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怪物12
怪物12
巢穴裏被用作裝飾的花枝極其易折,花瓣在無意間被碾碎,不甚鮮明的花汁連同花泥落在人的肌膚上,暈出一團又一團的色彩。
金色的發拖曳零散開來,遮住了大半的肌膚,只隐約窺見抹雪色。
喘息聲很明顯,但其中夾雜的啜泣聲易不容忽視。
明明是椋鷺的情熱期,偏偏身上的人卻比他更為難纏。每當快感過于強烈,椋鷺掙紮想要逃脫時,他的尾巴總是不聽使喚的緊緊纏住那人的手腕,那手腕細細一截,如冷玉易碎。椋鷺眼睫輕顫,一張氤氲豔色的面容映入眼簾,他就會因此忘記掙紮。
接着身上的人會輕笑,低頭細細親吻那帶着淚意的眼角,清冷的聲音中帶着沙啞,“寶寶乖。”
顧希渺明顯是在欺負椋鷺不懂表達,将人欺負狠了他也只會顫着身體掉眼淚,明明小時候從沒哭過的,現在卻……不得不說顧希渺在其中收獲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與成就感,這遠超過他重複了數十年的實驗過程。
在天半昏不亮之時,巢穴中的動靜終于停息。
顧希渺赤腳從浴室中走出,辛虧椋鷺在建造巢穴時将周邊的環境考慮進去,顧希渺這才得以有清潔的機會。
借着不甚明亮的光,顧希渺看清了椋鷺搭建的巢穴,處處都很用心,這在一個沒有長輩教導的情況下确實很難得了。
顧希渺赤腳踩于木制地面,腳踝纖細一截隐在寬大的衣袍下,走動間隐約可以窺見其上斑斑點點的紅痕,無比的顯眼。
此刻顧希渺的視線被地面上的物體吸引,那是一塊未經打磨而小巧原生的鑽石,邊上是椋鷺的沖鋒衣,可以猜測是從沖鋒衣的口袋中掉落。
憶起巢穴中的布置,顧希渺彎腰将其拾起,鑽石落在手心有着具體實物感,他将沖鋒衣衣領翻下,輕易找出了藏在期間的定位器。
椋鷺還在睡夢中,金色的發與稍稍收攏的羽翼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傳說中的天使,聖潔美麗。
昨夜的情況過于激烈,顧希渺甫一坐下就感覺到身體某處的不适,他垂眸慢慢揉着腰身,動手時忽察一截細細的銀色映入眼簾,觸感冰涼,以緩慢的速度纏住他的手腕後就不在動彈。
顧希渺換了另一只手繼續揉着腰身,動作悠然随性,目光轉而停留在椋鷺面龐上,目光如有實質感般将其五官細致描摹,淺色的眸中卻有着濃濃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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椋鷺在半夢半醒中還做着昨日繼續的夢,身體時而冷時而熱,一會是有着威脅的敵人,窒息令人厭惡的氣息,一會是他熟悉的監管者,畫面轉換間,他又看見了那張被汗洇濕眉眼而分外豔麗的臉……羽翼收攏,椋鷺終于将自己的伴侶再次擁入懷中。
日夜交替重複,椋鷺的情熱期持續了足足四天多。
大部分時間裏他的意識都不是很清醒,對伴侶的占有欲很強,幾乎是顧希渺剛摸索至浴室,椋鷺就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頂着一張過分漂亮的臉眼尾泛紅的盯着顧希渺,翡翠色的眸中浸滿水光,仿佛只要顧希渺關上浴室的門下一秒他就會落下淚來一般。
這讓顧希渺哭笑不得,次次妥協的結果便是幹脆指使椋鷺為他清潔。
水溫在不斷攀升,霧氣彌漫擴散,不大的浴室中充滿着潮濕熱氣。
鳥類一般都不喜歡濕氣過重的環境,過重的濕氣會讓鳥類的羽翼不複以往的靈活,不過這對椋鷺的影響微乎其微,不喜歡進浴室除了傳承下來的記憶外,還是因為伴侶的排斥。
次數多了,顧希渺就會發現椋鷺對于清理一事格外的不情願,本來是想逗弄一下沉默的小鳥,結果在看見椋鷺擡頭的瞬間,顧希渺終是敗給了他的椋鷺。
