來的人打了照面。
虞栀:“……”
這次真的不是我偷看,是因為你站在去學校的必經之路上。
但岑野這次好像不是為了抓包,而是叫住她。
在看到她的那瞬間,岑野的眉頭似乎都舒展了,他說:“虞栀,過來。”
野:鍋蓋頭。
花:你禮貌嗎?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