他放緩了手中的動作,也因此在不小心碰到時不由得悶哼,往日清冷的眉眼豔色绮麗,顧希渺緩了一陣,目光始終留意着椋鷺的變化,果然在順着水流沖下的一刻,顧希渺能感覺到椋鷺情緒中的沮喪達到高峰。
忽然間,一個不可思議但又及其合理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椋鷺把他當成了雌性,雖然另一種意義上也差不多。
在顧希渺研究的一些生物對象中,雄性為了使雌性成功受孕,往往進入的深度與停留時間會更長,而雌性為了增加受孕概率,會保持着接納的動作直至吸收。
想清楚這件事之後顧希渺停止了清理,随手抽了件幹淨的浴巾披在身上仍由椋鷺抱出去。
如果說前兩天是研究員壓倒性的勝利外,剩餘的日子則完全由椋鷺主導,椋鷺的動作如同他的性子一般,溫溫和和,幾次令顧希渺強撐着奪取主動權。
這期間椋鷺說話的次數不多,他習慣了沉默,只偶爾在被研究員惡意的逗弄下才會被迫發出聲音,略沙啞沉重,又帶着不自覺的委屈。
在情熱期的這段時間裏,椋鷺的伴侶的占有欲極強,常常是無意識的将人困于懷中,即使什麽都不做也要這樣抱着他,肌膚相貼的觸感能讓這只小鳥感覺到安全感。
顧希渺算着椋鷺情熱期結束的時間,他與椋鷺終究不同,兩者體力懸殊,倒不是他不喜歡這個過程,而是太多了他難免承受不住。
清晨的薄霧彌漫,天空霧蒙蒙的讓人分辨不出方向,四下一片安靜。
顧希渺稍稍離開靠着的椋鷺,長發順勢落下,清冷的面龐上還帶着些許薄紅,薄唇也是殷紅的,狹長的眼尾中的清冷褪去,他看上去慵懶散漫,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貼在身側的羽翼。
外面的天色是末世中常有的景色,這樣的天氣裏,遇見異體的概率會大大增加,更不用說在異體潮的這個時間段裏。
桌上的通訊響起,打破了這片寧靜。
顧希渺沒有動,不知何時纏上來抱住伴侶的椋鷺也沒有動,翠色的眼鏡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顧希渺,裏面是清淩淩的底色,讓人難以探究他的想法。
“清醒了嗎?”顧希渺順了順椋鷺淩亂的頭發,輕笑着問,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并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通訊打攪到。
椋鷺搖了搖頭,而後又點點頭,下意識又想要靠近去貼研究員。
顧希渺支着手将他推開,椋鷺遭到拒絕停下動作仰頭看他,明明是面無表情,但總能讓人知道他是在委屈不解。
在不斷響起而顯得急促的鈴聲中,顧希渺好整以暇看着他,“寶寶,我是你的誰?”
椋鷺愣住須臾,而後白皙的耳廓漸漸變紅,在兩人的數次交合中,他的伴侶總是會在關鍵時間叫他寶寶,一些情.欲暧昧的記憶再次浮現,椋鷺不自在地抿嘴,小聲卻又堅定的說是伴侶。
顧希渺又笑了,清冷的臉上染上笑意,十分的漂亮,他揚了揚被束縛住的手腕,”那可以麻煩寶寶給伴侶松開一下嗎?”
椋鷺的臉更紅了,他發愁的看着不停自己使喚的尾巴,最後急得上手去将其扒拉開,銀色的尾巴戀戀不舍退下後,椋鷺才敢去窺看伴侶的表情。
尾巴雖然是他的,但是這個尾巴一直都不聽他的話,怎麽能那麽的……壞呢,椋鷺郁悶。
顧希渺從床上下來,落地的感覺還是有些不太習慣,正待他想要拿過桌上的手機時,一抹銀色先他一步圈住,研究員回身看坐在床上的椋鷺。
後者已經低下了頭,光是從身影便可看出他此刻的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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